第二卷 第496章 兜售 文 / 華年
第496章兜售
「這種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艾歌左看看右看看，感覺非常新奇，「海盜之家！這名字取得還真是有意思！」
就連艾歌這個在天壇生活多年的人都有這種感覺，就更不要說初次踏足失落園以外文明的新丁們，雪姬和芙蘭西亞兩人的目光更是忙個不停。
一凡看著燈紅酒綠的商城介紹道：「這種由維修駁艦改建成的商業城，在戰場上也是有的，不過也要在那種大規模的戰役裡頭才能夠碰到！」
這與其說是維修駁艦，還不如說是一艘巨型的豪華游輪，一個建築在船上的城市縮影。
艦船內聲色犬馬，很多不堪入目的招牌都掛到了大街上，美女們爭妍鬥艷，比拚誰身上的布料少，可說得上是肆無忌憚。
一行人當中，最興奮的不是第一次踏足天壇的雪姬她們，反而是小流氓坎比，對他來說，這裡簡直就是天堂，男人的天堂，讓他找到了重回失落園後街的感覺。
艾歌興奮了一陣，熱情便逐漸降了下來，她指著四周道：「這簡直就像在別人家裡開了個舞廳，艾哈布星域的管理者怎麼能夠容忍這種事情出現？」
一凡聳了聳肩道：「你看這裡不是賭場、就是酒吧和色情場所，高消費的娛樂設施一應俱全，只差了還沒有把毒品擺到櫃檯上兜售！跑來這裡享受的人，除了海盜之外，還有很多是富豪和政府官員，恐怕這裡一天的營業額已經相當於本星域內所有空間站半年的收益，你說這裡的管理者會跑來砸自己的飯碗麼？」
艾歌一臉吃驚地道：「你是說，這裡的管理員收受了他們的賄賂？」
「這是一定的了，要經營這麼一個商城可不容易，這裡需要大量的物資供應，金錢的流動更是龐大，沒有打通政府上下關節怎麼可能維持下去！」
一凡看著川流不息的人流繼續道：「這裡雖然聚集了不少海盜，但這裡的主人本身並不是海盜，他們並不會參與任何搶掠行為，只能算是一處灰色地帶，反正海盜額頭上又沒有鑿著海盜兩個字，大不了平時便在空間站呆著，就算不存在這種地方，這裡該有海盜還是會有海盜！」
「但是……」艾歌看著眼前這個違反她認知，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道，「怎麼不可能所有人都被收賣，要是被人告發，上面派軍隊來圍剿怎麼辦？」
「出現這種情況的機率非常低！」一個聲音突然插入眾人的談話道，「這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一次轉移，坐標都是隨機的，而且這裡進出都有一定的規定，在下一次轉移前，我們是不允許離開這裡！」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早前被一凡俘虜的洛克船長。
艾歌目光不善地看著這名海盜，她完全忘記了自己也已經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海盜，至少也是海盜的同夥。
艾歌在一凡耳邊低聲道：「這樣真的好嗎？你一下子將一千多名海盜全放了，你可是打壞了人家不少東西，要是他們懷恨在心跑來找你麻煩，你怎麼應付過去？」
旁邊的坎比聽到，立即撇嘴道：「大哥怎麼可能將這些魚麼蝦蟹放在眼內？這些雜碎就算來再多也不管用，想當年我們在……」
坎比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凡伸手拍了一記後腦勺，將說到嘴邊的話生吞了回去。
一凡沖一臉擔憂的艾歌笑了笑道：「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粗心，他們要是來了更好，我們現在正好缺錢花！」
一凡的話還真說到了眾人的心坎裡頭去了，他們一行人衣著光鮮，都是俊男美女，但兜裡卻是找個地方吃飯的錢都沒有。
