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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禁星系的暴徒 十二 避而不及 文 / 木材

    十二避而不及()

    十二避而不及

    ……

    雖然梁知已在第一時間將沾染了霸王龍胃酸的鎧甲全部扒掉,雖然他已盡自己最大能力用水稀釋這可怕的液體。可等他終於從水裡冒出來時,全身上下依然有很多地方露出了腐爛的痕跡,頭髮更是第一時間脫落大半,猶如地中海一般可笑。

    梁知趟過污水範圍,將自己浸泡在不斷沖刷過來的清水當中,用浮屠牛角刃將自己皮膚上開始腐爛的地方一一切除,然後用清水沖刷掉渾濁的鮮血。遠遠跑回來的漣漪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嗤嗤一笑,跑到亂石堆旁邊把醫療箱找出來。

    等梁知將身上大部分爛肉都刮掉時,漣漪適時抓住他空閒的手臂,將裝載了速效止血劑的藥針給他注射下去。然後將一共也沒幾針的解毒劑和體能添加劑也給梁知各注射一支,梁知苦笑著:「給我注射太浪費了吧?這玩意可都是救命的東西。」

    「閉嘴,如果不是你這麼冒失拚命的話,用得著浪費它們嗎?」漣漪狠狠的瞪了梁知一眼,然後用紗布給他擦乾淨上半身,再以此將傷口包紮起來。看到漣漪小心翼翼的樣子,梁知突然感覺有點怪怪的。他嘴巴蠕動著,想說點什麼卻終究沒能開口。

    漣漪的包紮技術很不錯,梁知上半身大小七處傷口被包紮著結實卻不影響活動,讓梁知讚不絕口。至於下半身這種尷尬地方,梁知就不好意思麻煩漣漪了。他在漣漪幫忙找遮體衣物時,飛快的從水裡爬出來,胡亂的擦了幾下後,用紗布給自己包個古怪的褲頭。雖然這種玩意會影響排泄,可在目前卻是唯一遮體的辦法。完成這一切,梁知才鬆了口氣,開始包紮腿傷。

    「先穿這個吧,比利和你似乎都沒帶多餘的衣服出來。」漣漪笑嘻嘻地拿了件自己的外套出來,塞在目瞪口呆的梁知手裡。

    梁知苦著臉打量著這件披風般的玩意,好一會終究還是遞了回去:「不行,我怎麼能穿得這麼花哨?太丟臉了,不穿不穿。」

    「不穿?那你就這麼光著好了。」漣漪也不強求,將自己的衣服塞回包裹裡,然後提醒著梁知:「別以為霸王龍的皮能拿來製作鎧甲,沒經過特殊處理的它肯定會腐爛,並且散發出連洗澡都弄不掉的臭味。如果你不介意,儘管用好了。」

    梁知卡吧著眼睛說不話來,好一會才左右四顧:「比利呢?他跑到哪去了?」漣漪隨手一指,然後撇著嘴開始整理東西。

    梁知灰溜溜的順著漣漪指點的方向趕回去,剛繞過碎石堆,老樣子癱軟在地上的霸王龍就出現在梁知的視線裡,那巨大的身軀隨著它微弱的呻吟顫抖著;比利這個剛剛還龜縮在後面的膽小鬼,現在卻拎著生化金屬締結的屠刀在其身上屠戳著。

    「你再橫啊?」比利用手裡不過米長的菜刀型武器在霸王龍身上戳戳點點,一邊挑釁似的叫囂著,一邊將刀子上塗抹些血污造假。然後在霸王龍僵直的身體上爬上爬下,用擱置在下面的通訊器來拍攝自己踐踏霸王龍的風采,忙活得一身臭汗。

    「嗯,你能不能先從上面下來?」梁知走到不遠處,仰視著比利招呼道。

    「你等我拍完了最後幾張的,這種機會多難得啊!」比利完全忘掉了這個霸王龍是誰幹掉的,頭也不回的嚷嚷著。梁知抓了抓自己地中海一樣的頭髮,突然伸腳踹在霸王龍傷口上,垂死的霸王龍因疼痛而迴光返照,勉力蠕動起來。突然出現的劇烈顛簸讓比利站不住腳,五體投地的趴在它身上。他根本抓不住光滑的鱗甲,怪叫著自上面滑落,手舞足蹈的摔在梁知旁邊。

