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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鐵血征戰 【235】天青色等煙雨 文 / 浪漫煙灰

    【235】天青色等煙雨

    王蕭的的臉色雖然煞白無比,但他還能夠刻意地讓自己保持平靜,只是,楊雨微卻早已經泣不成聲!

    「我不信命,但無力回天,起來吧!帶領天行的弟兄們,努力,給我王蕭,留下一份穩固的根基!」王蕭勾起嘴角,輕狂地笑了笑,「我王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天行大難不滅,定有輝煌!」

    余飛把頭低的很低,道:「蕭哥,等你回來的時候,如果天行不再,你看見的,只是我余飛的人頭!」

    「我相信你,幫我照顧好我母親,還有雨微,黃佳!」王蕭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老龐幾點鐘上路?」

    「下午兩點半,還有時間!」一邊的藍月紫晗,輕聲回答了句。

    王蕭輕歎了口氣,淡淡道:「余飛,從此以後,你要挑天行的大梁,解散弟兄,我得陪老龐吃頓飯!」

    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弟兄全部撤走之後,王蕭在藍月紫晗,楊家強,余飛,肥海,野狼五人的陪同下,去了市公安局,在老龐臨行之前,大家希望能見老龐最後一面。

    雖然天行遭遇重創,不過天行的實力依舊,所以,老龐雖然成為了階下囚,不過待遇還是很特俗的。

    單人房,單人床,一日三餐,四菜一湯,就差沒有給老龐安排一個女人。

    老龐自從開槍打死人後,也就知道了自己這輩子算是玩完了,不過老龐不在乎,老龐已經豁出去了。有好吃就吃,有好喝就喝,有時候心情好,看見送飯的進來了,老龐還打打屁吹吹牛。

    雖然說老龐是重刑犯,雖然說王蕭已經下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王蕭要見老龐,還真沒有人敢含糊,幾句客套話之後,文志遠便親自把王蕭,藍月紫晗,楊家強,余飛,肥海,野狼五人請進了監房。

    「老龐,這兩天,住的還習慣吧?」王蕭見了老龐一臉豁達的模樣,鼻子有點發酸。

    老龐轉過頭,見除了張鋒和任常平之外,天行的高層全部過來看自己,有些驚訝,他呆了呆,打了個哈哈,道:「這有什麼不習慣的?我老龐一輩子抓別人,給別人抓一回,不過分吧?」

    為了表示自己很不在乎,說話的同時,老龐夾了塊比較大的紅燒肉丟進嘴裡。

    今天中午的飯,是老龐的最後一頓飯,今天下午兩點半,是老龐上路的時間!而且,老龐上路和別人不一樣,別人上路都是悄悄上路,而老龐,卻要在市內遊行,然後再槍決!

    「大家都坐下,坐下聊,還有時間。」文志遠很知趣,忙添了幾副碗筷,小心地招呼王蕭等人坐下。

    王蕭在龐天護的對面坐下,定定地看著老龐,良久,點了點頭,道:「老龐大哥!」

    老龐渾身一個激靈,默然良久,抬頭看著王蕭,面紅耳赤,很有點害羞,道:「你……剛叫我什麼?」

    「你比我年長,我理應叫你一聲大哥!」王蕭一邊給老龐倒酒,一邊道,「以前我沒大沒小,希望大哥不要見怪,老龐是我大哥,大哥的名字,也是我隨便能叫的嗎?」

    老龐有些受寵若驚,搓了搓手,乾笑道:「蕭哥,你今天來這,不是為了看我老龐出洋相的吧?」

    「叫大哥!」王蕭雙手穩穩地舉起酒杯,送到龐天護的面前。

    「大哥!」藍月紫晗,楊家強,余飛,肥海,四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恭敬地給老龐點頭。

    老龐神色默然,端起身前的酒杯,一昂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顫聲道:「兄弟……都是好兄弟!」

    「以前你幫我天行,我曾經說過,大哥如無退路,天行給你撐傘。」王蕭給老龐滿上酒,繼續道,「可是,天行從開始走到今天,一直是大哥在給天行撐傘,如今,傘要折了,我天行幾萬人馬,卻無能為力。」

    老龐砸了砸嘴,想笑,眼眶卻滑落出兩橫老淚,淚水順著老龐一臉的皺折,朝耳朵兩邊緩慢地橫流。

    老龐夾了口酒,咽淚裝歡,笑道:「大哥活到這個年紀,黃土早已經埋到了脖子上面,你們還年輕。」

    王蕭雙手舉起手背,雙眼含淚,沖老龐點了點頭,道:「雲南事變,我不知道是誰拉了天行一把,但無論如何,大哥是天行的再生父母,這輩子,王蕭欠大哥的,天行欠大哥的!」

    老龐吞了口唾沫,舉起酒杯,道:「這輩子你欠大哥的,下輩子,大哥欠你的!」

    余飛和肥海兩人,定定地站在桌子旁邊,不敢落座,只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落座的資格,兩人年紀不大,皆把頭撇在一邊,不住地抹眼淚;藍月紫晗和楊家強兩人同樣沒有落座,雖然兩人沒有流淚,但通紅的雙眼,早已經道出了他們此刻內心的悲傷!

