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百二十章 代紅豹 文 / 天魔聖
第九百二十章代紅豹
飛魚幫人才濟濟,武功高強之輩多如過江之鯽。南海菩薩若非仗著自己是幫主的小師弟,副幫主之位還輪不到他。先不說白蓮南宗內普字輩的門徒,單說飛魚四老的老末沈秋陽,論本事,就絕不在他之下。不過,話也得說回來,除了他之外,還實在找不到第二個副幫主合適的人選。
南海菩薩飛越而出,大氅翻飛,氣勢如虎,伸手一指代紅豹,厲聲道:「代紅豹,你上來,本菩薩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
代紅豹仰天一聲長笑,道:「把我大卸八塊?憑你也配!你真有這等本事,我焉能活到現在?」
南海菩薩戴著鬼面,誰也無法看見他此刻的面色,但從他一雙冒火的瞳孔中,可見他此即有多憤怒。他大吼一聲,人如炮彈一般離地飛起,雙掌一翻,朝代紅豹當頭打去,雙掌的力道怕不有數萬斤。
代紅豹凜然不懼,戴著手套的雙臂一縮一伸,出招迅捷,但聽「轟」的一聲,狂風怒吼,廣場的地面為之一震。
南海菩薩人如飛鳥似的倒飛回去,落地後「蹬蹬蹬」退了五步。群雄怎麼也料不到代紅豹竟會有這等功力,不禁駭然。
南海菩薩雖是吃了懸身出掌的虧,但落地後一下子退了五步,怎麼說也都是稍遜一籌。而且,他還隱隱發覺,代紅豹的手套絕非一般手套可比,當是一種寶貝。
「代紅豹,有種的話就不要仗著手中的手套。」南海菩薩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代紅豹雙手翻動,笑道:「哈哈,這雙手套就是我的兵器。你不服的話,大可以找一件稱手的兵器來與我交手。」
南海菩薩正要開口,忽聽南海如來笑道:「小師弟,師姐借一件兵器給你。」說完,從身邊隨手拿起一把渾身通綠的寶傘,也不見她怎麼發力,寶傘宛如離弦之箭般飛出軟轎,向南海菩薩飛到。
南海菩薩伸手接住,目光中射出一股驚喜,道:「多謝師姐。」
「師姐要活的,不可殺他。」
「是。」
南海菩薩自忖寶傘在手,絲毫不懼代紅豹,「唰」的一聲,將寶傘撐開,人突然離地飄起。群雄遠遠望見,無不稱奇。代紅豹眉頭一皺,甩手就是一掌,巨大的掌風將半空中的南海菩薩吹得搖擺不定。
「噫!」代紅豹詫異的叫了一聲。
「哈哈,代紅豹,你以為只有你才有寶貝嗎?如何?這把寶傘的威力不比你的手套差吧。」南海菩薩頗為得意的笑道。
「看招!」代紅豹大叫一聲,縱身掠出,向半空的南海菩薩撲了過去。南海菩薩雖然已經小心戒備了,但因為代紅豹來得太快,險些中了一拳,身形一幌,忙把寶傘舞動,擋住代紅豹的雙掌。
「彭彭彭彭……」連續十二記的碰擊聲密如銅鑼般響起。代紅豹的每一掌都落在傘面上。奇怪的是,那寶傘竟是絲毫不見損害,似乎比玄鐵都要堅實。代紅豹有手套護手,但也覺得雙臂被震得隱隱生疼。
南海菩薩比前者更要痛苦,代紅豹每一掌落在傘面上時,他儘管已運足了功力,但都會全身一震,到第十二記時,他已是氣血沸騰,擔心自寶傘沒壞,自己反而被震得吐血。哪裡還敢用寶傘與代紅豹硬抗。瞬息之間,寶傘在他手中忽關忽開,關時如一把利劍插向代紅豹胸口,開時旋轉如風,傘沿銳利如刀,直奔代紅豹的脖子。
一時半會,代紅豹竟被他逼得後退不跌。南海菩薩步步緊逼,大有不把代紅豹擊傷便不罷休之勢。
很快,數十招過去,代紅豹仍舊是以守為攻,繞場退了三圈。好些人見他處於下風,都是歎息不已,如果這樣的一個高手都折在飛魚幫手中,相信群雄之內,再也沒有幾個人能和飛魚幫叫板,到時候除了被人宰殺之外,唯一的生路就是歸順飛魚幫。
武林中不凡鐵骨錚錚之人,但很多人都懂得的什麼叫見風使舵。代紅豹和南海菩薩還未分出勝負,群雄中已有好些人暗中打定注意,如果飛魚幫今晚硬要逼他們歸順的話,那就投其所好,暫時答應。
至於將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或者從此以後死心塌地的跟隨飛魚幫,或者另投其他,那都不是目前的第一等大事。對於這些人來說,眼前又有什麼比性命還重要呢?
