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混在軍隊的罪犯 七十五 夜襲(下) 文 / 木材
七十五夜襲（下）
幾十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巨型大樹孤零零屹立於草原，俯瞰著四周難以盡數的歷史遺跡和文明廢墟，自然的生機和古文明的滅亡融合在一起，給人種時世無常的滄桑感覺。輕柔的吟唱聲時遠時近，猶如情人在耳邊呢喃，將意識帶向古老的從前。
梁知的目光從外面的風景上收回來，落到拽著馬車的三隻岩石元素人身上。
這些傢伙的身軀都是剛剛荒涼的廢墟中挑選出來的，用它們取代了泥土元素人後，馬車行進的速度也增加了不少，很有希望能在傍晚前趕到前面的小城市。傷員的眾多讓達比斯也沒了僱主的優越，和梁知、中年保鏢分乘馬車，照顧上面的傷患。
對此，達比斯頗有微詞，不過在梁知輕鬆召喚出幾個三米高的泥土元素人後，馬上屈服了，雖然梁知並未逼迫他什麼。
當達比斯被血腥味、傷患的呻吟刺激得就要發狂時，那座從廢墟上建立起來的小城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草原精靈似乎非常喜歡用白色石塊堆砌巨大而華美的建築，這座小城無疑秉承了他們一貫的風格。這座環行的城市並沒圍牆，反而由一根根巨型神柱撐起網狀的篷頂，大量植物依附著石柱攀爬到各處，在城市邊緣形成綠色的風景，讓這裡更像花園，而不是城市。
「呼……老闆，花園城市『安塔爾格』到了。」最前面一輛馬車上的中年保鏢叫了起來，讓達比斯第一時間從車廂裡探出頭來觀望。這小子似乎瘦了很多，一張青灰色的面孔上滿是風塵，知道確認手下所說屬實後，才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草原上並沒有道路，但是在城門口位置卻因為來往車輛、行人的頻繁而變得荒蕪。就彷彿人到中年後開始『凋謝』的頭頂。
當沉重的岩石元素人搖晃著自己偉岸地身軀，拖拽著馬車走近城門時，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遠遠躲出去。他們騷亂著簇擁到一起，對這造型怪異而奢侈的組合指指點點，這種看希奇的樣子，讓達比斯鬱悶的心情好受了點，坦然面對別人的關注。
馬車在無數眼睛的注視下，停在了醫館的門前。為首馬車上登時跳下一人，他擠開人群衝到醫館裡，將擅長用水系魔法救死扶傷地醫護人員請了出來。這些瑣事用不到梁知和達比斯操心，將傷患交到醫館治療後，胖子第一時間找了旅館休息；而梁知則換了套城裡人穿的衣服，走到街上去領略這座城市的風光。順便，也將自己眼睛看到、耳朵聽到的人文風貌記錄下來。
大街上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剛剛看到的一切，雖然現在失去力量支撐的元素人已經退化成岩石狀態。可這些少見多怪的人們依然向同伴們講述自己見到的一切。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原本平凡地自己變得鶴立雞群、變得與眾不同。
「你明白曉得我想得到什麼，為什麼還故意拖延時間？難道說，你將我的幫助看成理所當然了麼？又或者，你認為我現在表現太好。希望我和你陽奉陰違才覺得舒心？」看到梁知不緊不慢的樣子，愛拉絲終於忍耐不下去，憤怒的威脅著他。
「你別著急，天曉得拿到那玩意後會出什麼事。我們最少得找到安全的地方才動手。別忘了我地任務是什麼，弄出太大的動靜對暗中的探訪並無任何好處。」梁知隨口勸慰著愛拉絲，他嘴裡拒絕著從小販那裡買來的小吃，邊走邊提醒愛拉絲：「神器套裝有多重要，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一旦被某些高手察覺，他們單獨來搶都好說，萬一驚動精靈高層，還能保得住它麼？」
愛拉絲也不是白癡。只是被眼前地利益沖昏了頭而已，被梁知提醒後，雖忿怨難平卻也乖乖的逼上嘴巴。
「嘿，看到了麼？這個世界和我們那裡並無太多不同，同樣能看到士農工商的身影。只不過他們將士叫做貴族、將農叫做培植術士……他們同樣有士兵、有學生，同樣是各行各業共同組成的社會，同樣有信仰、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同樣厭惡戰爭。」
梁知含糊的笑著。他將街面上的一切看到眼裡。卻更確信這種文明會和科技產生矛盾，因為他同樣看到了各種**。
「醫院、飯店、鐵匠鋪、花店、修理鋪……甚至浴池和獸醫站。在我們哪個世界能看到的東西，在這裡同樣常見。比如說我手裡著炸串，除了烹調地技術不同外，連味道都異常相似。嘿，你說這多奇怪啊？」梁知並沒想過能聽到愛拉絲的意見，只是自顧自的嘀咕著，邊嘀咕邊將彼此的異同記在心理。尤其是那些職業分類，他能從裡看出精靈大帝**方兵種的雛形。
