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點師的庫洛牌 第四十章 雄霸堂 文 / 海王波士頓
天下會，雄霸堂
這是個寬闊地誇張的大殿，比起皇帝老兒的金鑾殿恐怕也不差分毫，不過以雄霸如今的地位，一聲號令江湖皆從，也確實不差皇帝了。
大殿中一男子穿著明黃的綢緞，上面繡著金龍，正是雄霸！
「蕭幫主，老夫早聞得幫主威名，如今一見果然不凡。」
何止是雄霸第一次見到蕭峰，蕭峰自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雄霸，這個在如今江湖聲望如日中天的霸者，自古以來多少人想要一統江湖，而雄霸做到了。這樣的男子又怎會等閒？
「雄幫主當面，怎敢稱『威名』。」
一入大殿被賜了座，此時大殿上除了雄霸，他座下赫赫威名的三徒皆在。還有一男子站在雄霸身側，雖然看著也有些武功，不過塗脂抹粉的讓蕭峰看的直皺眉，那定然是傳聞中雄霸的貼身侍從文醜醜了。
主客不過六人，可整個大殿並不空曠，因為兩旁站著數十精英幫眾，明晃晃的利刃執仗，不言不語如那雕塑，肅殺之氣讓人膽寒。
只是這肅殺之氣蕭峰似乎不聞不見，看的雄霸也忍不住暗自讚歎。能夠如此氣度，身陷險境也從容不迫的，整個江湖能有幾人？讓他下意識比起自己的徒弟步驚雲。稍稍一個恍惚雄霸回過神，大殿外走入一傳令的弟子。
「稟幫主，高家莊莊主高宇求見！」
雄霸的表情似乎有些驚訝，向蕭峰告罪一聲便令弟子傳入。
「這高家莊雖投靠了我天下會，不過莊主高宇乃是老夫的至交好友。『天山一劍』可是響譽武林。」雄霸說話間高宇已從門外走入，向著雄霸執了一禮。
「高莊主何需客氣，你我二人雖名為上下，實為平輩而交。多日不見，身體可安好？」
「幫主費心了，在下身寬體健的自然安好。」這是實話，看高宇的樣子確實已經完全康復了，實在難以想像就在不久前他還是個生命垂危的瀕死之人，特別是那日就在現場的聶風，這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老夫聽聞數日前蕭幫主在高家莊做客，與高莊主之間有些誤會，錯手傷了莊主，可有此事？」這話一出口，在場數人都變了臉色。雄霸這話看似好心調解，實則包藏禍心已將蕭峰認定了是當日兇手。
首先開口的卻不是蕭峰的爭辯，而是高莊主本人，「幫主恐怕誤會了，前日裡在下確實被人所傷，但下手的並不是蕭幫主，而是一黑袍人。」
「黑袍人？那就怪了，」雄霸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我聽聞蕭幫主的師傅，那黑暗流浪者平時就喜穿一身黑袍，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這……確實如此，」蕭峰雖然神色發緊，卻不屑說謊，「可是……」
「可是我絕不信是那位下的手，」斬釘截鐵說話的竟然是雄霸，「黑暗流浪者隱士高人，也是宗師高手，又怎會無故出手傷我門下。一襲黑袍誰都能仿，或是栽贓陷害也未可知。」
這話一講，讓蕭峰無話可說了，但他知雄霸絕不會安好心。果然……
「一個人的衣著要變容易，但武功要變就難了，高莊主，不知傷你之人用的是什麼武功？」
「這……我是被傷在高絕的掌功之下，只是，幫主明鑒，我高宇雖走南闖北，這掌法卻從沒在武林中見過。」
