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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禁星系的暴徒 二 謀殺犯 文 / 木材

    二謀殺犯()

    二謀殺犯

    ……

    淒厲的哀鳴將梁知從眩暈狀態中喚醒,他只覺得自己全身時而僵硬如鐵,時而不受控制的痙攣著。汗水猶如瀑布般湧出來,沿著他穿著的粗糙皮甲之間的縫隙滲透出來。梁知覺得自己已經處於脫水的邊緣,否則為什麼嘴巴都乾裂滲血?

    輕輕的喘息著,梁知勉強將眼睛睜開一道縫,從這裡向外望去。

    雨還在下,而且越下越大。密集的雨線妨礙了梁知的視線,他只能勉強看到巨大的腳爪在鳥巢裡跑動,這就是龍鷹麼?梁知不敢確定,他只看到那比之前巨鳥還大了數倍的怪物,正用自己鋒利的爪子扯裂鳥巢裡殘留的巨鳥屍體。梁知全力劈砍下也很難切開的巨鳥,居然在『龍鷹』輕描淡寫的抓扯下被肢解,這讓梁知慄然而驚,更是小心放緩了呼吸,以免被其發現。

    龍鷹悲憤的嗥叫不斷傳到梁知耳裡,他能理解龍鷹現在的心情,卻不能明白為什麼龍鷹會在孵化的關鍵時期突然離開?

    這就是種族之間的思想差距了,梁知並不曉得龍鷹產卵向來是雌雄一起完成的。雄龍鷹負責產卵期間和小龍鷹孵化出來後的初期食物供應,因為龍鷹的日食量相當驚人,所以它很少會逗留在巢穴裡;而雌龍鷹則一直蹲在卵上,用自己的體溫來孵化。這種孵化方式並沒有錯,因為龍鷹的強大,即便是孵化期也很少有鳥類敢來討野火,然而很少並不代表沒有。

    趁火打劫的鳥類自然也是強大的,它們不僅僅破壞了龍鷹的蛋蛋,甚至連雌鳥都一併殺害帶走了。

    或者,這也算大自然食物鏈中殘酷的一環吧,龍鷹在這個星球上已站在頂端位置,且擁有不俗的生育能力,如果沒有這種損傷,怕千百年的繁衍後,這個星球上就被它們給佔據了。梁知不曉得這些,他只是覺得換了自己的話,就絕不會離開。

    扯碎巨鳥屍體後,雄龍鷹淒厲的咆哮著展翅飛起,僅僅這些屍體根本無法消解它滿腔的憤恨,大範圍『復仇』勢在必行。

    看著龍鷹離開,梁知鬆了口氣,再次陷入昏沉的朦朧當中。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從這種虛弱狀態恢復正常,屆時不僅僅是內元素的質量會有所提高,甚至身體強度也會隨之增長許多。只要到了那時,即便龍鷹回來,他也未必沒有一拼之力。

    不知過了多久,梁知終於找回了自身的控制權,慢慢的挪動著每個關節,然後小心的左右上下窺視著,從洞穴裡鑽了出來。

    暴雨依然沒有停歇,不時從雲層裡傳出的轟鳴聲讓梁知微微皺起眉頭。他不再遲疑,趁著雨夜視線模糊,調出浮屠斧繼續向上攀爬。似乎無休止的淒風慘雨對於擁有內元素的拓荒者來說,和一般的沖涼也沒什麼不同。雖然梁知所處的峭壁因為風雨變得滑不溜手,難以借力,可梁知的速度似乎並沒受到太多影響。在**強度及內元素增強的現在,他越發顯得靈活強悍。

    梁知超越一般水準的靈活引起了某些人的窺視,在監視屏幕前的工作人員飛快的將其曾經的各項數值調動出來,與現在相對比,而後將兩者之間的測量出現的詳細差距發送出去,轉交給其它部門。完成之後,工作人員調轉視角到其他目標身上。

