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一十一章 周風妙算 文 / 天魔聖
第六百一十一章周風妙算
醉道人大吃一驚,飛身上去,一腳抵在對方胸前的「紫宮穴」上,喝道:「好你個蒙古人,居然能運功衝開啞穴,老道低估了你。」
那蒙古將領冷哼一聲,道:「閣下的武功算不了什麼,你若碰上我的師父,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醉道人大怒,腳下加力,那蒙古將領雖然強硬,但疼得冷汗直流,胸口如萬針齊扎一般。
「想不到中原武林高手居然會使出這樣卑鄙的手段,我海日古今天算領教了。」
醉道人呆了一呆,突然仰天一聲大笑,收回腳尖,屈指連彈,解開了對方的穴道,冷笑道:「好,素聞你們蒙古人驍勇善戰,老道倒要看看你的真本事,先前你被我們聯手制住,對你極大的不公,你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吧。」
海日古(蒙古將領)翻身躍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掃了場上眾人一眼,最後落在醉道人身上,道:「以我看來,這裡的人就數你武功最高,倘若我打敗了你,你們保證不聯手嗎?」
醉道人怒極反笑,罵道:「真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傢伙,你以為能衝開啞穴就是天下第一等的武功了嗎,這種彫蟲小技放在我們中原,也只是末流而已。」
海日古剛要說話,方劍明突然冷冷的問道:「你師父是誰?」
海日古見他如此年少,哼了一聲,道:「說出來嚇死你們,他就是我們蒙古族的二天師伊日比斯。」
「嗤」的一聲笑,文牧楓怪聲道:「你師父叫『一日必死』,倘若遇上我的師父,也確實是一日必死,不,或許就不需要一日。」
海日古聽了大怒,雙眼圓睜,道:「小娃娃,你師父是誰?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領。」
文牧楓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在我師父面前,連提鞋的份都沒有,還敢向他挑戰,哼!」
海日古怒不可遏,卻被方劍明寒冷的目光盯著,心頭一震,暗道:「這小子是誰?剛才絲毫瞧不出他是高手的樣子,怎麼轉眼之間,目光之厲,宛如刀劍,難道……難道他就是這小娃娃的師父?難道……難道他就是那名叫方劍明的少年?」
方劍明逼視著海日古,冷聲道:「貴國的二天師和大天師,我早晚會領教他們的高招,你先前說什麼土木堡,能告訴我們嗎?」
海日古道:「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方劍明將右手緩緩的舉了起來,這個動作看在別人眼裡,只不過是普通的姿勢而已,但就在方劍明把右手舉到與肩相若的時候,一股無形的真氣捲向了海日古,海日古驚駭異常,奮力相抗,但他又怎能是方劍明的對手,眨眼功夫,豆大般的汗珠從他的額頭留了下來,要不是他咬住牙跟,現在已經趴到地上去了。
方劍明見他如此強硬,也不禁佩服起對方來,但他為了給對方示威,猛然掠出,海日古儘管是伊日比斯的親傳弟子之一,也只能見到一抹光影掠來,想要出招反擊卻晚了一步,就在這一瞬間,方劍明的手掌業已劃過對方頭頂三次,也就是說,方劍明繞了他三次的性命。
當海日古從驚駭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方劍明早已回到原地。
「海日古,我今天不會殺你,但你若不老實說話的話,我不保證別人不殺你,你要想清楚了。」
海日古失聲叫道:「你……你是方劍明?」
方劍明一怔,暗道:「我的名字怎麼傳得如此快,好像整個瓦剌都已經知道了我似的。」
海日古見他沒有吭聲,越發認定對方就是「方劍明」,臉色一白,道:「果然是名不虛傳,難怪昨天四大天尊聯手也不能把你怎麼樣,既然是你,我也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於東海最關心的是「聖上」安危,將鞭一揚,道:「快說,聖上怎麼會被你們圍困在土木堡?」
海日古低頭想了一會,抬頭冷笑道:「你少嚇唬我,我要是不說,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因為一切都成了定局。」
醉道人先前本想好好的教訓海日古一下,但被方劍明打斷了,當時心裡還有些不快,後來見方劍明顯露驚人的本領,而且把話說到了正題上,不快之感頓時煙消雲散。對啊,他們是來幹什麼的?難道僅僅是逞一時之快?他雖然有把握在三十招之內拿下海日古,但這有什麼用呢?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在乎這些?