眼看上百招過去後,南海菩薩越鬥越猛,並不時發出得意的笑聲,許多人都道代紅豹敗定了。就在這個時候,處於下風的代紅豹忽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雙手護著咽喉,旋轉著的寶傘剛巧劃在他的手背上。
「砰」的一聲,強大的衝擊力將代紅豹震得滑出丈外,雖有手套護手,但代紅豹也覺得被擊之處痛如刀割。
南海菩薩微微一愣,料不到代紅豹會有此一招,就在這眨眼之間,代紅豹好似一隻狂暴的豹子般,左掌右拳,掌風如雷,拳點如雨,招招硬上,根本不給南海菩薩喘氣的機會。密集的撞擊聲,均是出自寶傘的同一個點。
南海如來身形微微一動,忽道:「快退!」她雖然看出南海菩薩要遭,並且開口提醒,但仍舊是慢了半分。那密集的撞擊聲突然變成「喀嚓」一響,一根傘骨終於斷裂,傘面也開了一道細小的裂縫。
南海菩薩被震得嘴角流血,但他終究不愧是絕頂高手,臨場變化相當高明,料知危險來近,念頭也不轉一下,縱身後退,矢如閃電。
「呼」的一聲,代紅豹的左掌在他眼前劃過,掌上那凌厲的力道透過鬼面,刺得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一絲輕響,面上的鬼面驀地化作細小的片羽,四散飄飛。沒等代紅豹看清南海菩薩的面容,後者飛退的身子忽然拔高了三尺,單手一扯,大氅到手,宛如一大朵飄雲般罩向代紅豹。
「撕啦」一響,大氅被代紅豹雙手分成兩片,身形捷如勇豹,直追前方的南海菩薩。南海菩薩已經受了內傷,加上沒有寶物,怎敢戀戰,急忙往己方奔去。
這些事本只在轉眼之間,忽聽兩聲冷哼,兩道人影縱身而出,意欲擋住代紅豹的去路。代紅豹手中仍舊拿著兩片大氅,見狀隨手一抖,大氅筆直如刀,破空發出嘶嘶之聲,撞向兩人。
那兩人身形未穩,忽地出手一抓,竟各自把一片力透全身的大氅抓個正著。這大氅的質料雖屬上等,甚是硬實,但怎禁得起三大高手的拉扯,霎時如同紙做的一般分成了四片。代紅豹仍舊拿著兩片,那兩人各拿一片。
代紅豹將手中的布料一扔,哈哈大笑,道:「南海菩薩,原來你是個麻子,難怪會戴著那副鬼面。」原來他已看清了南海菩薩的相貌。南海菩薩的長相雖然說不上醜陋,但雙頰生著麻子,給他的尊容平添了幾分噁心。
南海菩薩聽了代紅豹的話,自然怒不可遏,但他已落敗,又還有什麼話可說呢,只是怨恨的怒視著代紅豹。
「幫主,現在是要活的還是要死的?」出來的兩個人中一個問道。
「他竟敢打壞本尊的寶傘,捉不到活的,死的也行!」南海如來的口氣終於有了一絲怒意。
「是。」那兩人異口同聲道。話聲落畢,人已鬼魅一般撲向代紅豹。這兩人是飛魚四老中的老二桑大亮和老三趙五六。代紅豹以一對二,絲毫不懼,將生平所學施展出來,與兩人鬥得天昏地暗。
此時已過了子夜,除了群英樓左右之外,整個杭州城早已處於一片弄睡之中。這些平民百姓睡醒之後,世間還是這個世間,不覺得有任何改變,但天下武林,將於明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每一個武林中人都必將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選擇自己的去向。
廣場本來已經被毀掉了不少,但因為夠大,再多來幾次激烈的打鬥也還能立足。群雄看著場上的廝殺,心思各異,但不管懷著什麼樣的心思,人人都覺得這一夜實在太漫長,漫長得感覺不到時光在走。
