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另個位面的旅人卷 八十三 暗穴(下) 文 / 木材
八十三暗穴（下）
沿著朦朧的隧道一路向裡挺進，梁知心理一直琢磨著種種疑團，難道說人類製作出魔法傀儡之後，精靈們也開始研究這些東西，來與之對抗不成？可是，這種破爛的『腕靈炮』連自己也威脅不到，又有什麼能耐對抗鋼鐵形成的巨大傀儡呢？
根據剛剛那人的供詞，梁知一刻不停地衝到這個車間的組裝大廳。沒有人抵抗和偷襲，除了那些負責狙殺的守衛之外，普通工人一早帶著成品、半成品撤離這裡，他們走的並不匆忙，甚至連殘次品都沒給梁知剩下。仔細觀察著這個組裝大廳，梁知有種來到私人軍工作坊的錯覺，一排排機械化的架子、吊板；一輛輛搬運零件和成品的小車；以及大量扳子、鉗子等工具。
「雖然毫無收穫，不過我最少能判斷出，怕是每個城市下面都有這麼一個作坊吧！真難為這個組織是怎麼做到的。」梁知邊搖頭自那一排排組裝架旁邊走過，邊含糊的嘀咕著。突然他的注意被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吸引住，連忙趕了過去。
雖然剛剛都沒遇到危險，梁知也不敢大意，仔細觀察了這小門之後，猛地一腳踹過去，身體卻借力向旁邊閃開。
梁知的謹慎無疑是正確的，那道金屬門剛扭曲變形著從門框上脫落飛出，就被一道足有半米直徑的巨大能量束打得灰飛湮滅。那能量束猶如實質，自梁知身邊一掠而過，憑衝力就將梁知捲出數米，梁知臉色陡變，屏氣凝神地落下後，再次彈身而起，蜘蛛人一般貼著牆壁向上攀爬。生化金屬在控制下。形成了貓爪一般的爪鉤，讓梁知能憑借它將自己倒吊在房樑上。
能量束去勢不停，將沿途碰觸到的流水線打得支離破碎，殘片蝴蝶般飛舞，砸落地面時叮噹亂響，彷彿嘈雜的飯店後廚。
能量束一掠幾十米，而後在砸在牆壁上時迅速衰敗，它在轉眼間變成一條閃亮的細線。再化為凌亂的光斑。一切重新沉寂下去，如果沒有流水線那種狼藉，怕是連梁知都會產生某種錯覺……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響，雙方就這麼僵持著，靜靜的等待。
梁知野獸般趴伏在樑上，這個姿勢能讓他用最快速度完成戰備，向目標發出致命衝擊。他已經看出來了，剛剛啟動地明顯是腕靈炮的升級版本。其威力已經不遜色便攜式激光炮，就算以他的強悍，正面被打中的話，即便不死也會喪失反抗能力。
小門裡面的人同樣拿不準梁知現在的狀態，相比於梁知有所求而迸發的忍耐力。他們就顯得焦躁一些。在僵持了足足一個小時之後，裡面終於傳出了騷亂聲，一個用巨型盾牌遮擋著身體的傢伙，閃閃縮縮地從門口冒出個頭。向外面扔出照明彈。
光彈飄飄悠悠地懸浮在半空，用不甚明亮地光澤映襯著四周紊亂的環境，可惜梁知所在的地方是那人觀察的死角，即便是白天也不會被發現，何況是這種亮度下。那人明顯沒看過[蜘蛛人]電影，連抬頭的念頭都沒有，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那一塊。
梁知忍耐著，他不清楚門裡有多少人。在愛拉絲因為消耗無法提供幫助的此時，在失去現代化工具的眼下，他必須謹慎。
「嘿，那小子已經被徹底消滅了。」下面那人沒有任何發現後，興奮地扔了盾牌，手舞足蹈的嚷嚷起來。裡面並沒半點回應，直到這人屁顛顛地跑到車間裡轉悠，並且肆無忌憚地踢打著那些報廢的工具。卻沒遭受攻擊時。裡面才傳出松氣的聲音。
又是兩個人小心地走出來，他們都抓著小型『腕靈炮』。就彷彿緝匪的警察般，不斷因為某些聲響而將武器指向哪個方向，好半晌他們才收起武器，不無得意的笑道：「等黯聖女回來，一定會為我們地成就吃驚，啊哈……大家快點找找那枚指環。」
梁知準備動手了，可剛收回貓爪意圖從上撲落時，一鼓莫名其妙的危機感就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地再次幻化出帽爪，狼狽地抓回房梁，止住了下落的勢頭。他輕輕地呼吸，將那鼓煩悶驅逐出去，默默地看著那些傢伙在凌亂的地面上搜尋、翻找。
「嘿，比爾。你還在猶豫什麼？如果有敵人早對我們下手了，只要我們找到那枚指環，黯聖女會嘉獎我們地。」又是那個大嗓門在叫了，然後小門又走出一個人。由於角度的關係，梁知不能看到他的臉，只知道這個人的頭頂是禿的，猶如地中海。
謝頂的精靈？梁知回想起精靈們一個個卓爾不群的樣子，忍不住咧了咧嘴。
「比爾，別總拉長個臉，想想吧！只要你能找到指環，黯聖女說不定會給你香艷的獎勵呢！啊哈，你不是一直暗戀她麼？這是多好地機會呀！」這人的話只換來了『地中海』的冷哼，完全無視對方怒火的傢伙再次聒噪起來：「別這樣，比爾。雖然你在這裡是負責人，可這種身份對聖女又算得了什麼呢？除非你有大功勞，不然以你這模樣和身份想一親芳澤談何容易？」
