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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八十八章 廖 風 流(三) 文 / 天魔聖

    第六百八十八章廖風流(三)

    這一晚,那漢子和倪老聊了大半夜,方才歇息。次日一早,那漢子起來梳洗完畢,出得客房,走到大廳來吃飯。廳中沒有多少人,除了北霸天和四個勁裝中年外,就只有那對男女。那名叫「廖」的小鳥想是吃過了早飯,正在廳中自由地飛舞著,時不時炫耀一下。那漢子叫了酒菜,獨自吃喝。那男子瞧了漢子一眼,突然揚聲道:「朋友,一人喝酒,寡而無味,何不過來與在下痛飲一場?」那漢子本來就有些想和他結識之意,聞言哈哈一笑,道:「在下正有此意。」吩咐店小二,將酒菜移過去。倪老不在廳內,不知何處去了。

    那男子親自給漢子倒了一杯酒,道:「朋友身背長劍,想必也是武林中人,不知尊姓大名?」那漢子道:「在下華山派門下,姓孔名海山。敢問兄台貴姓?」北霸天和四個勁裝中年聽說他是「華山孔海山」,面色不禁微微一變。

    祁連山一役,北霸天和四個勁裝中年雖然沒有參加,可那一場大戰早已傳遍武林,幾年過去,至今還被人們津津樂道。從那以後,武林九大門派只剩下了七大門派,就是這剩下的七大門派,元氣亦是或多或少有所損傷。崆峒派首先除名,之後是黃山派,黃山派本來還剩下個「飛雲鶴」熊白祥,可祁連山一戰之後,他不知所蹤,誰也不知去向,因此,黃山派就此堙沒。

    剩下的七大派中,少林、武當、崑崙、青城、衡山五派還保存著實力,峨嵋派呢,出乎所有江湖人意料之外,實力在這幾年突飛猛漲,武林中人見了峨嵋派的人,比見了少林、武當的人,還要恭敬,以至於有人說現在的江湖陰盛陽衰。最後一個華山派,卻半死不活的存在著。原掌門魏中平從祁連山出來後,便通告武林,將掌門之位傳給兒子魏廷山,自己則息隱山林。魏廷山在師兄龔治山的協助下,招收了三十幾名弟子,比起往昔的盛況來,差了許多,可華山派終究還在。孔海山呢,卻仗劍天涯,很少回華山一趟。或許有人說,孔海山身為華山門下,怎麼也不為本派出一份力。其實,他在外遊蕩,所出的力比魏廷山和龔治山加起來還大。須知他每遇不平事,拔劍除害,總要在孔海山三字前加個「華山」二字,那華山派的名頭自然就不會消失。反倒是魏廷山和龔治山,在山上授徒,終日不下山,若沒有孔海山,武林中概都快要忘了有這麼一個門派。

    祁連山大戰之前,孔海山本已是武林中年輕一輩裡赫赫有名的人物,經過這幾年的遊歷,他的劍法被江湖中人傳得神乎其技。有人甚至斷言,他已經將華山派至高劍法「華山九劍」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華山九劍」本只有華山派的掌門才有資格習練,可魏廷山限於資質,學了三劍便沒有進展,便和父親商議,去掉這個規定。因此,孔海山和龔治山都能習練。龔治山資質不錯,但也僅比魏廷山多學會了一劍而已,唯獨孔海山,早已全部學會。

    北霸天和四個勁裝中年自然是聽過孔海山之名的,若不是他自己言明,五人見他鬍子拉碴的樣兒,還以為只是個落拓的江湖劍客而已。那男子似是不知孔海山的來頭,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之色,笑了一笑,道:「原來是孔兄,小弟楚夢簫,這是舍妹楚夢雨。」那女子向孔海山一拱手,頗有男兒氣概地道:「夢雨見過孔大俠。」孔海山擺手道:「楚姑娘不必客氣。昨夜我見兩位氣宇不凡,本想結識,但生怕打擾兩位歇息,是故沒有冒昧。這下好了,能與兩位同桌暢飲,實在快活得很。」

