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88章 信不過李巖？ 文 / 拉丁海十三郎

    第888章信不過李巖？

    （0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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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軍想要在短時間內收復洛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因此，唯一能夠和時間賽跑的，就是虎賁軍了。但是，虎賁軍想要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開封城，好像也沒有那麼簡單。特別是在虎賁軍攻克了洛陽以後，開封守軍肯定會拚命的加強防務的。

    開封是河南省的省會，河南巡撫衙門什麼的，都設置在這裡。因此，官軍的防護能力，相對要比洛陽強大的一些。同時，從地形上來說，開封也要比洛陽更加的易守難攻。而且，開封還有個比較敏感的因素，就是周王。

    和洛陽的福王完全不同，就藩開封的周王，是一個通情達理，比較捨得錢財的人。他將賺到的金銀什麼的，經常賞賜給自己的手下，又或者是獎勵給開封的守軍，他還經常親自到前線去犒勞守軍，因此，開封守軍的士氣，要比洛陽守軍的士氣高得多。

    福王的護衛軍，完全是豆腐渣，不堪一擊。而周王的護衛軍，卻是相當精銳的，據說戰鬥力比較強。這支護衛軍的人數，儘管只有八百人左右，卻可以當做三千人使用。此外，駐守開封的總兵官陳永福，在能力和決心方面，都要比洛陽的總兵官王紹禹更強一些。

    虎賁軍要攻擊開封的消息傳播出來，開封的守軍，只有兩個可能的反應。第一個，自然是拚命的加強開封的防務，從四面八方調集兵力，加強開封的守衛力量。在必要的時候，放棄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第二個，自然是棄城而逃。

    無論哪一個，虎賁軍都是有好處的。如果開封守軍採取的是第一種反應，那麼，開封周圍的大部分縣城，都會在虎賁軍的鐵蹄下，不戰而降。大片大片的土地，大群大群的人口，都會納入虎賁軍的控制當中。最終，農村包圍城市，開封還是要成為一座孤城。

    要是開封守軍採取的是第二個策略，那就更加簡單了。開封城可以瓜熟蒂落，順利的落入虎賁軍的懷裡。虎賁軍在佔領了開封城以後，周圍的縣城，包括鄭州、中牟什麼的，自然而然的也會跟著投降的。可以說，張准在鴻運樓大放厥詞，一定是可以收到好處的。

    至於開封守軍到底會採取哪一種策略，就要看周王和余應桂兩人的意思了。周王是肯定不會放棄開封的，他是藩王，必須死守開封。余應桂則說不定，他只是巡撫，大不了不做官，沒有必要將小命送掉。兩人最後的商討結果會怎麼樣，張准拭目以待。

    張准從鴻運樓回來，正好遇到了行色匆匆的李巖。

    這些天，李巖也的確是忙壞了。均田令的事情，是他在打理。選拔知府的事情，同樣是李巖在打理。這兩項工作，都是水磨工夫，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心血。張准為了磨練李巖的能力，沒有安排熟練的人手幫忙，什麼事情，都是李巖一手促成的。

    幾天的時間過去，年輕力壯的他，眼眶就開始凹陷下去了。為了不讓自己想起家裡的悲慘事情，李巖一直都很拚命的幹活，晚上幾乎不睡覺的。就算是勉強合眼，那也是兩個時辰左右。一旦醒來，又抖擻精神，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李巖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鴻運樓的事情，見到張准，就有點激動的說道：「大人，我們真的要攻打開封嗎？」

    張准有點奇怪的說道：「怎麼？你有興趣？」

    李巖悲憤的說道：「大人，屬下……要是有可能的話，在攻打開封的時候，一定不要忘記讓屬下參與。」

    張准饒有興趣的問道：「為什麼？」

    李巖咬牙切齒的說道：「殺死我全家的兇手，都還在開封城裡面呢。就算他逃到了天涯海角，我都要將他們抓回來。」

    張准點點頭，下意識的說道：「好！」

    當天他帶兵路過陳留，將李巖救出來，卻沒有抓到殘害他全家的官員，當時就覺得有點遺憾。後來，他和李巖一起回到陳留，李巖就曾經問過他，要不要攻打開封。結果，被張准給否決了。看來，當時的李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對開封動手了。