「唉,人不得不服老啊,看方小子剛才的那一手,老道今生只怕也辦不到了,不過,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有此成就,老道也頗感欣慰,畢竟,他是要叫我一聲『醉老』的。」醉道人心中想著,臉上露出了奇異的微笑。他活了一百多歲,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開心過,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看得開,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以往的自己太過於「自我」了。
西門先生從他的臉上發覺那種古怪的微笑,不知為什麼,西門先生心裡既是高興,又是害怕,這種感覺就如昨晚從玄通那裡得來的感覺一樣,難道……
他不敢深想下去也不願深想下去,記得出發的時候,他單獨找過武林萬事通,詢問這一去的結果,武林萬事通沒有直接說出結果,單單說了這麼一句:事由緣定,該走的該走,該留的該留,命數命數。
這時,海日古開始說他「想說的話了」,只聽他道:「實話告訴你們,你們的皇帝根本就沒有進懷來城。」
「什麼?這怎麼可能?」於東海失聲道。
孔伯端一想,臉色陰沉,恨聲道:「這多半又是王振奸賊做的好事。」
海日古「哈哈」一笑,道:「不錯。」
醉道人道:「難道王振是你們的奸細?」
海日古一怔,道:「他是不是奸細我不知道,但我們的奸細確實在你們的皇帝身邊。」
西門先生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進懷來城?」
海日古道:「你們的大軍被我們蒙古勇士追得狼狽不堪,到了土木堡的時候,本來只要再加把力進入懷來城,我們就無可奈何,可笑的是王振因為他的千兩輜重還在後面,就下令在土木堡駐紮。」
方劍明沒有聽過「土木堡」,問道:「土木堡是什麼地方?距離懷來城有多遠?」
孔伯端道:「土木堡是宣府通向居庸關的一個重要驛站,周圍地勢極高,距離懷來城二十多里。」
方劍明盯著海日古,似乎想把對方看穿,道:「王振雖然自大,但也絕非蠢材,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獨攬大權這麼多年,一千兩輜重難道比他的性命,比數十萬大軍還要重要?」
海日古道:「我們公主說了,一個當太監的,除了珠寶之外,再也沒有他喜歡的東西,那一千兩輜重是王振的命根子,而且,他將東廠的大部分高手派去護送,正如你所說,他不是一個蠢材,他進了懷來城,就意味著不管那些手下,他好不容易培養了那麼多親信,怎肯放棄?沒有了那些親信,就算他安然回京,又拿什麼和錦衣衛鬥?」
眾人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均是吃驚,西門先生道:「貴國公主果然是神機妙算,她既然料到了這點,恐怕會派兵阻攔王振的輜重。」
海日古大笑道:「不錯,公主只是派了一小股騎兵,就把那些東廠高手唬得一驚一乍的,速度更加緩慢。」
燕寶見他滿臉的囂張之色,想起被他率兵追殺之事,喝道:「蒙古狗,你落在我們手裡,還敢如此囂張,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海日古「呸」了一聲,道:「像你這樣的人,罵了你都還嫌髒了我的口。」
燕寶作勢要上去教訓他,但想到對方武功在己之上,沒有上去,罵罵咧咧的道:「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就讓你多活一些時候,告訴你,我們……」於東海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趕緊把嘴閉上了。
於東海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緩緩的問道:「海日古,你所說的這些發生在什麼時候?」
海日古沒有立刻回答,抬頭看了看天,然後問道:「你們之中誰能做主?」