    「你這人也太小看我了,難道我廖不也是倜儻,英俊瀟灑嗎?」那隻小鳥飛到孔海山頭頂,嘰嘰喳喳的道。孔海山聽了,笑道:「你這只神鳥的確與眾不同,不知我該如何稱呼你?」小鳥道:「論年齡,我老人家何止千歲,只是我平易近人,不喜歡別人把我叫老了,依照江湖規矩,你就叫我一聲『廖兄』吧。」楚夢簫斥道:「胡鬧。」小鳥道:「我哪裡胡鬧?別看我現在把你視為主人,有一天我不鳥你了,你叫一我一百聲『廖兄』,看我理你不?」楚夢簫哭笑不得,拿它沒法,孔海山朗聲笑道:「叫你一聲『廖兄』又有何妨?哈哈,你這個鳥友,我是交定了。」頓了頓,面上突然閃過一道黯然之色,輕輕歎了一口氣。

    楚夢簫問道:「孔兄為何歎氣?」孔海山道:「看見廖兄,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楚夢簫「哦」了一聲,隨口問道:「這人是孔兄的至交吧?」孔海山道:「我和他雖然不是至交,但我對他的敬意遠勝其他人,他身邊也有一隻寵物,十分精靈,不在廖兄之下。我只恨沒有與他結拜,如果能與他結拜,我這輩子也算無憾了。」楚夢簫道:「這人當真有這麼好麼?」孔海山正色道:「楚老弟,你不要懷疑我所說的。如果世上真有大英雄大豪傑的話,那麼我說的這個人絕對當之無愧。」楚夢簫怔了一怔,道:「不知這人是誰?有何值得稱道之處?」孔海山喝了一杯酒,抹抹嘴角,一臉凜然地道:「他姓方,名劍明。出身少林,又是神刀門的少主。他行俠仗義,專門與邪魔外道做對。他武功高強,擊敗大魔頭聶皇傑,若沒有他,今日的武林只怕要淪為魔道。當瓦剌舉兵犯我大明,兵臨京城時,是他,率眾擊潰了瓦剌大軍。試問這樣的人,還不值得稱道麼?」

    楚夢簫道:「我聽說率眾打退瓦剌軍的是于謙於大人。」孔海山道:「於大人的確是厥功甚偉,沒有他,我大明縱然沒有滅國,也只能像南宋那般偏安一隅,苟且偷生。但是,沒有方大俠,我大明儘管存活,也只會被蒙古人笑我大明無人。」楚夢簫詫道:「這話怎麼講?」孔海山道:「因為方大俠擊敗了瓦剌的國師。」楚夢簫呆了一呆,輕輕地道:「是麼?你把他說得這般好,我倒真想見見他。」孔海山有些悲傷地道:「楚老弟,你的這個願望今生是無望了,方大俠已經去世好幾年。他平息武林紛爭,正是功成身退的時候,但為救朋友,竟遭致敵人的偷襲,墜入萬丈懸崖,從此,武林中少了個大俠,令人扼腕痛惜。」

    楚夢簫平靜地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難道武林中人都沒有懷疑過他沒死麼?」孔海山聽了這話,忽然起身道:「我本以為你是個值得交的朋友,卻原來……」楚夢簫想不到他會如此激動,忙道:「孔兄切莫誤會,我對方大俠絕無半分不敬,小弟口不擇言,願自罰三杯。」話罷,連喝了三杯。孔海山見他一臉誠摯,原諒了他,重新落座,道:「這種玩笑開不得。須知方大俠在我們心中,猶如神人,誰對他不敬便是對我們不敬,今日幸虧是我,倘是別人,楚老弟你今天就休想生離此地。」

