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另個位面的旅人卷 九十三 突襲(上) 文 / 木材
九十三突襲（上）
初次見識到救生艙這種金屬飛船的蘇丹娜整整呆滯了幾個小時，她茫然的目光從每個泛著金屬光澤的物件上掃過，最後才落到圍在顯示屏幕旁的梁知和美濃三個人身上。耳邊聽著那三人贊許和驚訝的呼聲，她的眼睛陡然恢復清明，飛快地湊過來。
屏幕上，正現場直播著三千米高空以下的混場大戰，首先映入蘇丹娜眼簾的就是那密密麻麻的獅鷲空軍。
這些頭尾長足四米的大型飛騎在屏幕裡，和蝙蝠也差不多少，黑壓壓地一大片；正和另外一群全身火焰的烏鴉型飛鳥絞殺在一起。紅的、白的、棕色的……大片的血肉和羽毛從空中雨落向下，屍骸就彷彿餃子下鍋般，辟里啪啦地絡繹不絕。
美濃熟練的操作著儀器，將視角切換成數個，然後鎖定在雙方最激烈的地方，以及那些最悍勇的首腦身上。另外一個屏幕上，就是直接穿透空戰阻隔，視角直接落在地面的戰鬥場面。如海的火焰怪物瘋狂地向補給站撲殺，失去指揮的人類軍團亂成一團，幾乎沒遇到有效的抵抗就和煉獄生物混戰在一處。煉獄生物終於發揮出強大的攻擊力，它們的身體強度遠超過人類。
十幾頭高足十三米的巨型牛頭惡魔咆哮著，揮舞著手裡巨大沉重的火焰錘，一路摧枯拉朽地在人類戰士中間突進。
無數戰士紅著眼睛衝上去，全力揮舞著手裡的長劍，切割在那惡魔身上。卻只能劃出一道細微的傷口，對於人高馬大的惡魔來說，還不如蚊子叮的實在。很多時候，這些發狂的惡魔都是用自己赤裸的三趾大腳去踐踏身邊地敵人，而不是手裡武器。
相比於這些炮灰般的戰士們。能給這些惡魔造成打擊的卻是看似贏弱的祭祀們。他們抓著宗教十字勳章，大聲呼喊著至高神的名字，召喚出一道道流星般隕石，狠狠地砸向這些最顯眼的目標。一塊兩塊隕石或許不算什麼，可成建制的祭祀團一起攻擊，卻讓天空下了一場由隕石組成的流星雨。如果不是天上混戰地獅鷲和火鴉太密集，怕是一輪齊射就能把它們打成篩子。
駕御著巨型怪獸的美女們敏感地察覺了祭祀的威脅，手裡凝聚的火球第一時間瞄準了他們。一道道火焰流束凶狠地撞進了祭祀團，詭異地在祭祀群裡亂竄，將沿途的敵人盡數燒得全身焦糊。祭祀的攻擊範圍還算正常，這些煉獄美女的攻擊範圍和效果，卻只能用變態來形容。雖然她們人數遠遠遜於祭祀，可是給祭祀們造成的壓力卻相當大，連防禦魔法都似乎沒效果。
相比於他們地相互忌憚和牽制，真正慘烈的卻是戰士、弓箭手與煉獄生物的近距離接觸。
煉獄生物數量原就不多。還將補給站團團包圍，如果不是打了人類個措手不及，怕是連接近都是種奢望。眼下，它們更是憑著自身的強悍天賦，才勉強將人類所有反擊意圖扼殺在搖籃中。利用一個個血肉磨盤，削弱著人類現在最大的依憑：數量。
箭矢猶如黃蜂般籠罩向煉獄生物，它們普遍要比人類高大地身體卻成了最明顯的靶子。
梁知曾經在另一個位面見識過的盤角惡鬼，似乎在這裡才更危險。它們凶狠地橫衝直撞著。稍遇到抵抗，馬上是將身體從內而外爆開的同歸於盡，活脫一個可怕地恐怖分子。凡是在它們衝過的地方，再看不到任何僥倖存活的生命，比死神還敬業。
穿插在它們之間的是種長著小翅膀的生物，雖然是人類肩膀高，卻肥碩如豬，圓滾滾的腦袋上。橫生著兩排整六隻眼瞳。
它們的攻擊不高、體力差勁、生命短暫，可天賦擁有的精神力，卻讓它們成為了施法者剋星。在這種影響下，魔法釋放成功率大幅度下降，更不容易命中目標，憑空浪費了大量寶貴地魔力。當然，類似於這種集團衝鋒，即便不命中目標也會有所收穫。不過那些佔地較廣的煉獄生物大多對魔法抵抗很有心得。尤其是衝在最前面的炙炎騎兵，他們的凶蠻簡直聳人聽聞。
這些騎士的戰馬都全身紫黑。鬃毛浴火，腳下也踏著火焰，所過之處就是一片沸騰。騎士全身黝黑的鎧甲，尖銳的倒刺在火光中倒映著冷洌和殘忍，手裡騎士槍雖然只有三米，可碰到什麼都會引起爆炸，明顯加持了永久中階魔法：『火焰爆彈』。
在這種成建制的衝鋒中，建築崩塌、抵抗粉碎，一片火光和燃燒地屍骸，無論是武士還是射手，面對重騎兵地突擊，根本連逃走的希望都沒有。不僅是他們，就算是那些失去衝擊距離地騎兵，在面對這種敵人時，同樣是毫無還手餘地就被擊潰。
距離，是騎兵的戰爭生命，失去加速距離的騎兵，甚至都不如普通的戰士。在高速衝過的槍林火海面前，他們身上的厚重鎧甲和普通的輕便皮甲也沒太多不同，不是被硬戳得前後開氣，就是被高溫製作成『小籠蒸包』，一陣肉香和焦糊混合四散。
