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人間 7 法律(上) 文 / 愚蠢獵人
7法律(上）(《》)
聽到這兄弟倆如此的對話，孫侯維真的是急了！他搶前幾步，擋在半道上，對這兩兄弟大聲的說道：
「絕對不可以！在接到電話以前，你們倆誰都不許走！」
原野兄弟停住腳步，互相看了一眼。
史向原笑起來，笑容怪怪的，他聲音不大的問道：
「猴子，你覺得你能擋住我們兄弟兩嗎？」
孫侯維看著他，臉上開始滲出汗珠，但腳步還是不丁不八的拉開，並且衣服再一次微微的抖動起來。他的雙臂自然的下垂，兩手的手指都鬆弛著散開。
這是神劍門標準的動手前準備動作。那腳步跟那手法，隨時都可以變成各種張弓拉箭的動作。相傳，漢代的神箭門弟子李廣，就因為酒後失態，在凡人面前動用了神箭門的「精誠訣」，演出了箭沒金石的傳奇故事。
真正的神箭門「精誠訣」，在動手之時，其實沒有弓箭也可以，因為凝精氣為箭，誠至金石開，這本來就是神箭門「精誠訣」到所謂炫照階段應有的能力。而孫侯維，正是在80年代研究所提倡的新型培養術推廣之後，第一批在30歲以前達到過去所謂炫照階段，而在35歲時，已經到了過去所謂開光，現在按照研究所統一標準，被稱之謂三重的能力階段。
史向野突然覺察到，自己身邊的空氣開始變得稠密起來，便回頭瞥了一眼，他看到：史向原的臉色很平靜，但是整個人的身體都彷彿到了陽光明媚的沙灘上，正享受著海風一般，異常的放鬆。但他貼身處的空氣密度，卻越來越稠密，甚至有種接近液體般的抖動感。
華清派以武入道，擇徒甚嚴，並堅持師徒單傳，所以自唐代建派以來在修真界就以人丁稀少，但戰力強悍而著稱。到了史傳良的時候，情況為之一變：史傳良在列土道長歸隱之後，雖然不可以以俗家弟子身份執掌門派，但他卻一直都是華清派真正的主心骨。在他的極力影響下，華清派改變了過去師徒單傳的擇徒風格，開始集中授課，擇才施教。並且，同樣在史傳良的說服下，華清派主動的將一些本門的修煉方法和所謂的秘訣貢獻出來，由研究所負責向有需要的其他門派提供咨詢。
在這些措施下，華清派的入門者迅速增加，截止2000年，門中人數比1900年翻了四倍，達到了35人！
但即便是添丁增口，在華清派弟子中，能將本來用做防禦的「玉門橫鎖關」煉成攻守兼備的，現存門人中，只有史向原一人。
史傳良當年就沒有學過「玉門橫鎖關」，也沒有學過「春風拂柳手」，他直接師承列土真人，學的是「大樂賦」。
此刻，孫侯維的「精誠訣」和史向原的「玉門橫鎖關」，眼看著就要火星撞地球一般的爆發了！
史向野突然間動了！他雙手鼓掌，大聲喝彩道：「瞧一瞧，看一看啊！現代修真大對決啊！拆樓不收費，聽戲不給錢，不看白不看啊！」
兩個正在相互戒備的異能者臉上都露出笑容，因為史向野的這番話是有典故的。
當年，大伙的父母們都老老實實去幹校勞動時，北京大院裡的男孩子們都跟瘋了一般的打架鬥毆。而公安部某個特別的處的孩子們，則在一幫對內情有所瞭解的領導安排下，集體跟著媽媽們去了近郊的某個軍隊大院住宿。領導們這樣安排，主要是怕自己的孩子要是惹了這幫神叨叨的，不知道他們父母的異能給傳了多少的小孩後，會大吃眼前虧。
父母們可以心甘情願的接受組織上的處理安排，甚至批鬥改造，那是因為有黨性和組織紀律性約束著，可這幫孩子們就難說了。
那個近郊的軍隊大院，駐紮著也不是普通的軍隊，那其實是專門培養貼身警衛的地方。貼身警衛，要求的不是武功高超，而是在關鍵時刻能夠及時反應，用身體保護首長的。要想保衛完成任務，就得具備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和超乎常人的反應能力，而這，不是簡單的武術高手就可以教授的。為此，專門有幾個異能者常年駐紮，對精心挑選的軍官們進行培訓。
一幫從5、6歲到12、3歲的孩子們，被關在那個大院裡，每天除了看解放軍叔叔們訓練，就是在空了一半營房的大院裡面抓麻雀。本來就因為父母的異能力而強悍過同齡人許多的身體，在這種環境裡更是旺盛的無處發洩！
終於，不顧自己的老爸們去幹校前的嚴厲交待，以史向原他們幾個年齡較大的孩子牽頭，這些異能者的兒女們開始偷偷的玩起了他們獨有的遊戲：修真！
還記得他們的第一本教材，就是史向野奉哥哥命從媽媽的箱子裡偷出的「正氣功」。史家以儒門修真世家而自居，其入門功夫就是這門「正氣功」。練習「正氣功」得先從背誦「正氣歌」開始，於是，這幫小孩們在大院裡玩耍的時候，無不唸唸有詞的嘮叨著「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還真就是在這個大院內，沒人去管這幫孩子們在背什麼，否則，按照那年頭的規矩，傳播「封資修」毒草的罪名是跑不掉的。晚上回到家，跟各自一臉愁容的媽媽吃飯時，每一個孩子都把這個秘密藏著深深的，唯恐走漏消息，成為小朋友們當中的狗叛徒。
