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禁星系的暴徒 二十五 飛天(下) 文 / 木材
二十五飛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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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知剛調動戰靴趕路時就發現這靴子的古怪，正常來說這種陳舊玩意的功率絕沒可能比擬現代特產渦流飛板。可事實上，當梁知加大內元素輸送，甚至超過了普通飛板速度時，它的處理器依然沒有達到極限的感覺，反而在平衡性上比飛板還好。
對於腳下靴子給自己的驚喜，梁知興奮極了。他幾乎忘了趕路的目的，只是一個勁的將內元素輸送到靴子裡，似乎想測量出它的極限。如此，整個靴子都冒出了赤紅色光澤，他就彷彿箭石般橫向在空中飛舞著，閃電的速度讓他後面出現數道虛影。
隨著他逐漸加速，潛伏的殖民者甚至都無法看清楚他飛行的軌跡，原本準備的大量攔截狙擊措施都只能無疾而終。
跟在他後面的拓荒者駭然失色，知道自己追不上的他們忿忿不平的叫罵著，埋頭向漣漪、比利採購的商場方向衝去，那裡畢竟是梁知的目的地。梁知已經將他們徹底忘記，在不斷的加速中，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古怪的變化。先前他還以為是生化武器浮屠出現問題，可發現浮屠沒變化依然乖順時，卻意外發現自己體內又多出了某種特殊生化物質的跡象。
如果在平常時候，梁知還真是未必能發現這些潛伏得極其隱晦的生化物質。可當他在空中高速飛翔時，當內元素被不斷的消耗，甚至有點失控時，原本隱性的生化基因卻活躍起來，也只有這種時候，梁知才發現了它們，並且好奇的保持著原狀。
隨著內元素的消耗，梁知飛行的速度越發迅猛，原本還會間歇性出現的虛影都消失不見，原本只在腳下出現的赤色卻擴散到全身，形成詭異的炙紅色箭石在空中穿梭。梁知此時早沒了控制方向的能力，全速飛行的他很快就直線衝出了不夜城的領空，漫無目的的向大海方向衝去。不夜城防空雷達閃爍起來，等掃瞄確定這速度變態傢伙地身份後，才重新暗淡下去。
梁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完全失控了，非但無法影響體內隱基因的詭異變化，甚至都沒辦法停下內元素的釋放。現在的他就彷彿一個局外人，眼睜睜地看著體內隱性的生化基因汗水般自全身上下每個毛細血管裡滲出體外，它們先是依附到古怪的靴子上，然後一路向上蔓延、凝結，直到固化成金屬模樣。他不知自己該做什麼，也沒能力去什麼。
熟悉的痛楚讓梁知忍不住咒罵起來，他不知自己怎麼就突然想起測試這該死靴子的承受極限了，就目前看來，明明是靴子才測試他這個主人的心理承受極限麼？想他堂堂一個大活人，居然被雙破靴子折騰的半死不活的，還真是沒有天理啊！
就彷彿二層皮膚般的金屬角質層在蔓延到梁知脖子以上時再次出現崩潰反應，多米諾般萎縮回去，梁知這才找回了對身體的控制，將飛行速度減緩下來，極其狼狽的停歇在半空中。梁知慘白著臉色觀望著自己的身體，很幸運的沒發現短缺和變異。
仔細巡查後，梁知才在靴子和護腕暴力槍的些須變化中證明剛剛發生的不是自己幻覺的證明。
原本顯得有點緊窄的靴子已經變得很合適，外型和本質雖沒太大變化，表面卻失去了原本那種金屬冷硬的光澤，就彷彿變成了皮質品一般，和某些仿古星球流行的長筒皮鞋很相似。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沒什麼，梁知不曉得是生化基因變異影響改變到了它們，還是無意中開啟了它們原有的功能，從它們後腳跟位置卻莫名其妙地延伸出一柄不過三公分長短的尖銳匕首來。
