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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文 / 茗末

    「皇后,青了。」慕容殤和蕭寒月從溫泉池出來,兩人坐在暖榻上,隔著榻上的矮桌各執一邊,斜著身子相對而言。

    「青了才好,長記性。」蕭寒月在貞兒柔軟的手下昏昏欲睡。不由得瞇了晶亮的眸子,帶著氤氳看向慕容殤。

    看著蕭寒月無意間露出的魅惑眼神,思緒立刻又回憶到剛才兩人在溫泉池的相擁,經過五年禁慾的男人,一旦有了心思,那就跟猛虎出閘一般,身子不由得發緊,視線盯上了蕭寒月那姣好的起伏上,五年不見的她,高了,豐滿了,眼中的睿智更是深刻,沒人像她這樣,漂亮的妖嬈,聰慧的誘人,讓人光看就能欲罷不能。

    「皇后認為記性就能擋得住恩寵嗎?」

    蕭寒月因為睡意的侵襲沒有多加注意慕容殤的變化:「能擋一時是一時,皇上一向知道我的脾性。」她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死到臨頭都不著急的人。

    「嘗甜頭前吃盡苦頭,朕……曉得。」

    ……皇上和皇后這又是唱哪一出啊,正伺候慕容殤打理的小喜子和伺候蕭寒月打理的貞兒,不由對看一眼。

    這都如此多年過去了,兩人說話還是讓他們旁人聽得似是而非,連猜帶蒙有時候都不管用。

    「你就不心疼?!」兩人共浴了以後,相處的情況好像有了質的飛躍,慕容殤對蕭寒月說話顯然多了些隨意。

    但就是這隨意的話,讓蕭寒月打理著頭髮的手在慕容殤的問話下,有了點停頓。

    十指正好卡在黑髮間,和糾纏的頭髮連在一起,沒有讓慕容殤注意到。

    心疼?她所有的心疼已經在五年前全部都被碾磨的灰飛煙滅了,自從她出宮以後,好像就再沒有傷心,直到再遇見朗斯烈。

    「別人誰都不敢做的事,就只有你下得了手。」慕容殤見蕭寒月未回答,逕直的說到。

    蕭寒月垂下了眼,手指也終於從黑髮的糾結中順至髮梢,輕落在膝上,說到:「做天下人不敢不能之事,皇上……你也不韙多讓啊。」

    蕭寒月這隱晦的話讓慕容殤突然怔忪,更是讓小喜子和貞兒都慌了神。

    貞兒甚至不小心扯斷了蕭寒月一根頭髮。

    「皇后……」貞兒大驚準備跪下,蕭寒月翻手就抬了她胳膊。

    「什麼事就這麼驚恐,貞兒你在宮中長大,膽子還越長越小了,真是幾年不見就忘了我的規矩了?!」

    「娘娘……」貞兒眼眶裡的淚瞬間聚滿,回憶起那短短一年卻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相處。

    世間哪裡還有皇后娘娘威脅下人誰跪揍誰,接近粗魯的語言,但是卻讓人心暖的無法言語。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沒那麼多忌諱。」蕭寒月溫柔的笑,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對古代人來說斷髮是嚴重的,但對現代人來說,頭髮不過是美的點綴而已。

    「都下去吧。」慕容殤見此情況,也不想再有外人在場,所以乾脆將伺候的兩人遣退下去。

    當偌大的紫鸞殿只剩下一男一女的時候,慕容殤寬厚的手掌覆上蕭寒月的纖細,然後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雙手鎖住她左右的手腕,將她的身子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

    連蕭寒月頭髮上的濕氣都透過衣襟,染濕了慕容殤的衣服,他依然不肯放開懷裡的人。

    將頭放在蕭寒月的頸間,慕容殤對著蕭寒月白玉般的耳旁說到:「還在怪我嗎?」

    聽了這話感覺好奇怪,這是蕭寒月回來以後第一次和慕容殤深入探討這個問題。沒有指名道姓,沒有開頭,沒有結尾,連鋪陳都沒有,直接的一句疑問,他們都知道說的是什麼。

    無情堡,凌家人……蕭寒月知道必定是要談起的,可真談起了,又有一種太過奇怪的感覺。

    壓下心間的感覺,蕭寒月緩緩的說:「事已至此,我怪不怪你,他們也都回不來了,我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再和你走到一起。」模稜兩可的回答,蕭寒月避重就輕了。