「或許是失傳的獨門絕技吧，無妨，高莊主只管演示一遍，老夫或許能見過，亦或者蕭幫主也是武林少俠，見識定然不凡。」
蕭峰心裡一沉，見得高宇演示更是知道不妙。
「當時我在溪邊淨手，忽見水中倒影有一黑袍人，轉身刺出一劍，」說話間高宇同樣一劍刺出，天山奪命劍法讓雄霸也不禁叫了聲好，「可這時黑袍人卻影如鬼魅，一掌印在在下胸腹。」
只見一遍掌法的精髓自然是學不會，但是單純的招式外形也能像個**分。
「這掌法，蕭幫主可曾見過？」
蕭峰嘴裡發苦，但也只能點點頭，「自然見過，此招剛柔並濟、正反相成，乃是降龍十八掌中的『履霜冰至』。」
「竟是降龍十八掌？」雄霸『驚訝』道，「老夫聽聞江湖上這絕學掌法只有『黑暗流浪者』一人掌握，其後也只傳了蕭幫主一人，此事可有錯？」
「……確實如此。」
「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是蕭幫主，那麼也只有黑暗流浪者，那位高人何必與我門下為難？」
「絕非我師尊！這其中定有蹊蹺。」
「這我也信。」雄霸大度的點點頭，「高莊主，當日那黑衣人除了這一掌，是否還用了其他招數？」
「還有一招！當時我受了一掌自覺必死無疑，心想既然如此不如拼了性命給那兇徒留下一劍，於是以畢生修為和功力刺出一劍，誰知……」高宇說著也有些慚愧，畢竟他自認為也是武林名家，竟然拼了性命也傷不得別人分毫，「當時那黑袍人背對著我，可卻妙到顛毫的避過我這一劍，反手又是一掌！」
看著高宇的演示，這一次蕭峰的神情卻變得古怪，「不對！這一掌好生奇怪！」
「怎麼？」雄霸凝視著蕭峰，以圖在他臉上看出些什麼，「這難道不是降龍十八掌？」
「不是！」蕭峰鎮定的搖搖頭，看那樣子絕非偽作，「雖然相似，但這絕不是降龍十八掌！」
「胡說！我看這掌法與剛才那勞什子的『覆霜冰至』一脈相承，怎會不是同樣的掌法？」一旁的文醜醜插話道，「蕭幫主可莫為了脫罪信口雌黃！」
「文醜醜！」雄霸厲聲道，嚇得文醜醜趕緊閉了嘴，「我信蕭幫主絕不是信口雌黃之人，他說不是定然不是！」
這話說了之後整個大殿安靜了下來，只是這安靜讓人窒息。蕭峰心裡也是憋屈，這裡是天下會總壇，真是人為刀俎，只要雄霸一聲令下縱使他有翻天的本事也難以逃脫。而他絕不信雄霸會如表面一樣和氣。
這份讓人不安的安靜，突然被一個聲音打破了。
「我聽聞雄霸武功蓋世，又何必與我這徒兒為難，你費盡心機要找的人是我才對吧？」
這聲音來的突然，在場之人都是武功絕強之輩，竟然能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出現在大殿上，來者的武功該有多高？就連雄霸也忍不住淌下一滴冷汗，只是這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雄霸是一個霸者，他的霸業不允許出現任何紕漏。有道是一山更有一山高，他從沒有認為自己的武功是天下無敵，這個世界隱士高手很多，而有一些就算是他也沒有自信能夠面對。但雄霸對任何事都是成竹在胸。
因為他知道任何一個神秘的高手只要出現，他大可以利害關係將其拉攏；若然真的拉攏不了，便設法將之對付；若然再對付不了他，至少可以因應對手的實力而加以提防。
相比強大的人，未知才是真正可怕。黑暗流浪者就是這樣一個『未知』，他的身份、他的師從、他的喜惡、乃至他的名字都是未知。而今天，這個『未知』終於站在了他面前。
只是雄霸突然發覺，他的『未知』更多了。
