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行 31 紫霄宮(中) 文 / 愚蠢獵人

    電話自然還是那個「神秘人」打來的。史向野自己都不知道手裡這部電話的號碼，在凡間他早就試過用這部手機打別的電話，結果顯示在別的電話上的號碼是「未知」。至於「神秘人」的電話號碼，本來就在手機通訊錄裡，可那也只是個代號。在轉換層，史向野用別的電話也撥過那個號碼，結果是「您撥的號碼不存在或已經註銷」……

    神秘人第一句就是直截了當的說：「最遲今天晚上你們就得撤回轉換層，上面的情況有點複雜，怕有危險。」

    在史向野稍稍表示了一下質疑後，他又說道：「不用猜了，這也是你們老爺子的意思。記住，就到今天晚上，天黑前一定得撤回到轉換層，要不安全很難保證。」

    這回還沒等史向野說什麼，他就說了句：「轉換層的事情我還能掌握住，可就怕九重天上有人會亂來，亂來的的事我們就沒辦法控制了。」說罷，他就掛斷了電話。

    「時間緊迫，我們得馬上趕往紫霄天！」史向野收起電話，很嚴肅的對屋子裡的人說道。

    安慰了一下張果老他們，答應下去後馬上替他們解決目前的困境，並且還特意叮囑了讓他們注意安全後，史向野便去站在樓外，高聲的叫了幾聲兒子的名字。兩個年輕人從樓上飄落下來後，史向野故意裝著不去看他們的表情，急忙讓他們也去吃點早餐，然後就出發。

    多明妮大大方方的打了聲招呼，便從史向野面前走過去，倒是史小明有點不自然。他走過來拍了拍自己老爸的胳膊，低聲說了聲：「謝謝了！老爸。」

    史向野拽住他的胳膊，低聲問道：「你……你那個了？」話沒說完，自己的臉倒是熱了。

    史小明愣了一下，接著便滿臉通紅，急忙搖頭道：「沒那個，只是那個了一下……」說罷掙脫自己老爸的手，逃也似的進了門。史向野看著兒子的背影，先是搖搖頭，接著又傻傻的笑起來，可最終卻又跟想起什麼事情似的緊皺起眉頭。

    「史老弟，一個人在這裡練『變臉神功』呢？」呂洞賓背著手，在晨光中漫步踱來，形象十分的仙風道骨。聽到他這麼說，史向野急忙抬手在臉上抹了兩把，讓自己的表情能夠隨正常點。

    呂洞賓看了眼那2個年輕人剛剛進去的樓門，又看看史向野，「嘿嘿！」一笑，用很小的聲音問道：「擔心自己這麼年輕就做爺爺？」

    史向野嚇了一跳，扭臉看著這老怪物，張嘴結舌的問：「你，你怎麼知道的？」

    「這一千多歲的我白活了麼？」呂洞賓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搖頭是你覺得有些不以為然，傻笑是你高興兒子長大成人了，眉頭一皺麼，自然是擔心兒子成家太早……」

    這回是史向野笑起來：「不見得吧！真人可能不知，如今這世道，女孩子願意跟你上床，並不代表著她願意嫁給你。」

    「哈哈，史老弟以為是現在的女孩子才有這樣的麼？」呂洞賓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史向野的肩膀，用很權威的語氣說：「小兄弟，歷朝歷代都有這樣的女子的，只不過那時少，而今多而已。還有就是，以前姑娘家要這樣，會被罵做水性楊花，蕩婦『淫』娃，而今麼會被誇成有獨立人格，個性鮮明而已！」

    想起來面前這位可是九重天上以風liu而著稱的，史向野便沒有了跟他就這個問題再理論下去的勇氣。他學過市場研究學，知道樣本量的大小可是決定最終結果準確度的！跟著風liu上千年的傢伙比，自己的那點樣板量實在是太寒磣了。於是，乾笑兩聲，史向野主動的轉換了話題，想在另外方向小小的回敬對方一下：

    「不知道呂真人怎麼又想要個孩子了，這其中難道也有什麼感悟嗎？」

    聽到他這樣提問，呂洞賓突然歎了口氣，一手背後，另一手向前示意了一下，於是兩人沿著小廣場向水岸邊走去，邊走邊聊。

    「原先我跟這天界上的人一樣，總認為得能飛昇天界，便可以領悟到人生的真諦。」

    「上得天來不到100年，我呂某就看穿了：這天界原來和凡間一樣，也是熙熙攘攘之徒居多，只不過，凡間庸碌之輩看重的是錢，是權，是美色，而這天界上的庸碌之輩看重的是活得更長，法力更高而已。」

    「於是乎，此後200年我在敷衍這玉霄殿的差事之餘，將精力都放在了仙力提升上。嘿嘿，不是我呂某自吹，只是這短短的200年，八仙之中若論仙力高低，我呂某便直超鐵拐李大哥和鍾二哥，若是再往高的增長仙力，那就得拿楊戩那等人物為比照去努力了。」

