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混在軍隊的罪犯 七十三 村落(上) 文 / 木材
七十三村落（上）
粗糙的木製柵欄交叉捆綁後插進大地，它們外側是一條直徑超過五米的深邃壕溝，壕溝裡面引進了不遠處河流中的水，裡面偶爾還會冒出些肉質鮮美的魚；柵欄的內側是一道斜向上的坡道，高挑的瞭望塔就架設在這裡。壕溝、柵欄、瞭望塔以及來往巡視的衛隊，共同形成了這座村落的簡陋防禦屏障，將來自於草原的危險盡數屏蔽在外，也瓦解了梁知偷偷潛入的計劃。
這座村子的地理位置不錯，來往商賈頻繁且遊人眾多。
但是由於星球上各勢力間戰爭不斷，且魔獸橫行，以至於精靈帝國人口基數都在水平線以下，連國家自身運做都勉強，更不用說向外侵略。假如不是那些亡靈掠奪精靈帝國供品，而觸動它的逆鱗，相信也就不會有遠征軍抵達另一個位面的誤會了。
時至黃昏，原先在外活動的生物也陸續返回村落，他們大多集結成團隊，孤零零一個人的梁知就越發引人注目了。
梁知最外面的生化金屬鎧甲，已經在穿越空間縫隙時徹底崩潰，現在的他只穿了破爛襯衣在身上，而這些材質上層的貼身衣物卻又因為汗水和灰塵，而變得髒兮兮的。現在的梁知就彷彿為逃難，而千里跋涉的災民，從任何角度觀察都如同乞丐。
梁知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對那些窺視著自己發笑的遊人給予和善的微笑，可惜他髒亂的臉加上白牙，只能讓人覺得滑稽。
在笑對人生的同時，梁知也在觀察著來往商賈和類似於傭兵的戰士們。這些人裡包括了精靈在內的十幾個種族，表面上雖然相處和諧，可從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地相互蔑視上。梁知能感覺到這些傢伙骨子裡蘊涵的自命清高，以及對其它種族的蔑視。
其中表現最明顯固然是精靈族，一些小矮子和臉上有橫紋的人類也不遑多讓。這些傢伙都喜歡將胸膛挺起來，然後用眼角去掃視對方的獵物或者僱主，以此來品評自己與別人的差距，從中尋找平衡。稚嫩的神色變化落在梁知眼裡，讓其暗自發笑。
梁知樂於看到這裡人們的素質低下，哪怕他們用鄙夷或者蔑視地方式對待他。這小子依然不生氣，而幸災樂禍的笑。
「……唉，這些人一看就曉得沒有同情心，看起來今晚要挨餓了。」沒心沒肺地笑了一陣子後，梁知不得不正視眼前嚴峻的問題。尾隨商賈的車隊後面混進村子後，他就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靠坐在木頭搭建的屋子房簷下，向街面上掃視著。
「如果你肯用實力證明自己的價值。相信會有人願意僱傭你的。」愛拉絲難得好心地給他出主意。
梁知卻苦笑著搖頭，無奈的道：「萬一被有心人發現我的特殊能力，暗中探察風土民情的計劃不就破產了嗎？」
「笨蛋，難道你一定要用生化武器才厲害麼？拳腳容易洩露的話，你就找根棍子做武器。不也一樣麼？」愛拉絲不知該如何形容梁知這傢伙，有些時候精明地厲害，有些時候又蠢得讓人牙根發癢。
「對啊！我的確可以不用生化武器的。」梁知傻笑起來，左右掃視著。伸手將胡同深處雜物裡一根破爛的樹枝拽出來。再凝聚出匕首將樹枝上凌亂地枝杈削掉，留下七尺長的一根龍頭枴杖般的棍子，而後抓在手裡揮舞著，還算滿意的敲打地面。
這根棍子直徑不超過三指，坑坑窪窪的樣子就彷彿狗啃過的一樣，再加上梁知粗糙的手藝，整個一丐幫打狗棍的德行。
拿著這樣一根棍子地梁知更像乞丐了，以至於他興致勃勃衝到村子裡唯一的酒館門口時。被服務員直接攔住了。或許是很少碰到比自己身份低下人類的關係，這個被愛拉絲稱為半獸人的女服務員，搖晃著腦袋上兔子一般的長耳朵，異常不屑的揮手呵斥道：「離我們的客人遠點，你這骯髒的蠢東西。」她清脆地聲音引起酒客地注意，一陣陣刺耳的哄笑出裡面傳了出來。
「轟隆……」梁知也不和她廢話，狠狠一腳踐踏在地面上，讓整個村落都顫抖起來。原本還嘈雜地酒館登時鴉雀無聲。
顯露出強大的力量後。梁知卻涎笑著向臉色慘白的服務員招呼道：「麻煩你了，幫忙問問裡面有沒有想打架卻找不到幫手的？我的要求並不高。一頓飽飯，一套乾淨點的衣服就足夠了。」他的聲音不小，裡面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卻沒人吭聲。
並非沒人對梁知表現出來的力量動心，但是突然冒出一個讓人驚懼的高手，卻如此落魄，就算是白癡也會覺得有古怪，自然不可能在沒看清楚之前輕舉妄動。梁知卻不知道自己剛剛那一腳有多過火，當初和精靈交戰時被他一斧子劈成兩截的魔法師，可是精靈帝國屬下森林領十三個最強魔法師之一。可以想像，這種程度的高手突然跑到鄉下小地方來，會是什麼結果。
