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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四十三章 郕王登基 文 / 天魔聖

    第六百四十三章郕王登基

    瓦剌退出塞外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當時,有不少官員都暗自鬆了一口氣,以為瓦剌不敢再犯,懈怠情緒立生,然于謙在朝會上指出,這很可能是也先的詭計,奏請郕王朱祁鈺,推薦一批素有才幹的人員往守獨石口、居庸關、紫荊關三處。

    朱祁鈺准奏之後,于謙忽然特請朱祁鈺把關在大牢中的石亨赦免並起用,朱祁鈺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于謙的請求。

    方劍明以「逍遙侯」的身份列席了朝會,當他從朝會下來,便被于謙拉去和他一塊到獄中釋放石亨。

    這石亨,之前就有說過,在陽和一戰中,他見郭敬胡亂指揮,知道會慘敗,當時單騎逃跑,他並沒有像郭敬那樣悄悄的回大同,而是直接去了京師。到了京城之後,因為吃了敗仗,又狼狽逃回,被彈劾下獄。不過,石亨這人在軍中頗有威望,雖然下獄了,但基本上沒吃過什麼苦頭。

    方劍明陪同于謙到了獄中之後,石亨趕緊站了起來,臉色緊張的道:「於大人,你今天來看我,莫非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要告知?」

    方劍明打量了石亨一眼,見他四十多歲的樣子,雖在獄中,但氣色很好,不像是坐了牢就怨天尤人的哪種人。

    于謙沒有立刻告訴他此行的來意,指著方劍明,問道:「石亨,你知道他是誰嗎?」

    石亨瞅了瞅方劍明,搖搖頭,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不知他是何人。」

    于謙道:「他就是新封的逍遙侯。」

    石亨臉色一變,儘管他失去了人身自由,但這兩天,他的養子石彪來看過他,把京中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聽說眼前這個少年就是逍遙侯,禁不住有些吃驚,急忙躬身道:「石亨見過侯爺。」

    方劍明揮了揮手,道:「石……石大人,你不必客氣。」

    石亨聽他稱自己為「石大人」,長歎一聲,道:「侯爺說笑,石亨現在乃待罪之人,也不知何時就會被抄家問斬,今天能見侯爺一面,已是三生有幸了。」

    方劍明正色道:「石大人,實話告訴你吧,你現在已經被赦免了。」

    「啊!」的一聲,石亨滿臉驚詫,道:「侯爺這話從何說起?」

    方劍明道:「石大人,於大人奏請郕王赦免並起用你,你還不快謝謝於大人。」

    石亨聽後,呆了一呆,然後猛地向于謙拜倒,顫聲道:「石亨本已是待死之人,沒想到竟還能重新為人,大人此恩此德,石亨沒齒不忘,請受石亨一拜。」

    于謙上前將他扶起,道:「石大人,國家正是用人之際,我知你弓馬嫻熟,治軍有方,這才奏請郕王,今後,需當盡心為國效力。」

    石亨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任用,能被赦免就已經不錯了,暗道:「若沒有他,我石亨這輩子休想翻身。」心頭激動,竟感動得哭了。

    方劍明見他是真的失聲痛哭,忖道:「希望他今後能協助於大人保家衛國,做一個好官。」

    于謙道:「石大人,你今天就可以出獄了,明天我會派人到你府上……」

    石亨流著眼淚道:「於大人,明天不用你派人來,石亨會按時到兵部報道。」

    翌日,石亨早早到了兵部,與于謙見面,于謙已奏請朱祁鈺,令石亨為五軍總兵官。自此,石亨一心治軍,誓要一雪陽和戰敗之恥。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就到了八月二十九日。這天,方劍明被于謙叫去,到了于謙府上,只見吏部尚書王直、吏部尚書胡瀠、內閣學士陳循、商輅等重臣均在座。