    承載了梁知數據的微弱信息流在信息傳輸管道裡高速流動著,瞬間找到目標輸出口鑽了出去,顯示在另一個屏幕上,並發出了『嘀嘀』的警告聲。原本在屏幕前打瞌睡的工作人員被警醒,抻著懶腰爬起來,隨口將數據信息點開,掃了一眼之後開始分析整理,然後再次轉發出去。連續中轉後,關於梁知內元素異變的種種數據分析被整理出來,送到資料室中保存。

    這份資料的備份則在半途中被複製了幾次,分送到不同地方。

    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士很冷漠的點開了這份資料,將其和桌面上其它同類資料歸納到一處,而後飛快的敲打著將數據分析和之前同一個人的資料數據編排起來,之後冷漠的神色露出了一絲詫異,而後迅速的將整個資料數據傳輸到旁邊那張電腦上。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架了金絲眼鏡,以為自己很斯文的傢伙,現在他正猥褻的用公家電腦進行某種非法入侵。女士的資料傳輸打斷了他的『工作』,雖然他很懊惱,卻在看到女士冷漠而秀氣的容貌時,收斂回去,屁顛顛的開始瀏覽這份資料。

    「不是吧?這個叫梁知的小子究竟是什麼人啊?」看了沒幾眼,眼鏡男就驚訝的站了起來,大呼小叫的手舞足蹈。

    旁邊的女士並沒理會他的唐突舉止,飛快的將梁知的相關資料調動出來,傳輸在眼鏡男的電腦屏幕上。眼鏡男有點尷尬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小心的道:「容納斯,我剛剛只是隨口一說,你沒必要當真吧?」容納斯只是冷漠的看著他,他就閉嘴了。

    「為什麼我會有這樣一個不懂玩笑的秘書呢?」眼鏡男含糊的嘀咕著,然後一邊摳著自己的鼻孔,一邊繼續瀏覽那資料。

    「乖乖,居然是一個還沒畢業的小傢伙!難道說生化金屬的不完整狀態會引發連串的進化性變異麼?」眼鏡男如是嘀咕著,然後用空閒的手在控制鍵盤上敲打了幾下,將資料傳送出去後,詭笑著嘀咕道:「讓我給實驗室那些老傢伙找點小麻煩好了。」

    完成一切後,他打了個哈欠,將摳出來的鼻屎揉成團,彈到垃圾筒裡,然後輕輕的點開了梁知的資料。資料是實景拍攝下來的,除了梁知家鄉星系的簡短介紹以外,梁知本身的生活經歷詳細的難以置信,被流放的原由和審判過程更是詳細到秒。

    「干,這小子還真是生猛海鮮啊!」看到梁知犯案原由以及大量照片之後,眼鏡男忍不住怪叫起來。屏幕上被梁知殺死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裡,最倒霉的一具更是被劈成了大小幾十塊,完全看不出它們原本就是一個還算英俊的貴族男士。

    資料上記錄得很清楚,這些被殺死的人都是和梁知同一個學院的學生,也就是說都是和梁知身手差不多少的強大拓荒者。

    為什麼這些和梁知實力相當的七個人,卻打不過他一個呢?這個問題在資料上被刻意迴避了,並且也沒表明梁知為什麼會突然向這些人動手。眼鏡男抓著耳朵發了陣呆之後,抬頭向秘書容納斯小姐望去:「麻煩幫我找下霍威爾男爵相關資料好嗎?」

    在容納斯小姐忙碌時,眼鏡男繼續向下瀏覽。殺掉貴族男爵身份的霍威爾後,梁知並沒逃逸的念頭,經過庭審後被流放到了西亞圖監禁星系的暗獄星。資料錄像一點點播放著,原以為庭審之後就結束的眼鏡男剛準備關掉這個窗口,就看到被害人家屬向被告走過去。「嗯?」他好奇的將鏡頭放大,打開音控開關,下一刻,記者們嘈雜的喊叫聲第一時間冒了出來。

    鏡頭裡,原本站在梁知身後的兩個武裝警察很自覺的向旁邊走出幾步,將蜂擁而上的記者們攔在外面,給被害人父親公爵大人留出足夠的**空間。看到武警的大手不斷在鏡頭前面晃動,被好奇弄得心裡發癢的眼鏡男破口大罵:「忠狗嗎?混帳。」