擺動著雙腿向外踢踹了幾下，梁知很不習慣這玩意的位置，總覺得如果在腳尖處會更舒服更實用一點。還好它們能在控制下收縮，不會影響日常行動，梁知也就將其作為關鍵時刻偷襲暗算的底牌。相比下，他手上護腕的變化比鞋子更明顯，也更讓他欣慰。原本普通護腕的造型已被徹底改變，延伸成稀薄的一道菱形手盾，雖然它沒可能抵擋重火力，普通攻擊倒還沒事。
雖然這次基因變異使梁知得到了些須好處，可他心理卻沉甸甸的，未知的變異基因畢竟生長在自己身體裡，今後會發生什麼事他一無所知。「干，看起來老子還得回去那破地方一趟，說不定那古怪音樂盒裡會有變異的答案。」如此嘀咕著，梁知這才想起觀察身邊環境，不由得更是髒話連篇。不過一會功夫的失控，他居然已衝到海面上，廣袤的陸地都只能看到天邊一線。
天邊露臉的太陽非常小，就彷彿一個乒乓球般懸掛在白色雲彩之間，和體積不成正比的卻是它的溫度，剛暴露在陽光下沒多久的梁知就感覺到自己的皮膚火辣辣的痛。難怪這顆星系邊緣的星球上也會有動植物；難怪有專家預測它的壽命所剩無幾。
懊惱之餘，梁知卻也暗自慶幸。假如自己再失控一段時間，怕不就衝到海洋深處去。到那時，如果找不到島嶼落腳，最後的結果肯定就是內元素消耗殆盡，然後落水斃命。萬一再遇到大風浪，不用內元素消耗光了，自己就沒啥機會活下來了。
搖著腦袋將自己可能出現的十幾種死法甩開，自己嚇唬自己的笨蛋心驚膽戰的瞄了眼數百米以下的大海，然後再不敢停留，飛快的向陸地方向飛去。幾次大型海鳥被高速飛過梁知嚇了一跳，驚慌的怪叫著向海面俯衝下去，卷脫了大蓬的羽毛在空中。
真正飛起來，梁知才發現靴子的潛在變化。之前它的速度雖然夠快，可還是需要一定時間來加速。到了現在，用來加速的時間卻縮減到相當短的程度。雖然梁知的身體強度已非常驚人，可面對這麼唐突的加速所帶來的壓力，依然有些承受不住。
簡單嘗試之後，梁知就鬱悶的發現這種瞬間加速的方式只能應用在戰鬥的衝刺當中；而且不能連續使用，否則在殺傷敵人之前，他自己都會因為身體承受極限而受創。相比之下，有了這靴子除了正常飛行以外，也就是將梁知之前那種空中連續變向的能力加強了許多而已；最少現在梁知用變向攻擊敵人時，都不用像以往那樣承受反作用力，靈活多了，也實用多了。
當然，這種程度的提升對於梁知其實並沒有什麼，他現在最想的就是盡快將比利送回ど谷小鎮，然後拿到音樂盒後再回不夜城來，在虛擬網絡上尋找提升技巧的方式。現在梁知遇到的全是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蕩的拓荒者，這種傢伙怎可能將內元素修煉到超凡脫俗？真正厲害的拓荒者在監獄星球裡可能存在，卻不是梁知這種檔次的高手所能輕易見到的。
就算在這種地方拿到第一又能怎樣？外面的世界那麼廣闊，比梁知厲害的高手車載斗量。
假如有一天聯邦發生內戰，也許政府還會像歷史那樣，提取監獄星的拓荒犯人成為先鋒，向叛軍發動進攻。一旦如此，梁知就有機會利用自己的力量賺取軍功，消減刑期，說不定還能像那位傳奇將軍那樣，一下子從個犯人提升到中將位置呢？
萬一因為實力不濟而浪費這種千栽難逢的機會，那豈不是要懊悔終生麼？
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的梁知再次加快了飛行速度，將其保持在身體承受範圍的極限，臉上都是陷入幻覺才有的猥瑣笑容。
陸地逐漸顯露出來，一道百十米高，陡峭的懸崖出現在梁知眼裡。懸崖上方是成片成片的綠色森林，它們覆蓋再黑褐色的泥土上，就彷彿沉睡大地身上的毯子。懸崖下方，巨大的海浪在風的輔助下憑空捲起幾十米，狠狠的砸在直立的崖壁上，無數水花四下迸濺著，閃爍著瑰麗的光澤。成群的海鳥沿著懸崖飛舞著，偶爾撲落海面時，總是能銜起一條條肥碩的白肚海魚。
流星般掠過的梁知也就走馬觀花的一瞥，然後就置身於滿眼青翠的林區上空。相比於失控時的速度，他現在慢了許多，以至於在飛掠時總會激起某些野性飛禽的警覺，一路飛過，後面就有很多大型猛禽自林中竄出來四下踅摸，怪叫聲此起彼伏。
梁知沒時間理會身後的事情，在林海盡頭處，橫斷山脈那怪蟒般身軀也從雲霧中顯現出來，讓梁知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