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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九百三十六章 為勢所迫 文 / 天魔聖

    第九百三十六章為勢所迫

    方劍明一怔,道:「這是何故?」

    李布衣道:「說實話,我等高攀不起。」

    那俊朗青年,也就是周風冷笑一聲,道:「想不到神龍七絕斬竟是個以貌取人之徒,真是令周某好生失望。」

    李布衣毫不為忤,淡淡一笑,道:「隨閣下怎麼說,言盡於此,各位請吧。」說完,帶著其他人閃到了一邊。

    那滿臉鬍渣子的男子雖然見識了龍碧芸的手段,但兀自不服氣,口裡嘟囔著道:「晦氣,晦氣,前些天被三個小崽子大鬧了一場,本以為這次找到了個出氣的機會,想不到栽的跟頭更大。」

    方劍明耳尖,聽了這話以後,心中一動,問道:「五當家,你曾見過三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孩子嗎?」

    滿臉鬍渣子的男子一聽,頓時來了氣,怒道:「何止見過,我頭上的傷就是被一個小崽子打的,叫我下次碰見他,非好好教訓他不可。」

    方劍明眼珠一轉,和氣的問道:「不知他們三個生得如何模樣?」

    滿臉鬍渣子的男子雙眼一翻,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方劍明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那三個小崽子是不是一女二男?」

    滿臉鬍渣子的男子驚奇地道:「你怎麼知道?」

    方劍明道:「我還知道那小姑娘十分調皮,一定是她招惹了你。」

    滿臉鬍渣子的男子越發驚奇,道:「這你都知道了?」面色一變,道:「難道你們和那三個小崽子是一夥的?好啊,我們險些上了你們的當,大哥……」

    沒等他說完,方劍明笑道:「不錯,我們與他們是一夥的,不過,我們也正在找他們,敢問他們何處去了?」

    滿臉鬍渣子的男子怔了一怔,旋即得意起來,道:「你是在問我?」

    方劍明笑著點點頭,道:「請教。」

    滿臉鬍渣子的男子哈哈一笑,但很快面色一沉,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聽了這話,李布衣乾咳一聲,道:「老五,你都是做舅舅的人,怎麼還如此任性?老六,這件事你清楚,你告訴他們。我們和他們雖然做不成朋友,但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在我們的地頭上,絕不能失了禮數。」

    吳老六待要開口,滿臉鬍渣子的男子大叫道:「大哥,這件事怎麼能說給他們聽?這不是……」

    李布衣道:「很丟你的面子是不是?這都是你自找的,誰叫你招惹人家,老六,你長話短說,給他留些面子。」

    滿臉鬍渣子的男子聽後,只得苦著個臉,只聽吳老六道:「這事說起來還是兩天前,那天,我們得到風聲,有一個貪官要從此進過,便下山來。哪料到貪官沒來,反而來了一個小姑娘,那小姑娘也不知怎麼就發現了一個兄弟的藏身之所,咳咳,之後,五哥與她一言不合,打了起來,那小姑娘蠻厲害的……」

    滿臉鬍渣子的男子道:「什麼蠻厲害的,胡說,我當時差點抓住了她……」說到這,見李布衣瞪著自己,忙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吳老六繼續說道:「……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人的叫喊聲,那小姑娘聽後,面色大變,扔了一把小豆子似的暗器,轉眼就跑了。五哥正要去追,兩個十五六歲大小的孩子來到,內中一個冷言冷語,五哥一聽,怒火一起,便與他打了起來。後來,咳咳,五哥就成了這樣,那兩個孩子大概是急著去追小姑娘,很快也就走了。至於他們去了什麼地方,我們誰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們是往西面去的。」

    方劍明等人一聽,均知那說話「冷言冷語」的必是文慕楓,以他的性格,當然不會手軟,當時要不是急著找到姚寶寶,只怕滿臉鬍渣子的男子傷得更重。文慕楓雖然才十五六歲,但一身本事,比起一流高手,也強了不少,加上有天蟬刀護身,即便是武功比他高的人,也未必拿他怎麼樣。

    方劍明心中哭笑不得,面上卻不便露出,抱拳道:「多謝指點,在下代他們三個向五當家表示歉意。江山不改,流水長流,各位,咱們後會有期。」說完,與其他人縱馬飛馳而去。吳青牛甩開大步,點塵不驚,半分也未落下。至於小鳥和火眼金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除非它們願意落後,不然,誰還能將它們甩掉。

