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41章 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 文 / 拉丁海十三郎

    第841章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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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李覺終於是消停了。禮物好像還是沒有找到，李覺依然是沒臉見人的樣子，李昊也有點不甘心，李綜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但是，張准的正事，也是不容耽擱的。沒辦法，李覺只好乖乖的坐下來，參加最高級別的會議。

    在普門寺的偏殿裡，雙方就聯合指揮部的各項事宜，進行了最後的磋商。在張准到來之前，盧象升、楊廷麟兩人，已經和朝鮮方面進行過多次的洽談，雙方的底線基本上都已經確定。張准的到來，只是將雙方洽談的內容，都正式確定下來而已。

    會議確定，雙方正式成立中朝聯合指揮部，統一指揮虎賁軍和朝鮮軍隊作戰。中方最高指揮官由張准兼任，具體負責的乃是副指揮官盧象升。朝方最高指揮官由朝鮮國王李綜兼任，具體負責的乃是副指揮官鳳坪君李覺。

    聯合指揮部的主要任務，當然是消滅韃子。聯合指揮部成立以後的第一次軍事行動，就是向鐵山的方向發動攻擊，消滅駐守鐵山的韃子，以及配合韃子作戰的朝鮮叛軍。在消滅了鐵山的韃子以後，將會繼續向遼陽的方向攻擊，繼續消滅韃子。

    在全部消滅韃子以後，這個聯合指揮部，並不會立刻解散，它將根據實際情況存在。簡單的說來，中朝聯軍，可能還要承擔新的作戰任務。至於新的作戰任務是什麼，那就要看虎賁軍以後的作戰規劃了。可以確定的是，進軍***、南洋肯定會有聯合指揮部的身影。

    在攻克鐵山以後，聯合指揮部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控制長白山地區。長白山地區出產的木材，是虎賁軍海軍急需的。要實現這個目的，中朝聯軍必須盡快的控制定遼右衛（今遼寧省鳳城市）。這裡是長白山的核心腹地，是木材的聚散地。

    當然，在正式的攻擊發起之前，要首先處理朝鮮投降派的事宜。這些投降派，感覺到局勢不妙，都紛紛的跑到北方去了。他們已經和兩大叛軍主力沈器遠、鄭泰傑等人匯合在一起。根據聯合指揮部的估計，這些人一旦受到攻擊，極有可能退守長白山山區。

    在長白山的東側，在有一系列的「奠堡」，包括大奠堡、長奠堡、永奠堡、新奠堡、寬奠堡等，都是當初明軍為了阻擋韃子進入朝鮮而修建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寬奠堡（今遼寧省寬甸縣）。張准估計，一旦朝鮮叛軍察覺形勢不利，他們就會潛伏到長白山裡面，而寬奠堡所在的位置，就是最好的藏身之處。

    「必須將寬奠堡控制起來！」

    張准明確的表示。

    寬奠堡就在長白山的邊緣，虎賁軍要砍伐木材的話，很容易受到這些叛軍的襲擾。為了伐木工人的安全，整個長白山，都要全部梳理一遍。換言之，就是這些朝鮮叛軍，都必須清理乾淨。

    聯軍進攻的最終目標，乃是遼陽。虎賁軍從南面，從西面進攻的最終目標，同樣是遼陽。當三路大軍在遼陽匯合以後，再迅速的北上，一起攻擊瀋陽。估計到那個時候，韃子是否還有力量死守瀋陽，將是個重大的問題。要是順利的話，沒準韃子會主動的放棄瀋陽的。

    具體的戰鬥，張准就委託盧象升了。消滅五個牛錄的韃子，應該難度不是很大。這也是盧象升熟悉虎賁軍作戰的一個過程。等他慢慢的融入虎賁軍這個大家庭以後，以後還有大把的仗打。

    確定好大體方針以後，雙方就簽署了正式了協議。張准和李綜，分別代表雙方簽字。本來，如此正式的謝意，應該是雙方互相遞交國書的。不過，虎賁軍這邊，暫時還不準備接受國書，因此，雙方簽訂的，還是普通的協議。

