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武俠修真 > 少林八絕

大道小說網 第七百三十七章 「老朋友」(5) 文 / 天魔聖

    第七百三十七章「老朋友」(5)

    眾人定睛一望,不由吃了一驚。只見這人的穿著打扮,與司徒寒松一模一樣,即便是大氅,也是一樣顏色的。唯一不同的是,司徒寒松身材修長,而這人比司徒寒松高了一些,也健壯了一些。

    司徒寒松見了來人,禁不住退了一步。來人那獨特的怪笑聲,是誰也學不出來的。他一聽,就知道來人是正牌的地藏菩薩。

    「說,你是什麼菩薩?」地藏菩薩指著司徒寒松問道。

    司徒寒松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文士般的臉來,與數年前,並沒有什麼兩樣。地藏菩薩「嘿嘿」一笑,道:「你以為摘下面具,就可以下山了嗎?我告訴你,我地藏菩薩不是好欺負的,你冒充我,想嫁禍於我,這筆賬怎麼算?」

    司徒寒松冷冷一笑,道:「地藏菩薩,咱們也是見過面的。」地藏菩薩「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講?」他還以為對方看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司徒寒松將自己的聲音弄得很沙啞,笑道:「一家客棧前,在下還曾斗膽向你領教過一手。」地藏菩薩道:「原來是北海菩薩,失敬,失敬。」

    司徒寒松聽他語氣和緩,心頭一喜,道:「尊駕的大名,傳遍了大江南北,在下十分久仰,因此,才會扮作尊駕。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尊駕原諒。」地藏菩薩怪笑道:「好說,好說。」司徒寒松道:「不知尊駕怎會突然來此,與天山派可有關聯?」

    地藏菩薩道:「天山派是天山派,我地藏菩薩是地藏菩薩,你以為會有什麼關聯?至於我怎麼突然來此,哼,你還好意思問,若不是你假冒我,我還會從地底下跑出來嗎?我的名聲可不容許哪個人玷污了。」

    司徒寒松幹笑一聲,道:「尊駕武功之高,當世罕見,在下是佩服的。冒充尊駕,確實是處於一片敬仰。」

    「胡說!你們的鬼主意,我還不清楚嗎?」地藏菩薩語聲一沉。

    聽了這話,天鷲子眉頭一皺,道:「尊駕說話能不能不這麼沖?」地藏菩薩大笑道:「我地藏菩薩一向如此,你要是看不慣,過來和我較量較量。」天鷲子哈哈一笑,道:「地藏菩薩,因為你查出了藏寶圖的陰謀,對本宮多少都有些好處,本宮才沒有和你計較,你若再這麼放肆,休怪本宮對你不客氣。」

    地藏菩薩怪笑道:「對我不客氣?你是哪根蔥?」天鷲子面色一沉,冷笑道:「你真是地藏菩薩,本宮就是如來佛祖。」話音剛落,一股勁力自他身上發出,朝地藏菩薩打去。地藏菩薩一聲冷哼,身上逼出一股真氣。只聽「砰」的一聲,地藏菩薩腳下一歪,險些摔倒。

    眾人見他頗為狼狽的樣兒,又驚又好笑。驚的是天鷲子一出手,就把近來威名赫赫的地藏菩薩震得腳步浮動,好笑的是大家看得出地藏菩薩雖然落了下風,但他偏要裝出十分狼狽的樣兒,也不知是生性滑稽,還是故意所為。

    地藏菩薩將身形站穩之後,雙手叉腰,道:「好啊,你的武功果然厲害,我地藏菩薩險些不是你的對手,我今日沒帶稱手的兵器,不和你較量。」伸手一指司徒寒松,道:「你上來,我要和你玩玩。」

    冷暮雲忽道:「閣下武功高強,在下佩服。這人還是交給我吧。」地藏菩薩怪笑一聲,道:「為什麼要交給你?他冒充我,我怒不可遏,非要打他三下屁股不可。」眾人一聽,都覺他的大話說得也太離譜了。司徒寒松是何等人物,真要被他打了屁股,豈不是說明他已成了神仙一流。

    司徒寒松卻沒這麼想,他先前和鍾子丹鬥了一場,真氣耗損不少,雖然現在有所恢復,但只是平日的六成。以六成的功力應付武功比他本來就高的地藏菩薩,說不定真的就讓他打了屁股。換在往常,他自然不會怕地藏菩薩,縱然不敵,那也是數十招之後的事,大不了一逃了之。可現在,他一逃,非但沒有面子,而且是否逃得了,也是個未知數。