    方劍明暗自驚異,落座之後,問道:「各位大人齊聚於大人府上,一定是在商討國家大計,在下年輕識淺,不知能幫上什麼忙?」

    于謙道:「侯爺,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只等你表一個態。」

    方劍明詫道:「於大人,究竟是什麼事?」

    于謙臉色凝重的道:「也先雖然退出了塞外,但這只是暫時的,經我察知,瓦剌全境號稱八十萬鐵騎,這明顯是瓦剌的自誇,但經過我們的分析,瓦剌的鐵騎,人數應不在二十萬之下。土木一戰,也先僅用了數萬鐵騎,就把我大明數十萬兵馬擊敗,由此可見,瓦剌鐵騎強悍異常。皇上落在也先手上,也先一定會捲土重來,到時候,只怕他會加大兵力,若再以皇上作為要挾,天下將危。因此,我等想辭請太后立郕王為天子。」

    方劍明微微一驚,道:「不是有皇太子嗎?」

    商輅苦笑道:「侯爺,皇太子年幼,如何能親政?」這商輅是個有大學問的人,鄉試、會試、殿試都是第一,在朝中頗有聲望。

    其實,方劍明也知道這個問題,只是,因為他曾看到朱祁鈺和扶桑人勾結過,心裡多少有些疙瘩,聽于謙等人要推朱祁鈺為天子,自然就會有些牴觸。不過,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當前最重要的是穩定和團結,想了想,道:「只要郕王能為國為民,立他為帝,我絕不會反對。」

    于謙等人聽了,大喜,拿出一份名單來,請方劍明也簽上了名。

    翌日,在朝會上,眾臣上書,辭請孫太后立郕王為帝,孫太后在後宮得知,默然不語。

    朱祁鈺雖然有心為帝,但他不是孫太后親生,不敢表露在臉上,作態推辭,然于謙等人已商議好了,力推他。

    朱祁鈺見了,道:「有皇太子在,眾愛卿何敢亂法?」他搬出宗法來,倒把眾臣嚇了一跳,于謙想了想,沉聲道:「臣等是為了國家大計,並非為私。」

    朱祁鈺沉吟道:「本王思考再三,總覺此事不妥。」

    于謙大聲道:「殿下,社稷為重,臣跪請!」話罷,跪了下去,其他朝臣見了,紛紛跪請。

    方劍明適時躬身道:「殿下,請你莫辭。」

    朱祁鈺這才歎道:「為了社稷,本王就聽眾愛卿的,但須經太后同意方能作數。」

    散朝之後,于謙、王直、方劍明被孫太后召見,孫太后賜座之後,皺眉問道:「鈺兒真能當此重任嗎?」

    于謙道:「太后,臣等覺得郕王殿下可以勝任。」

    孫太后道:「哀家想立襄王為帝,不知你們意下如何?」她所說的襄王就是襄憲王,頗有賢名,與朱祁鈺的父親,也就是宣宗皇帝乃同胞兄弟,孫太后因為朱祁鈺不是他的親生兒子,生怕朱祁鈺得勢後,不好控制,便把皇位考慮到了襄憲王身上。

    但是,于謙已經想好了,道:「襄王遠在襄陽,遲則生變,臣還是請太后立郕王殿下為帝,以安民心。」

    這時,立在一旁的金英問道:「於大人,如果立郕王殿下為帝,倘若皇上歸國,又該當如何?」

    于謙正色道:「既立郕王殿下為帝,皇上就成了太上皇,皇上若歸國,自然還是太上皇。」

    孫太后聽了,一臉深思,忽有一個小太監來報,說巾幗公主已到京城,要見孫太后。孫太后大喜,立刻召見。于謙、王直、方劍明三人急忙告退。

    不久,朱祁嫣來到,金英識趣的離開,孫太后見到朱祁嫣後,眼淚嘩嘩直流,把她摟在懷中,哭道:「嫣兒,你到外面玩夠了,現在想到母后,總算來看母后了,你可知道,你皇兄已被瓦剌人捉去了。」

