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10章 一眼十年 文 / 月夜芳華
第110章一眼十年
黑色的烏雲漸漸盤旋上天空，陰暗的天幕緩緩壓向大地，蒼莽之上飄落而下的雨絲，在微弱的風聲中，淒涼的捲過大地。
一片幽谷中，雨一直下，在這模糊的雨幕之後，只有一條小道從遠方延伸而來，又孤單的地向另一頭延伸出去。
天空的烏雲之中，偶爾有低沉的雷聲響過，而這雷聲之後，這略小的天地間的雨勢也是漸漸大了起來。
天地之間寂寥無聲，有的只是一些風聲和雨聲，陰暗的谷中，只有在那一條小道之上透出些一點螢火之光，那光亮的一頭，卻是有一個孤零零的身影，靜靜的癱坐著。
這是個悲涼的幽谷，那癱坐在雨中的孤寂身影，在此一坐便是十年……
望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落，一個年輕的身影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唉……又是一個雨夜。」
「大哥，我們是否去看看他？」一位貌美的女子站在男子的身後，淡淡的說道。
目光穿過雨幕，望向那幽靜的谷中，男子卻是沒有在出聲，心中只是剩下了一抹悲涼。
此時，另一名的男子突兀的出現在了大殿之中，望著站在殿門的兩人，緩緩上前，說道：「他還在哪裡嗎？」
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傷感的道：「他不在那裡又會去哪裡呢？」
殿門前的男子緩緩轉身，目光掃向剛剛走上前來的另一名男子，隨即低沉道：「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隨他去吧。」
聞言，兩人也是憂鬱的望向了那茫茫的深谷，彷彿看到了那一個頹廢的身影，依舊癱坐在地，癡癡的等待著……
遙望了之後，女子便是略微帶著一些哭腔的說道：「大哥，難道要繼續看著他這樣墮落下去嗎？」
「唉……」再次歎了一口氣，男子遙望著殿外，深情的說道：「傾城，已經十年了，我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或許沒有人可以幫到他，只有靠他自己。」
「我已經看不下去了，十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陌妍到哪裡去了，皓軒為什麼功力盡失，他待在那谷中到底在等什麼？」聞言，風落影實在是忍不住了，便是出聲問道。
「這或許只有他知道，十年之前，我們回來的時候他便是這般摸樣了，如今他功力盡失，我們也只能盡量保他周全了。」葉傾城臉龐之上忽然湧現出一抹苦澀，低吟道。
「唉……我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十年之前那一連串的打擊對於皓軒實在是太大了，離奇的身世，父親的死，陌妍的失蹤，功力盡失，這一切的一切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無法承受的。」葉凌風立於門前緩緩的說道。
風落影也是歎息的搖了搖頭，說道：「曾經不可一世的天才，變成了如今的廢物，讓他如何接受……罷了，由他去吧。」
大殿之中，隨著風落影的一聲歎息之後，便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靜，三人並列而站，目光卻是再次遙望向了那谷中。
一縷陽光穿透那黑色的烏雲，從天際之上傾灑而下，天空之中的那層層烏雲被陽光貫穿之後，也是緩緩的散去，淅瀝的雨聲漸漸消失，大地再次迎來了光明。
小鎮之上也是再次變得熙熙攘攘，只有一個滿頭白髮的孤寂身影，緩緩穿過人群，踱步在街面之上。
這裡是一處酒坊，老闆姓阮，四十出頭的中男子，也是這紅葉鎮的當地人，憑藉著自己的辛苦建起了這一個簡陋的酒坊，賺一些小錢度日。
此刻，阮老闆正坐在自己的店舖裡的櫃檯之後，認真的盤算著當日的賬目，耳邊凝神聽著消逝的雨聲，目光轉向店外，一抹淺笑揚上臉龐，已經放晴了，想來一會兒就會有客人上門了。
「咯吱！」
門板推動，一個滿頭白髮，面容枯槁的青年人帶著一身的酒氣來到這小店之中。
望著推門而入的青年，阮老闆猛地一怔，便見青年東倒西歪的走到了櫃檯前。
略顯乾枯的手掌拿出一件紫葫蘆和幾個金幣放到了櫃檯之上，然後便是醉醺醺的趴在了櫃檯之上。
