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記憶中的國度 文 / 海王波士頓

    兩個月的假期說長不長，但是對於已經在軍隊中呆了十年早已習慣了軍中生活的小風來說，脫下了軍裝後確實有些無法適從。

    雖然巴佛多將軍建議自己去旅遊一下轉換心情，但在這樣的世界真的還存在能夠讓人放下一切安心享受的樂土嗎？不，要說想去的地方的話確實有一個，長久以來一直想去卻始終沒能成行，該說是近鄉情怯？又或者說是小風早就明白，那裡已經不是自己熟悉的家鄉。

    台灣省、蒙古省、北朝鮮省、南朝鮮省……原本熟悉的『雄雞』已經變了樣，雖然愈發地大物博，站在民族自尊心的角度應該讓人滿足吧？但是小風的心裡卻只有空虛。一切已經物是人非，抱著希望而去最終也只有失望和傷感而已。

    但這一次，小風終於下定決心踏上了行程。

    以一張地球聯合的准將軍官證，小風能夠享受很多免費的優質服務，比如只要航班的頭等艙有空座，小風就能夠出示軍官證後免費乘坐，甚至連預訂的手續都不需要。不過小風卻沒有選擇這樣便捷的方式，而是作為一個最普通的旅客，購買了普通艙的機票後登上了前往東亞共和國首都南京的班機。

    ce70年3月15ri，pnt最高評議會

    「對於之前『維多利亞突襲戰』的失敗，我軍方認為這是後勤補給的問題，在地球軌道附近我們沒有後方根據地，所以這是我們首要解決的。」在pnt最高評議會會場上，帕特裡克·薩拉站起身發言道，「所以我建議下一步軍方的作戰計劃必須圍繞這一點進行。」

    「您可以坐下說話，薩拉委員長閣下。」氏格爾頭痛的揉著腦袋，『血染情人節』之後pnt反自然人的情緒達到了最高點，就連他本人也無法抑制憤怒並以最高評議會會長的身份向地球聯合宣戰，但是戰爭有開始就必須有結束，希望能夠趁著一切沒有到無法挽回之前結束這戰爭。pnt原本生活物資就不足，連番的戰鬥更讓物資消耗巨大。

    「您難道沒有想過停戰的問題嗎？pnt付出的代價已經非常沉重，幾天前的維多利亞戰場上，有3250名英勇的zaft士兵付出了生命。不要忘了我們開戰最初的理由，戰爭是為了政治，我想經過這幾場戰役自然人也會對我們的實力加以重視，通過外交途徑，我們所希望的duli權和ziyou貿易權未必無法得到滿足……」

    溫和派的克萊因，與激進派的薩拉，在戰爭開始之後這過去的兩位友人越走越遠。兩人之間的矛盾遲早有一天會爆發，只要某個契機的話——對於這一點無論是氏格爾還是帕特裡克都非常清楚，而他們能做的是盡可能的給pnt灌輸各自的理念。原本攜手的友人，已經成了不可調和的兩個極端，

    「我當然不會忘了那些犧牲的士兵，我要糾正一下，犧牲的士兵是3263名，其中有13位年輕的同胞並沒有通過zaft的入取考核，他們偷偷駕駛兩艘民用船登陸了地球，在我們軍部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只為了給前線的士兵們多一些補給。當然，我們軍委知情後承認了這十三名同胞zaft士兵的身份，他們是最英勇的烈士。」

    「這十三位同胞，他們是為什麼而自願捨棄生命，身為pnt最高評議會議長的閣下您難道不明白？我們都能感覺到民眾的憤怒，並且那也是我們自己發自內心的憤怒。那些自然人沒有付出任何代價，閣下您認為這就足夠告慰junius7無辜慘死的那些平民？當然，我從來沒有忘記開戰的理由，如果地球聯合願意妥協的話……不，我們的要求更低，只要確保我們pnt沒有人會因為飢餓而無法生存，但事實是，即便是如此低微的要求，至今我沒有看到地球聯合有絲毫妥協的意圖！」

    評議會會場上竊竊私語，氏格爾悲哀的發現，其餘那十位議員們的意見已經傾向與帕特裡克，其中甚至包括同樣是克萊因派的代表。junius7這座巨大的墓碑是所有協調人憤怒的原點，它的存在讓和平變得再無可能。