他們船上的貨物雖多，但一時三刻也不是輕易能夠脫手，若想賣出一個好價錢，更加需要耐性，長遠觀望。
芙蘭西亞看了看跟在眾人身後的洛克，對一凡道：「那傢伙幹什麼整天跟著我們？」
她的說話聲音很大，尾隨眾人而行的洛克船長自然也是聽到。
洛克快走幾步再次來到一凡身邊，非常客氣地道：「我知道你們是初到，我對這裡還算熟悉，正好給你們當嚮導！」
一凡撇了他一眼道：「你自願當嚮導自然是好事，但我建議你還是趁我還有耐性的時候先把你的目的說清楚！」
洛克打了個哈哈掩飾尷尬道：「其實是這樣，你們的手下將我們船上的武器全部卸了下來，還有船上的自動維修機器、彈藥、燃燒等等全部都搬了走，這樣我們根本……」
一凡擺了擺手打斷洛克道：「你是想從我手上低價贖回你的東西？這是你一個人的想法，還是代表著大家向我請願？」
洛克點頭哈腰道：「其它人或多或少也有這個想法！您放心，我們會以比回收價更合理的價錢向您購買！」
「很好！」一凡當場點頭便答應下來。
他轉身對芙蘭西亞道：「給他一份我們從海盜船上繳獲的戰利品的詳細清單！」
一凡對洛克道：「他們有什麼想買回去的你給我做個記錄，並將他們的出價標上去，同時麻煩你辛苦一點，將清單上面羅列的貨物在這裡的回收價和購買價都標上去，你通知他們交易在明早進行！」
一凡拍了拍洛克的肩膀道：「我應該會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東西你也不用急著出手，關鍵是替我賣一個好價錢！如果事情辦得漂亮，你想要的東西不僅不用花錢，我還會分給你一部分的利潤作為報酬！」
洛克一聽，臉上立即現出壓抑不住的狂喜表情，急急地道：「貴客請放心，我現在立即就去處理！」這完全是商人的說話口吻，那裡還有半點海盜的影子。
洛克指了指他旁邊的跟班道：「他隨我到這裡多次，對這裡每一個角落都非常熟悉，我現在立即去處理貴客的事情！」
一凡看著已經語無倫次急急忙忙跑掉的洛克，只是笑了笑。
艾歌看著跑掉的洛克，對一凡道：「你就放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一個陌生人來處理？」
一凡笑道：「反正是飛來之財，沒必要斤斤計較，而且我看洛克這人擁有奸商的潛質，做海盜實在太浪費了，只要他還腦袋還足夠清醒，絕對不敢亂來！」
「你又知道？」艾歌一臉不信任的表情道，「我看他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自然不是什麼好人！好人是絕對不會做海盜的！」一凡笑著道，「他主動找上我，就是希望能夠從我身上賺一筆，不過他也能夠讓我們也賺上一筆！」
艾歌聽得一頭霧水道：「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一凡看了看身旁，如果這個時候基爾在身邊一定會主動站出來替他回答。
此時，撲克手基爾和電王蘭茲還有拳王泰神奧迪巴三人都還在維多利亞號上面，船上不能夠沒有自己人，他們約定好分批次下船觀光。
機靈的基爾不在，一凡只能夠自己給艾歌解釋了。
他打開貨物清單，隨便指著一挺中型脈衝激光炮台道：「這個Ⅰ2型的聚焦無焦點脈衝微波激光炮台，如果我們拿去不相熟的回收店出售，頂多只能夠賣三萬蓋倫，但如果洛克他們那些失去武器的苦主跑去商店買，恐怕沒有十、八萬也不讓摸，這中間的巨大利潤差額，現在就掌握在洛克手中，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拿出虛假的市場回收價和購買價來欺騙我們，這東西很難做假，要是讓我們察覺，他便失去了這個職務！同時，洛克絕對會盡他的最大努力替我們以最高價賣出貨物，這時洛克就會考慮我的接受能力，重新制訂一份新價位表交給我！」