西門先生撫鬚笑道:「海日古,你差不多都告訴了我們,難道還在乎這個問題?」
海日古一怔,大笑道:「不錯,我們公主說了,倘若被你們抓住,只要老實說話,你們就不會殺人,因為你們自詡為『仁義之師』,好,我就告訴你們吧,你們的大軍是昨天駐紮在土木堡的,就在昨晚,我們的大軍已經連夜趕去,所以我說你們的皇帝被我們的蒙古勇士圍困在土木堡。」
眾人又是一驚,方劍明急聲問道:「你怎麼沒有去?」
海日古道:「我們公主說了,兵不厭詐,留下小部分人,佯裝大軍未動的樣兒,一來可以迷惑中原的武林人士,二來可以迷惑貴**隊。」
於東海和孔伯端聽了,面面相覷,連聲叫苦,前者道:「難怪我們轉來轉去,未曾見到大股蒙古兵。」後者道:「這個蒙古公主實在是太會算計了。」
西門先生想了一想,突然揮了揮手,道:「海日古,你可以走了。」
海日古道:「你們當真不殺我?」
西門先生道:「我們不殺你。」
海日古也不客氣,轉身就走,燕家兄弟大叫道:「不能走,不能放他走。」
海日古站住了,西門先生問道:「為什麼不能放他走?」
燕寶道:「老前輩,萬一他回去把事一說,我們……我們……」
西門先生扭頭看著醉道人,問道:「老酒鬼,你要殺他嗎?」
醉道人大口喝酒,沒有說話。
「大師,你要殺他嗎?」
「阿彌陀佛!」
「師侄,你呢?」
「我聽師叔的。」
「兩位,你們呢?」
於、孔兩人道:「殺了他也無濟於事。」
西門先生轉過頭來,道:「好了,兩位要動手就快動手吧,免得人家跑了。」
燕家兄弟嚇了一大跳,海日古的武功,他們聯手也不是對手,哪裡還敢上去找死。海日古咧嘴一笑,道:「我們公主說了,中原並非全是仗勢欺人的壞人,我現在才相信這是真的。」說完,施展輕功,轉眼消失不見。
方劍明眼見燕家兄弟臉上還有迷惑的表情,道:「西門師父,這海日古說了這麼多,多半是蒙古公主的主意,她早已料到這些留下的人會被我們捉住,所以離開之前已吩咐好了,就算殺了海日古,對方也知道我們會趕去土木堡,我……我擔心她會在沿途之上設下埋伏。」
西門先生沒有答話,於東海道:「我有一個法子。」
方劍明道:「什麼法子?」
於東海看了看燕家兄弟,喝道:「燕寶燕貴,你們可以走了。」
燕家兄弟心中暗喜,面上卻裝成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燕寶道:「於副統領,我們也是大明子弟,你……」
於東海冷聲道:「你們的德行難道我還不清楚嗎?看在雁北五老的面子上,我也不讓你們回去受罰,就當你們戰死在沙場上,快滾!」
燕家兄弟大喜,哪裡還敢多停留片刻,只恨爹娘少生了幾條腿,放開雙腿,跑得就跟兔子似的,兩兄弟狂奔了十數里,沒有遇到蒙古兵,頓時把身形放緩,到了最後,兩人都改成走了,確定離開「危險之地」之後,燕寶悻悻的道:「弟弟,你我的前途就這樣完了。」
燕貴「嘿嘿」一笑,道:「哥哥,這有什麼打緊,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嗎。」
燕寶聽了,臉色由憂轉喜,道:「啊,我還差點忘了,幸虧爹娘他們見機行事,將大部分家財轉移到了江南,現在只怕就等著我們過去呢。」頓了一頓,道:「對了,你上次回家,當真沒有見到五位爺爺嗎?」
燕貴道:「沒有。」
燕寶詫道:「這就奇怪了,五位爺爺最疼愛你,雖說他們練功不慎,導致半身不遂,但也不會避而不見呀。」
燕貴眼一瞪,道:「誰說他們最疼愛我,他們最疼愛的是你,你先前是怎麼回事,怎麼見了方劍明害怕得要死,要不是你先跪下,我也不會跪下。」
燕寶笑罵道:「你奶奶的,分明是你先跪下我才跪下的,現在倒賴在我身上了。」
兩兄弟口中雖然互相埋怨著,但想起「下跪」之事,心裡不僅有些得意,他們貪生怕死,從死人堆裡撿回了一條小命,乍遇方劍明,比遇上了蒙古兵還要恐懼,他們曾對方劍明不利,而現在的方劍明,武功之高,取他們性命簡直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若非他們的「靈機一動」,若非他們的「哭聲」,又豈能打動方劍明?不過,這都是他們自以為是的想法,至於別人怎麼想那就是別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