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最完美協調人 文 / 海王波士頓

    歐亞聯邦·柏林

    「zaft與自然人說到底只是利益的爭端，想要獨佔宇宙資源的理事國，與想要脫離『理事國牟利工具』地位的協調人，這和過去人類的戰爭並沒有差別。」

    基拉的耳畔傳來的是那位傭兵的款款而談，但他依然無法理解，人類究竟為何要互相廝殺，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什麼珍貴的值得用別人和自己的生命去換取的嗎？

    「很奇怪嗎？不，這就是事實。爭鬥是人類的本能，人類進入文明時代的數千年間總是伴隨著各種戰爭，和平年代反而短暫，只是隨著科學的進步人類的武力在不斷升級，戰爭的規模也隨之漸漸無法控制。」

    「上個時代殖民時期白人與印第安人的爭端，如今的協調人與自然人的仇恨，這並沒有本質的差別。藍波斯菊也只是在尋常人的渴求中多踏了半步而已，只要勝利了，他們就會像過去史書上無數次出現的時代的英雄一樣，在獨佔了宇宙資源讓國家繁榮後沒有人會記得他們血腥的手段，只會是讚譽！」

    扣動扳機的手指不斷地顫抖，基拉所駕駛的迪恩本就有損壞，如今彈藥也已經不足。但是比警報聲更惱人的是他混亂的思緒，「就算是這樣，但是難道我們必須將良知都拋棄嗎？」

    「良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現在的你也在扣動扳機，基拉大和，你同樣也是造成殺戮、參與戰爭的一方……既然已經離開了戰場為何要回來，難道你什麼都沒有考慮嗎？」

    叢雲劾的話讓基拉彷彿被澆了一盆涼水，他突然意識到對方似乎對他並不陌生，「你……你認識我？」

    戰線在漸漸推移，隨著歐亞聯邦地面防空陣地的淪陷，核電站已經遙遙在望。

    「只是偶然聽說過而已，一路護送地球軍的新型艦回了月球，連那支精英的克魯澤隊都沒能留下你。天生為了戰鬥而誕生，即使離開了戰場依然無法忘卻那感覺，你渴望著戰爭不是嗎？所以再一次踏上了戰場！」

    「不，不對，我才不是因為渴望戰鬥才來到這裡！」基拉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那麼你是為何而戰？」叢雲劾用更高的聲音吼道，數年來在戰場上熏染血腥的氣勢向著少年鋪天蓋地傾軋而去，「軍人為國、為榮耀而戰，傭兵為了金錢、為了生存而戰，你戰鬥的理由又是什麼？沒有理由的戰鬥，那才是不可饒恕的殺戮！」

    與『強襲』不同，作為量產機的迪恩性能畢竟差了許多，初上手基拉也有些不適應，加之機體本就殘破，很難發揮出戰鬥力，一個不經意間它的頭部被散彈鎗擊中。

    ms的攝像頭並不僅僅在頭部，但主攝像頭的損毀必然造成監視器視覺的盲點，胸口的兩門六發炮擊管在之前就已經報廢，而此時雙手的散彈鎗和機槍也紛紛彈藥告罄，看著接近底線的能量槽，這已經是彈盡糧絕最糟糕的情況。

    可這時那些迪恩卻沒有趁勝追擊，反而是在擊破了頭部之後轉身離去放過了基拉，但基拉並沒有慶幸，戰場剩餘的迪恩還有二十多架，眼看著歐亞聯邦的援軍就要到來，這些迪恩卻放棄了與攔截部隊糾纏，絲毫不顧自身安危齊齊向著核電站飛去！

    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麼的基拉只覺得手腳發涼，還有叢雲劾那質問的話在腦海中縈繞。

    「就算你說的沒錯，人類有著殺戮的本能……」基拉的聲音突然平靜了，這份平靜讓叢雲劾驚訝的咦了一聲，但旋即少年彷彿要將所有的不甘和憤怒都宣洩一樣發出了怒吼，「……但是殺戮的本能不是人類的全部！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值得我去守護的東西！」

    人類有著破壞的慾望，但也嚮往著美好的事物，親情、愛情、友情，過去的他因為朋友而一路守護大天使號，甚至不惜向阿斯蘭開槍，而如今自己踏上戰場的理由依然沒有變。

    自己有喜歡的人，有想要守護的人！在這一刻基拉驚訝的發現，出現在腦海中的並不是自己暗戀多年的芙蕾，而是那個僅僅短暫見了幾次面的粉紅少女。這並不是愛情，但那女孩彷彿能夠看透他的心，明白連他都不知道的自己。