    「呦?你不說要等會麼?怎麼突然下來了!」梁知伸手將摔得半死的他拽起來,明知顧問的驚詫道。比利沒好氣的哼了幾聲,然後開始脫衣服:「你想要這玩意吧?拿了就快滾蛋。」他倒是很聰明,一看到梁知現在的裝束就明白這小子的用意。

    「別弄太久了,別忘了我們還要趕時間呢!」梁知接過比利遞過來的外衣,不管合身與否就胡亂套在身上。

    「知道了,最後幾組鏡頭,拍完了就解剖了這大傢伙。」比利含糊的應和著,然後推了梁知一把:「你先把篝火點燃了,等我弄點鮮肉回去燒烤。」梁知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苦著臉向漣漪走過去,褲子還好說,這上衣卻既肥又短,穿上很不舒服。

    「嗯,你幫忙把這衣服改改成麼?」梁知燦燦的湊到漣漪旁邊,不大好意思的懇求著。

    漣漪沒說什麼,只是伸手出來。梁知大喜過望,飛快的將衣服脫下來遞過去,然後招呼聲:「我去拾柴生火。」轉頭就跑。

    漣漪將比利的長衫給改成馬甲後,篝火已被梁知架設起來,比利也完成了他的豐功偉業,結果了霸王龍的痛苦,帶了一些還算鮮美的肉回來。三個人經過一場終身難忘的撕殺之後,終於安靜的坐下來,享受這難得的平和時光。

    被切割成拳頭大小塊狀的霸王龍肉,在高溫下不斷冒出金黃色的油脂,慢慢隨著比利的小心轉動落到火焰裡,迸發一道更璀璨的火光。肉香隨著風四處飄散,如果不是剛剛的戰鬥嚇跑了方圓十幾公里的野獸,梁知三個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安逸。

    比利別的方面不行,卻絕對是一個美食家,他所使用的生化武器都固定成菜刀形態,由此就曉得這傢伙在吃方面有多麼執著。米許的菜刀在比利的控制下,猶如雕刻家手裡的刻刀,隨隨便便幾次滾動之後,完成的肉塊上就出現了十幾道深淺如一的裂痕,用勁之巧讓梁知也歎為觀止。調味專用的鹽巴、香料被他手腳麻利的灑在這些裂痕裡,再稍稍烘烤之後就大功告成。

    「來,嘗嘗我的手藝。」比利屁顛顛的將烤肉遞給了漣漪,之所以這麼一副諂媚的德行,自然是因為自己就這麼點能耐了。

    漣漪也不和兩人客氣,接過來就咬了一口。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三個人彼此都很瞭解對方,從來沒掩飾過自己性格的漣漪原就不是靦腆的人,起碼也是個女強人。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她的火力狙擊,梁知絕沒可能在鋸齒霸王龍爪下佔到便宜。

    「滿不錯的,你也嘗嘗……」漣漪稱讚了比利一句,隨即將咬過的烤肉塞給了梁知,還很自然的接過梁知手裡半生不熟的肉塊繼續烤。梁知雖比漣漪要長幾歲,卻完全不懂這方面的事,非但沒必嫌,反而洋洋得意的向比利挑釁的一笑。

    比利卻知,暗獄星土著無論男女對感情向來直接大膽。殖民者由於生長於此,也逐漸沾染了土著的粗野豪放的性情。

    三個人各懷心思的吃罷烤肉後,還沒來得及休息。隱隱約約的咆哮和轟鳴聲就引起了他們的警覺,幾個人面面相覷,梁知飛快的將地面上的篝火弄熄時,漣漪已手腳麻利的攀爬到樹幹上,用狙擊鏡向騷亂傳來的方向瞭望,轉瞬就變了臉色。

    野獸們的嘶吼聲逐漸增大,狙擊鏡內,數以百計的粗壯踏林犀相互簇擁著,瘋狂的邁動著它們的小短腿,吃力的向前衝刺。大地隨著它們的踐踏而劇烈的搖晃起來,大量的煙塵滾動著向這邊蔓延,粗大的樹木隨著滾動的煙塵向外折斷、傾倒。

