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禮物 文 / 海王波士頓

    宇宙中漂浮著大量的隕石，不過與普通隕石不同，這些太空垃圾上有著太多的人工的痕跡，這裡曾經是人類進入宇宙的第一扇門扉世界樹

    幾天前的那一場自然人與新人類的戰鬥落下了帷幕，地球軍再一次損失慘重，但zaft同樣沒有討到好處，陣亡的人數雖然不多，可相比pnt區區千萬的人口基數而言已經不容忽視，而且那些都是pnt中最為精銳的士兵，與『血染情人節』之後大量招募的新兵各種軍事素養判若雲泥。

    然而相比地球軍和zaft，真正損失慘重的卻是『世界樹』本身，這裡已經被破壞成了一片廢墟，曾經花費了無數人力、無數資源所建造的太空都市就這樣毀滅了。人類一邊抱怨地球資源的匱乏，一邊不盡代價的索取、拋棄。

    破壞總是比創造容易太多，這顆星球盡其所能的哺育人類，又能讓人類揮霍多久呢？

    因為在l1拉格朗日點，重力的平衡讓這些太空垃圾被束縛在此，成為一片新的隕石帶。隕石帶中不時的能夠看到一些作業船，那是在宇宙討生活的回收商，對於他們來說這些衛星的殘骸是最好的寶藏。

    索德佈雷加號在隕石帶附近與剩餘的艦隊會師，對於這樣一支龐大艦隊的出現，隕石帶中的回收商們早就退避三舍了。不過雖然遠觀是浩浩蕩蕩的艦隊，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些軍艦的狀態都不是很好，各處都有破損。這些並非戰鬥造成的損壞，而是下降和升空的磨損。

    馬迪內茲在宇宙中並沒有宇宙港，之前聯合國的時代自然是使用理事國的宇宙港停靠，然而在聯合國解散之後這支宇宙軍不得不下降地球。畢竟理事國本就致力於壟斷宇宙，之前隸屬聯合國還不好說，此時已然沒有了所屬的宇宙艦隊自然不會被允許在宇宙閒逛。

    這也是當時理事國威逼利誘馬迪內茲加入的手段之一，只可惜巴佛多將軍寧願將飛船下降地球也沒有答應。不得已之下小風在巴佛多將軍的命令中執行了全艦隊降落地球的決定，將飛船回收了北極基地的船塢。

    宇宙艦降落地球本就是危險的行為，大氣層摩擦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星球引力的作用。在『洛希極限』距離之內大質量的物體會被星球引力的潮汐效果撕碎，除非是開發了反重力技術，不然以如今的科技艦體長度只要超過五百米，在進入下降軌道之後飛船立刻就會分崩離析。所幸小風旗下的戰艦最大的也不過是250米級戰列艦，即使是這樣在降下之後也是損傷嚴重，這次因為任務又強行使用質量加速器升空，除了索德佈雷加號之外，其他的飛船都已經是裝甲破損度很高了。

    不過如今既然已經加入了地球聯合，能夠使用聯合的太空船塢，這支艦隊也再不用回地球，只有宇宙才是屬於宇宙艦隊馳騁的海洋。

    「閣下，預計兩個小時之後將進入歐亞聯邦所屬的宇宙港，登陸申請已經受理並通過。」

    「好的，幸苦了。」

    之後是正常巡航時間，小風也不用時時呆在艦長席上，在向副艦長小依交代了事務之後她離開了艦橋。

    當小風來到走廊，卻發現走廊中站著一位穿著藍袍的中年男子。

    「摩盧基襖導師，您怎麼沒有去房間休息，站在這裡做什麼？」

    男子正是摩盧基襖，在接應了民航船之後，小風第一時間派出航母的登陸艇將導師接來了索德佈雷加號，只有在這裡小風才能確保他的真正安全。說起來小風和摩盧基襖也只是見過寥寥幾次而已，seed與其說是一個組織不如說是一個教派，而精神指導者的摩盧基襖原本就是一位宗教界的領袖。

    人類在中世紀之後破除宗教信仰科學，但在科學進化到瓶頸之後又不得不求助於宗教。這無關乎迷信，而是一種意識形態的信仰，在科學的價值觀中即使人類的感情也不過是某種複雜的化學反應，這樣的現實太過於冰冷也太過於可悲，而宗教是讓人對道德、對人生觀的反思。

