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混在軍隊的罪犯 七十四 墜落(下) 文 / 木材
七十四墜落（下）
在充滿猜疑、焦躁的等待中，沉寂的廢墟終於出現了某種跡象。
包括說些危言聳聽話的胖商賈達比斯在內的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廢墟的出入口，期盼的觀望著事態的發展。
而後，[森之靈]冒險團一席成員就那麼走了出來，毫髮無傷的從深邃而未知的廢墟洞窟裡走出來。沒人能想到這個結果，連梁知都被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弄愣了。不僅如此，[森之靈]冒險團帶出來的珍貴古董異常豐厚，甚至還拖出一隻巨型屍骸。
屍骸最少死亡半月以上，可它的面容卻依然完好，雖然同樣是蛛化精靈半人半蛛的模樣，卻在腦袋上多了一圈由骨骼自然生長而成的王冠。沒人會懷疑這生物的高階魔獸的身份，事實上見多識廣的精靈剛確信自己看到的是達到『領主級』的存在。
而這個『領主級』，正是比『統帥級』還高了一層的等級，按照魔獸的進化限制，這怪物最少也有五千年以上的壽命，絕對老不死。然而，這麼可怕的存在，是如何不明不白的僵死在裡面呢？即便是收穫頗豐的[森之靈]也心事重重，笑不起來。
「看到那些古董罐子了麼？神器套裝的部件就藏在其中一個裡面。」愛拉絲急促的哼哼著，誘惑梁知盡快動手。
梁知沒理會愛拉絲，他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面前這具屍骸上。古董等東西都被[冒險團]成員小心放到一邊，胖商賈急切的湊過去打量，不時發出讚歎的聲音和刺耳的笑聲；而其他人則將屍骸扔到空地，由冒險團裡面的三個倭刀武士進行解剖。
栩栩如生且美妙動人的精靈上半身被暴力切開，露出裡面和正常人類沒什麼區別地猩紅結構，無數人眼巴巴的看著三個武士忙碌。似乎都在期盼著什麼一樣。梁知湊到一個保鏢身邊，裝做不經意的問道：「這些人在找什麼呢？弄的這麼噁心。」
「嗯，你不知道？」被問到的保鏢非常驚訝，得到梁知肯定答覆後幸災樂禍的嚷嚷起來：「哎，這小子居然不知道……」
在聽說梁知不知道什麼之後，四周所有人都露出奇怪的神色，一直覺得梁知是威脅的保鏢更是怪笑起來，充滿嘲諷地微笑讓梁知皺起眉頭。因為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什麼被人嘲笑。胖商賈最信任的保鏢，也是剛剛第一時間伸手救援他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狠狠地瞪了嬉笑的人們一眼：「笑什麼笑？即便不知道這些瑣事，也無法改變這位是強大的魔法師的事實。」
訓斥了那些人後，他才轉頭向梁知友好的笑道：「你是在森林裡長大的，當然不大清楚外面地習俗。這種『採集』的技巧，是勇者殺死獵物後，從獵物身上得到珍貴材料的主要手段。而且只有在殺掉獵物時。佔據最重要地位的人才擁有『採集』和指派『採集』的權利。這些人忽略了你在森林裡不需要材料地事，而認為你從沒獨立對付過魔獸，實在是太過武斷了。」
梁知乾笑了幾聲，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然後繼續欣賞不遠處殘忍的『採集』工作。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這樣？」最裡面的一個武士突兀的叫嚷起來，他用武器劃拉出一塊拳頭大小地古怪晶體，可裡面蘊涵的力量卻已經消失殆盡，連一丁點都沒剩下。相比於武士因為氣憤而咆哮。旁邊的魔法師卻面無人色，或者只有他才清楚，搾乾晶體裡所有能量，偏偏還不破壞它的本體有多麼困難。尤其是這枚晶體還屬於領主級的可怕魔獸，就更是不可思議。
梁知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武士手裡的晶體，嘴巴張得就彷彿臉盤一般大小。如果說這還不能形容他地吃驚，那麼微微鼓出眼眶，隨時可能掉出來的眼球。卻足可以證明一切。可他同樣吃驚的還有愛拉絲，因為她也沒在指環裡找到關於這個的記錄。
達摩水晶居然是魔獸身體的一部分，屬於活性物質而不是岩石。難怪它們能夠被生化細胞吞噬；難怪它們曾經出現，卻從來沒人知道去那裡開採；難怪在那個火焰統帥手裡會有那麼多……這就和吃了一輩子土豆，也沒發現這玩意生長在地下一樣。
這種魔獸體內的結石，對這個位面的法師來說，無疑也相當重要，否則發現晶體內全無半點魔力的法師也不會如此失落。
相比於這些。[森之靈]地收穫無疑是巨大地。胖商賈甚至從那些年代久遠的東西裡面，看出了當年在這裡生活地精靈有什麼樣的習性。胖商賈雖然不是個古玩鑒賞專家。但是他卻能看出這些古玩當中有價值的是那些，並且第一時間從冒險團手裡交易過來。他所給出的價格並不算高，但是冒險團的傢伙已經非常滿意，畢竟他們自己也沒門路去銷售，更對此一無所知。