背負著長弓的射手；抗著盾牌拎著寬劍的武士；雙手狹長倭刀的快刀手；全身包裹得嚴實，使用匕首和手弩地盜賊；騎乘著模樣古怪坐騎地騎士；以及仿照人類工藝製作而成的金屬傀儡……最吸引梁知注意地，也正是這種看起來很笨拙的傀儡人。
見識過『陸地霸王』那種精巧微妙的機械工藝後，傀儡人粗糙的製作水準已經無法吸引梁知的注意，他更看重的卻是傀儡人應用的範圍。或者是因為這裡缺少那些希奇古怪機械做工具的原故，機械傀儡被挖掘出各種讓人苦笑不得的功能。
比如將機械手臂更換成齒輪型，再背上巨大的背簍，原本威武的傀儡人就成了徹頭徹尾的伐木工；將齒輪換成鐵網，這玩意又成了所有水生物憎惡的對象——漁夫；至於用來搬運東西的苦力更是隨處可見，用一點能量換回個不知疲倦的工人，是很多商人最喜歡的事。如果不是因為傀儡沉重的身軀不適合在草原上奔波，商人們絕不會吝嗇地弄上幾架，跟在身邊做保鏢。
發現有人觀看鋪子裡的商品，不過四尺地半身人老闆連忙迎了上來。他剛剛正在吃飯，急切間只能用腰間的圍裙擦拭著油膩的雙手，然後慇勤的迎上來，用非常尖細的嗓音招呼道：「尊貴的客人，您有什麼事需要這些勤勞的傀儡人們幫忙嗎？」
「嗯，我當然有事需要這些大塊頭，不過在我說出自己的意願之前，我想先聽聽你對它們地介紹。」梁知裝模做樣的笑。
「當然。您也看出來我這家店不是城裡規模最大的，但是我可以保證，我這裡的商品的質量是最好的。」半身人很自豪的挺著胸膛，可惜並無半點增加別人對其信任的能力。看到梁知默然無語，半身人並不氣餒地繼續下去：「我這裡擁有組合、改裝、鍛造機械傀儡的能力，可以根據客人的需求，製作出五米以下的任何型號的傀儡人，這種經營範圍在全城是首屈一指。」
「話說地太滿了吧？」梁知冷笑著打斷他的話。在他抗議之前伸出手指：「造個和我手指同樣大小的傀儡人出來看看？」
「……」半身人的臉就彷彿被人狠揍了一拳，好半晌才扭曲成難看地笑容：「您真會開玩笑，那麼小的傀儡人根本沒有用，既然沒用，就更不會有人能鍛造出來了。」梁知很驚訝這小子臉色變幻的頻率和扭曲的幅度。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來。
「誰說小傀儡人就沒用的？我可以送給小孩子做玩具。」或許梁知想看看半身人的承受極限，又擠兌了他一下。
半身人怔了半晌，卻猛的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嚷嚷起來：「哦。偉大地大地母神啊！您簡直是個天才，多麼副有智慧的提議啊？它簡直能讓我成為草原上的首富……」他突然又安靜下來，一把將自己的嘴巴塞住，滿臉都是對得意忘形的懊悔。
「造不出來就別誇口，現在你給我仔細介紹下單個系別有特長的傀儡人吧！」梁知裝做沒注意半身人的樣子，吩咐著。
這次半身人要謹慎的多了，不敢枉自揣測梁知地意思，只是小心翼翼地詢問：「您所說的單系別有特長是指地什麼啊？」
「速度、力量、防禦、特殊能力……隨便那一樣的翹楚都可以。最好都仔細說說。」梁知找旁邊的椅子坐下來，很有和半身人秉燭夜談的架勢。半身人不敢怠慢，座位被人搶去的他只能站在梁知旁邊，開始介紹他所知曉的關於傀儡人的一切。
不出梁知的意外，傀儡人在這裡雖然已經普及，但也僅僅是動力方面有所突破而已，它們本身的精妙卻遠達不到要求。
這種不和諧的結構產生的主要原因，或許就是精靈這邊只瞭解能量的運用。而沒有拿到機械原理的關係。和他們相比。人類方面的戰鬥傀儡無疑更精巧，可卻需要很昂貴的晶石來推動。可以想像。一旦他們之間的長處融合到一起會是什麼後果。
看到梁知若有所思的樣子，半身人忍不住詢問道：「聽了我的介紹，您準備買架什麼樣的回去呢？」
「其實我想買它們的主要原因，是測試自己的魔法攻擊力究竟達到什麼水準，你給弄架最結實的好了。」梁知隨口一說。
半身人雖驚訝梁知的身份，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您真會開玩笑，這種傀儡人原本就是施法職業的剋星，無論那個對於您來說，都是足夠結實的。」他這種回答明顯不能讓梁知滿意，弄一架回去拆開看的念頭被打消了，他還真是很想嘗試一番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打個賭好了。如果我無法用魔法砸爛這些破玩意，我就花錢買回去；如果我能，就由你來承受這種損失。」梁知活動著筋骨，表面上和半身人說話，實際卻在和愛拉絲商量：「這次回去，我弄來套裝給你，現在你自己看著辦。」
這還用考慮麼？愛拉絲和半身人同時向梁知點頭，表示接受他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