    凌家一門,無情堡,有該死的也有不該死的,但是他們都死了,滿門抄斬對她這種現代人來說,是一種暴戾的殘忍,即使她曾經殺人無數,也是驚心的。

    至於她再接受風國皇后這個名號,她還沒有準備好,甚至可以說是排斥,即使子夜都對此事沒有反對,但她心底好像還是有著隔閡,跨不過去。

    慕容殤通過蕭寒月的話明白了,她暫時不想談起這個問題,所以只在心底歎了口氣,終於問起了蕭寒月回來的原因。

    「跟我講講吧,你一直沒講的事。」

    「我回來有事,可從頭到尾都沒有……機會……提起。」

    「怪我。」從頭到尾他都太過激動,一而再再而三的攔了寒月的話。

    蕭寒月看著慕容殤眼中的真誠,最終再沒有奚落他,而是娓娓道來,她回宮的緣由:「皇上這幾年……」

    最後……這一晚蕭寒月在慕容殤的懷裡,分析了氣候引起變化帶來的利弊處,利處該怎麼發揚保持,弊端該怎麼發現解決。

    這一晚好像又回到了他們曾經互相討論國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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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蕭寒月在慕容殤忙於國事,子夜獨自去找太后的時候,抽了時間獨自一人到渭水邊。

    一道蕭索的身影獨自坐在渭水邊的石凳上。

    石桌上一壺酒一杯青瓷,正好倒影出了身影的落寞。

    蕭索交相輝映落寞,是怎麼樣的失意。

    蕭寒月踱步輕輕的走到石桌的另一邊。

    「言王爺,薄酒可否借我飲一杯?!」說話間,蕭寒月坐下了身。

    「寒月,不要叫我王爺。」慕容言執起酒壺,手指翻了一個酒杯放在蕭寒月面前。他早已知道她的到來。

    「不叫你王爺,還能直呼名諱嗎?王爺,我現在是一介庶民,有些規矩該曉得的。」蕭寒月手中握了酒杯,那上面還有慕容言手指殘存的溫度。

    「庶民……寒月我還寧願你是庶民,但這宮裡誰會當你是庶民,誰敢當你是庶民,如果你真如同你口中所說的庶民,我要你就簡單多了。」從來不知道女人可以獨一就好,從來不知道他也會想廝守一個人。

    當知道她突然回宮,他簡直想殺了慕容殤,為什麼寒月要回來,為什麼!他不懂。

    「慕容言,不要再口無遮攔了。」既然他不想聽王爺二字,她就不叫好了,「我離開五年了,事情過去快六年了,我們沒有可能,你何必還如此執著了。」

    活在以前記憶裡的人是痛苦的,蕭寒月看著慕容言眼中拔不出的苦,不禁一杯酒倒進嘴裡,放下酒杯以後,將視線拋向遠處,再不願和他視線交纏。

    「不試何來沒有可能。」慕容言用飽含著無限深情的眼神看向蕭寒月的側臉。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我不愛你,所以無需試。」蕭寒月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是什麼,沒有愛何必糾纏。

    世間最傷人的就是曖昧,她沒有心氣曖昧,更沒有足夠的殘忍去用曖昧傷害慕容言,就因為她曾經為斗慕容殤而對慕容言若即若離的態度,讓她至今都是滿腔的後悔。

    人犯錯一次就夠了,再第二次不是蠢就是人心壞了。

    「寒月,不要這樣對我說話,你我都知道,你最開始喜歡的人是我,別如此傷害我。」慕容言聲音裡多了請求,可仍然沒有軟化蕭寒月的心。

    從某些方面來說,蕭寒月是冷血的,不然她也不會在知道自己愛上慕容殤以後,毅然決然的離開。

    「言王爺,你我在五年前的宮中就已經斷了所有,如今五年已過,物是人非後,再續前緣嗎?你我連所謂的前緣都沒有了,你還想和我續什麼呢?什麼都沒有還斷而不斷才是對你的傷害。」

    ……慕容言眼中的痛越來越深刻,挪開落在蕭寒月身上的視線,他也望向了兩人定情的渭水,帶著哀傷的笑說到。

    「無論你再說多少如此犀利的話,都擋不住我奪回你的心。」

    ……

    這話太過強硬,讓蕭寒月不由看了眼慕容言。

    在他臉上的悲哀背後,她居然找到了勝負兩字,他……怎麼會?!

    蕭寒月在吃驚後有了了然……終於明白了一點,原來慕容言並不是她所想的慕容言,不由的開口問:「言王爺,你是因為我放不下,還是因為你覺得自己不能輸給了慕容殤而放不下。」

    微蹙眉頭:「寒月,你怎麼會這麼問。」

    蕭寒月搖搖頭,笑了,站起身來,她低頭對慕容言說到:「你的疑問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言王爺,我想今日的談話已經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什麼事?」慕容言看蕭寒月想走,也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子映著陽光,身影正好落在了蕭寒月的身上,擋了陽光在她臉上的纏綿。

    「你的溫柔是假裝的,你……從來沒有對我動過情。」他不過是要和慕容殤爭一個輸贏,可巧的是她是爭奪的對象。

    蕭寒月在慕容言身影的覆蓋下,釋然的笑了,原來……她的自責都是多餘的,她曾經的以為都是自作多情……

    其實這樣最好,蕭寒月帶著那抹讓慕容言看呆的笑轉身離開。

    而身後的慕容言看著蕭寒月的背影,做出他一生最堅定的決定,他一定要得到蕭寒月,無論用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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