    他為人深沉,臉上並沒有絲毫表露,微微一笑,道:「尊駕既然有此雅興,在下就陪尊駕玩玩。」說完,將身一縱,落到地藏菩薩身前三丈外,一副奉陪到底的樣子。

    天鷲子見了,向後退開幾丈,笑道:「司徒兄,你儘管與他比試,有本宮在,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他一退,左一峰、邵赤陽、那浩川也都退了。冷暮雲嘴角發出一絲冷笑,道:「地藏菩薩,誰敢插手,我冷暮雲絕不會讓他得逞。」地藏菩薩怪笑道:「你們天山派的事,我管不了,我地藏菩薩的事,你也不要管。大家各顧各,只要自己沒事,大家也都沒事。」

    冷暮雲怔了一怔,暗道:「難道是我想錯了?他不是方老弟?」面上淡淡一笑,道:「不錯,大家都把自己照顧好,也就是大家都好。」地藏菩薩擊掌道:「你果然是個明白人。」身形一竄,向司徒寒松撲了過去。

    眾人都想不到他說著說著會突然動手,幸虧司徒寒松對他甚為忌憚,一直注意他的動作,見他身形一晃,便知他已出手,閃電般解下身上的大氅,化作一團雲,捲向地藏菩薩。

    地藏菩薩怪笑一聲,陡然躍起,一閃之間,就到了司徒寒松頭頂。司徒寒松大吃一驚,奮力朝後一掠,同時手中大氅一卷,變成一根硬如鋼鐵的棍狀物體,打向地藏菩薩的腰間。

    地藏菩薩伸手一抓,眼看就要將棍狀物抓在手中,忽聽司徒寒松笑道:「尊駕也太托大了。」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大氅猛地展開,包向了地藏菩薩。地藏菩薩身在空中,招式已然使老,眼看整個身子就要被大氅抱成一團,忽見他「哎呀」一聲怪叫,雙腳亂踢,大氅頓時被他踢得破爛,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招式,「嘶」的一聲,將大氅穿了一個大洞,疾掠兩丈外。

    司徒寒松嚇得心頭一凜,這件大氅束成一根時,其堅硬程度,刀劍難斷。展開時,也充滿了內勁,硬如山石。地藏菩薩出腳踢爛還情有可原,可他整個人撞破大氅,那可真有點邪門了。

    因此,司徒寒松將大氅一丟,功運全身,提高了十二分警惕。地藏菩薩落地後,往前衝了幾步,才剎住身子,回頭一望,正好看見司徒寒松扔了大氅,嘿嘿一笑,道:「北海菩薩,大氅是我們的標誌,你把它扔了,豈不是自砸招牌?」司徒寒松雖覺有些丟臉,但仍笑道:「尊駕既然是菩薩,在下又怎敢自稱菩薩,還是丟了好。」

    地藏菩薩道:「你不是菩薩,那你是誰?」司徒寒松道:「在下司徒寒松。」地藏菩薩道:「沒聽說過。」司徒寒松強忍心頭怒火,道:「區區之名,又怎會入得了尊駕的法耳。」地藏菩薩怪笑道:「我雖然沒聽說過司徒寒松,但我聽說過司徒狂,司徒狂原是神月教的教主,後來被正天教的教主獨孤動天殺了,但不知怎麼回事,他後來又活了。死了又活,可真古怪。不過,他最後也還是死了。如果再活過來的話,就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再活。活活死死,永無盡頭,可真麻煩。」

    眾人聽得頭大,也不知到底是活是死。不過,論名氣的話,幾十年前,自然是司徒狂響亮得多,但自從司徒寒松現身武林之後,司徒狂就比不上他了。地藏菩薩說他沒聽說過司徒寒松,而對司徒狂知之甚詳,且知道他最後還是死了,司徒狂最後死掉的時候,司徒寒松已大大有名。地藏菩薩怎麼可能不知道司徒寒松?

    司徒寒松忍他多時,泥菩薩也有幾分泥性呢,此時再也忍不住,沉聲道:「尊駕要比就比,何必出言相戲?如果以為我司徒寒松是個好說話之人,尊駕可就錯了!」地藏菩薩怪笑道:「許你冒充我,難道就不許我說幾句?」話音未了,突然向司徒寒松撲了過去。

    眾人見他內力深厚,輕功極高,但所用招式無不是無賴把式,似這等說著說著就動手的,哪個高手甘心自降身份?

    天鷲子不屑的笑了一笑,道:「我道你這個地藏菩薩來頭很大,頗有身份,卻原來是個插科打諢的無賴之徒。」話聲剛落,突聽「蓬」的一聲,混戰於一處的兩人立時見了分曉,一人被另一人給踢了出去,落地後,臉色漲得通紅,不是司徒寒松又是誰?