    生存權是人類最基本的權利，如果連這個都無法保證，那麼揭竿而起就是唯一的途徑——這是自古以來的定論，更何況pnt確實有著抗衡地球的能力。

    「因此，我們必須戰鬥下去，即使痛苦，即使有犧牲，要讓自然人明白我們的覺悟！」帕特裡克說完這些停了幾秒，見在場諸人都沒有反對的意圖，他憤怒的表情中露出了幾分得意，「接下來我說明一下軍部決定的下一步作戰計劃：我們作戰的首要目標是後勤基地。原本我們預定奪取『世界樹』作為陣地，但這個空間站在之前的戰鬥中損毀了，所以這一次的作戰計劃我們的目標是這裡！」

    隨著帕特裡克的話，會議室上方的3d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張地球的地圖，被帕特裡克標識的是地圖上位於大海中的一片廣袤的陸地。

    「澳大利亞？」

    「是的，地球軍在澳大利亞佈防的軍事力量也並不強大，而周邊的大洋洲聯合和非洲共同體都是向我們pnt表示善意的國家，即使無法從這些國家獲得軍事支援，至少能夠日常物資進行交易補給。澳大利亞有豐富的物產資源，能夠為我們提供足夠的糧食，這是我們pnt如今急需的。更重要的是，澳大利亞位於赤道附近，有條件建立宇宙港，可以作為我們出入地球的通道。」

    「在佔領澳大利亞之後，我們可以將攻擊指向東亞共和國的高雄宇宙港，然後是歐亞聯邦的維多利亞宇宙港和大西洋聯邦的巴拿馬宇宙港，以此切斷地球聯合進入太空的道路，不能讓戰火進入太空，更不能讓它蔓延到pnt！」

    帕特裡克的話讓在場的議員們紛紛點頭，不能讓戰火蔓延到pnt，這是他們共同的認知。不同於地球，pnt並非天體行星，衛星的外殼在戰火中輕易就會被撕破，他們的家鄉太過於脆弱。即使不考慮核彈，一場艦隊之間的攻防就能讓它成為太空的碎屑——就和『世界樹』一樣。

    「恕我直言，薩拉委員長，」雖然知道阻止戰爭已經不可能，氏格爾還是做了最後的努力，「以我們zaft的軍事實力即使有了澳大利亞作為後方基地，真的能夠壓制地球聯合三大理事國嗎？」

    帕特裡克笑了，但那笑容並無法讓人感到愉快，反而讓氏格爾感覺到週身的冰冷，「當然，我們必須防備地球軍的核彈攻擊，那些野蠻的舊人類什麼都做的出來。所以這也是我們這次作戰的另一個戰略目標……」

    看著3d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東西，氏格爾先是一愣，面色漸漸變得蒼白，一時間他甚至忘了該如何開口說話。

    「你、你是認真的嗎？向地球投放這樣的東西，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當然知道，地球從70年前就簽訂了全面禁核條約，我們只是讓他們做的更徹底一些而已。『operation－ouroboros』，這就是我們——pnt國防部最高司令室制定的作戰計劃，並向最高評議會的各位議員們遞交，那麼各位，現在開始表決吧，是否同意通過這份計劃？」

    帕特裡克說完坐了下去，甚至不再看身為議長的氏格爾，自顧自等待著議員們的表決。

    同意、同意，議員們紛紛舉手表決，當看到連克萊因派的艾琳·卡納巴議員都舉起手的時候，氏格爾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切終究走上了無法挽回的道路。

    ……

    一下飛機小風立刻被熟悉的感覺包圍了，用了十年的英語，但小風永遠不會忘記這更熟悉乃至在靈魂中深深銘刻的語言，放眼望去，各處的指示牌上都是她熟悉的方塊字，其中偶爾夾雜著一些韓文，畢竟那已經是同屬這個國家的民族。

    與過去印象中的不同，南京作為東亞共和國的首都，已經不是江蘇省的省會而是取代běijing成了直轄市，但是沒有改變的是那些風土人情。即使時代變化了，即使科技發展了，那些更深層的文化底蘊依然不會改變，就如它延續了千年的那樣。

    出了機場，在街邊的小店裡面點了一份小餛飩，聽了店主突然用土音來了一句「阿要辣油啊」，小風終於笑了，暫時拋開了一切煩惱，再不考慮藍波斯菊，不考慮中子干擾素，融入了這片讓她懷念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