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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九十六章 好多菩薩(二) 文 / 天魔聖

    第六百九十六章好多菩薩(二)

    它動也不動的伏在亂草堆中,只留一雙黑豆般的小眼睛望著外面,身上酸痛不堪。它恨不得罵人,恨不得跳起來大叫,恨不得把那個叫它來此受罪的人碎屍萬段。

    「太惡毒了,自己在外面睡大覺,卻叫我老人家在這裡受苦,真是無恥、卑鄙,加混蛋。我不能再忍受下去,我要起來反抗暴政!」

    小鳥心中有無限怒火。

    「我數到三,再沒有動靜,我就走,我說話算話。一……二……三……」

    驀地,一條人影躡手躡腳的從一間茅房後出來,四下掃了一眼,確定沒有一個人,才將手中的一個包袱往身上一套,手提大刀,疾快地掠出了後院,施展輕功,往北而去。小鳥抖抖身子,從亂草堆內飛出,往客棧外飛去。

    很快,它飛到了一個低矮,僅能容人的小洞中,望見正睡得香甜的那張臉,怒火更熾,尖利的長喙啄了過去……

    天朦朦亮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趕路。他非但是在趕路,簡直就像是被人追殺的逃命之徒。一口氣飛奔了四十餘里,他才歇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張地圖,藉著微明的天色,在四周對比著,只聽他口中道:「嗯,不錯,這裡確實有個像饅頭的山坡,過了這個像饅頭的山坡,往西北再走十里,就可看到一條小河。」

    他將身上的包袱緊了一緊,往一個看上去像個大饅頭的山坡躍去。過了山坡,轉了一個方位,朝西北疾奔。十里路程,在他不讓奔馬的腳力下,不一會兒就到了。這時,旭日初升,光照大地,廣袤的原野不知盡頭。一條小河泛著波光,潺潺地流過眼前。河水不深,沒有長橋,只有橋墩,石橋墩。

    他伏下身子,喝了幾大口的河水,又捧水洗洗臉,挺身站起,身形一縱,不用走橋墩,人便到了對岸。拿出地圖,比照了一眼,道:「過了小河,沿著小河逆流而上,走到第十三棵樹下時,再往北走。奶奶的,這個人真是麻煩,畫了這麼一張鬼地圖。」嘟噥了幾句,沿著小河行去。河邊生著小樹,兩棵樹之間的距離有時僅有數丈,有時卻有里許,直到第十三棵樹下時,才往北而去。

    這條路上,多為沙石,並不好走,可他硬是把路走得如履平地。地勢起伏不定,一頓飯過後,兩邊已多了許多林立如峰的長石,宛如置身於一道峽谷之內。沒過多久,遠遠望見路邊立著一截石碑,他凝目望去,只見石碑上刻著「將軍峽」三字。他心頭一喜,暗道:「果然是將軍峽,走過它,再走三十餘里,就可趕到目的地。」加快腳步。

    倏地,一個人從石碑邊的一個石縫中轉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把除去刀鞘的鋼刀。他神色一變,放慢腳步,距離那人三丈時才止步。他打量了這人一眼,只見對方四十餘歲,眉目冷煞,灰色勁裝,顯得異常幹練。

    他目注那人,不鹹不淡地道:「敢問閣下,這算什麼意思?」那人嘴角一扯,冷聲道:「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你不應該現在就來。」他微微一怔,道:「閣下知道我是誰?要往哪裡去?」那人道:「當然知道,金刀鏢局總鏢頭胡成武,哪個不曉?」胡成武神色一變,道:「你怎麼知道我會走這條路?是誰告訴你的?」那人冷笑道:「這些你都不該問,要想活命的話,就此離去,改天再來。」

    胡成武沉聲道:「閣下語氣咄咄逼人,難道把胡某看成了膽小怕事之人?」那人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胡成武拔出刀來,道:「閣下姓名可否賜告?」那人冷哼一聲,道:「劉三!」胡成武一愣,暗道:「這名字通俗得很,怕是個假名字。」口中卻道:「好,劉老弟不讓胡某過去,胡某只有硬闖,看刀!」

    一聲暴喝,騰空躍起,一刀斬下。劉三舉刀一擋,只聽「噹」的一聲,火花閃現。劉三立著不動,胡成武卻被震得遠遠的,整隻手臂已疼得連大刀險些拿捏不住,心頭不由吃驚,暗道:「這傢伙勁力好大,與他硬拚,怕是拼不過他,只有取巧。」心頭電轉,忽然躍起,上了右首一塊長石,奮力掠出。這一掠,至少也能出得十丈,但才出了五丈,劉三突地出現在眼前。

