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黑道新星 【140】抬棺上路 文 / 浪漫煙灰
【140】抬棺上路
能有這樣的弟兄，死又何妨？余飛點了點頭，激動道：「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兄弟們，我們一日是天行的人，就一輩子是天行的人，無論是生，是死！」
眾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這麼多兄弟一起上路，多少減輕了些他們心中的恐懼。
還要堅持二十多分鐘，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余飛再次緩步走到七樓的樓梯口，平靜地看著樓梯上的撕殺，眼下，在余飛心中，是生，是死，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的起自己，對的起天行！
「飛哥，嗚嗚……我……不想死，我想見我哥。」說話的，是張鵬，張鋒的親弟弟，張鵬加入天行的時間不長，在他心裡，自己往後的路，一定會很囂張，很風光。
余飛轉頭看了張鵬一眼，咬牙道：「如果是你哥哥在，他會去再殺兩個人！」
「飛哥，我不敢，我真的好怕！」張鵬雙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兩隻手掌死死地摀住自己的耳朵。
余飛沒有去責怪張鵬，畢竟張鵬還小，這傢伙在加入天行以前，還沒有拿過刀！眼下樓梯口的弟兄已經被殺退，余飛舉起手中的刀，開始站在最前面，和衝上樓梯的漢子搏殺。
余飛是天行的老大不錯，可他的身手卻和普通的少年沒有什麼區別！兩三個照面下來，他便兩腿發軟，倒在地上，要不是天行的少年把他脫住，恐怕在瞬間他就將變成一個死人！
忽略了自己的生命之後，天行的少年一個個剽悍無比，有些人雖身中幾刀，但搏殺的架勢依舊不減！在天行弟兄不要命『自殺』式的搏殺之下，七樓的樓梯口奇跡般地被守住。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剛剛滅絕的希望又重新點燃，余飛坐在地上，心中祈禱蕭哥盡快出現！
只是，隨著天行弟兄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一切已經成為定數！
刀疤臉的表情比較怪異，他手中的砍刀滴血未粘，在殺退了七六的天行弟兄之後，他大步上前，平靜地看著坐在地上的余飛，還有抱頭蹲在地上的張鵬。
二十幾個僅存的天行弟兄，傲然地站在余飛一起，他們怕，但他們的眼神，充滿了對刀疤臉的藐視。
短暫的平靜之後，殺戮再次展開，由於天行弟兄的防線完全崩潰，眼下二十幾個少年，幾乎是給上百人圍起來殺，雖然少年們很努力，可是有用嗎？
不過十來秒鐘的時間，二十幾個少年全部給殺翻在地！只剩下余飛和張鵬兩人。
刀疤臉走到余飛面前，把余飛扶起來坐在椅子上，一會兒的沉默之後，他舉起了手中的刀，瞬間出手，刀尖由余飛的左胸穿進，背後穿出，死死地釘在椅子上面。
面對最後的一個活口，張鵬，刀疤臉的手下沒有猶豫，他們把滿腔的怒火和緣氣，全都發洩在張鵬身上，不下二十把刀戳進了張鵬的體內，讓張鵬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隻蒼白的經過變異的刺蝟！在二十多把砍刀的張力之下，張鵬的耳朵和眼睛裡面，都擠出了猩紅的鮮血。張鵬，死不瞑目！
在將天行集團的少年殺了個精光之後，刀疤臉的手下，般走自己人的屍體，揚長而去。
十五分鐘之後，王蕭所坐的馬自達6，終於停在了天行集團的樓下。王蕭在前，老黑和藍月紫晗在後，匆匆進入了天行集團。天行集團，血流成河，裡面瀰漫的，是濃重的腥味。
一二樓雖然沒有看見死人，但滿地的鮮血，以及天行集團的寂靜，很容易讓王蕭推測到發生了什麼事！王蕭抿起嘴角，大步朝天行集團樓上走去。
三樓，四樓，五樓，六樓，全都是弟兄們的屍體，昨天還是一張張鮮活的面孔，如今已經羽化登仙！特別是六樓的樓梯口，小範圍內堆積起來的屍體，將近一米來高！
七樓，所有的弟兄都靜靜地躺在地上，只有餘飛一人，臉色煞白地坐在椅子上面，胸口插著一把刀！
整個天行集團裡面的天行弟兄，全都慘死，如果說還有生靈，那就是正在弟兄們屍體上忙碌的綠頭蒼蠅，好些綠頭蒼蠅，貪婪地伏在屍體的創口上面，享受這美味的晚餐。
王蕭的嘴唇已經咬出了鮮血，他緩步走到余飛面前，伸手握住了余飛胸口的刀。