    小風的聲音讓原本對著飛船走廊舷窗的摩盧基襖轉過身，他閉著雙眼微微一笑，「我在看宇宙，看這片星空。」

    「『看』……宇宙嗎？」

    這樣的回答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奇怪，卻不包括身為盲人的摩盧基襖。

    「即使無法使用雙眼去看，但我依然能夠感覺到。這片星空有太多的悲哀。」男子說著閉上了嘴，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多說什麼，他從身上翻了一下掏出了某樣東西，「這是有人讓我轉交給您的禮物，夜月小姐。」

    摩盧基襖並非軍方人士，所以沒有以軍銜來稱呼小風，不過小風更好奇的是他遞來的東西，「這是給我的？」

    隨手從摩盧基襖導師手中接過，小風意識到這是一張cd盒，並沒有廠家的包裝，而應該是私人錄製的。不用再多問摩盧基襖，小風立刻意識到了這件禮物究竟是出自何方。在cd盒的正面精緻的卡紙上用彩筆寫著秀麗的文字拉克絲·克萊因，致親愛的夜月姐姐

    「是拉克絲！」

    拉克絲是pnt議長氏格爾的女兒，然而身為公主殿下的她在pnt還有另一個更為人所知的身份全民偶像的pnt歌姬，小風與拉克絲相識於十年前的那次氏格爾來訪地球被劫持的營救行動，當時的拉克絲是一個粉紅色的小毛球，這之後再沒有聯繫，卻沒想到對方還記得自己。

    拉克絲的正版cd並不會很便宜，而如果是這張私人錄製的，價值更是難以估量。

    「我在氏格爾議長的府邸見到了拉克絲小姐，她向我打聽過您，並感謝您提前告知了junius7的襲擊，挽救了十五萬pnt無辜民眾的生命……夜月小姐，我冒昧問一下，核彈襲擊的消息真的是您提前告知的pnt嗎？」

    「是的。」小風沒有避諱的點了點頭，心裡也多少有些欣慰。她曾擔心過自己告知氏格爾這樣的消息是否有用，如今看來至少挽救了十五萬人的生命。雖然近十萬人喪命也已經是慘痛，但這總比二十四萬人好多了。

    「我很高興您有這樣的舉動，但是您是否有考慮過，一旦讓地球軍知道這樣的消息您會面臨怎樣的困局？」

    「我知道，但是這些都遠遠比不上十五萬條人命重要，不是嗎？」

    小風當時一時情急沒有考慮清楚後果，但即使考慮清楚也定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聯合國解散讓她的艦隊困在地球的北極基地，她甚至有可能一時衝動讓艦隊出發當然即使艦隊出發了也無濟於事：無令而行動被地球軍認為是叛軍，進入pnt被zaft認為是入侵，即使拋開這些，想要在整個l5宇域內尋找一艘模糊記憶中可能存在核彈的地球軍的飛船這可比在整個地球範圍找一隻寵物貓要困難多了。即使索德佈雷加號的雷達系統比普通飛船強大一些，但在這動輒以十萬公里、百萬公里計算距離的宇宙中，那和兩眼摸瞎沒有任何區別。

    小風的話讓摩盧基襖笑了，他雖然經常保持著微笑，但這卻是小風第一次在男子臉上看到如此誠摯的笑容，「看來你們會很合得來，您和那位拉克絲小姐。」

    悠揚的音樂在飛船中響起，這一刻無論是艦橋中的軍士還是格納庫中為了小風之前不計後果表演秀而傷透腦筋加班加點的整修班，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小風曾聽過拉克絲的歌聲，那是過去在動畫中，但是田中理惠畢竟不是真正的拉克絲。

    透明的質感就像洗滌心靈，經過基因而調整的嗓音，但這並不是歌聲的全部。讓人放鬆、讓人沉醉、讓人愉悅，不需要專業的欣賞技能，不需要藝術的欣賞細胞，這是人類的本能所希望而親近的聲音。就像林間竹海蕩漾，亦或者是岸上浪拍海礁這般最純粹的天籟。

    cd中收錄著十幾首音樂，其中有小風曾聽過的《寂靜的夜》，更多是她不曾聽過的歌，但是沒有《水之證》。

    現在的拉克絲唱不出《水之證》，在氏格爾議長堅實羽翼下庇護著的她能為心愛的人呢喃《寂靜的夜》中「距離當時只是短短的日子，一想起就感覺到溫柔」這樣的詞句，卻不懂「為了平息流水滋潤遼闊的大地，即使現在已經山窮水盡，也一定能再次追求」這樣的堅強直至氏格爾的雙臂再無法保護她，而小風衷心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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