    朱祁嫣悲傷的道:「皇兄的事,嫣兒已經知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皇兄的事。」

    孫太后道:「你有你皇兄的消息?」

    朱祁嫣點點頭,道:「我不但有皇兄的消息,還有他的口諭。」

    「什麼?」孫太后驚喜的道:「你皇兄可好?他有什麼口諭?」

    朱祁嫣道:「皇兄目前不會有事。母后,你聽嫣兒說。瓦剌的退兵,是詭計,短則半月,長則一月,也先一定會舉兵來犯。」

    孫太后點點頭,道:「母后還沒有老到糊塗的地步。」

    朱祁嫣道:「皇兄的口諭,是想讓母后立二哥為帝。」

    孫太后怔了一怔,道:「真的嗎?」

    朱祁嫣別過頭去,顫聲道:「母后。」

    孫太后正色道:「嫣兒,你雖非母后所出,但母后對你,倍加疼愛,你皇兄對你,也是百依百順,你要是騙母后,會很讓母后傷心的。」

    朱祁嫣聽了,哭道:「母后,嫣兒不是有意的,但……但……」

    孫太后長歎一聲,道:「你的想法母后哪裡看不出來,國事最大,家事次之,母后身為太后,又豈不懂?你二哥得到眾臣的推舉,實有他的可取之處。只是,你也該為母后想想,為見浚想想。」

    朱祁嫣擦乾眼淚,道:「母后不用擔心,這件事好辦。母后即刻召二哥前來,我們先要他當著我們的面發一些誓言。」

    孫太后點點頭,下令召郕王進宮見駕。

    朱祁鈺到後,見朱祁嫣在,又驚又喜,道:「小妹,原來你到了京城。」

    朱祁嫣道:「二哥,母后有話要對你說,你要認真聽。」

    朱祁鈺道:「母后訓話,兒臣洗耳恭聽。」

    孫太后道:「哀家可以立你為帝,但見浚已是皇太子,將來你有孩兒,不得廢除見浚的皇太子之位。」

    朱祁鈺道:「兒臣一切聽憑母后安排。」

    孫太后正色道:「你要當著哀家和嫣兒的面立誓。」

    朱祁鈺怔了一怔,道:「兒臣在此立誓,若有違母后剛才之言,叫兒臣……兒臣……」

    孫太后厲聲道:「絕後。」

    朱祁鈺和朱祁嫣大吃一驚,朱祁鈺道:「母后,這……」

    「你不敢嗎?」

    朱祁鈺想了想,道:「兒臣在此立誓,若有違母后剛才之言,叫兒臣絕後。」

    孫太后鬆了一口氣,道:「鈺兒,你不要怪母后,母后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朱祁鈺道:「兒臣不敢。」

    朱祁嫣道:「二哥,母后為見浚,我則是為了皇兄。」

    朱祁鈺道:「小妹,難道你也要二哥當場發誓嗎?」

    朱祁嫣道:「小妹不敢,如果皇兄歸國,我希望二哥能善待皇兄。」

    朱祁鈺一咬牙,道:「好,小妹,二哥答應你。」

    得到孫太后的支持,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朱祁鈺坐上皇帝的寶座只在早晚。

    當晚,欽天監(掌觀察天象,推算節氣,制定曆法的官署名)官員夜觀天象,推出九月初六是黃道吉日,遂把朱祁鈺的登基大典定在了那天。

    可是,就在九月初四那天,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險些破壞了朱祁鈺登上皇帝寶座的大計。被也先抓走的大同總兵官劉安被也先放回大同,聲稱也先要和大明結親。郭登請他親自到京城奏報,劉安說郭登不識好歹,然後洋洋得意的到了京城。

    劉安說郭登不識好歹,其實,他才是真的不識好歹,在大殿上,當著百官的面,向朱祁鈺奏報瓦剌的情勢,說也先願意把自己的妹妹嫁給皇上,與明朝結親,還說皇上已封他為侯爺。他似乎沒有看到朱祁鈺的臉色越來越黑,一口氣說完之後,心情舒暢極了,如果能把皇上迎回,他劉安就是最大的功臣,別說侯爺,就是三公,那也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

