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點師的庫洛牌 第二十四章 崖下 文 / 海王波士頓
懸崖之下白茫茫一片，足有幾百米的落差讓人看不清其下的景物，不過小風能夠感覺到懸崖下面有一個人。相當強大的氣息，雖然還達不到先天境界，但已是後天巔峰，至少是比她的徒弟蕭峰要厲害不少，只是氣息是那麼悠遠安靜沒有尋常武人的喧囂。
「師傅，他是您的朋友嗎？為什麼要呆在崖底呢？」趁著無名一曲終了，忍不住好奇心的小風問道。
對於小風能感覺到對方無名並不驚訝，他微微一笑，「崖底有何不好？那裡才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雖然是笑著，但無名那悵然的語氣讓人心酸。何處是最喜歡的地方？那必然有最喜歡的事物，或者最喜歡的人。但是崖底空無一物，又如何讓人歡喜？
不……並非空無一物，至少那裡有一抹香塚。十年浪跡天涯路，再見之時卻成永別。如此再見不如不見，但旁人又如何能體會，至少對那故去的女子來說最後能夠在最心愛的人懷裡永眠是最幸福的，而他亦是甘心用自己的餘生在此陪伴她，永生永世。
問世間情為何物？無需山盟海誓，事實上，生前他們甚至互相間沒有說過一句甜言蜜語，但這才是真正的生死相許！
「所以師傅每年都會來這裡看望他嗎？」
「情之一字最傷人，」喃喃自語的無名，也不知說的是崖底下的人還是他自己，「不過這樣也好，他太單純，外面的世界不適合他。沒有江湖中的爾虞我詐，整日與虎為伴，還有那對紅顏的回憶。即使活在回憶中也好過與人相交。」
這一句以虎為伴讓小風突然意識到崖底下究竟是何人。是了，那是無名的三僕之一的『鬼虎』！
「師傅每年都來這裡？可既然來了為何不下去見一面？」
無名苦笑著搖了搖頭，突然歎息一聲，「我無臉見他，若不是我杞柔也不會死，他們會是一對神仙美眷，而不是如今這般生死相隔。」
下風默然，她雖然知道自己師傅絕不會害人，其中必有隱情，但也不知該如何開解，只能想辦法轉移話題。看了看四周，她突然發覺了之前忽略的異相，「師傅，這裡曾經似乎有過一場血戰，不知是何人在此交手？」
雖然時過境遷，但仔細分辨依然能察覺駁雜的戰鬥痕跡，特別是三人此時所站之地，本沒在意這處溝窪，但細看小風卻駭然發覺這長達數十米的土窪竟是刀劍一斬的氣勁所成，可以想見當年一場激戰的激烈。如今溝窪中長出了植草，可知那一戰已經是久遠。但能夠揮出這一刀（劍）的，江湖中屈指可數，就算小風自己也是不及。
小風好奇的看向無名，在她所認識的人之中大概也只有無名能夠有此功力了，無論是獨孤一方還是雄霸大概都要差一些。
「這並不是我的劍，」無名知道小風好奇的是什麼，「這是霸絕又瘋狂的一刀，天下間能揮出這一刀的人鳳毛麟角，而如此凌厲的刀更是只有一把！」
「只有一把？啊，難道是雪飲刀！？」見無名讚許地點了點頭，小風也知道了當年這一戰的主角，竟是北飲狂刀聶人王！事實上對於聶人王和段帥小風難免有些輕視，畢竟在劇情之初就領了便當，在人心目中難免成了二流，但如今看到這一刀小風才發覺南麟劍首和北飲狂刀絕非浪得虛名。
或許比不上劍聖、無名，但還在雄霸之上，若非如此當年雄霸這等梟雄也不會在南麟、北飲都歸隱之後才發展天下會，直至兩人樂山一戰隕落，雄霸才廣納幫眾、打壓異己。那份忌憚即使是對無雙城也是沒有的。只是這等豪傑自己無緣得見也真是可惜。
「師傅，你若不願去見他，不如徒兒代您去見？」當然，小風承認，說出這樣的話除了因為尊師重道更重要的是因為對鬼虎的好奇，作為當年追隨無名的三僕之一，在無名歸隱之後也隱姓埋名，江湖中也少有人知道他們。
無名猶豫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
「師傅，你們在說什麼啊？」呆在一旁的劍晨這才插話，剛才無名與小風談論的話他可是半句沒聽懂。不過小風並沒有回答他，因為她發現欺負小包子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什……什麼啦！我是師兄，師妹才是小孩子！」不過雖然這麼講，劍晨並沒有身為師兄的權威，見劍晨嘴巴氣得鼓鼓的，小風也難得滿足了一下惡劣的心思。