    這個變化來得太快,場外人都愣住了。兩人從交手到見分曉,根本就未滿五招,身為無上高手的司徒寒松竟已落敗。這倒不是地藏菩薩遠勝司徒寒松,一來司徒寒松只能發揮六成內力,二來,他被地藏菩薩言語激得忍不住怒火,交手之際,有些不夠鎮定,這才著了地藏菩薩的道兒。

    地藏菩薩拍拍雙手,道:「我知道再要踢你一腳,今天是不可能的了。另外兩腳先記在賬上,我幾時高興了,便來找你。」

    司徒寒松對他又恨又怕,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尊駕這一腳,我司徒寒松銘記於心。」

    地藏菩薩怪笑道:「你還欠我兩腳,我地藏菩薩也不會忘記。」

    天鷲子一時大意,讓司徒寒松吃了大虧,心中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道:「司徒兄,今天的事,本宮保證,誰也不會說不出去。」

    鍾浩然忙道:「是啊,今天的事,就當做一場誤會。」他生怕父親敗在司徒寒鬆手上的事傳揚,這麼一說,自然是皆大歡喜,你不說我,我不說你,大家扯平。

    天鷲子微微一哼,道:「鍾掌門,令尊的傷勢只怕是治不好了,請節哀順變。」話罷,哈哈一聲大笑,帶著左一峰、邵赤陽,那浩川縱身而去,司徒寒松跟在後面,心中滋味,實是五味雜陳。

    五人下了山,疾奔數十里,這才放慢腳步。那浩川幾次張口想問什麼,但都沒說出來。天鷲子人雖在前,但似乎知道他有話要說,問道:「浩川,你有事嗎?」

    那浩川想了想,道:「宮主,我們為何不趁鍾子丹重傷,將天山派一網打盡呢?」

    天鷲子哼了一聲,道:「你以為天山派是軟柿子嗎?鍾子丹是快不行了,但冷暮雲還在,現在又突然出來個地藏菩薩,兩人倘若聯手的話,誰是他們的對手?我自認武功比他們稍高,也不敢冒著生命危險一試。最重要的是,與天山派火拚,弊大於利,是給別人機會。」

    左一峰道:「宮主說的是。我們這次來,只是幫司徒兄出一口氣,給天山派一點顏色看看,沒必要和他們大動干戈。」

    司徒寒松一路無語,這會忽道:「宮主,我們要不要參加封王大會?」天鷲子微微一笑,道:「我們沒有請帖,參加它幹什麼?」邵赤陽道:「宮主,波斯聖教野心勃勃,要是讓它一統西域,將來危及中原,我們天鷲宮避不開啊,不如前去搗亂,阻止大會的召開。」

    天鷲子又是微微一笑,搖著手道:「這麼重大的事還用得著我們嗎?」左一峰聽後,似有所悟地道:「宮主好計策,現在中原以正天教為最大,獨孤九天絕不會讓波斯聖教一統西域,只要他們雙方起了衝突,拚個你死我活。那時,我們天鷲宮就可逐鹿天下,成為天下第一。」天鷲子第三次微微一笑,點頭道:「聰明。一峰,本宮沒看錯你,你確實是我們天鷲宮的一大人才。」

    兩天後,祁連山中,一片密林之內,一個人,背負著手,站在一個小山頭上。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在這裡的,正如誰也不清楚他是誰。

    太陽落山後,來了一個人,這人是個中年文士樣的男子。他走到那人身後三丈外時,停住了腳步。

    「你來啦。」那人平靜如水的道。

    「是的。」中年文士簡短的道。

    那人將頭微微一抬,問道:「怎麼樣?」中年文士道:「鍾子丹身受重傷,縱然有神丹妙藥,也絕活不過半年。半途殺出真的地藏菩薩,難查其來歷。天鷲子對我雖好,但我總覺得他不是真的信我。他不打算參加封王大會。」雖然只是幾句話,但已將四件事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

    那人點點頭,道:「好,很好,你去吧。」中年文士朝他的背影施了一禮,走出了密林。那人仰望夜空,似在沉思,但又像是養神。良久之後,才聽他輕輕地笑了一聲,緩緩地道:「天鷲子啊天鷲子,你聰明反被聰明誤,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你不爭取,又怪得了誰?你以為我當真會與波斯聖教大打出手嗎?你聰明,我比你更聰明。你看不到的,我一眼就能看到。波斯聖教,算得了什麼,也只不過是我走向一統的一步棋而已。」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