    王蕭掏出支香煙,遞給老龐一支,道:「大哥,下午我們送你上路,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儘管說!」

    老龐接過香煙,點燃後,深吸了口,道:「送我上路就不必了,說真的,我怕,我怕到時候出洋相!至於後事,其實,我死了之後,塵世間的一切,和我都沒有了關係……照顧我的家人吧!每逢清明,別忘記給我燒點紙錢,那紙雜的女人,幫我燒幾個……也不知道陰曹地府有沒有用。」

    或許,老龐真是害怕,他喝的酒很多,酒壯英雄膽,臨行的時候,老龐竟然唱起了好漢歌:「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因為老龐擔心自己會出洋相,所以,在老龐上路的時候,王蕭等人沒有尾隨其後。

    老龐被押在大卡車的後尾箱裡面,在n市的大街小巷中遊行,但沒有人看熱鬧,天行的弟兄,已經控制了n市的大街小巷,一個個的少年,漢子,整齊地站在馬路兩邊,給老龐行注目禮。

    讓老龐遊街,也是上頭的意思,文志遠在做到了表面工作之後,不敢怠慢,忙把老龐送去了刑場。

    被送到刑場的老龐,酒差不多也醒了,臉如死灰,雙腿發軟,根本就無力站直身子。老龐不住地東張西望,他希望自己不會看見天行的弟兄,爺們了這麼長的時間,死的時候倒孬種了,給兄弟們看笑話。

    在刑警給老龐蒙眼睛的時候,老龐感覺到雙腿一哆嗦,隨即大腿內側便開始發熱,老龐自己可能不知道,他已經小便失禁!其實,這不丟臉,很多執行槍決的人,比老龐好不到哪裡去……

    老龐用自己的生命,為雲南事變付出了代價,老龐死了,但天行的弟兄,都記住了龐天護這個名字!

    「厚葬老龐,如老龐的妻子沒有意見,把老龐葬在老黑一起,他們兩人,在下面有個伴!」王蕭站在刑場外,他的雙手,已經戴上了一幅白色的手銬,只是,年少的嘴角依舊張揚。

    「蕭哥,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楊雨微,早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纖弱的身軀不住地隨風而顫。

    自己什麼時候能回來?天知道,但無論如何,王蕭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回來,信仰不倒!

    王蕭聳了聳肩,玩味地笑了笑,道:「雨薇,你現在是天行的大嫂,無論何時,都要有大嫂的風範!」

    楊雨微搖了搖頭,悲痛欲絕,道:「不,我不要做什麼大嫂,我只要做你的妻子,一個普通的女人!」

    「都回去吧!我該走了!」王蕭輕歎了口氣,瀟灑地轉過頭,灑脫地朝未知的命運走去。

    其實,王蕭有些遺憾,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是歸期,自己在臨走之前,應該去看看黃佳那個丫頭的。

    在天行高層去給老龐送行,天行集團八樓空虛的時候,黃佳偷偷去了場辦公室,她知道天行出事了!

    張鋒在離開天行集團的時候,曾經說過,如能回來,定為自己搖一樹桃花!可是,張鋒沒有回來,蕭哥也沒有出現!黃佳心中恐慌無比,她不知道王蕭去了哪裡,張鋒又在什麼地方。

    在天行集團八樓的辦公室內,黃佳從電腦中調出了天行近段時間的一切資料,當她看到雲南事變的時候,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好在,黃佳堅持看到了最後,知道了天行最後的命運!

    老龐死了,王蕭,張鋒,任常平三人被收押!黃佳在回臥室的時候,腦海一片空白。

    老黑戰死,老龐犧牲,王蕭下位,張鋒下位,任常平下位,而且,三人的將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天行,一路風光,可是,有多少人知道天行一路風光的背後,有多少的辛酸苦辣,生離死別?

    在黑道上面混,一路無敵,一個大哥帶幾個小弟,牛逼轟轟地打出天下?那只是腦殘心中才能勾勒出來的故事,現實,其實很殘酷,畢竟,清明會和斧頭幫的人不是吃素的,上頭的人,更不是吃乾飯的!

    在道上混,要想前行,就必須的踩著纍纍的屍骨,一個組織的前行,要弟兄們用生命來鋪路!鮮血和眼淚,匯成前行的海洋,生命和屍骨,則是承載一個組織前行的舟。

    黃佳靜靜地站在臥室內,從昏迷開始到今天,她第一次拉開了窗戶的窗簾。

    窗外的馬路上面,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如不是深深瞭解天行集團的內幕,黃佳只當自己活在一個四海平升的都市當中!深秋青色的天空給人些許的沉悶,似乎在等待一場煙雨的來臨。

    黃佳擦了把臉上的淚水,蕭哥,天青色等煙雨,黃佳在等你,不為重逢,只為能感知你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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