百米多高的懸崖似乎沒有落腳之處，不過這對於小風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問題，她輕輕一躍跳下懸崖。事實上這點距離使用法師的傳送技能很容易過去，不過在這個武俠的世界小風盡量避免用魔法，畢竟她可不想讓別人以為是妖怪，武功再高也不要緊，但若是讓人發現用了『妖法』，恐怕整個武林都會排斥。
即使不用法術，這樣的一段懸崖也難不過她。
《先天功》卦拾·履
履，足所依也，湧動的內力置於雙足之間，小風本身的輕功就是高絕，在先天內力的加持之下更是如虎添翼，在偶爾突出的巖面上輕點幾下，身姿輕靈優雅，在皚皚白雪的背景中如同精靈，若是普通人見了說不定誤會是山中仙鬼。眼看著踏到崖底，小風的內力驟然一變——飛龍在天
整個人忽的停頓，甚至在半空中不降反升了幾尺，她這才輕盈地踏在地面上，百米高跳下竟沒有在雪地上留下足跡！崖上的無名滿意地點點頭，如果只論輕功的話，他這徒弟恐怕已不在他之下。
崖底有一處洞穴，小風首先看到的卻不是崖底的人，而是幾隻小貓……不對，那應該是老虎，年幼的老虎！棕黃色的小老虎在雪地上格外醒目，見到陌生人小老虎們紛紛嚇得躲進了洞裡面。
不過並非全部如此，小風察覺到自己的裙子下擺被拉了一下，低頭一看是只小老虎在扯咬，見到小風的目光它向後縮了一下，隨而察覺到眼前的人似乎沒有惡意，更是撒著歡圍著小風轉了圈。這隻虎與其他小虎不同，因為它的皮毛竟是純白，看著可愛小風將之抱了起來，小白虎也不抗拒，在小風懷裡竟舒服的瞇起了眼睛。
「你與它倒是有緣。」
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小風也沒被嚇到，畢竟氣機之下她早感覺到身後的人，只是等她轉過身這才驚了一跳，因為眼前之人樣貌實在恐怖！一眼望之彷彿是戴了鬼怪的面具，地獄的夜叉恐怕也不過如此，那頭竟真似是一隻虎頭，一隻潰爛的虎頭長在人身之上。
「抱歉，嚇到你了。」見小風的反應他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帶著歉意退了幾步。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並不如樣貌恐怖，而是給人溫和的感覺。
「不，沒有。」人的美醜不該在臉上，若是以心靈為美的話，整個《風雲》世界如鬼虎這樣單純清澈的恐怕沒有幾人，「鬼虎叔叔，我是替師傅來向您拜年。」
「師傅……你竟是他的弟子。」見此鬼虎的神情更是溫和了幾分，細細打量了小風，他滿意的點頭道，「能夠從那崖上下來，小姐果然是好俊的功夫！不愧是他的弟子。」
古人稱『小姐』是尊稱，鬼虎自認無名之僕從，對於無名的徒弟自然是尊敬。
「叔叔喊我小風就是了，我想師傅從沒有將你看作是僕人。」這話是實話，當年三僕追隨無名得其傳授武藝，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說起來鬼虎更應該是比劍晨更早入門的師兄才是。
「小姐言重了，我鬼虎承蒙主人照顧，無以為報。主人當年威望如日中天，讓江湖七大派、三大家所嫉恨。那十大派枉為名門正派竟為了打壓主人以多欺寡，十掌門聯手，可主人卻單槍匹馬將之殺退，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更可恨的是那些自詡名門正派，打不過主人竟不要顏面，殺了主人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妻子，主人至此心灰意冷隱退江湖。我鬼虎受主人恩惠，卻幫不了他半分，已是萬分慚愧，怎敢再奢望其他。」
「可是老師並沒有怪你，一直牽掛……唔……」懷裡的小白虎突然睜開眼睛，舌頭在小風臉上舔了幾下，讓她癢癢的也打斷了說話。
「今日不說那喪氣話，小姐能來看老僕實在讓人高興，承小姐喊了一聲叔叔，可也沒什麼好禮物，這白虎就請小姐帶去吧。」
「咦？可是這不是叔叔最喜歡的嗎，就這樣送給我……」
「不是送。對我而言這些虎都是朋友，哪有將朋友送人之理。只是這小傢伙是個異種，與其他虎娃們相處不好，總被欺負。如今看它與小姐頗為投緣，想來比起我它自是更想和小姐做朋友。」
「這樣……那就謝謝您了，鬼虎叔叔。」小風也不矯情，她也確實挺喜歡這隻小白虎。雖然尋常地方不太好養虎，不過帶去主神空間總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