「這種遠程牽制太落後了，換了我們，隨便用覆蓋式炮火轟炸就能幹掉他們所有人。」美濃不負責任地評價著。
「也不能這麼說，他們的科學體系和我們原本就不同，兩者沒有可比性。你看，他們雙方的攻擊雖然看似胡亂，可都沒牽連到自己人，僅僅是這種技巧和手段，就不是我們所能想像的。炮火一落下，向來是敵我不分的，在混戰裡根本沒辦法用。」
鄧刊相對理智一點，不過這卻換來美濃惡狠狠的眼神，這小子連忙聳著肩膀，笑嘻嘻地攤手妥協，還俏皮地向她眨眼睛。
梁知啞然失笑，看起來這兩個傢伙在自己辦事時。也沒閒著啊？最少之間的氣氛不會顯得太凝重。提起火力壓制能力，梁知一下想起簡陋的『腕靈炮』來，當初看到的那個大型的玩意，似乎就是用來戰爭地武器：「我相信他們不會這麼簡單。」
「之前或許不會這麼簡單，可是你不是破壞了他們的倉庫麼？秘密武器就在倉庫裡放著呢！失去了那些，就算是煉獄這種試探性攻擊，也沒可能應付得了。」說話的卻是後面的蘇丹娜，她好奇的盯著那屏幕。直覺判斷這是和占卜球差不多的東西。
事情果然和她說的一樣，當倉庫裡的裝備、武器都被破壞和積土掩埋時，失去力量支撐地人類開始潰敗。求救信號已經發出去，然而除了一些死忠還保守著傳送陣等待援軍，其他人都開始潰敗。天空上的戰鬥，也隨著煉獄新型自爆型敢死隊的突擊，而呈現出一面倒的局面。混亂中，頭目的命令都很難傳達給手下人。更多人都在各自為戰，又怎可能形成有效的抵抗？
位於補給站中心的人類騎兵開始集結起來，他們已經沒時間等待前面的戰士軍團給自己讓開道路，想活命就得自己爭取。
在軍官地呵斥下，裝配整齊的騎兵開始逆向衝鋒。
雖然他們這麼做相當於宣判夾餡中的人類戰士死刑。然而，這卻是唯一能給敵人造成麻煩的方式，否則就會全部枉死在這裡。直到此時，這些人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似乎剛傳出補給站首腦的死訊，煉獄生物就用魔法干擾了傳送陣正常運轉，並且開始大範圍攻擊。正因為失去指揮系統，又被打得措手不及，以人類遠超敵人地數量，才會被打得全無還手之力。
騎兵的反衝鋒開始了，人類戰士明顯沒想到身後會出現危險，登時被踐踏得一片狼藉。無數戰馬粗重的喘息著。紅著眼睛邁動腳步，將自己前面的一切都變成踏腳石。囂張地炙炎騎兵和人類精騎終於在半路相撞，最前面一排都被敵人的長槍刺穿了身體。煉獄生物的生命力太可怕了，雖然長途奔襲使它們疲累若死，卻依然將人類騎兵撞下馬，還繼續向前悍勇地衝刺。
第二排騎兵撞開慘死的同伴，再次和這些重傷的敵人撞擊一處，炙炎騎兵終於出現傷亡。被海嘯一般源源不斷的人類騎兵撞擊著滾飛下馬。就算它們是最堅實的礁石。面對連綿不絕的海浪，卻也撐不了太久。原本不可一世地氣勢登時收斂回去。
「看不出來，這些騎兵的首腦倒不是個白癡。」鄧刊搖頭讚許著，美濃馬上反駁道：「誰說的？自己人都不顧，簡直該死。」
對於美濃這種『外行』的說話，鄧刊只是搖頭無語。雖然情感上，屠殺自己人的確有點過分；可在這種戰場上，這麼做卻是最理智的行為。也只有這樣，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否則就會和前面的騎兵團一樣，成為敵人屠刀下戰慄的羔羊。一旦讓這些騎兵搶奪了傳送陣，或者衝殺到祭祀團身邊，那麼就算援兵趕到，也沒了回天之力，所有人都不可能再有生存地機會。
「奇怪，煉獄生物怎麼來地這麼突然？如果再晚一點，相信物資補給就會從傳送裡運過來，人類也不會敗的這麼突然了。」
蘇丹娜雖然是這麼說，目光卻一直盯著梁知，明顯就是你這傢伙是『煉獄同盟』地意思。梁知也不掩飾，隨手指點了下旁邊的通訊裝置：「用這個，就可以直接通知煉獄高層，只要它們先前派遣出軍隊待命，想打人類措手不及就很簡單了。」
「可是我們也有斥候、瞭望塔啊？怎可能發現不到這些摸到眼皮子底下的敵人？」這個才是蘇丹娜真正想問的，不過她剛問出來，就有點恍然的『啊』起來：「我明白了，一定是用幻象掩飾了煉獄軍隊的行蹤。而有能力做到這些的，應該是你們。」
「猜的沒錯，不過沒獎勵。」鄧刊讚許的笑起來，美濃重重的一哼，她似乎很不喜歡蘇丹娜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