    李布衣待方劍明等人走得不見蹤影之後,這才將手一揮,把數百個手下撤了下去。隨後,他與五個兄弟邊走邊聊。

    「大哥,你為什麼放他們離開?憑你的武功,加上一干兄弟,難道還攔不住他們?」滿臉鬍渣子的男子道。

    李布衣笑道:「老五,你眼中除了我之外,好像天下沒了高手,這要不得。咱們不說其他的,單是那名叫吳青牛的,不是我滅自己威風,咱們一塊上,也不見得能攔得住人家。」

    中年文士聽了這話,禁不住道:「大哥,你是不是太謙虛了?」

    李布衣一臉嚴肅,道:「四弟,我的為人你不是不清楚,這些年來,你看我幾時說過這等話?」

    中年文士一臉的驚疑,道:「咱們六兄弟是以武功高低決定排行的,說句實話,比起大哥來,我遠遠不如,如果連大哥都自認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的武功豈非高得離譜?他們究竟是什麼來頭?」

    李布衣笑道:「四弟,他們武功高到什麼地步,是何來頭,與我們沒有多大關係,你說是不是?總之,咱們與他們今後最好不要再見面,免得尷尬。人家是什麼人,一看就知道是武林正派,咱們是什麼人,山野匪類,還是不要扯上關係的好。」頓了一頓,扭頭看向吳老六,問道:「老六,好端端的,你怎麼去招惹這些人?」

    吳老六面上一紅,道:「這要怪五哥的外甥。」

    李布衣正色道:「老六,話不能這麼說,即便五弟的外甥有錯,你身為六哥,出了岔子都應該負起責任來。」

    吳老六忙道:「大哥,我知錯了。其實也是我沉不住氣。那些人來了之後,五哥的外甥因為是第一次做這等買賣,以為是點子到了,第一個扛著大旗衝了出去,我心中正憋著一股氣,一時衝動,便帶著兄們衝了出去,沒想到那吳青牛武功出神入化,只一轉眼的功夫,兄弟們全都著了他的道兒。」

    李布衣聽了,非但沒有怪誰,反而大笑道:「老五,你這外甥愣頭愣腦的,還真有趣。年輕人犯傻不是什麼壞事,只要有勇氣,將來都是一條好漢。」

    這時,那鐵塔漢子忽然開口道:「大哥,你說是不是我們的消息有誤,那貪官不來了。」

    李布衣一怔,道:「咱們的買賣雖然做得不多,但每一筆都是大數目,每一次的消息都準確無比,怎麼會有誤?」說到這裡,面色一變,忽地轉過身去,面朝遠方,冷聲道:「何方高人?」

    話聲一落,只聽遠處響起一聲長笑,瞬息之間,只見四個青衣白鞋,腰懸短刀的漢子抬著一頂轎子如飛而至。

    「寇小官兒來不了啦,你們別等了。」聲音從轎子中傳出,顯得十分蒼勁。

    李布衣等人一見,如臨大敵,站成一線。佩劍老人伸手摸向了劍柄,鐵塔漢子功運雙掌(那桿斷了的大旗已被屬下拿走),中年文士倒背雙手,其實手中已暗扣了暗器,滿臉鬍渣子的男子抽出大刀,吳老六也做出了一個以刀迎敵的架勢。

    李布衣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但在六兄弟中,他是最「警惕」來人的一個。他是「大哥」,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必須扛起來。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些人追蹤到此,會有什麼好事嗎?

    「閣下請出來說話。」李布衣冷冷地道。

    轎中人笑道:「老夫一旦出來,只怕你們都要命喪此地。」

    李布衣道:「好大的口氣。」

    轎中人道:「李布衣,你最好相信老夫的話。你師父敖天照見了老夫,也不敢如此無禮。」

    李布衣大吃一驚,他師父的名字,武林中甚少有人知曉,想不到轎中人竟一口道了出來。難道轎中人與師父是舊識?