回到村莊之後，胖商賈就指揮著手下人將古董裝進木匣，以軟物填充保存，再裝箱運到馬車上。已經很重視梁知的達比斯，拽著他四處亂竄，不斷提醒著梁知那些價格昂貴不容有失，那些相對較差，出現意外時可以捨棄……梁知趁機確認東西位置。
另他覺得奇怪的，就是神器套裝居然被藏在價值普通的罐子裡，而它就處於可能被捨棄的位置。難道那些法師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嗎？這似乎不大可能吧？帶著這種疑問，梁知跟在三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後面，向附近的城市行進，用淡然掩飾了謹慎。
根據梁知打探來的消息，以及自己的理解。所謂的森林領、草原領，就是一些類似於省份的存在。這些領其實是另外一種獨立，它們根據自己族種習性的不同，建立了適合自己的相規法律，除了不能違抗帝國命令以外，其它一切都擁有自主權。
各個領之間都擁有魔法陣、魔法門以供來往。領與領之間地巨型法陣大都分佈在領地內省會城市的外郊，據說每次都能讓近三萬人來去。唯一遺憾的就是，這種魔法陣準備時間太長，且需要消耗龐大能量，以精靈各個領現在的財力、物力，也只能保證每七天一次的定時傳送。因此想跨領傳送只能提前預約，就像做飛機提前買票一般，這價錢自然也不會便宜。
而各領以下。市級城市之間的魔法陣就多了，有定向傳送的，有定時傳誦的，還是私人擁有地……雖然同樣不便宜，不過已經是普通人也會使用的常規公共設施了。至於更下一級的就只有中小型城市能有個傳送陣，鄉下人想用就只能乘車進城。
這種車自然也不會是平常的馬車，而是經過礦物魔晶鑲嵌，能夠懸浮在離地兩尺高位置的車子。雖然拉車的還是負重獸。可這種減重的方式卻使馬車的速度變得很快，而且非常穩當。車隊擁有地這三輛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即便商賈的保鏢都騎乘上馬匹，卻也不會比它們快多少。梁知是沒有坐騎的少數幾個人之一，他們被允許待在車子上。負責看護珍貴古董的安全。
茫茫草原一望無際，距離村子最近地城市也在幾百公里以外，這個距離對於梁知所在的位面並不算什麼，可對於這些用蹄子奔跑來趕路的負重獸來說。卻是一個負擔。尤其在草原上經常出現大面積的泥潭和群居生物，這些都是需要避開地麻煩。
然而，這些麻煩對於車隊並不算什麼，真正能威脅到他們安全的，卻是縱橫在草原上，無法無天的可怕馬賊。
草原領領主曾經多次調動軍隊圍剿這些傢伙，可他們來去如風的習性卻讓正規軍焦頭爛額，最終也沒能全部解決。這就好像是梁知那麼位面的太空海盜。實在有太多地方可以躲藏了；甚至還有很多人暗中資助這些馬賊，利用他們來謀取暴利。
或許胖商賈就和馬賊有聯繫，因為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哪裡馬賊經常活動的地盤，大咧咧地要車隊從那裡直穿過去。
黃昏來臨時，車隊已經趕了三分之一的路程，這是一個微微隆起地面的山坡，安營地地方就是背風的一面。經常隨胖商賈跑來跑去的保鏢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他們熟練的忙活著。在梁知的『搗亂』下，很快將帳篷支起來。並生好了篝火。
太陽最後一抹餘輝從西方消失，頭頂深邃的星河掀開面紗，顯露出自己的瑰麗面容。夜風漸起，氣溫很快下降，環行的帳篷擋住了風，也擋住了篝火那搖曳地火光。遠處有野獸地長嗥傳來，時隱時顯的點點閃光似乎也是旅行者環繞地篝火。
保鏢們將車上的食物搬運下來，這些都是燻肉類的熟食，簡單在篝火上加熱之後分發給大伙；胖商賈習慣性的拿出瓶酒，小心的擰開蓋子，貪婪的嗅嗅，然後才守財奴般抿了一口，瞇縫起眼睛回味好久才一點點嚥下去……梁知都替他急得慌。
中年保鏢忙完之後也湊了過來，一屁股坐到了被孤立的梁知旁邊，絲毫不見外的道：「有水麼？給我來一口。」
梁知隨手將水壺遞過去，中年保鏢接過卻不喝，只是上下打量著梁知：「老實說，我從來就不認為你是個魔法師。即便你曾經用過魔法，但是我還是固執的認為你的武力比魔法強大的多。」梁知看也不看，只是啃著手的肉。中年武士也不見怪，自顧自的繼續下去：「我同樣不認為你生活在森林裡，你身上並沒有長年生活在森林裡特有的味道，反而有種淡淡的血腥味。」
「……你想說什麼？」梁知三、兩口吃完之後，伸手在他身上抹，並且搶回水壺自己灌了幾口，然後直接將蓋子擰上。
「我懷疑你是從外國流竄過來的罪犯，雖然不確定你會做什麼，但是……我絕不會離開你身邊超過十步，你最少小心點。」中年保鏢似乎在發佈挑戰宣言，可梁知對他根本沒興趣，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後站起身，打著哈欠走回車子，靠在那裡就睡。
「……」中年保鏢皺眉一哼，拿過燻肉咀嚼，目光卻不斷從梁知身上掃過，警覺的猶如一頭久經訓練的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