    方劍明聽後,臉色微微一變,問道:「劉總兵,也先的妹妹叫什麼名字?」

    劉安道:「也先有好幾個妹妹,要下嫁皇上的這位是最嫻熟的,叫做烏倫珠日格。」

    他正沉浸於未來的設想中,忽聞一聲大喝,于謙出來道:「劉安,你不分真偽,聽敵誘詐,知罪否?」

    劉安被于謙的大吼嚇得全身一抖,道:「於……於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于謙道:「你身為大同總兵官,卻擅自離城,你聽信也先的詐言,胡言亂語。這不是罪是什麼?」

    劉安被于謙說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沒吭聲。

    朱祁鈺早想把這個不識時務的傢伙趕出去,於是下令,免掉劉安總兵官之職,關進獄中。劉安做夢都想不到自己高高興興的來,結果落得個去職下獄。在大牢裡,他怎麼想怎麼都不明白。

    也真難為他了,如果他早知道朱祁鈺就要登基,也就不會說那些話了。也先正因為他不清楚京中的形勢,才把他放回,借他之口,阻擾朱祁鈺登基。至於也先是不是真心要把妹妹嫁給朱祁鎮,這不好說,因為也先雖探過朱祁鎮的口風,但朱祁鎮給他打馬虎眼,既沒答應又沒有反對。這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劉安的下獄,在一定程度上對邊關守將起到了震懾之用,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再也沒人敢和瓦剌接洽。

    不過,這對於一個人來說,就成了絕望,這人就是朱祁鎮的妻子錢皇后。錢皇后深愛朱祁鎮,因為贖不回朱祁鎮的事,她已經哭瞎了一隻眼睛,再經過這次打擊,她做了噩夢,竟從床上摔下來,殘了一條腿。有人要給她治,她寧願死,也不肯答應。這等情,可以感動百官,可以感動天下,但感動歸感動,在這不知也先何時會打過來的情形下,對於迎回朱祁鎮之事,沒人敢在提。

    九月初六,朱祁鈺登基的日子終於到了。

    奉天殿(俗稱金鑾殿,即現在的太和殿)外,旌旗無數,百官列位以待,像皇帝登基這般大典,只能用隆重來形容。

    不過,朱祁鈺的登基儀式不像前幾任皇帝那麼講究,因為土木堡之戰給大明的創傷實在太大,京中三大營(即五軍營、神機營、三千營)幾乎全軍覆沒,現在組建的三大營,根本就不能和之前的相比,負責紫禁城安全的禁衛軍比起以往,也少了很多。

    午門外,戒備森嚴,然在某些人看來,這算不了什麼。朱祁鈺的登基儀式剛舉行到三分之一,就被人打擾了。

    來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大群人,一群足以令此時的紫禁城顫抖的人。

    走在前面的是三個全身蒙面的黑衣人,這三人,均是背負雙手,全身毫無一絲高手的氣勢,三人身後五丈外,走在最前的是一個面上帶笑的青年和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那青年腰間懸著一把劍,牽著女子的手,好像就在逛街一般。在這對男女之後,則是一群高手,三教九流,幾乎樣樣都有。再往後,才是一大群勁裝漢子。

    見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逼近午門,一批禁衛軍手持長槍,迎面大步而來,就在這個時候,那三個蒙面人全身突然發出恐怖之極的力量,那批禁衛軍個個如撞在氣牆上,被彈了起來,落了一大片。

    更讓人驚駭的是,那三個蒙面人的勁道拿捏極準,那批禁衛軍落地後,雖然吃疼,但都沒受到什麼傷害。顯然,三個蒙面人不想殺人。

    倏地,一道人影從午門內飛射而至,落地後,大聲叫道:「郕王有令,讓他們進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方劍明。

    禁衛軍見是逍遙侯,自動向兩邊散開。

    方劍明深深的盯了三個蒙面人一眼,只覺這三人高深莫測,無法探知他們的實力,心頭一凜,張口吐了一個字,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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