靠著一本有繁體字形的《新華字典》，在大孩子們的帶領下，20多個孩子竟然就修煉起來。修煉之餘，自然是要比試比試。每次大孩子們比試的時候，4歲多的史向野總是要領著同齡的孩子們唱上這麼幾句，而這幾句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反正自從他2歲多的時候，被一個白鬍子老頭從鄉下抱回家來，就會這幾句了！
此刻，聽到他又唱起這段，史向原跟孫侯維的身體周圍頓時少了肅殺之氣，兩人原來那種做作的表情也自然了許多。
這時，史向野笑著走過去，狠狠在孫侯維肩頭打了一拳，罵道：
「猴子，你犯傻啊！你還沒看出來嗎？有人在拿咱們所有的人當搶使啊！」
孫侯維皺起眉頭，直眉愣眼的問：「誰？誰敢拿咱們哥幾個當槍使？」
「傻猴子，不是拿咱們哥幾個，是有人拿咱們所有的人……」史向野說到這裡，就聽見身後史向原咳嗽了幾聲。
「猴子，你相信我們兄弟倆嗎？」史向野收起笑容，轉換了話題。
孫侯維愣了愣，接著直言不諱的說道：「要是你，我就有點半信半疑，可加上你們家史老大，那我就完全放心了！」他將目光投向史向原：「史老大從小就沒害過咱們那幫孩子裡的任何一個，就連我哥當年斷氣的時候也說過，讓我記得史老大是靠得住的。」
孫家原先跟史家一樣，也有兩個男孩，孫侯維的哥哥孫侯綱比史向原小半歲，也是當初的孩子頭之一。後來，史向原自願去軍隊服役的時候，孫侯綱也去了。可惜，6年多以前的一次任務中，孫侯綱受了重傷，最終在醫院內死去。
聽到孫侯維提起自己死去的哥哥，史向原的臉色扭動了一下，但他馬上提起精神，走過去對孫侯維故作生氣的說道：「那你還想著跟我動手？」
「嘿嘿」的乾笑兩聲，孫侯維說道：「剛才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除了上面的命令以外，一直不服氣你，想跟你比試比試，也算是個原因吧？」
史向原搖搖頭，還是說了半句：「我弟弟是對的，整件事情有人只給我們看了一半的事實。現在可能已經有麻煩了，要是史小明真的像有人瞭解的那麼厲害……」
「快走吧！」史向野向門口大步走去：「去得晚了，麻煩可能會太大了！」
「什麼麻煩？誒？我怎麼這就跟著你們兄弟倆跑了……」孫侯維還是有點糊塗，雖然他腳步已開始跟隨著原野兄弟向門口移動。
一頭霧水的孫侯維跟著兩兄弟走到後面的內部停車場。就看見史向原左右看了看無人，便掏出一條小玩意，晃動了兩下後，隨著一陣淡淡的波光閃動，這個小玩意就變成了一個類似高台跳雪滑板模樣的東西。史向原說道：
「你們倆開車過去，我先走一步了！」
孫侯維吃驚的說道：「史老大，你已經到六重階段了？大伙都以為你這兩年剛進五重呢！」
六重階段，按照研究所在中國異能界推廣的異能標準，除了在壽命和能力上的增強外，和其以下異能能力階段相比，最大的不同區別就是可以駕馭專門的飛行工具，進行低空短途飛行了！
至於御劍而飛，眼下除了部分年齡偏老，觀念頑固的異能者外，已經很少有人採用。道理很簡單：與目前異能界已經能夠掌握的其它飛行工具相比，寶劍的形狀顯然更不符合空氣動力學標準，而且，萬一在上面碰上別的異能者，也顯得不太友好，劍，再怎麼說也是種兵器。
看著史向原傲然一笑，就要踩上那塊漂浮與地面有幾公分高的滑板，史向野非常無奈的提醒道：「老大，這片是禁飛區，邊境城市地帶啊！」
孫侯維也想起來了，急忙點頭應道：「沒錯，沒錯，我剛來，差點把這茬忘了。在這裡進行異能飛行，要通過研究分院跟軍方事先申請才行。你等等，我這就給釋大師打個電話，那老和尚據說這兒的各個部門都賣他面子！」
史向野打開自己那輛已經美容得珵光瓦亮的轎車車門，大聲說道：「還不知道那老和尚賣不賣你面子呢！就算他能拿到軍方的批准，我敢擔保開車都至少能跑2個來回了！」
孫侯維急忙往車上走，也說道：「那是！我想起來了，今年年初所裡面還組織過學習，說要嚴格異能交通管理，要跟國際接軌。文件上說，就連美國的超人家庭，911以後也被取消了禁飛區上空的常年飛行資格，現在得一飛一報呢！」
就在這時，孫侯維剛拿在手中的手機響起了哀婉的歌聲：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得罪，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