    協議簽訂完畢，張准就在李覺、李昊、盧象升、楊廷麟的陪同下，前往視察朝鮮禁衛軍。朝鮮禁衛軍原來的編制，是三萬六千人。其實一直都不滿編，主要是沒有足夠的武器裝備。在得到張准的大量武器支援以後，禁衛軍才逐漸的滿編。

    在張准到來的時候，朝鮮禁衛軍進行了多項目的表演。其中張准最關心的，就是三段式的射擊訓練了。從現場的表演來看，禁衛軍的三段式射擊，比明軍強不了多少。如果遇到韃子進攻的話，只怕他們是沒有太大作用的。關鍵，還得依靠虎賁軍自己。

    張准送給朝鮮人的武器裝備，都是從明軍的手上搶來的。數量很多，價格很便宜，性能卻不是特別好。但是對於朝鮮人來說，這樣的武器，已經足夠他們提升幾個檔次了。三段式射擊不強大，還是訓練強度不夠。

    晚上，回到傳燈寺，張准派人將盧象升和楊廷麟都請來。這次朝鮮之行，張准其實是來去匆匆的，他在朝鮮不能逗留太長的時間，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了。在他離開朝鮮以後，朝鮮這邊的事情，就只能是委託盧象升和楊廷麟了。

    「九台先生，伯祥先生，請坐。」

    張准誠懇的說道。

    「都督大人有什麼吩咐？」

    楊廷麟恭敬的問道。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朝鮮的事情，就拜託你們兩位了。」

    張准緩緩的說道。

    楊廷麟肅然說道：「都督大人放心，我們必然會竭盡所能，做好每一件事情的。」

    盧象升同樣肅然說道：「承蒙都督大人厚愛，我盧象升必然會奮力殺韃子，為北直隸，為整個明國的死難百姓報仇。」

    張准點點頭，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緩緩的說道：「我相信聯合指揮部的事情，是難不倒二位的。我找二位來，是想聊一聊別的。兩位對朝鮮有什麼看法？」

    楊廷麟遲疑片刻，慢慢的說道：「朝鮮上下深深仰慕我中國文化，兩國一衣帶水，相互間的交往，可謂是源遠流長，乃是友好之邦，友誼之邦。」

    張准慢慢的放下茶杯，意味深長的說道：「兩位是否想過，要將朝鮮納入我們明國的版圖？」

    楊廷麟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轉頭看看盧象升。盧象升臉色肅然，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有深陷的眼神裡，微微有點異樣。

    張准輕輕的笑了笑，慢慢的說道：「兩位不要緊張，我不是要吞併朝鮮，只是想知道二位的真實看法而已。」

    楊廷麟沉吟片刻，謹慎的說道：「都督大人，朝鮮窮山惡水，山巒起伏，土地貧瘠，就算是納入我國的版圖，也無太大的好處。倒是連年征戰，損兵折將，感覺有些不太划算。」

    盧象升肅然說道：「的確不太划算。」

    張准輕輕的點點頭，緩緩的說道：「我也不贊成直接將朝鮮納入我國的版圖，原因基本和兩位的想法一樣。但是，我們必須加強對朝鮮的控制，使之真正成為我國的附屬國。」

    楊廷麟頜首說道：「都督大人言之有理。」

    盧象升卻是皺眉說道：「都督大人的意思，盧九台有些不懂，還請大人明示。」

    張准意味深長的說道：「附屬國有很多種，未必只有軍事上的遏制，才是附屬國，文化上的遏制，同樣可以達到目的。兩位覺得，在文化交流上，我們是不是缺點什麼？」

    楊廷麟看看盧象升，感覺自己摸不準張准的心思，只好委婉的說道：「伯祥愚鈍，還請都督大人明示。」

    張准娓娓的說道：「兩位有沒有想過，讓朝鮮派遣大量的留學生，到我國去學習中國文化。或者是，我們派遣大量的老師，到朝鮮來教導他們漢語？教導他們中國文化？要是願意，我們可以向朝鮮大量的移民，又或者是，讓朝鮮向內地大量的移民。」

    楊廷麟皺眉說道：「大人的意思……」

    張准深沉的說道：「文化上的同化，要比地域上的強行合併，更加的重要。朝鮮人目前的文化根基，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我們正好可以從這方面著手。」