    「不好,是土著的大範圍狩獵,我們最好迴避一下。」漣漪畢竟是殖民者,對於這種禁忌知道的比較詳細。

    梁知和比利也沒在這種緊迫的時刻和土著發生衝突的意思,飛快的將武器裝備拾揀起來,連多餘的食物都來不及拿,就那麼相互招呼著向一側避去。比利終於有了用處,根據漣漪述說的土著狩獵圈地籠罩面積,馬上選擇了戰略轉移方向。

    比利短距離衝刺還算可以,可一旦開始長途跋涉就暴露出耐性差劣的缺陷。不過幾公里後,全力奔馳的他就落到了後面,劇烈的喘息著放緩了速度時,背後大地的轟鳴卻逐漸逼近。梁知終究還是看不下去,先是一把抓住比利的手臂,而後用另一隻手攬住漣漪的腰,猛的一聲斷喝,加快了奔行速度。比利和漣漪被他鉗制著,不得不機械的邁動著發軟的雙腿跟了上去。

    在梁知這輛人型裝甲車的輔助下,三個人沿著激流狂奔了百十公里後才在接近某個小型湖泊時逐漸放緩了速度。

    等後面再聽不到犀群亡命狂奔時的轟鳴後,梁知終於鬆開了扯著比利的手,比利吭都沒鏗,就彷彿死狗般栽倒於地,只是喘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漣漪雖然同樣汗流浹背,一屁股坐在樹根下不願動彈,可精氣神還可以,不像比利那樣面無人色。

    「怎麼樣?你們沒事吧?」梁知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氣喘吁吁的道:「如果沒事就起來活動下,否則心臟會受不了的。」

    「廢話,我們像沒事的樣子嗎?誰像你這怪物,不到十分鐘就狂奔出十幾公里居然都沒事。現在還有力氣活動……我才不起來,打死都不起來。」比利的舌頭吐出老長,似乎這樣有助於散熱。看著不斷活動著筋骨的梁知,含糊不清的叫嚷著。

    漣漪的自制力要更強些,勉強自己抓著梁知的手站起來,學著梁知的樣子原地踏步,慢慢的讓劇烈跳動的心臟恢復正常。

    等漣漪心跳恢復正常,重新坐到地上休息時,梁知也找來根細長的樹枝,用縫紉線製作出一個簡易的魚桿,挖了幾條水蚯蚓掛在獸骨切割出來的魚鉤上,甩到湖裡垂釣。或者是從來沒人用這種方式釣魚的關係,湖裡的魚顯得很蠢,爭先恐後的過來咬鉤。梁知很快就從湖裡弄上幾條十多斤重的白花魚,交給漣漪用樹枝穿了架在火上烤。而直到此時,比利才恢復正常。

    魚烤好了,比利屁顛顛的湊過來,抓起一條就往嘴巴裡塞,剛咬下去,這小子就忙不迭將嘴裡的魚肉吐了出來:「干,這魚怎這麼多的刺啊?」的確,地上那坨半碎的魚肉裡橫七豎八的支稜著幾十根魚刺,剛剛就是它們紮了比利可憐的嘴巴。

    漣漪晚了比利一步,發現不對後開始精挑細選的將魚肉剝離後放到嘴裡,咀嚼了一陣子後讚不絕口:「這魚好香,真難得。」

    梁知剛想說點什麼,就和漣漪同時警覺起來。梁知第一時間竄起來將漣漪、比利保護在身後,手裡的暴力白朗寧瞄向叢林深處;漣漪也扔掉了手裡的魚,抓起了衝鋒鎗;只有比利一邊將魚塞到嘴巴裡,一邊狐疑的看著梁知:「你們這是幹啥?」

    「如果不是敵人,請站出來說話。」梁知凌厲的目光穿過枝葉,盯在某生物身上,手裡的暴力白朗寧穩如磐石。

    偷偷逼近的生物在稍稍遲疑之後,終於慢吞吞的自樹枝間挪動身型,靈活的自樹幹上滑落,顯露出自己黑得發亮的健美身材。這是一個全身塗抹了斑駁樹脂的土著女人,一頭銀白的髮色猶如千年不化的積雪,髮梢間提對向後斜斜伸出的古怪長耳長滿了絨毛,此時正因為警惕而向上豎起,襯托著天生嫵媚而『淫』猥的面孔給人一種既充滿誘惑又後心發寒的詭異感覺。