阮老闆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收了那幾個金幣，便是拿起紫葫蘆走到了一缸頗大的酒罈那邊，裝起酒來。
每過十日，這青年都會以一副醉醺醺的面容來到這阮老闆的酒坊打酒，但是這青年從未開口說過話，只是每次都扔出幾個金幣和一件精緻的紫色葫蘆讓他打酒。
只不過，這酒葫蘆很是神奇，無論阮老闆裝多少酒，都沒有將這葫蘆裝滿，所以青年每次來打酒，阮老闆也會根據青年扔下的金幣數目給他打酒。
而每次給青年都打上的酒足有整整的三缸，只是不到十日，那青年便會再次來打酒。
對於這青年的身份，阮老闆也是好奇卻沒有過問，有幾次軟老闆忍不住問了幾句，只是那青年仍是不答話，等待酒好了，就喝起來出了酒坊。不過看著那青年的樣貌，軟老闆也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青年十年之中來了數百次，軟老闆依舊沒弄清楚他的身份。
許久之後，軟老闆將酒打好，放在了櫃檯之上，那原本趴在櫃檯上的青年也是適時的醒來，然後提著酒葫蘆，邊喝邊走出了酒坊。
望著那出了酒坊的頹廢身影，軟老闆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走在了街面之上，白髮青年將街面走成了一條曲線，左一腳，後一腳，東搖西晃的穿過層層的人群。
而街面的幾個老婦人，望著那身影，彷彿認出了他的身份一般，目光凝重的望著青年，隨即便是談論起來這青年的故事。
「快看，快看，葉家的三少爺又來打酒了。」一名青絲略顯花白的婦人，見到青年緩緩走來，驚愕的對著另一名夫人說道。
「什麼葉家三少爺，葉家早在十年之前就不存在了。」一名婦人不屑的說道。
先前的婦人苦笑道：「是啊，葉家不存在了，只剩下了大少爺和二小姐兩人，真是物是人非啊。」
另一名夫人默然，隨後歎息了一聲，道：「這曾經的天才，變成了如今的廢物，還這般頹廢，倒不如死掉算了……」
她嘴裡正說著，忽然從身後傳過一個聲音：「他根本就不是葉家的三少爺，看他的模樣，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如同爛泥一般怎麼可能是三少爺，當年的三少爺怎麼可能辦成這模樣？」
那夫人一怔，還未說話，便是轉過頭來，卻見一位臉龐之上略帶微笑的老者，緩緩的走上前。
「一看你就是剛來我們紅葉鎮不久，只知道十年前的三少爺，那青年確實就是當年的三少爺，不知道什麼原因功力盡失，成了一個廢人，整日買醉，頹廢度日。」另一名婦人望著走上前來的老者，解釋道。
「呵呵，是嗎？我還真不知道，不過眼前的這位三少爺，不會繼續頹廢了。」老者輕笑道。
「呃？難道你會相面？」先前的夫人輕蔑的問道。
「呵呵，老朽不會，只是覺得曾經有著天才之名的冷皓軒，會有破後而立的那一天。」說罷，老者臉頰之上帶著一抹淺笑，目光瞥了一眼不遠處走來的皓軒，便是緩緩走出了這紅葉鎮的街面……
「讓開！讓開！」
半響之後，街尾突然差傳來一聲厲喝，隨即三個大漢便是囂張跋扈的撞進了大街。
「快走，惡霸來了。」聽得這突兀傳來的厲喝，先前的婦人也是頓時一驚，連忙說道。
「唉……自從十年之前，我們這紅葉鎮就變成這般境地了，還真是想念有著葉家管理的舒心日子啊。」另一名婦人感概道。
「行了，再不走說不定就有麻煩了，這惡霸可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先前的婦人催促道。
只是兩名婦人剛要離去之時，卻見街面之上的行人見到三名大漢都是紛紛的讓開了道路，唯獨只剩下了皓軒卻是依舊在街面之上走著那一條曲線。
只見不一會兒，三名大漢得瑟的走到了皓軒跟前怒視著皓軒道：「臭小子，敢當大爺的道，找死？快讓開。」
此時，原本耷拉著腦袋的皓軒，緩緩抬頭，提起手中的酒葫蘆囫圇的灌了一口氣，便是沒有理會三人，從三人的中央穿了過去。
「尼瑪，敢無視老子。小子你給老子站住！」轉身瞧著皓軒，大漢怒喝了一聲。
只是皓軒放佛沒有聽到一般，仍是走著那一條曲線晃晃悠悠的。
「操！」
怒罵一聲，一名大漢繞道皓軒的身前，一把將皓軒提溜了起來。
只是被大漢一把提起來的皓軒仍是沒有絲毫的反應，耷拉著腦袋臉上盡顯醉意沒有絲毫表情。
「大哥，別跟一個醉漢計較。」其中一名大漢勸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