「他還沒有死，殺他的人是手下留情，故意將他釘死在座位上面，免得他移動身體，造成大量出血！」藍月紫晗及時地制止王蕭，道，「送他去醫院，他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鵬鵬！」張鋒已經來到七樓，看見自己弟弟的樣子之後，他大步上前，跪倒在張鵬面前。
所有的天行弟兄，一個個全都憤怒到了極點，每個人的眼神裡面，都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王蕭掏出支煙，顫抖著手點燃，深吸了口，試圖壓住自己狂跳的心。
「老黑，送余飛去醫院，給你一個小時，務必趕回來！」王蕭知道，老黑比較沉穩，不會感情用事。
老黑點了點頭，招呼幾個弟兄連同椅子一起將余飛抬起，下樓而去。
「肥海，清理弟兄們的屍體，全部放在三樓檯球室，缺胳膊少腿的，一定要給他們找回來！」
肥海重感情，臉上早已經掛滿了淚水，他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便帶著幾個手下朝樓下走去。
「野狼，給你一個小時，我要你用一車石灰粉用來消毒，一具棺材用來收殮張鵬！」王蕭雖然憤怒，但他必須保持理智！現在已經是初夏，天氣炎熱，如果不妥善處理屍體，很可能會引起瘟疫！
逐漸地，七樓的樓面，只剩下王蕭，藍月紫晗，以及張鋒三人，當然，還有滿地的屍體。
藍月紫晗知道，天行集團的人全軍覆沒，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因為自己耽擱了蕭哥二十分鐘！確實，二十分鐘，意味著兩百條天行少年的生命，一條條的生命的流失，都是用秒來計算的！如果王蕭能提前二十分鐘趕到，天行集團的七樓，並沒有失守！
藍月紫晗沒有說話，更沒有道歉！在如此慘重的損失之下，一個道歉，未免也顯得太過荒唐！其實，無論在什麼時候，與其說些什麼，遠不如去做些什麼來的實在！
王蕭蹲下身，輕輕地幫張鵬扶上圓瞪的雙眼，不過寒人的是，張鵬的眼睛在合攏之後，又會自然地睜開！這小子，在臨死之前，內心的絕望無法言表，因為天行的弟兄支持了二十多分鐘，可是，自己的哥哥還沒有來，天行的老大王蕭以及支援的弟兄們也不見蹤影！
「蕭哥……我弟他死不瞑目啊！」張鋒哽咽。
王蕭深吸了口氣，幽幽道：「那是因為，他在臨死之前沒有看見你和我！」
「蕭哥，我要殺玉百常！」張鋒站起身，渾身因為激動，而不住地顫抖。
「自然要殺！若真是天要亡我，就算死在逆天的路上，那又何妨？」王蕭深吸了口煙，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他雖然是天行的老大，但他更是一個血氣放剛的少年！
一個時辰之後，殺手老黑回來，余飛已經被送進94空軍醫院；野狼艾凱回來，他帶回來的，有一具上等的棺材，還有滿滿一車的石灰粉。
天行集團的一到八樓，全都撒滿了白色的石灰粉，特別是三樓的檯球室，裡面是煞白一片，整個天行集團，都是刺鼻的嗆味，但充滿腥味的鮮血味道，依舊若有若無地鑽進兄弟們的鼻孔！
王蕭站起身，幽幽道：「把張鵬的屍體收殮，放在天行集團門口，所有弟兄，去天行集團的門口集合！」
不下一千兩百天行的弟兄，全都站在天行集團的門口，黑壓壓的一大片，全場鴉雀無聲。
收殮張鵬的紅色棺材，沉放在眾弟兄中間的地面。
王蕭慢步走到天行集團的正門下，掃視了下一千多熱血沸騰的弟兄，淡淡道：「我王蕭和你們一樣，無論我是不是你們的大哥，但我是天行的人！無論現在去殺玉百常是不是明智，但最少我知道一點，如果我今天不去試一試的話，那麼我沒有臉面對死去的兄弟！」
「殺玉百常！」眾人齊聲高呼，確實，這個時候，誰都不會太理智！
王蕭慢步走到棺材旁邊，頓了頓，沉聲道：「無論我們是不是能活著回來，但最少我們比已經死去的弟兄多活了不少的時間！天行縱然會就此消亡，但最少我們無怨無悔！」
沉默，每個人都在等蕭哥的一句話！就連王蕭身邊的藍月紫晗，嘴角的微笑也有些凜然的殺氣！
「割破你們的衣服，用布條把你們的刀纏在手上，人在刀在，人死刀還要在，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給我去殺人！」王蕭說完，伸出右手，適意老黑把刀交給自己。
接過藍月之後，王蕭率先割破了自己的袖子，用布條把藍月唐刀死死地纏在手中！所有的弟兄紛紛效仿，不過弟兄們一個個全都脫掉了自己的上衣，將上衣全部割雖，用布條把刀一層又一層地纏在手中！
不多久，王蕭的面前，站的是一千多赤膊的少年！還有兩百漢子，其中的一百，是槍手！士氣如鴻！
王蕭轉頭掃視了下肥海，張鋒，老黑，野狼四人，一會兒後，幽幽道：「抬棺，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