一炷香過去後,代紅豹已呈下風。他先前和南海菩薩激鬥一場,多少消耗了些功力,此刻面臨兩大高手的夾擊,雖有手套增威,但也頂多支持半刻而已,時間一長,還得落敗。他此刻要脫身,倒也可以,只是他的傲骨使得他不做這等人罷了。再說,即便他可以擺脫桑大亮和趙五六,但白蓮童子和聞人龍呢?這兩個人心中只怕早已躍躍欲試,自己一旦有逃的徵兆,這兩人都有將自己當場擊殺的功力。
「今晚反正是出不去了,臨死之前,好歹也要拉一個墊背。」代紅豹心頭想著,手上的招式卻沒半分遲鈍,眼光一轉,忽然朝趙五六猛撲過去,置桑大亮的殺招完全於不顧。稍有差池,即時有斃命的危險。
形勢演變至此,大出眾人意料之外。趙五六很想停下身形與代紅豹拚個你死我活,但他又怕先死的那個是自己,因此,他只盼望桑大亮快些追上代紅豹,只要代紅豹一分心,自己盡全力發動攻勢,就算到時仍不是代紅豹的對手,但性命一定是保得住的。
南海如來對場上的形勢似乎並不怎麼在意,望著自己的手指,偶爾也會往下看一眼。她不出聲,飛魚幫一干人等誰也不敢冒然出去解救趙五六,便是飛魚四老中的詹華吉和沈秋陽,也都只能緊張的望著。
驀地,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兩個打一個,還要不要臉?」隨著話聲,周風人如追風一般縱身上場,「錚」的一聲,泰阿劍霍然出鞘。
詹華吉終於找到了出手的機會,面色一沉,飛身搶上,一掌向周風拍去,另一隻手待要拍向代紅豹時,卻再也出不了手。因為就在這一瞬間,龍碧芸早已緊隨周風而上,為周風擋下了一掌。劍光乍起升騰,猶如神龍隨身,霎時把詹華吉牢牢圈住,使得他無法顧及他人。
一聲冷哼,沈秋陽閃電撲出,但沒等他出得七丈,已被一女攔住了去路,卻是朱祁嫣。朱祁嫣赤霄劍在手,舞動時劍芒長達數尺,劍光耀眼,劍氣縱橫,沈秋陽功力雖然深厚,但一時之間,竟是奈何不了她。
忽聽場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代紅豹、趙五六、桑大亮全都停住了身子。周風的目的倒不是幫代紅豹對付桑大亮或者趙五六,她只是不忍見代紅豹死在這裡罷了。虧她用的是神兵利器,自己才沒有受傷,但也被強大的力量震得手臂發麻。
代紅豹低低的歎了一聲,道:「姑娘為何要救我呢?我就算死了也死得值得。」說這話的時候,趙五六與桑大亮會合到一起,四目怒視周風,臉上浮現濃烈的殺氣。
周風望著代紅豹,眼神中透出一種迷茫,喃喃的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很像我的大哥。」
代紅豹愕然道:「你的大哥?令兄是……」
周風道:「我大哥就是瓦剌的也先太師。」話音甫落,一道肉眼難見的劍光忽然閃現,直刺周風心口。換在以往,周風當然不會任它刺中,但她此時處於一種半游離的狀態,待意識到危機時,已經晚了。
「啪」的一聲,這一劍並沒有刺到周風的身體,而是被一隻手抓住了,一隻戴著手套堅實有力的大手。
「哇」的一聲,代紅豹的手雖然沒被劍鋒扎傷,但已給劍氣震得口吐鮮血,身形搖搖欲墜,但他口中兀自叫道:「代某如果不死的話,一定要和姑娘結拜!」說完,手一鬆,朝後倒了下去。
刺出這一劍的人是白蓮童子,所用的劍正是尚方寶劍。他待要將劍一送,刺入周風體內時,周風揮劍一擋,只聽「鐺」的一聲,周風但覺一股大力襲來,竟是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反觀白蓮童子,雖是飄在空中,但僅只是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