    胡成武嚇了一跳,揮出大刀,劉三舉刀迎戰。兩人懸空過了三招,方飄落至地。胡成武低頭一看刀身,發現多了幾個口子,又驚又怒。這把刀是精鐵打造,跟隨他多年,從來沒有受過傷,想不到現在竟是傷痕纍纍。這時,他才注意起對方手中的鋼刀來。劉三手中的鋼刀與普通的刀一樣,但仔細看去,會發現刀刃上塗著一層薄薄地,像是油層的東西。

    胡成武兵刃不如人家,武功又遜了一籌,叫他怎麼和人家鬥?想到這次因一時意氣,接下這一趟鏢,不禁深深地後悔起來。在家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接這趟燙手的鏢呢?難道是因為對方給的價錢高得足夠他一家人揮霍幾輩子?不不不,絕不是。他胡成武走鏢多年,什麼陣仗沒有見過?走鏢的,本來就是在刀口上混飯吃,頭掉了也只是碗大個疤。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哼,想不到天下第一鏢局竟不敢接鏢,我看胡總鏢頭乾脆關了門,在家數些銀子過日子算了!」

    他想起了托鏢人對他說的話。不錯,就是因為這句話,他才接了這趟鏢。如今想來,就是這一句話,把他逼上了絕路。

    劉三見他怔怔的出神,這時候若給他一刀,保管是刀落人倒,可劉三沒這麼做,他出現在這裡,好像就只是為了不讓胡成武過去。

    驀地,五條人影向這裡疾掠而至。劉三冷哼一聲,道:「胡成武,你幹的好事,把人都引到這裡來了。」胡成武遽然一醒,慘然一笑,道:「什麼天下第一鏢,到頭來什麼也不是。」忽聽掠來的五人中的一個笑道:「胡總鏢頭,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放心,這個人交給我們打發。」將手一揮,身後四個勁裝中年人猛撲而上,四劍齊出,將劉三圍住。

    劉三冷笑道:「太虛殿的四象,哼哼。」先前說話那人笑道:「兄台好眼力,竟看出我們的身份,四象,可別讓他跑了。」四個勁裝中年便是昨日與北霸天險些激鬥起來的四人,那頭兒道:「少殿主,你放心,他跑不了。」話聲一落,四人施展劍法,攻向劉三。劉三凜然不懼,揮動鋼刀,與四**戰起來。

    少殿主望了一會,心知一時半會也分不出個勝負,便轉頭看向胡成武,微一抱拳,道:「胡總鏢頭,在下青萍劍客歸遠帆。」胡成武歎了一聲,道:「知道你是誰又能怎麼樣?太虛殿最近幾年名望頗高,我金刀鏢局怎敢招惹?說吧,是不是為了藏寶圖而來?」歸遠帆道:「胡總鏢頭,希望你能拿出來給在下鑒賞一二,在下必將感激不盡。」胡成武搖搖頭,道:「歸少殿主,不是胡某人不識抬舉,實在是這趟鏢不能有所差池,請恕胡某萬難遵命。」頓了一頓,冷笑道:「也不知是哪個混蛋在造謠生事,說我金刀鏢局所保之物是張士誠的藏寶圖。哼,這個人其心可誅。如果真是藏寶圖,保密還來不及,怎麼會被傳得沸沸揚揚?」

    歸遠帆眉頭一皺,道:「胡總鏢頭,你說的可是真的?」胡成武道:「我若說了半句假話,叫我不得好死。」歸遠帆道:「這就奇怪了,連你都不知道所保之物是什麼?別人又從何得知?除了托鏢之人自己知道外,難道還有第二個人知道?對了,托鏢之人是什麼人?」胡成武道:「請恕胡某不便相告。」歸遠帆想了想,道:「胡總鏢頭這趟鏢運往塞外何處?」胡成武搖搖頭,道:「我不能說。」

    歸遠帆眉頭深鎖,道:「胡總鏢頭,你丟下大隊鏢車,獨自前往,所保之物定在你身上,不如拿出來,你我參詳參詳,以解其惑。」胡成武大笑道:「歸少殿主,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好,就讓我從此過去,他日定當圖報。」歸遠帆道:「我放過你,別人卻未必會放過你。」

    話音剛落,只聽震耳的嘯聲傳來,瞬息之間,四道人影狂奔而來。當先那個,鬍鬚全白,頭大如斗,手中拿著一隻鐵掃把,身後三個,卻是塞外三魔。這四人才剛來近,一個手搖蒲扇的老頭出現在左面一塊長石之上,同一時間,一個四十出頭的長衫漢子出現在右面長石之上,雙臂各自套著一個圓環。不一會,又來了八個人,分別是朱笑白、大玄禪師、飛霜道長、圓澄師太、黃鶴年、北霸天以及兩個頭戴面罩的黑衣人。前面六人是一塊來的,後面兩個是一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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