這是雄霸第一次見到黑暗流浪者，當然也是小風第一次見到他，這個在《風雲》前期濃墨重彩渲染的人物。而在這個大殿上，對於黑暗流浪者的出現唯一放下心來的也只有蕭峰了。
「師尊！」
「峰兒，」小風示意讓他稍安勿躁，「之前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有我來回答吧。」
小風說著走向高宇，看著一襲黑袍的裝束中年漢子向後退了兩步，顯然是對前日的遭遇心有餘悸。
「高莊主莫慌，前日傷你之人確實不是我。正如莊主之前演示的掌法，我又怎會用自己都不會的武功來傷你？」
「閣下是說，那並非降龍十八掌？」雄霸插話道，他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峰兒，剛才的掌法你可曾見過？」
「稟師尊，徒兒看來第一掌確實是降龍掌中的『履霜冰至』，而第二掌徒兒從沒見過，但不知為何有些眼熟。」
流浪者一笑，「降龍十八掌是哪十八掌，你能否道來？」
「自然可以，降龍十八掌至陽至剛，正如其名共分為十八掌，乃是『亢龍有悔』、『飛龍在天』、『見龍在田』、『潛龍勿用』、『或躍在淵』、『鴻漸於陸』、『利涉大川』、『突如其來』、『震驚百里』、『時乘六龍』、『六龍迴旋』、『密雲不雨』、『損則有孚』、『龍戰於野』、『履霜冰至』、『羝羊觸蕃』、『雙龍取水』，以及『』！」
「不錯，正是這十八掌，雄幫主，是否發現這十八掌與你所知的十八掌有些不同？」
「我……一派胡言！我又怎會降龍十八掌？！」
小風也不糾纏，而是對蕭峰說道，「之前傷了高莊主的那第二掌你不認識，為師也不認識，但為師知道那一掌的名字，若我沒猜錯此掌該名為『神龍擺尾』。這並非降龍十八掌，但亦是降龍十八掌。」
「什麼？」這可讓人聽糊塗了。
「你可記得為師曾對你說過，這降龍十八掌乃是北宋時期丐幫一位與你同名的幫主所創。但那位幫主原本的名字並非蕭峰，而是喬峰，只因後來發覺了自己的身世，他並非漢人，竟是契丹人，自小被漢人收養，所以一直自認為是宋人！當年宋、遼兩國血海深仇，一邊是兄弟朋友、江湖同道的情誼，一邊是身為契丹人，民族血脈的大義，蕭幫主最終選擇了引箭自盡，降龍十八掌就此失傳。」
「靖康之變後南宋建朝，丐幫又出了一位天縱奇才的幫主，名為洪七公，他參考了缺失的記載，重現了降龍十八掌，但其中有幾掌已是不可考據，他竟是以自己的理解自創，補全了十八掌。」
「這缺失的掌法一為『或躍在淵』，改為『魚躍於淵』；一為『鴻漸於陸』，改為『天蝮之屈』；一為『利涉大川』，改為『龍蛇之蟄』；還有那最後一掌，洪七公創出之後見原本名為『履虎尾』，這名字出於《易經》，而洪老前輩雖然武功蓋世卻沒讀過多少書，覺得晦澀難懂，便將至改為『神龍擺尾』！這『神龍擺尾』正是傷了高莊主的第二掌！」
「我所教導你的降龍十八掌乃是當年蕭峰蕭幫主所留下，而傷了高莊主的，卻是洪七公老前輩的降龍十八掌！峰兒會覺得熟悉，因為那本就與你學的掌法系出同源。」
「竟是如此！可是這洪老前輩的降龍十八掌究竟傳給了何人？」
「你忘了？」黑袍人雖然與蕭峰說話，卻看向雄霸，「洪老前輩的降龍十八掌並未傳下，但是卻將掌法化為腿法，便是無雙城的『降龍神腿』！如今無雙城破滅，這腿法恐怕是被天下會得了吧？雄幫主真是天資絕倫，竟然以腿法重新演化了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