    記者們擁擠著,用吼叫的方式詢問著公爵不願意回答的問題。看樣子,梁知倒想說點什麼,不過卻被人擋住了視線。

    忿忿的將這個窗口關掉,眼睛男調動出政府資料庫裡的相關錄像。那個公爵明顯沒那麼大的能量將這些資料都洗刷掉,眼鏡男正好用它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梁知和公爵等人再次出現在鏡頭裡,不過這次換了一個角度,梁知背對著屏幕,公爵那張充滿憎恨的面孔倒是清楚的很。眼鏡男撇著嘴巴,很是不屑的哼道:「真給貴族階級丟臉,難怪政府將這個設成了機密。」

    鏡頭裡,霍威爾公爵壓抑的聲音裡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憎恨,帶著某種殘忍意味的哼笑著:「你即將服刑的監獄,就是西宇宙聯邦傳說當中最恐怖、最暗無天日的西亞圖監禁星團。別以為你擁有拓荒者的極限武器液態生化金屬就無所畏懼,這個世界你想像不到的事還有很多。當你看到地獄、感到絕望的時候記得抬起頭來,我會在墓碑上點綴一張你臨死時可笑的相片……」

    「這老頭究竟有沒有點常識啊?暗獄裡面那些犯人享受的可是我都羨慕的待遇呢!」眼鏡男更是鄙視的皺起眉頭。

    梁知完全就是無所謂的樣子,不冷不淡的回敬道:「你兒子光著屁股面對我落下的屠刀時,已品嚐過了絕望的滋味。當時他的表情好生動,絕不遜色那個被他姦殺的可憐女孩。如果你曾經時刻留意著他,相信在幾天前就已滿足了這個變態**。」

    「嗯?」雖然梁知的聲音被記者的吵嚷影響得有點失真,眼鏡男依然聽得清楚,一對眼睛猛的瞪了起來,再次調大了聲音。

    「我兒子絕不會白死的,你別以為自己能在監獄星安然度過餘下的日子。讓人生不如死的方式有很多,給我記住,你會收到我霍威爾公爵讓人帶給你的『問候』。希望你能喜歡,並且在品嚐那種滋味時,能夠想起我可憐的兒子……」公爵的嘴巴直接湊到梁知的耳邊,帶著相當濃厚的變態意味如是說著。他的臉色在鏡頭裡扭曲,就彷彿從地獄爬出來復仇的可怕厲鬼。

    回敬公爵的是梁知詫異的『問候』:「難道說你老小子那方面的功能發生了障礙?又或者面對這頭母豬很難培養興致?」如此惡毒的言辭讓公爵和他夫人同是一愣,似乎沒想到一個聯邦赫赫有名的高等學院裡會培養出梁知這種『人才』。

    眼鏡男同樣被梁知的唐突弄得一呆,而後在仔細打量了霍威爾公爵夫人肥胖而臃腫的身材和擠在一起的包子臉後,忍不住嗤笑起來。而就在眼鏡男嗤笑、公爵及其夫人發怔時,梁知搖晃著脖子將腦袋甩起來砸在公爵的鼻樑上,沉重的一擊讓公爵滿面桃花盛開,哀號一聲向後仰天摔倒,將躲閃不及的胖女人壓在身子底下,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滾成一團,狼狽而丟臉。

    眼鏡男再忍不住放聲大笑,讓一邊努力工作的容納斯小姐投過來詫異而惱怒的目光。

    鏡頭裡同樣有點暈眩的梁知向後退了半步,看著公爵兩人在記者的鎂光燈下丟人的德行,善意的提醒道:「別以為拓荒者被約束了生化武器就成了軟柿子,下次和人說話時記得把臉撅到一邊去。」發現不妙的武警們顧不得阻攔記者,飛快的跑了回來,將肇事的梁知推搡著向監禁通道走去,以免他再暴起傷人。被武警暴力毆打了幾下的梁知也不反抗,邊笑邊向通道走去。