「閉嘴，你只能看到利益，卻看不到我們的損失，這條流水線傾注了我們多少心血？居然就這麼毀了。幸好裡面還安然無恙，否則就算我們拿到指環得到黯聖女的讚許，也無法逃脫教會的斥責和懲罰，得不償失啊！」『地中海』倒滿有理智的。
聽到他們談話確定裡面沒人之後，梁知原想攻擊地，此時卻再次忍耐住了，與其用嚴刑逼供，不如讓他們自己洩露地好。
「我知道裡面對教會來說更重要，可事實上，這玩意製作出來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啊？人類現在正大範圍攻擊地獄族，聽說已有很多地獄生物利用不穩定空間，逃逸到另外一個位面去了。而那個位面也派人過來和這邊交涉。相信你也聽說了吧？人家擁有的是比我們研究這強大幾百倍地東西，你說，我們這麼辛苦有什麼意義？」這話落在梁知耳裡，讓他精神一振。
「你怎麼那麼蠢呢？人家擁有的東西是人家的，就算他們肯提供武器給我們，我們也絕不應該放棄自己的發展。」地中海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樣子，不過這些那人是聽不進去的。地中海沒辦法，只是搖頭：「早晚你會明白。在爆發位面戰爭的時候。」
「哈，你別說笑了。人類一早派遣奸細過去那邊，聽說他們的大帝國已經分裂，很多星球都在鬧獨立，此時正打的熱鬧。等他們結束戰爭了，人口一定下降很多，沒可能再有什麼侵略的念頭啦！」那人沒心沒肺的笑，卻讓梁知的臉色瞬息萬變。
「唉。我們這邊也差不多了，眼下人類是在攻擊地獄族沒錯，可看地獄潰敗地速度，他們早晚會把注意打到我們身上來。」地中海苦笑著搖頭，不再說話也開始翻找起指環來。梁知沉默著。好半晌才用貓爪將身體一點點向下滑落，輕飄飄落到門邊。
梁知沒有驚動在外面翻找的精靈，悄悄潛到小門裡面，而後一個比外面更宏偉了幾倍的車間出現在他面前。
和腕靈炮外觀大同小異的巨炮正對著這道門。很明顯它是被緊急拆卸下來安裝在這裡的。為此，他們甚至拆掉了一處流水線。這裡的流水線規模雖然稍小，可體積卻增加許多，應該是專門構件這種大型武器的場所；原本應該在外面的零件就堆積在這房間地角落裡，至於那些工人則被關了起來，一旦失守就會殺人滅口、徹底毀滅證據……讓梁知對自己的謹慎慶幸不已。
相比於工人的數量，守衛和負責人其實並沒多少。
此時，這些傢伙都在牢籠中竊竊私語。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的他們顯得很緊張，不時抹著頭上汗水，連爭論都很小心。
梁知小心搜查著，最後將目光落到車間一側特意挖鑿出來的窗戶上，才慢吞吞露出微笑，他甚至都能看到地中海站在那裡俯視整個車間，監視著工人們不要偷懶地樣子了。如果說重要物品沒放在那裡，就算是梁知能相信。地中海自己也不會信的。
由於車間停工。照明設施都失去了動力支撐，除了一些垃圾晶體構件的簡易檯燈外。到處都是陰翳的黑暗。雖然這種程度地黑暗還影響不到梁知，不過卻足以讓那些工人看不到這小子的存在。這給梁知帶來相當的便利，讓他肆無忌憚的沿著牆壁攀爬向那個窗口……就是他剛剛離開地面，在外面搜尋指環的小子終於想起裡面的工人，罵咧咧地趕回來，找人幫忙去了。
工人們在呵斥下，怯懦地湧出了這裡，地中海對找到指環人的許諾，讓他們在畏懼中又多了一絲貪婪，讓人鄙夷的動力。
而在這些傢伙賣力時，地中海卻從另一邊地梯子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梁知遠遠地看著這些，皺著眉頭加快了速度，意圖趕在他之前，先設下埋伏。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兩人居然相差毫釐同時接近這辦公室，梁知眼珠一轉，放棄了爭先的念頭。
『地中海』回到屋子之後，逕直走到一個古怪的機器面前，伸手將其蓋子掀開，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幸好沒直接破壞這玩意，否則這麼長時間的研究就白費了。」說著，小心地將它們托著，放置到角落裡一個金屬箱子裡，再仔細鎖好。
梁知目光閃縮，他已看得清楚，地中海手裡的東西分明就是關於組裝腕靈炮的圖紙，一想到這裡，他再忍耐不下去了。
浮屠戰斧地光澤下，是『地中海』那張失魂落魄地面孔。x型輪斬在內元素爆發下，將窗子劈得支離破碎，梁知天神般從天而降，帶著猛獰落在『地中海』面前。一隻拳頭『輕輕』落在『地中海』臉上，將這個反應不及的傢伙直接砸昏在地。
一擊得手，梁知舉斧劈在金屬箱上，將起砍掉一角，然後將裡面地東西一掃而光，再迅速竄出這辦公室。
身在半空時，梁知就看到下面那兩個正在調換巨型腕靈炮的精靈，忍不住笑起來，用那玩意打移動的單個靶子，和高射炮打蒼蠅有啥區別？這兩個傢伙還真是急得失魂，這麼愚蠢的行為都做得出來。邊想邊一刻不停地向他們捲去，斧刃寒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