艾歌張大嘴道：「這不是吃我們夾棍？這種無本生利的生意，他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你就這麼讓他亂來？」
一凡看著一臉小家氣的艾歌，忍笑道：「有的時候，有些錢是應該給別人賺的，洛克是這裡的地頭蛇，熟悉行情，也瞭解買家的真實情況，東西從他手上賣出去，一定比我們操作來得高明，雖然他從我們手上賺走了一點，但我們的收益卻只會增加不會減少！」
艾歌仍然不放心道：「要是那個洛克吃了熊心豹子膽，暗地裡狠狠地宰你一刀，你怎麼應付？」
一凡一臉認真地道：「我相信我看人的本事，要是洛克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只能夠認宰了！」
艾歌愣了愣，一臉狐疑地瞪著一反常態的一凡，她實在沒辦法將一凡剛才的話跟她所認識的那個一凡重疊起來。
一凡沒再理會艾歌，轉頭看著洛克留下來的跟班問道：「這裡一般使用什麼貨幣進行交易？目前市面上那一種貨幣較為穩定！」
那名跟班想也不想便道：「這裡能夠使用任何一個加入宇宙銀聯組織的幣種，主要流通貨幣還是以溫鐸爾格的蓋倫為主，但因為溫鐸爾格處於戰爭狀態，匯率不定期地出現小幅度下滑，但國內的物價一直很穩定，如果打算在溫鐸爾格發展的話，您不用擔心因為對外匯率下滑而導致貨幣貶值，如果您打算在外面發展，目前以因格姆斯的艾瑪貨幣最為穩定，可以考慮長期持有。」
一凡滿意地點了點頭，心道現在的溫鐸爾格應該蠻辛苦的了，恐怕為了維持物價已經砸了不少錢，再加上戰事一直拖著，真不知道他們的國庫能夠支持多久，不過溫鐸爾格怎麼說也是天壇三大國之一，爛船也有三斤釘，輕易垮不了，這也是洛克的跟班對溫鐸爾格的蓋倫貨幣信心的來源。
一凡他們身上連半個硬幣也欠奉，在琳琅滿目的商城閒逛了一陣便灰溜溜地回艦船歇著去了。
晚餐時間，一凡從洛克手上收到了一份初期的清單。
洛克現在等於開了一間雜貨鋪，貨物自然是由一凡提供，而洛克則負責到處找買家。
海盜之家這裡並不存在什麼進出口關稅，商品也是自由流通，不會有人過問，更加不存在什麼違禁品。
「讓我看看？」
艾歌伸手將一凡投影出來的電子清單捉起丟到自己的腕表裡頭，資料瞬間便複製完成，並在她的腕表上方重新打開了一份詳盡的表單。
艾歌看著看著嘴巴便張了開來，到了最後更是誇張地變成了「O」型。
一凡看著艾歌臉上那有趣的表情，笑著道：「怎麼，才幾個零就將你嚇成這個樣子了，真是沒有大志！」
艾歌抬頭看著眾人，大家手上都已經拿到了一份清單，卻只有她反應比較特別，就連她一向不怎麼看好的小流氓坎比，也對清單上的數字沒有多少反應。
艾歌吃驚地看著眾人道：「你們怎麼回事？這可是十多億蓋倫！」
坎比回船後對這裡的物價和各種貨幣價值進行了惡補，對蓋倫貨幣已經有了一個大概認知。
他撇了撇嘴道：「這點小錢，還不夠大哥在失落園隨手賣掉一塊小地皮來得多！」
在失落園的時候，坎比也收斂了不少財產，他再混畢竟也是暴龍幫的骨幹分子，一凡買大地皮，他跟著在旁邊買小地皮，一凡抄股票，他也跟著抄股票，要是他省著花，財產恐怕不比清單上面列舉的少。
這點小錢，對於早前的一凡來說，只是零花而已，也就難怪連小小的坎比也看不上眼。
艾歌看著眾人的反應自嘲道：「真看不出來，原來你們每一個都是大富豪！」
一凡伸手捏了捏艾歌的臉蛋笑道：「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
兩人相處時間雖然不長，但艾歌多少已經瞭解到一凡的性格，總是喜歡拿點小事來開玩笑。
若換了是早前，艾歌估計早就被一凡氣紅了臉，不過今時不同往日，艾歌伸手打掉一凡的大手哼著鼻子道：「你的錢跟我有什麼關係！」
一凡看著清單道：「我們手上真正值錢的貨物都還沒有標上價，看來我們的洛克船長真的非常用心地替我們辦事！」