    「家師仙逝多年,閣下如果找麻煩的話,李某代家師接下便是。」李布衣大聲道。

    轎中人「嗤」的一笑,道:「老夫要找敖天照的麻煩,何必等到現在?老夫來此,並非為了此事。」

    李布衣道:「卻不知閣下所為何事?」

    轎中人道:「飛魚幫之事,不知賢侄聽說了沒?」

    李布衣聽他叫自己「賢侄」,不禁眉頭一皺,但轉瞬恢復,道:「有所耳聞,但不關心。」

    轎中人笑道:「賢侄對此有何看法?」

    李布衣道:「我說了,我不關心這種事,它做它的武林總巡師,我做我的山大王,互不干涉。」

    轎中人道:「錯了,錯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飛魚幫風頭正建,大有席捲天下之意,你的山大王只怕做不長久了。」

    李布衣冷笑道:「他飛魚幫敢打我們的注意,我李布衣叫他好看。」

    轎中人發出「哈哈「一聲大笑,除了李布衣稍好一些外,他的兄弟們都覺得心神大震,幾乎把持不住,無不駭然變色。

    「我知道賢侄武功高強,但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飛魚幫幫眾遠遠在你們之上,那南海如來已經是個難纏的人物,何況他身後還有個老不死的彭和尚,試問賢侄拿什麼和他們較量?這等以卵擊石之事,賢侄該不會做吧。」

    李布衣心頭一沉,道:「叫你說我們又該如何?」

    轎中人笑道:「如果賢侄點過頭,我相信你的兄弟們都會至死追隨你。咱們也做個買賣,如何?」

    李布衣道:「什麼買賣?」

    轎中人道:「這件買賣於你們有莫大的好處,那就是加入我們。」

    李布衣一笑,道:「你們?你們是誰?」

    轎中人笑道:「賢侄想知道更多,不妨先點頭。」

    李布衣傲氣地道:「我憑什麼點頭?」

    轎中人語氣一沉,道:「賢侄不打算點頭?」

    李布衣又傲氣地道:「不錯!」

    話聲剛落,場中突然起了一股狂風,一股巨大的力量四散,兩條人影沖天而起,在半空交手一招。是的,只是一招,但這一招的威力卻足以驚動天地。南面那人是李布衣,不知何時,他手裡已多了一柄細長的金色七節兵刃,一出手便是他的壓箱底功夫,七節兵刃晃動之間,劃出七股金色的光芒,落向敵人。

    北面之人是個身材高瘦的老道,他手上並沒有兵刃,但他的手比兵刃還可拍,左、右手各自迎風輕拍三下,然後右手在眼前像是要抹掉什麼似的那麼一擦,憑空產生七股巨大的無形氣流,將那七股金色光芒纏住。

    「轟」的一聲,風捲殘雲,氣浪排空。光芒消散之後,兩人從半空急電墜落,李布衣當先落地,落地後面上一片驚疑。

    那老道隨後落下,就落在轎頂,他自身不下一百五六十斤重,加上急墜之力,少說也有三百多斤,但轎子卻連動也不曾動一下,功夫之深,令人吃驚。

    老道「哈哈」狂笑一聲,手撫長髯,道:「賢侄,你有神龍七絕斬,老夫也有拍風三絕掌,還要打下去嗎?」

    李布衣面色凝重,道:「前輩可是哀牢山的紅葉真人?」

    老道笑道:「正是。」

    李布衣道:「前輩居所遠在雲南,怎麼突然來到了江南?」

    紅葉真人撫髯道:「老夫受人所邀而來。」

    李布衣驚疑不定,又問:「前輩剛才說那狗官不來了,是什麼意思?」

    紅葉真人笑道:「寇小官兒貪贓枉法,在半道上已經被飛魚幫的人宰掉了。」

    李布衣詫道:「飛魚幫會如此為民著想?」

    紅葉真人道:「事實確實如此,只不過,寇小官兒貪污所得的大部分贓款落在了飛魚幫手中。」

    李布衣朗聲一笑,道:「原來也是一丘之貉。」

    紅葉真人目光一轉,道:「賢侄,我的時間不多,你究竟點不點頭?」

    李布衣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我不點頭,前輩可是要大開殺戒?」

    紅葉真人道:「江湖紛亂已起,每天死傷的武林中人,不計其數,賢侄以為你們的死會引起武林注意嗎?我實話告訴賢侄,這場武林劫難,誰也休想置身事外。賢侄還想繼續過這種自由自在的日子,除了加入我們,別無他法。」

    李布衣苦笑道:「加入你們,豈不是要永遠受你們的控制,又何談自由自在?」

    紅葉真人道:「自由自在是相對的,賢侄應當明白。」

    李布衣想了想,忽然長歎一聲,道:「十五年前,我為名所累,想不到十五年後,我仍舊逃不掉。」

    紅葉真人冷笑一聲,道:「小武林,大天下,又有幾人不是為了名利二字。賢侄隱匿十數年,莫非還未看不透這一點嗎?」

    李布衣默不作聲,過了一會,才緩緩地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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