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終端 文 / 海王波士頓

    「原子閃電光速拳atomicthunderbolt)！」

    雖然已經是四月，但黑龍江的氣溫依然在零度以下，這裡是人煙稀少的山區，荒郊之中建立著一座核電站，也是維繫周邊數個省份能源輸送的中樞。因為中子干擾器的作用，核電站已經罷工了一星期，嚴寒之中失去能源供給讓無數民眾生活難以為繼。

    這時，皚皚白雪之中突然閃過金色的光芒，光芒持續的時間極短，只有短短數秒，這之後小風也不顧地上髒亂，氣喘吁吁的躺倒在雪地裡。

    「第五台……這樣在核電站周圍有影響的中子干擾器都清除了……」

    一台中子干擾器的作用範圍有近三十公里，通過嘉奈爾的探測和計算，在這座核電站周圍的地下小風找出了五台會對核電站造成影響的中子干擾器。

    中子干擾的範圍內所有的電磁波都是紊亂狀體，雷達系統無法使用——也包括小風自身擁有的電磁掌控的能力。數年來習以為常的能力被剝奪，這也讓小風很不適應了一段時間。

    在沒有雷達的情況下，對於被打入了數百米深的底層中的干擾器，以現代的科技的手段別說想要破壞，就算準確確定位置都是困難，如果只有幾台，哪怕是十幾台，自然人不惜工程量的情況下還算能夠破壞——畢竟這比挖空地底建造『約修亞』基地簡單多了，但中子干擾器的數量卻達到了數百，甚至近千，以自然人的科技想要破壞已是無可奈何。

    但小風不同，因為有了嘉奈爾的幫助，她能夠精確定位那被埋入幾百米深處的中子干擾器。

    小風有能夠切開大地的聖劍，但是為了減少對大地的破壞，她選擇了用拳直接擊打。屬於射手座的最強奧義『原子閃電光速拳』穿透數百米的大地，一擊就擊毀了深入地層的干擾器。

    看著輕巧，但作為代價的是小風耗盡力氣，連動一下都是折磨。她畢竟沒有掌握第七感，使用先天功的『否極泰來』強行提升境界每一次都是巨大的負擔，更別說她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一連使用了五次，如果不是有治療藥劑支撐，她早就無法負擔而暈厥了。

    治療藥劑能夠治癒傷害，卻無法根除強行提升境界對筋脈的損害，接連不斷的強行使用更是雪上加霜，讓小風原本先天初期已經圓滿的境界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缺口。

    簡直是諷刺，自己原本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提升實力以應對《拳皇》位面的挑戰，卻沒想到反而折損了功力，但是她並不後悔，追求力量沒有錯，但是更重要的是不能迷失本心，如果連人性都拋棄了那麼她更寧願在這之前捨棄生命。

    這個聲音是……小風猛然從雪地中坐了起來，那是水銀燈的聲音？亦或者只是自己的錯覺？

    每個人都有私心，這是無可厚非的，但如果天平的另一邊放著的是他人的生命，甚至是數以百萬計、千萬計人的生命，那麼還有什麼能夠將天平的這一端壓下呢？只要心裡還抱有哪怕一絲的人性，就該不計一切代價去拯救，區區一些功力又算什麼？小風從不認為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是虛假，所以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並不是npc，每一位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每一條生命都是無價的，只要能夠多拯救一位，就值得付出任何代價。

    「下一站是俄羅斯，嘉奈爾，查一下俄羅斯有幾座核電站，需要清除的中子干擾器有多少？」小風沒有去回答心中的那個聲音，而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內力調整了一下之後緩解了身體的疲勞。

    清除所有的中子干擾器是不可能的任務，那麼至少將幾座重要地區的核電站從中子干擾的範圍之內解救出來，這是小風唯一能做的。

    ——小風還清楚地記得，這是在主神空間的時候水銀燈所說的話。或許她說的是對的，但小風認為如果自己是地球的話應該是愛著人類。

    提供了適宜的引力、提供了穩定的磁場、提供了合適的大氣層，提供了恰到好處的溫度、提供了珍貴的水源，這一切都是為了生命的誕生。小風願意相信，當第一個猿人開始直立行走，當地一個原始人學會打磨石器、鑽木取火，當人類學會了築屋、學會了織衣補網，地球應該是帶著自豪的心情看著這一切吧？

    如果連人類都成了敵人，那麼地球未免也太孤單可憐了。

    小風還記得幾天前帕特裡克親口所言，『地球只是自然人的故鄉，既然地球已經拋棄了我們，我想我們沒有繼續維護它的必要。』

    當時她無比憤怒，但在這個時候小風突然意識到當時的自己也許並沒有真正理解這句話，或者說是她並沒有真正理解說出這句話的帕特裡克的心情。協調人並不憎惡地球，正相反，生存在地球上的自然人又怎能理解那些遠離地球，無法回歸這人類的故鄉，只能在夜晚身處遙遠的衛星凝望這顆蔚藍星球的協調人的渴望？