    「你進來！」

    張准想了想，臉色慎重的對李巖說道。

    「是！」

    李巖急忙跟在張准的後面。

    兩人來到作戰室，王時德正在研究虎賁軍的下一步行動方略呢。跟著王時德一起忙碌的，還有四個年輕的參謀。張准身邊的指揮部，向來都是很簡單的，連警衛在內，都不足一百人。但是，就是這麼簡單的指揮部，連續創造了不少的奇跡，令人刮目相看。要不是親眼看到，誰也不會相信，張准的身邊，只有這麼幾個人。

    「大人。」

    王時德上來立正行禮。

    「你們傾向於哪個方案？」

    張准關切的問道。

    「五號方案。」

    王時德謹慎的回答。

    「哦？五號？」

    「你來詳細的說說原因。」

    張准朝李巖點點頭，示意他坐下來，一起聽講。

    王時德和參謀們制定的這五個方案，都是關於虎賁軍未來作戰方略的。在佔領了洛陽以後，虎賁軍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必須向四周擴展，在擴大戰果的同時，繼續消滅官軍的有生力量。

    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要是在洛陽呆著不動，好像黃巢進入長安，又或者是安祿山進入洛陽那樣，白白給敵人調集兵力反擊的機會，下場一定會非常的悲慘。這樣的錯誤，作為穿越者的張准，當然是不會犯的。

    虎賁軍要是出擊，有幾個方向可以選擇，這就是五個方案的由來。因為每個方案，都有不同的利弊，所以張准就要王時德帶著幾個參謀，反覆的參詳，剖析其中的利弊，以選擇最佳方案。

    第一個方向，也就是第一號方案，是回師向東，攻克偃師、鄭州、開封等地，將洛陽和山東徹底的連成一片。執行這個方案的好處，是除掉自己的後顧之憂，保證後勤運輸線的安全，還可以將山東和開封、鄭州、洛陽等地，都完全連接起來。

    基本上來說，要是這個方案得以實現的話，河南的一半地區和人口，就要落入虎賁軍的掌控之中了。壞處是現在的開封，守軍可能大大的加強了。想要在短時間內攻克開封城，恐怕不太容易。一旦虎賁軍的主力，被牽制在開封，官軍就會從其他地方，發起猛攻，給虎賁軍的其他區域，造成損失。

    第二個方向，也就是第二號方案，是向南攻擊，掃蕩汝州一帶。執行這個方案，好處是虎賁軍可以繼續擴展地盤，將勢力延伸到河南省的中部地區，甚至是威脅到南陽一帶。

    這個方案的好處是經略中原，睥睨天下，給人一種天下布武的形象，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壞處是虎賁軍的戰線，拉得更長，容易遭受襲擊。而且，河南省的中部地區，比較貧瘠，想要從這裡獲取太多的戰鬥力，不太現實。

    第三個方向，也就是第三號方案，就是向西攻擊，攻佔弘農衛、靈寶等地，進逼潼關，甚至是想辦法控制潼關，堵住朝廷大軍的出關路線。

    這個方案的好處，是一旦控制了潼關，就等於是控制了河南全境。在河南地區，官軍已經沒有主力存在。將朝廷官軍都堵截在陝西關中，廣大的中原地區，就是虎賁軍的天下了。

    壞處是駐防潼關的官軍數量很多，各項防禦措施，也相當的完善，而且，洪承疇本人就在潼關坐鎮。以目前虎賁軍的兵力，想要啃下潼關，只怕是不太現實的。

    第四個方向，也就是第四號方案，就是向北，進入山西等地。因為朝廷官軍都集中在了陝西關中，偌大的山西，基本上沒有什麼主力部隊的存在。要是虎賁軍從洛陽出發，殺入山西，必然是望風披靡，所向無敵。兵鋒所指，攻克太原都是有可能的。

    壞處是這樣做有可能堵死京師南撤的道路，官軍有可能發瘋。官軍從陝西進入山西，非常的容易。一旦大量的官軍進入山西，虎賁軍在山西和官軍交戰，戰線同樣會變得很長，有可能造成戰略上的被動，後果暫時無法預料。