    楚夢雨聽到這,朝楚夢簫古怪地望了一眼,似笑非笑。楚夢簫歎了一聲,道:「方大俠這般了得,我今天總算見識了。孔兄,來,咱們喝酒。」那隻小鳥在旁道:「是啊,方大俠好厲害,真是天妒英才,嗚嗚。」孔海山道:「逝人已矣,我等唯有繼承方大俠的遺志,伸張正義,鋤強扶弱,才可告慰大俠的靈魂。」

    吃喝了一會,忽聽門外傳來略顯蒼老的歌聲。片刻功夫,只見一個布衣老者牽著兩個頑童走進店來。兩個頑童一男一女,生得粉雕玉啄,活潑可愛,吵著要布衣老者再唱一首歌兒。說實話,布衣老者的歌聲不怎樣,但兩個頑童哪裡知道好不好聽,只覺好玩。

    布衣老者自知嗓門不行,沒唱下去,叫了酒菜,問店小二道:「你家老闆呢?」店小二道:「他老人家有事外出了,算算時間,也快回來,你老等等。」布衣老者揮揮手,店小二退了下去。兩個頑童坐不住,見廳中有只小鳥,異常興奮,跑去捉拿。小鳥故意飛得很高,兩個頑童捉不到,忽見男頑童腳尖一點,陡然竄起,張開雙手,嘻嘻笑道:「我看你往哪裡跑。」小鳥哪會讓他捉住,飛到了一邊去,發出古怪的笑聲。那女頑童嬌聲道:「哎呀,看你把它都嚇怕了,你捉不住它,看我的。」飛身竄起,眼看就要抓著小鳥,小鳥「呼」的一聲從她身邊飛了過去。男頑童笑道:「你老說我不行,你不也是抓不住它麼?」

    兩個頑童十分好勝,也不管這裡是大廳,追逐小鳥,突起突落,盡情戲耍。眾店小二見了,也沒支聲。孔海山壓低聲音道:「楚老弟,你認識這位布衣老人麼?」楚夢簫道:「小弟不認得。」孔海山道:「他是丐幫的長老,名叫黃鶴年,有個外號,叫做『一筆翻天』。咦,我忘了問你,你會武功麼?」楚夢簫笑道:「學過一些。舍妹的武功很好,不信的話,你問問她。」楚夢雨瞪了他一眼,似在怪他多嘴。孔海山笑道:「我何須問,我一見楚姑娘,就看出她是一個可怕的高手,只怕我也不是她的對手。」楚夢雨道:「孔大俠,你別聽我哥哥瞎說,我的武功才沒你好呢。」

    就在這時,忽聽「哎呀」一聲,那女頑童一個不慎,落向了四個勁裝中年所在的桌頭。四人早已對兩個頑童的吵吵鬧鬧而暗自生氣,見狀,一人將手一拍,掌上力道不小,口中喝道:「大吵大鬧,像個什麼樣?」眾人都料不到他會出手,想要解救已然不及。那女頑童靈機一動,閉了眼睛,奮力一腳踢出。「啪」的一響過後,女頑童旋轉著倒飛出去,被掠來的黃鶴年抱在手中。那人一手抓著另一隻的手腕,臉色痛苦,猛的一腳踢翻桌子,怒道:「好你個小娃娃,竟敢暗算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黃鶴年臉色陰沉地將嚇得臉色蒼白的女頑童放下,那男頑童卻做了一個保護的動作,小臉繃得緊緊地,道:「妹妹別怕,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沒等一老一小發飆,北霸天已看不下去,一掌拍在桌上,桌子頓時多了一個窟窿。他騰地站起身來,指著那人冷笑道:「你敢動他們一根毫毛,老子就扒了你的皮。真是不知羞恥,連一個小娃娃都不放過。」那人怒道:「北霸天,你敢多管閒事?」北霸天道:「這閒事老子管定了!」四人中看上去像是頭兒的人冷冷一笑,沉聲道:「北霸天,你這是自觸霉頭,當心連你自己的命都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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