    楊廷麟露出深思的樣子。

    張准站起來，昂然說道：「一直以來，我們中國，對朝鮮半島這塊地區，多少都有一點覬覦之心。隋煬帝、唐太宗、唐高宗等人，都屢屢派兵征討。其實，這樣做沒有必要。朝鮮是一個沒有根的地方。我們要拿掉的，就是他們的根，然後換上我的根。」

    楊廷麟疑惑的說道：「都督大人，你是否可以說的明白一點？」

    張准慢悠悠的說道：「秦始皇統一六國以後，做了什麼事？」

    楊廷麟下意識的說道：「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

    張准點點頭，深沉的說道：「伯祥先生，朝鮮同樣可以這樣做的。」

    楊廷麟欲言又止。他已經把握到了張准的意思，只是，他有點擔心，張准的做法，是不是真的有效。在他看來，還是直接在朝鮮駐軍比較合適。幸好，張准鼓搗的這個聯合指揮部，其實已經有駐軍的性質。只要虎賁軍在朝鮮駐軍，諒朝鮮人不敢怎麼樣。

    張准緩緩的說道：「不要一味的用國力壓制朝鮮，這會引起朝鮮人的抗爭。我們要做的，是保持一定的壓力，然後盡可能的讓朝鮮人仰慕我們的文化，使用我們的文字，使用我們的語言，使用我們的政策法規，最終，產生強烈的認同感。」

    盧象升肅然說道：「都督大人高見。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但是，九台認為，駐軍是必要的。沒有駐軍，朝鮮人未必願意和我們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

    張准含笑說道：「我軍將會在朝鮮長期駐紮。」

    楊廷麟有點擔心的說道：「只有這一點，還不足夠吧？」

    張准點頭說道：「只有這一點，當然還不足夠。駐軍的作用，是短暫的，無法持久。相反的，文化上的同化，才是長久的。只要這一點做好了，雙方的認同感，就會增強很多。」

    「人的思想觀念，是會改變的。在相對閉塞的環境裡，人的觀念，變化得更快。朝鮮半島，就是一個相對閉塞的地方，我們要充分的利用這麼優勢，將我們漢人的各種理念，各種文化，各種規章制度，都灌輸到他們的腦海裡。」

    「或許五十年，一百年以後，朝鮮人就會相信，他們和我們，其實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只是後來分家了而已。我們的神話傳說，就是朝鮮的神話傳說。我們是盤古開天闢地，女媧補天來的，朝鮮人同樣如此。既然是分家，那就有重新結合的可能。」

    「我剛才說過，朝鮮是沒有根的。我們中國，就是他們的根。我們一定要注意到這一點。我們的文化宣傳，我們的考古作業，都要在這方面下功夫。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證明朝鮮人就是中國人的一部分，是我們中國的子民。」

    「不要擔心朝鮮人得到我們的技術，得到我們的文化。朝鮮這屁大的地方，到處都是山區，他們有什麼能力和我們爭奪天下？放眼全世界，能夠有本事和我們中國爭奪天下的國家，還沒有出現呢。歷次我們遭受欺負，遭受凌辱，不是因為敵人太強大，而是因為我們自己太無能。」

    「你們看看現在的朝廷，要是奮發一點，振作一點，清廉一點，能打敗韃子麼？當然可以！問題就是我們自己不夠奮發，不夠振作，不夠清廉！一百兩的軍費，真正落到戰場上的，還不到五兩！這樣的戰鬥，焉能不敗？」

    「我們不要埋怨韃子多麼的狡猾，多麼的凶殘，多麼的難以對付。事實上，我們漢人完全可以比他們更加的狡猾，更加的凶殘，更加的難以對付。韃子的本事再大，有當初的蒙元帝國本事大嗎？結果，蒙元帝國還不是被我們攆到了天邊去？」

    「歷史證明，只要管好我們自己的事，只要保持我們自身的強大，誰也不敢來惹我們。韃子現在敢主動的來惹虎賁軍嗎？不敢！為什麼？因為虎賁軍比他強大！他要是惹了虎賁軍，虎賁軍馬上就會揍他！不想挨揍的話，就乖乖的蹲在牆角里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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