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間 11 芥蒂(上) 文 / 愚蠢獵人

    拉門到走廊上，史向野看見史向原正陪著孫侯維站在窗口處。走近看就發現：其實，史向原正把手貼在孫侯維的後背上，幫他調理真氣。

    「走了？」看到史向野平靜的走過來，史向原輕聲問道。

    史向野走到孫侯維身邊，仔細的看了看他的臉色，鬆了口氣，這才回答道：「走了。談完生意走的。」

    孫侯維臉色恢復了很多，這時抬起臉來驚詫的問：「談的這麼快？」

    「這麼快？」史向野愣愣，下意識抬腕看了看手錶。

    「我走到猴子身邊還不到1分鐘，你就出來了。」史向原微笑的說道：「時空……」說了這兩個字，後面的話他就吞了回去。

    史向野發現自己的手錶已經停走了，於是苦笑的說了句：「好厲害的大和尚！他不是才到7重嗎？」

    「綜合實力按照異能標準可能才到7重，但佛門的時空類能力本來就很強……」史向原沉吟著想找一個合適的字眼。

    「能力加持！」已經完全恢復了的孫侯維，想到平時玩網絡遊戲的術語，衝口說道。

    對他的這句總結，原野兄弟難得的一——頭，很深以為然的樣子。

    「叮噹！」電梯門又開了，2名維修工人拎包出現。他們是被管理處深夜叫來的。

    工人師傅說，這扇門今晚只能大致修修，要想完全恢復，一定得明天，請廠家的指定維修商來修。一聽師傅們的大致估價，史向野就狠狠的瞪了孫侯維一眼，並毫不客氣的將他拉到工人面前，沒好氣的說：

    「費用由這位出！」

    先進門的史向原進屋後沒看史小明，「嗯」了聲就直接走到廚房裡，拉開冰箱，抱了一大堆冰鎮啤酒就去了陽台。史小明看著這位驃悍的伯父從面前如此經過，乾脆把笑臉收起，默不作聲的進廚房去將更多的啤酒補進冰箱裡。

    隨後進門的史向野看到這場面，皺皺眉頭沒說什麼。史向野先是幫史小明「勒索」了初次見面的孫叔叔1千塊錢，又勒索孫總留下張支票後就打發走了他。過了半個多小時，史向野又笑著送了走了那兩位修門的師傅。

    兩位師傅只是把門稍稍的修整一下，勉強對付著可以用過今晚。鎖門的時候，這扇原先做工精良的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可史向野並沒有為此煩躁，相反，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總得來說，讓他很高興！

    沐子莙應該還活著！我的兒子有希望留在家裡了！還有什麼比這2條消息更令人開心的？更何況，高昂的修門費用也算有著落了……

    陽台上，史向原已經清空了5罐啤酒，這時正對著第6罐下狠口。咕咚咕咚的揚脖往喉嚨裡灌。

    史向野仔細的關上陽台門，順手從小桌上抄起1罐啤酒，走到欄杆旁邊，看著外面喝起來。花園外是馬路，馬路過去是高速公路，高速公路再過去，就是夜色中黑漆漆一片的海灣。幾點燈光正從黑色的海灣上遠遠的移過，那是夜航的船燈。

    「猴子很鬱悶吧？」史向原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史向野喝了口啤酒，看著遠處的船燈，笑著說：「我讓他填了張1萬元的支票。」

    「我是問，他是不是後悔來這裡了，想調回北京去？」史向原說：「你跟他關係好，你明天可以告訴他，他還是留在這裡的好。只要想明白了，在這兒，他立功的機會多。」

    史向野問：「你幹嗎不明天告訴他？猴子也很聽你的話啊！」

    「我明天一大早就趕回北京去！」

    聽哥哥這麼說，史向野轉過臉問道：「幹嗎那麼急？明天中午一起吃了飯再走嘛！」

    史向原拿起手機晃了晃：「老爺子讓我趕回去。」

    「哦！」史向野淡淡的應了聲，重新轉臉看著陽台外，說：「你又要去替老爺子做事了。」

    「臭子！」史向原有點不高興：「那也是你的老爸！媽媽都去世那麼多年了，好多事你現在應該想開……」

    「想開？」史向野急轉回身，怒視著兄長：「把我扔到那個山溝溝的狗屁道觀裡，害得媽媽去世的時候，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上！最後一面啊！你讓我怎麼想開？嗯？」

    「那也是我媽！」史向原的嗓門一下子也揚起來：「我知道媽當年疼你疼得更多，可你想過沒有，這些年老頭子有多難受……」

    「難受嗎？」史向野一下子冷笑起來：「不見得吧？那位張阿姨可是3年後就進了家門啊！」

    騰的一下，史向原跳起身來，逼視著史向野，看那樣子，要不是在努力克制著自己，一巴掌肯定是扇過去了！

    史向野毫不示弱的回瞪著哥哥。

    「你，混，帳！」史向原一字一頓的用力罵道，但看到弟弟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睛，他的心一下子又軟下去了，低頭說道：「你明明知道老爺子練的是『大樂賦』，當他還沒到6重境界的時候，身邊沒有女人會是什麼結果……那3年下來，老爸的頭髮可就掉落了一大半啊！本來以他那時候的修為，會掉頭髮嗎？」

    史向野也低下頭去：「我怎麼不知道……可我就是心裡難受，一想起來媽媽我心裡就難受！」他的語氣哽咽住，說不下去了。

    看了弟弟半天，史向原慢慢走過去將這個小兄弟的肩膀抓住，低沉的說：「哥哥知道你這些年很不容易，可你也得明白，媽媽去世，老爸也是難受啊！要不，憑他原來的個性，憑什麼就不再逼你回這個圈子，憑什麼我離開部隊滿世界去晃悠他也不反對？」

    一下子，史向野的哭腔更濃重了：「我明白這些道理……這些年我本來以為自己想通了，可在電話上跟他說說話我還行，可跟他一見面我就難受，一見面我就難受……」說著，他將自己的兄長緊緊的抱住，如同小時候那樣。

    史向原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低聲說：「自己都當爸的人了，這麼哭丟不丟人？」

    史向野掙脫了他的雙手，退後一步，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反駁道：「哭有什麼不好的，你不哭你就高興嗎？都40了還一個人！」

    史向原呵呵一樂：「可我的床上從來沒有缺過女人啊！哪像你，憋不住了才找一個，而且還是個飛機場。」

    聽了這話後，靠在欄杆上的那位當弟弟的沒有笑，而是長歎了口氣：「唉！老爸說得不錯，身邊的女人常換，是過的不好的表現。男人大了，還是得有個自己的老婆。」

    史向原不以為然的笑笑，不再接話。兩兄弟就這樣沉默的站著。後來，還是史向原先打破了沉默：

    「孩子跟他媽媽的事情，你還是要好好想一想。」

    史向野做了個「噓噓」的手勢打斷了哥哥的話，然後他低聲說道：「哥，希望你以後得牢牢記住一件事情：那孩子是你兄弟的兒子，他媽媽是你兄弟的女人。」語氣異常的認真。

    看著史向野嚴肅的表情，史向原突然乾澀的一笑，將目光投向外面無盡的夜色，喃喃的感慨了句：「其實啊，你確實比我更像爸爸……」

    「這可能就是老爸和我，我和我兒子之間的問題根源所在－－」史向野沉默了片刻後，語氣幽幽的總結道：「我們三人的性格都太像了！」

    「沒錯，你們愛恨都太過分明。」這算是史向原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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