    戰爭帶來的傷痛已經太多了，必須要斬斷那仇恨的鎖鏈！

    就像是某種禁錮的枷鎖破碎了，基拉的大腦從沒有過的清晰起來。迪恩咆哮著，那是空氣摩擦的颶風，在半空中ms拋下了雙手已經沒了子彈的武器，赤手空拳的撲向迪恩群。

    「小鬼，你要做什麼！」這宛如自殺一樣的舉動讓叢雲劾驚呼出聲，雖然之前說著傷人的話，但事實上劾並不討厭基拉，相反這個天生作為『最完美協調人』而誕生的少年讓他很有興趣。作為完美的戰士而誕生卻只是平民，而如今宛如命運一樣又踏上戰場。

    基拉沒有回答，一架迪恩發現了他的舉動，它回身用散彈鎗射出攻擊。基拉沒有迴避，事實上他僅僅是讓座駕稍稍側身，散彈以毫釐之差擦過。

    「閃開了？開什麼玩笑？」遠處目擊了全過程的叢雲劾目瞪口呆，殘破的ms卻以完全不符合本身理論性能的敏捷，一次次巧妙的躲過了敵人的攻擊，完全無視了重力和空氣阻力。那更像是雙方經過排演，敵人每一次的攻擊都刻意瞄準空檔處一樣。

    但叢雲劾知道事實並非如此，這就是『最完美協調人』？簡直像沒有道理，人類究竟創造出了怎樣的怪物啊！

    下一刻基拉駕駛的ms出現在那架回擊的迪恩身側，對方甚至連舉槍的動作都來不及，眨眼間那持槍的胳膊已經離開了軀幹。奪下對方散彈鎗的基拉交錯而過，沒有絲毫停留的回手一槍準確的擊碎了對方的噴射引擎。

    連串的動作不過數秒間，回過神已經有六、七架ms被擊落。相同的是，沒有一架ms被擊中駕駛艙，損壞的都是武器和引擎。

    「快停下來，已經夠了，這樣的戰爭你們想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在公共頻道中基拉向著對方喊著，雖然叢雲劾所言駕駛ms的是被精神控制的傀儡，但是基拉依然想要將自己的聲音傳達給對方，「無論是對協調者也好，還是對自然人，這樣的戰爭太沒有道理了，你們真的想要將一切都毀滅才甘心嗎？」

    就像是奇跡發生了一樣，基拉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來自對方的回應。

    「我們……為了自然人，這麼做都是為了自然人好……他們是這麼說的。」那是個沒有感情的聲音，就像是機器在模擬人類一樣，但是在那單調的聲音中基拉感覺到了對方的掙扎，「我們是為了自然人而被創造的，無論是精神控制也好，縱使那是被人給予的東西，我並不想要改變這樣的想法。」

    說話的駕駛員操縱著ms對基拉一串連射，卻被基拉以詭異的運動軌跡輕易避開。那樣的回答讓基拉心中無法阻止的生出了荒謬的感覺，襲擊自然人的核電站，竟然是為了自然人好，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為了自然人而活——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確，」基拉有些猶豫到，雖然就像那不知名的敵人所言，這是被人強加的願望。但是相比一輩子碌碌無為，連自己生存意義也不明白的人，這說不定也是一種幸福，「但是……我能夠斷定說的是，襲擊自然人的核電站，嫁禍給zaft讓戰爭繼續，這對自然人而言一定也是悲劇！」

    「是嗎？」男子沒有反駁，而是沉默了幾秒之後問了一個毫無相關的問題，「你是協調人中最強的戰士嗎？」

    「什麼？」太過於跳脫的思維，讓基拉一時之間沒能理解他在說什麼。

    「如果想要阻止我們，就將我們在這裡擊敗吧！」

    在這一剎那基拉突然意識到，這些被人稱為傀儡的士兵或許他們早就對上層的命令產生了質疑，迷茫於自己生存意義的他們期望著被人阻止。

    「如果這就是你們的願望，那麼我會將你們打倒！」

    殘破的迪恩，面對著數量十倍於己的敵人，但是戰鬥的結果已經沒有懸念。叢雲劾閉上了眼睛，嘴角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已經結束了……」

    有趣，這就是最完美的協調人？與叢雲劾過去想像中的完全不同。但是，真期望能夠和他交手一次——尾蛇的首領如此想到。

    ce71年6月15ri，藍波斯菊偽裝zaft襲擊了歐亞聯邦位於柏林郊區的核電站，這樣的舉動無疑是觸碰了不能觸碰的禁忌。

    當日晚18時，歐亞聯邦外交部新聞發言人公開發表講話，稱歐亞聯邦即刻起將『藍波斯菊』視作恐怖組織，並在全世界範圍進行追擊。

    一小時後，東亞共和國響應歐亞聯邦剿滅藍波斯菊恐怖組織的號召，同時發表講話將就反恐問題與歐亞聯邦達成協議，對於任何包庇『藍波斯菊』組織的團體或者國家，不放棄使用武力解決問題。

    雖然沒有明言，但誰都知道後者指的正是大西洋聯邦。

    歐亞聯邦、東亞共和國將可能對大西洋聯邦宣戰，這爆炸性的消息第一時間傳遍了全世界，無論在地球還是plant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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