    在韃子尚未徹底的消滅之前，虎賁軍是不準備讓官軍發狂的。換言之，就是還要給官軍一條退路，給崇禎皇帝一條退路。只要官軍還有退路，他們就不會發狂。因此，山西這條退路，還得讓給朝廷。

    還有第五個方向，也就是第五號方案，就是沿著黃河的北岸向東，向懷慶府、衛輝府、彰德府、大名府等地攻擊。這片地區，基本上沒有官軍的主力存在，也沒有擋住朝廷南撤的最後道路。估計，虎賁軍進入這些地區，難度不大。

    可以說，虎賁軍在洛陽，是典型的四戰之地，四戰之軍，無論向哪個方向突擊，都是可以擴展戰果的。但是，考慮到虎賁軍目前的兵力，考慮到官軍的總體情況，王時德他們都傾向於，胃口小一點，先將黃河北岸的幾個府拿下來，和山東的幾個府連成一片，夯實了統治基礎再說。

    這個方案，其實也符合張准一貫倡導的，不要貪多求快，嚼多不爛，要一步一個腳印的打好基礎。在佔領一個地區以後，就要將這個地區的各項工作，都嚴格的落實下來。否則，水過鴨背，除了白白的耗費錢糧之外，什麼好處都得不到。

    張准轉頭看著李巖，隨口說道：「你覺得哪個方案比較好？」

    李巖沉思片刻，深沉的說道：「我還是贊成一號方案。」

    張准好奇的說道：「為什麼？」

    李巖臉色嚴峻的說道：「只要拿下開封城，五號方案，也會跟著實現的，根本不需要特別的去執行。」

    張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沉思片刻，跟著緩緩的說道：「我們暫且不要討論進攻的事情，我們先討論防務。李巖，如果你來鎮守洛陽，你應該如何處置？前提是虎賁軍不會給你一兵一卒，也不會給你任何的武器裝備，守軍完全要由你自己來訓練和指揮。」

    李巖下意識的說道：「屬下不敢妄自斷言。」

    張准說道：「你要是不說，我就當你是碌碌無能之輩了。」

    李巖沉思片刻，昂首說道：「既然如此，屬下就斗膽直陳了。」

    張准點點頭，愉快的說道：「暢所欲言，請。」

    李巖沉靜的說道：「要是都督大人將守洛陽的擔子給我挑，我只要三千精銳，就可以確保洛陽萬無一失。我以一千人駐紮洛陽城內，將城內的明朝文武官吏、鄉宦、土豪全部殺掉，有的人可以不殺，但要趕出城去。一面肅清了城內隱患，一面召集窮百姓協助守城。

    「一千人攻佔孟津，遮斷渡河要道。另外一千人駐紮城外，作為策應。十日之內，還可以招集饑民一兩萬人。別說余應桂和陳永福只有區區幾千人，不在話下，即令陝西官軍從西邊同時出來幾千人，洛陽也萬無一失。」

    「都督大人特別提到，不會給我虎賁軍，意思大概是不願為固守洛陽將自己的兵馬牽制過多，結果會綁住了自己手腳？我看不會。倘若給我三千人守洛陽，有眾多饑民一心，官軍沒有三四萬人別想來攻。以三千精銳吸引住三四萬官軍不能往別處使用，豈不是十分合算？」

    「再說，倘若官軍群集洛陽城外，到時候都督大人援軍一來，內外夾擊，正好是痛剿官軍的大好機會。都督大人的騎兵部隊，來去如風，增援洛陽，只是三四天時間的事情。眼下，朝廷官軍的數量已經不多，要是再殺他們幾萬，朝廷官軍，就要基本上潰散了。」

    李巖說完以後，臉色平靜的的等待張准評論。

    他的內心，有點疑惑，為什麼張准特別提到，不給自己虎賁軍，不給自己任何的武器裝備，要自己組織力量守城呢？難道說，都督大人準備將自己放到二線部隊去？難道說，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在虎賁軍中擔任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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