    與其詭異面容非常匹配的是,那幾塊短小的麻布衣物根本遮擋不住她豐滿火辣的s型身材。

    「這裡是司納旦部落的領地,入侵者速速退去,否則格殺勿論。」土著女戰士雖在威脅卻依然是**般的靡聲,讓梁知和比利不由得心裡癢癢的,敵意稍減。聽到這個,比利露出詫異的神色,將手裡的魚扔掉站了起來:「你說啥?我沒聽錯吧?」

    土著女戰士米黃色的瞳孔微微一縮,妖媚的笑起來:「你們快點滾出司納旦部落的領地,否則……就去死吧!」隨著她突然變得陰森的尖叫,健美的身體不進反退,猶如蟒蛇般繞著樹幹,扭曲著鑽入枝葉間,同時甩出一柄長約兩尺的骨制匕首。

    雖是頭也不回的拋擲,卻異常精準,梁知條件反射般揮出手裡的白朗寧,用槍脊將力沉勁足的匕首掃飛,然後抖手就是一槍。可惜土著女戰士早消失在枝葉間,用詭異的逃逸方式脫離了梁知等人的感知,再尋不到任何蹤跡。

    「接下來怎麼辦?」梁知看向臉色同樣難看的漣漪和比利,如是詢問著。

    比利被這女戰士氣得簡直要發瘋,懊惱的叫道:「這條道我曾經走了十幾次,在兩個月前都沒有這個司什麼旦的部落,怎麼他們從地下鑽出來就能佔地為王了?他們以為自己是誰?鋸齒霸王龍嗎?就算是鋸齒霸王龍不也倒在我們的屠刀下麼?」

    叫囂到這裡發現梁知詫異的目光,比利不由得尷尬的改口道:「嗯,是倒在你和漣漪的屠刀下,可這更了不起,不是麼?」

    「不,這不是重點。」漣漪神色凝重的開口道:「我曾經聽說過,在土著內部也分為很多個部落,他們相互吞噬、相互仇視。而一旦某個部落被打敗時,如果不願意被人併吞就需要全體遷徙,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去尋求出路……我懷疑眼前這個司納旦部落就是這樣遷徙到地表來的,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最好躲開。因為失敗者通常還要被追殺,他們比野獸更危險。」

    「反正我們也要趕時間,能不和這些傢伙發生衝突就最好不過。」一聽說這些傢伙很危險,比利馬上改變了主意。

    梁知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收拾好東西,拿了美味的烤魚跟在比利後面上路了。根據比利的記憶和地圖上的指示,幾個人沿著湖水向小湖地對岸轉悠過去,然後再從另外一條足有不過米寬的河道處向上游進發。這裡的地勢逐漸增高,林區也稀疏起來,兩側更出現了小範圍的沙土地面和鵝卵石一類的碎石灘。幾個人知道,地圖上標誌的大型湖泊耀月就在眼前了。

    耀月湖的整體面積並不小,但由於是狹長的月牙型格局而顯得又沒實際佔地面積那麼恢弘,反有種秀氣的感覺。

    湖泊圓潤寬厚的那一面是大約五、六米高的石崖,十幾道迷你型瀑布傾洩下來,流淌到湖中。這湖雖然不夠寬闊卻有深度,那麼多的水傾洩下來卻只有一少部分沿著梁知等逆流而上的河堤,灌入白花魚聚集的小湖泊,稍稍囤積之後再流到下游去。

    生長在耀月湖畔的植物大多都是自己懂得發光的暗夜燈草,這些桿直立叢生的圓柱型植物鬱鬱蔥蔥的環繞著整個湖泊,因為橫斷山脈陰影的關係,這些夜間懂得發光的小傢伙們都將自己淺綠色小花舉得高高,閃爍著朦朦朧朧的淡色光澤。

    「真美啊!」漣漪雖潑辣,畢竟也是感性為主的女孩子,見到水霧間那些搖曳的小花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種感慨。

    梁知和比利就沒時間顧及到這些,他們兩個的視線徑直落到湖泊對岸的制高點處,那明顯人工形成的木製瞭望塔上。對視一眼後,比利苦笑著道:「看來我們終究還是避免不了麻煩,這些土著居然將自己新的巢穴建造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

    正說著,瞭望塔上晃動的人影突然拿出個古怪的牛角型物品,放在嘴邊狠狠吹奏起來,沉悶而淒厲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

    ps:小規模戰爭即將打響,下一章大約在週日晚12點或週一凌晨,有熬夜的朋友別忘了過來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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