    「偏偏有一日，我突然悟出了一個道理：就算我再辛苦花費上幾百年，在仙力上能夠跟楊戩等看齊，那又如何？求道是為了什麼？活得更長？那不如去做山間的一塊大石。打架更厲害？若是這樣，這求道之人與那市井間的潑皮無賴又有何區別？」

    「飛昇之前，我呂某不敢說大徹大悟，但也將那光宗耀祖雄圖霸業國家大義看得極淡，這些事麼，也就是圖一時痛快而已，千萬年前何處有人類？這千萬年後人類又在何處？求道之人若是連這點都勘不破，那還求什麼道？」

    「大神們都不知了去向，這些疑問沒人能夠給我解答的清楚。茫茫天界之上，眾人成天圍繞的就兩件事，要麼活得長，要麼殺得狠，不是學烏龜，就是學惡狼，令人生厭。其中就算有那真心求道之士，我一一去拜訪，卻發現各個跟我一樣迷茫。於是乎，我呂某便去向花間問道，去感應天地乾坤之神奧，幾百年下來，便在天上人間有了這風liu之名。」

    「唉，世間有句『淫』穢之聯，是諷刺做皇帝老兒的，叫『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此話雖『淫』，卻道盡了男女之事的本質。情相依，日長久，這神仙夫妻神仙夫妻，一旦真成了神仙，再情深意濃，幾百上千年的下來，便是情感再深，也都沒了當初的那份愉悅和感受。女人再多，這年復一年的下來，到了千年時，連我自己都懶得去記曾經跟睡過覺，上過床了。嗚呼哉！天上人間千載睡，縱是仙杵又如何？」

    「這天地大戰倒是讓我這求道之心重見希望！與天界眾不同，天地大戰之前，就因我等八仙有這玉霄殿凡間勘察之司，這凡間我可是常去的。他們幾個總是在心中放不下做神仙的那份矜持，可我不同，自從看到西洋人那堅船利炮欺我神州子民，雖有天界上的所謂天規，不可過問這凡間的爭鬥，但我還是藉機去了多次歐羅巴跟美利堅。」

    「與其說是我要替凡間的神州子民謀自強之道，不如說呂某自己更想藉機去參祥那不同的文化。這國運麼，本來就是起起伏伏，興衰榮落自有其中的道理。歐羅巴強麼？也不過就是幾百年的事情。美利堅強麼？也不過才200多年的國運。千載之後如何？誰又可知。」

    「不料，這凡間的異能界發展的好生兇猛！到那二戰之後，我看那異能界便已經不是天界再可以欺壓的了。不過，對真正的求道之人而言，這天界凡間的，又有什麼大的區別？反而是這干天界眾各個自命不凡，卻又不曉得世事變遷，呵呵，真以為躲起來當烏龜就可以悟到宇宙之大道麼？所以在天地大戰前，呂某雖然已經看出了端倪，但已在心中打定主意，袖手旁觀。」

    「愛因斯坦這個異能者很了不起！還有波爾此異能者也不錯。當時我倘佯於歐羅巴，曾經在巴黎一次就遇見了20多位異能學者。感覺歐羅巴異能者以物理之名求道，也算是在千百年後獨闢蹊蹺的一條路，是否能走得通我倒是不知，但那也強過天界上這幫除了發呆，就是去翻大神們留下來的片言碎語的傢伙！」

    「待這天敵大戰一起，呂某能做的也就是多減輕點殺孽，少流點血。殺生有悖天道，這點道家的根本呂某還是不敢忘記的。果不所料，天界眾雖挑釁在先，但異能界一動手便將其打了個落花流水！戰後，呂某為這天地間的事多方奔走，也藉機在紅塵中又打了幾回滾，想著能夠借此頓悟大道。唉，現在來看，這想法是沒錯，不過見效甚微。」

    「史老弟，適才你不是問我，如何想到能在這天界內生孩子麼？實不相瞞，這是呂某最近2年想到的，我就是想看看，若是能在天界上，有對所謂的神仙夫婦打破所謂的天規天條，真的生下一個孩子來，這天界又該是如何的一番變化？既然創世神留下了這『胞海爐鼎』，自然就有他的用意，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嘿嘿，在天上生個孩子又會如何？」

    呂洞賓這一番話說得史向野目瞪口呆！剛開始說時，他還在呂洞賓的話語之間「哼哈嗯」幾下，到最後他已經汗如雨下，張口結舌！等從水岸邊往回走時，向站立在廣場邊緣的史小明和多明妮揮揮手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呂洞賓一個很八卦的問題：「真人求大道之心如此……如此的百折不撓，深謀遠慮，不知準備找那位仙子給真人生孩子呢？」

    呂洞賓一擺手，很不以為然的說道：「今日拿到了『胞海爐鼎』再說，這天上的女性雖然比例不高，但對我而言已經足夠挑選。女人麼，大不了我呂某學那凡間手段浪漫一把，告訴她我是浪子回頭，從此只愛她一個，就是想跟她海枯石爛。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像我這樣風liu之徒肯如此誠懇的去追她，並跟她成家，多有面子的事情，別說生1個，就算生10個8個她都也肯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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