    小風還清楚的記得當年她與氏格爾的第一次會面，身為plant最高評議會議員的他用那最真摯的渴望貪婪的望著一切能夠入目的景色，即使當時他們身處的是最荒蕪的沙漠。

    身在異鄉才能明白家鄉的可貴，只有離開了地球，才能體會到人類對於這顆母星的眷戀。

    ……

    plant，aprilius－01

    從評議會會場出來，氏格爾·克萊因深深地吐了口氣。隨著戰火的越陷越深，他清晰地感覺到評議會中溫和派越發不受待見，薩拉領導下的主戰派掌握了更多的話語權，或許對自己而言議長這個席位已經難以長久。

    氏格爾並不貪戀議長的權柄，只是為無法阻止的戰爭而悲哀。或許正如之前來訪的摩盧基襖所言，希望和平的力量應該聚集在一起。坐上自己的專車，氏格爾並沒有立刻開口讓司機開車，而是從口袋裡取出一張芯片。身份識別芯片，這一般是公司或者機構辨別身份的道具，這是某個組織的識別證物。

    如果不是那次與導師的會見，氏格爾甚至不知道在plant內部竟然有那麼一個組織的存在，以阻止戰爭為共同理想，完全由協調人組成的組織——終端

    相對應的，在自然人內部同樣有另一個相同理念的組織——曙光

    終端與曙光，這正是組成色ed組織的下屬兩個機構，無論協調人還是自然人，為了反對戰爭而站在同一戰線的戰友們，共同信仰著人類內心的『seed』，為人類爭取和平的時光。也許，在那裡有更多的人能夠認同自己的理念？

    看著手中的芯片，氏格爾沉默良久後下定了決心，「開車，去喬治大街17號。」

    「可是，議長閣下，您的行程安排……」

    「下午的行程推掉吧，我有一個私人的聚會。」

    議長的決定自然不容反駁，司機啟動了汽車，刪除了原本設計的路線，將喬治大街的路名輸入其中。氏格爾不清楚自己今天的決定是否正確，但至少，為了自己信仰的理念，他需要更多的力量來支援，從而阻止已經一發不可收拾的戰爭車輪。

    相對于氏格爾，此時的帕特裡克·薩拉志得意滿，在戰爭爆發之後，整個議會可以說已經是薩拉派的一言堂。這場戰爭的理由很複雜，但其實也很簡單，『哥白尼慘劇』也好，『血染情人節』也好，『愚人節危機』也好，這些都是借口，說到底這不過是七十年前那場rc戰爭的延續——為了資源而戰！

    地球因為資源匱乏，需要的資源來自宇宙，於是更適合開發宇宙的協調人誕生了。但如此一來資源會被協調人壟斷，特別是plant建立之後，隨著地球資源匱乏越發加劇，終有一天一旦plant實施禁運制裁，自然人的社會將會癱瘓。

    這樣的命脈決不能掌握在協調人手中，於是在他們沒有成長起來之前自然人就必須對其百般壓制，糧食限制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手段。所謂的自然人和協調人的仇恨不過是雙方高層玩弄輿論的手段，國與國之間的交鋒只有利益。

    一方壟斷宇宙資源，一方壟斷糧食，這樣的平衡是脆弱的，自然人高層不滿如此，最高評議會同樣不會滿意，plant建立農業衛星成了打破平衡的契機，於是戰火成了必然。

    從專車上下來，帕特裡克回到了自己的官邸。虹膜識別後自動門開啟，家中客廳站著一個身穿zaft紅色軍裝的男子，『自己有訪客預約嗎？』這樣的念頭讓帕特裡克愣了一下，待看清了男子的樣子他才回過神。

    「啊，父親！」紅色軍裝包裹的是一個纖細的少年，正是帕特裡克唯一的血脈，阿斯蘭·薩拉。

    「在你穿上軍裝的時候，『父親』這樣的稱呼就不要用了。」帕特裡克的語氣中有些失望，阿斯蘭並不像自己，太懦弱，也太優柔寡斷。

    「是……很抱歉，委員長閣下！」

    在阿斯蘭心中，帕特裡克是不可反抗的。那與其說是父親，更不如說是高高在上的神靈。

    帕特裡克責備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不過語氣總算緩和了一些，「參軍才兩個月就能穿上紅衣，總算沒有太過於辜負你的基因。軍部對於你的任命已經下來，下週一去克魯澤隊報到。克魯澤隊長是我們zaft的驕傲，曾獲得過星雲勳章，跟著他你會學到很多。」

    一個獲得過星雲勳章的隊長，這是無數軍人爭著想要追隨的，帕特裡克也是動用了委員長特權才將阿斯蘭安排進了這支隊伍，而包括阿斯蘭在內，克魯澤隊的成員都是最高評議會中幾個議員的子嗣。

    「阿斯蘭明天就要走了嗎？」

    這是個柔和中帶著不捨的聲音，帕特裡克原本繃緊的表情緩和了，蕾諾亞·薩拉，她是帕特裡克的妻子，作為農業學的研究員原本在junius7工作，『血染情人節』之後junius7崩壞，不得不回到了本土。

    相比父親，阿斯蘭與母親更親近的多。幾個月前junius7遭到襲擊讓阿斯蘭心魂俱喪，直到接到母親平安的消息才安下心。為了保護母親不再受野蠻自然人的威脅，這也是阿斯蘭立志參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