艾歌又撇嘴打岔道：「鬼才知道！說不定他正在為宰了一頭肥羊現在偷著樂！」
芙蘭西亞笑著插嘴道：「就讓我們看看洛克船長有沒有將我們的幫主大人當成肥羊看待！」
只見她一邊說一邊敲打著她那台超級電腦的虛擬鍵盤，很快，一份接著一份通信報告和影音文件便已經整整齊齊地排放在投影幕上。
芙蘭西亞一次性全部展開，投影幕瞬間便佔據了眾人所在的艦長休息室。
艾歌驚訝地看著眼前數百個視頻，視頻的主角正是洛克，都是洛克跟別人討價還價的場面，其中有一些是以文字方式，有一些卻是對話錄音。
芙蘭西亞又忙碌了一陣，一份詳細的表單出現在一個新打開的投影窗口上。
表單文件佔據了近半個艦長休息室，表單主體還是洛克早前上交的那份，但在標價的後面卻又多出了一個新價碼。
艾歌指著表單吃驚地道：「這是什麼？」
芙蘭西亞笑了笑道：「這是我剛剛用識別系統從洛克的對話錄音、錄像和文字信息中篩選出來的貨物真實成交價位表！」
「不不不！我不是問這個！」艾歌連連擺手，指著表單後面的錄像道，「我是問那些東西你們是怎麼得來的？」
芙蘭西亞將目光飄向一凡那邊道：「是某人吩咐，讓我在他的通信器植入木碼，還有洛克身上的衣物也放置了微型監視器！」
艾歌一臉驚訝道：「你早知道洛克會找你買東西？」
一凡搖頭道：「其實在洛克之前已經有不少人找我商量贖回物品的事宜！我將事情交給洛克去辦，純屬偶然，因為我覺得洛克更像一個商人而不是海盜，事情交給他去處理更好！」
艾歌皺眉道：「既然是偶然，你為什麼會事先在他身上安置監視器？」
芙蘭西亞代一凡解釋道：「其實所有被俘的海盜通信器都被做了手腳，身上也安裝了竊聽器，並不是只有洛克！」
艾歌聽了更加不解，看著一凡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凡聳了聳肩：「該怎麼說呢？這應該算是一種習慣吧！」
「習慣？」艾歌看著一凡，臉色突然變得鐵青，雙手開始在身上的衣服摸索起來。
芙蘭西亞伸手拉著急得快要哭出來的艾歌，忍不住笑道：「你放心，那些東西都是由我來管理，而且那個傢伙性格雖然惡劣，應該還不至於藉機會做出偷窺的行為！」
艾歌得到芙蘭西亞的保證，總算安心了下來，但仍然用非常警惕的目光盯著一凡看。
一凡被人無緣無故往頭上扣屎盆，心裡自然老大不爽，瞥見芙蘭西亞正在無良地偷笑，便轉頭對艾歌道：「不要看她總是跟我作對，我的說話她卻是從來不敢忤逆，要是我問她索要錄像，她還是會乖乖雙手奉上！」
「不要聽他胡說！」芙蘭西亞拉了拉正用狐疑目光看著她的艾歌，「他想挑撥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你身上根本沒有什麼監視器！」
一凡見兩丫頭輕易就出現裂痕，心裡正在偷笑的時候，卻剛好迎上了雪姬的目光，雪姬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目光中多少有埋怨的意思。
一凡輕咳兩聲，替還在拉著艾歌賭誓的芙蘭西亞解圍道：「我搶了那些海盜的貨物，他們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裡自然對我恨之入骨，我在他們身上裝上監視器，只是想知道他們會不會在背後策劃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來對付我！又怎麼可能用在你身上！至少等你再發育多幾……年……才去考慮……」
一凡說著說著，只覺得腰間一涼，原來是旁邊的雪姬及時伸出兩根玉指制止了一凡繼續說下去。
一凡又乾咳了兩聲，看著芙蘭西亞弄出來的那份價表道：「沒想到洛克那傢伙倒是虛心，只貪了這麼一點！希望他能夠好頭好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