    遠遠的,霍威爾公爵夫人淒厲的嗥叫從圍在四周的記者們中間傳了出來:「我要代表西宇宙聯邦水靈星域婦女聯合協會,向聯邦提出恢復極刑的請求。」她猙獰的神色在鎂光燈閃爍下顯得異常恐怖,相信報導出來後,會有很多人因此夜不能寐。

    回應這不知廉恥的肥胖女人的除了那些膽識過人的記者們雜亂的問題外,就只有梁知被反扣在背後那雙手同時伸出的中指,而後那扇雪白的鋼化門就將武警們抹著冷汗的倉皇神色隔斷了……記錄到此終止,眼鏡男都是一直狂笑到最後的。

    直到笑得肚子發痛時,才勉強收斂著將容納斯小姐傳輸過來關於被害人霍威爾男爵的資料點開。

    果然,詳細的資料上記載了霍威爾男爵在校期間所有事,其中被其那些跟班毆打至殘的拓荒新生就有十幾個,被強姦、輪姦的女生更是佔了總比例中的16%強。資料上很明確顯示了霍威爾的家族勢力,他們雖僅僅是地方貴族,但直系親友中卻有聯邦議會下議院的議員。可以想像這個僅僅是男爵的傢伙憑啥如此囂張,剛入學不久就因謀殺罪被流放的梁知又何等囂張。

    「嘖,殺的好啊!只是可惜了梁知這條血性的漢子了。」眼鏡男搖頭晃腦的歎息了一聲,他也清楚類似於這種事,在整個聯邦十幾個大小星系當中簡直隨處可見。僅僅在暗獄星裡,因事情弄得太大而掩飾不下才流放的貴族犯人就有十幾萬之多。

    而被那些家族勢力調派來負責保護他們這些混帳安全的高手就更多,僅僅是這些人就佔了暗獄犯人總人口的三分之一強。

    因此在暗獄星裡面才會有那麼多血腥紛爭,才會不時失蹤一些人,才會有那麼多讓人羨慕的待遇……才會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正經監獄應該有的樣子。不過,身份比較特殊的眼睛男也清楚,政府之所以縱容這些傢伙胡搞也有其難以公開的理由。

    最少像自己這種生活在太空工作站裡監視著暗獄星這些拓荒者的人就有幾百萬之多,這當然不會是什麼特別愛好促使的。

    目光再次落到屏幕裡梁知的臉上,眼鏡男不無遺憾的道:「如果你不這麼衝動,相信一定會成為軍隊裡的戰鬥之魂吧!」

    相片上的梁知只是淡淡的微笑著,稍顯幼稚的面孔上一對眼睛分外明亮,和眼鏡男對視著……好一會,眼鏡男才將這些資料關掉,隨口向容納斯招呼道:「請盡快將梁知的監視視角調到我這來,用我科研三所副主任荊棘的名號去調動也無所謂。」

    容納斯詫異的掃了眼睛男荊棘一眼,而後抿著嘴飛快的敲打起鍵盤來,很快監視視頻的同步備份影像出現在他的屏幕上。

    屏幕裡,梁知依然冒著風雨向上攀爬著,為了避開復仇龍鷹的耳目,他順著雷雨雲層的移動方向攀爬過去,逐漸離開了原來直上直下的軌跡。眼鏡荊棘揉著自己的下巴,很奇怪梁知爬這個橫跨了整個森寒大陸,平均海拔達到七千多米且隨處都是懸崖峭壁的橫斷山脈幹什麼。不由得好奇的將身體靠在了舒適的沙發椅上,瞇縫著眼睛看電影般欣賞著梁知的堅持。

    風雨中,監視的效果並不算很好,長時間都是大同小異的畫面讓荊棘倍感無聊,調動視角上下尋找了好久也沒發現梁知的目的,他不由得更是好奇了。又忍耐著看了一會,荊棘終於忍不住向容納斯小姐望去,小心的道:「給我來杯濃咖啡好麼?」

    容納斯小姐默默的放下手頭的工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外走去……荊棘收回視線,喃喃的道:「我和你耗上了,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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