「笨蛋，誰讓你沒輕沒重的？」愛拉絲忍不住嚷嚷著，梁知有些時候的舉動太讓人憔悴了。
「呃……」梁知面紅耳赤的接受了愛拉絲的批評，然後鬱悶的嚷嚷起來：「這位小姐，我並沒有問你想不想找人幫忙打架，你為什麼會遲疑呢？難道你連幫我到裡面問問的小事，也不願意嗎？唉，我還是回到叢林裡去好了，外面的人太冷漠了。」
梁知故意透露的消息，讓所有人聽得清楚，想的明白。原本還沉默不語的酒館老闆第一個跳了出來，屁顛顛來到門口，先是臭罵了這服務員幾句，然後向梁知慇勤的招呼道：「請留步，雖然我做生意都講究和氣生財。不想和人爭執，不過請您吃掉東西還是沒有問題的。」梁知等的就是這話，當即轉回身咧嘴笑，再被圓臉老闆請進門，還好他雖髒卻不臭，沒引起別人反感。
「我想先洗個澡，換套乾淨而儉約的衣服，然後再美美地吃上一頓……」梁知邊打量著酒館裡的人。邊提出要求。對此，酒館胖老闆毫無意見，梁知的要求也正是他的念頭。畢竟酒館裡的其他人才是利潤的主要來源，不能不顧及到這些人的想法。
梁知身上大多是灰塵和汗水的混合物，這種污垢遠比不上陳年污穢難纏，在溫熱地水裡浸泡再稍稍揉搓一遍後，就徹底弄得乾淨，而後梁知拋開了華麗的衣服。卻選擇了普通但不影響活動能力的服飾。等他再次回到酒館大廳時，一直在談論他的客人們都很驚訝，幾乎沒人能想到他居然如此年輕。尤其是幾個坐在角落的人類，更是露出一種羨慕而嫉妒的神色撇嘴。
「請您慢用……」穿花般將各種食物送到梁知面前之後，服務員異常恭敬的施禮道。然後向後退了三步，等梁知吩咐。
由於飢餓，梁知的進食方式和一種癡蠢地生物異常相似。尤其是他不大懂得面前這些東西的品嚐方式，很多看起來香脆的玩意。真的去咬時卻發現堅硬如石。如果不是梁知牙口好的不像話，怕是早發生唇亡齒寒地悲劇了。可就是這些生物甲殼類玩意，梁知也要嚼得『咯崩』響，確認無法食用後才放棄，轉而去吃甲殼裡面的嫩肉……那種樣子，比野蠻人還野蠻幾十倍。
酒館胖老闆並不嫌棄梁知的粗俗，坐在他旁邊和其閒聊。
梁知裝出一副鄉巴佬的架勢，幾乎有問必答。將偽造地身份洩露出去。他特意拿那片古怪的森林說事，聲稱自己從出生以來就在深處生活，傳授自己武藝的師傅掛掉後，天生路盲的自己就在林子裡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家，最後不知怎麼就走出來。
這種說辭雖然很難被人接受，可大夥一看他吃東西的蠢樣，就信了大半。畢竟以他這種高手。怎也不會自貶身價的。
終於有人站起來搭訕了，卻是一個滿腹肥腸的商賈。只看他高聳入雲的**肚子，梁知就曉得這貨有多麼市儈而浮華了。果然，這貨一開口就是生意口吻：「我地名字是達比斯，我擁有[草原領]範圍內最大商號的股權，掌握著[草原領]14%左右的糧食命脈。憑這個身份，相信不會辱沒了你超絕的身手，所以，請跟在我身邊保護我吧！我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忠心的手下。」
不等梁知開口，旁邊又有人冒了出來：「如果你有這種身份，可能跑到這種偏遠的地方來嗎？明顯就是個騙子，聰明人怎可能上你的當？如果這位真的有心，不如加入我們地冒險團體，共同探索前人留下神秘地遺跡，從裡面挖掘遺失的歷史吧！」
這個聲音地鼓惑力倒是遠比商賈強，可惜梁知現在最想到大城市去看看，並沒興趣滯留在這種小地方浪費時間。
各種聲音都冒了出來，就算沒心情接受梁知這種可疑人物的團隊，也笑嘻嘻的過來湊熱鬧，提出大量匪夷所思的招攬條件，讓有理智的人嗤之以鼻。整個酒館登時烏煙瘴氣，各種聲音此起彼伏，讓梁知就彷彿陷身於一個大泥潭當中，怎也無法自拔。
「大消息，大消息……」一個急促衝進酒館的傢伙扯著脖子嚷嚷著，將其他人的聲音都掩蓋過去，所有人都盯住他時，這人反而因緊張而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喘勻了氣繼續叫道：「[森之靈]冒險團從[迷之森林]回來了，他們不僅毫無收穫，還損失了大量物資儲備，現在正在老鐵匠那裡整修呢！聽說他們有意招集更多高手一起行動，各位，這個機會難得啊！」
「……」那人話音剛落，梁知就發現自己身邊只剩下商賈和他們的保鏢們了，其他冒險者和戰士都衝出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