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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五五 文 / 二踢腳

    二五五

    唐茂大顯善意,唐逸哪裡不覺?當下再是恭身謝過。

    唐茂見唐逸恭謙,當下笑著點了點頭,再不多言,便領了唐逸於堡內轉上幾轉,來到一處院前,笑道:「月兒便在裡面,至於你的住處,我也為你安排好了,便就先住在星兒空出的那間宅子也就是了。想來星兒一時也是難回,那宅子又離月兒近,可算正好。便是星兒以後知曉,想也不會說什麼。」

    停下腳步,一指那院門,唐茂再是笑道:「如此,我今天的這份差事也算是做的好了,你且和月兒細談,日後有什麼需要添置的物事,便儘管遣人來說與我聽便是。」

    言罷,唐茂也不多做停留,轉身而去。

    唐逸站在原地,目送唐茂身影消失,這才轉過身來,人還未進得院來,便聞得一陣香風襲來,門開處,迎面一張如花玉顏顯現,不是唐月還會是誰?

    一把扯住唐逸,唐月上上下下的便是好一陣看,就似唐逸此去龍潭虎穴與敵相拼一般。雖說事實上怕並無稍遜。

    「月姐。」見唐月的著緊樣子,唐逸當下便是笑道:「我這都回來了,那自是成功,你不用再多做擔心了。」

    唐月聞言,又自看了看,這才當真放下心來。隨即又看到唐逸在那微笑,當下臉上不禁一紅道:「人家為你擔心,你還笑?」

    唐逸本就心底舒暢,再見唐月的小女兒神態,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唐逸笑罷,也不再做顧及,當下便是反手一拉唐月,大步進得屋去,隨即又將唐月按在椅上,這把才纔的一番對答,半字不差的盡都說了。

    這一說,直又過了半日,天早便黑了,可二人卻毫無所覺。尤其唐月,聽得其中的驚險反覆,哪還顧的上分神去觀這時日?直到最後,得聞自己的叔爺終於全都應承下了,唐月這才安下心來。

    也在此刻,唐月才來得及細思,念及情郎如此多智,又如此心繫於己,竟為自己許下那等誓言,登時大覺心頭甜蜜。

    只不過心裡雖然甜蜜,可卻也痛的很,唐月當下便道:「你又何苦如此執著?叔爺已然鬆了口,要去為我們的婚事修改祖規,既然如此,那門主不做也罷,可也少了許多煩惱。」

    唐逸聞言,把頭一搖,卻是堅道:「不!門主之位,那是月姐的夙願,便算月姐可以忍,我亦不能忍,如今我又非無有能力,怎不去做?」

    唐月聞言,眼中滿是迷離,隨即便聽唐逸再道:「其實我助月姐,早就等於在助唐門。我一生一世的珍你惜你,也便等於一生一世為唐門盡力。所以這誓言發與不發卻都一樣。而發了誓,還可安老爺子之心,又可遂月姐夙願,如此好處多多,我豈不會做?」

    唐月聽到這裡,不禁搖頭失笑道:「你這人,便算是為我受苦,卻也要說的好似理所當然,以此來安我心。」

    唐逸聞言,微微一笑道:「你我便為一體,為你便是為我,哪裡分的這麼清楚?」

    唐月點了點頭,可隨即卻又幽幽一歎道:「我們終於能在一起,卻可惜了靈鈴。我……」

    唐逸聞言,當下搶先一步,打斷唐月之言道:「靈鈴之事,怨誰,也怨不到你,如今便算你我願意,靈鈴也不可能嫁的過來。再說,這人生難免不如意,你我如今能在一起,便已是天大造化,哪還能再做奢求?也只有日後再為靈鈴姑娘尋個好夫婿就是了。再者,老爺子既然開了口,也必有安排。」

    不過話雖如此,可依唐懷的那份雷霆手段,這安排也未必盡如人意。唐逸心裡明白,唐月也自明白,所以二人一時默然。

    沉吟片刻,唐逸的腦中一閃,終又笑道:「靈鈴與我,不過見過幾次面而已,且靈鈴的面皮太薄,話都未說幾言,真要計較起來,靈鈴要嫁我,從她和她那母親的心裡,多是尋個安穩。」

    唐月眉頭一挑,奇道:「什麼安穩?」

    唐逸當下言道:「靈鈴母女已出五服,血脈早淡,在唐門便沒什麼地位。所以唐鐮雖然竭力示好,她母女反不肯從。可若要她們隨便選一人做那夫婿,卻又難保其生活,更不知那人品行,也正因此,她們才尋了我這當年無根無基,可又品行俱佳之人。」

    唐月雖然同情唐靈鈴的處境,但聞聽唐逸竟如此直言他自己品行俱佳,仍是不禁失笑。

    唐逸本也是要惹得唐月笑來,好讓她不至無謂的內疚,當下便故意作色道:「這話又無錯,有什麼可笑?若我品行不好,月姐可會看上我這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唐月聞言,臉上一紅,嗔道:「說正經話,莫要胡亂攀扯。」

    唐逸微微一笑,這才再道:「其實以靈鈴的容貌,還有她那份慧心巧手,唐門上下,盼望著迎娶她的,可是眾多。想來月姐也知,唐鐮兄那日聚眾尋我晦氣,所來的唐門弟子,可不都是看在唐鐮的面上,其多也不屑我竟能得靈鈴姑娘的垂青,出於義憤。」

    說到這裡,唐逸搖頭道:「所以說,靈鈴姑娘並非尋不到合適夫婿,實是無依無仗,心下懼怕罷了。」

    唐月聽的明白,對此,她也並非沒有察覺,當下點頭歎道:「確實如此呢。」

    唐逸再道:「靈鈴之父於我有恩,若沒有他在關外相贈的暴雨神針,我也不可能殺的了那麻頓,若沒那神針的盒子,月姐那位三叔也不會信我,我如今更不可能和月姐在一起。」

    聞聽到這裡,唐月不禁伸手捉住唐逸的衣襟,倒似怕他忽然飛走似的。直過了半晌,口中這才贊同道:「說起來,我們確實欠靈鈴許多。」

    唐逸也自點頭,當下微笑道:「不過我這裡卻是有個法子。」

    看了看唐逸,便見他滿面的微笑,又是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唐月一時又愛又恨,愛自是愛他足智多謀,恨卻是恨自己總不如他聰慧。可也便在這時,唐月腦中靈光一閃,卻是喜道:「靈鈴妹妹既然苦於毫無依仗,這才為難,那不如我們便予她一份依仗便是。如此,便可令她母女有勢可依,也還了這份恩情。」

    唐逸聞言,微笑道:「誰又說月姐智不如我?如今月姐所言,不正是我心頭所念?」

    唐月聞言,心下一喜,可也知唐逸方才根本便是諸多提點,自己這才想的到,說起來,不過是在博自己高興罷了。可唐逸肯為自己動這份心思,唐月又怎會不喜?當下也便不做計較,只管笑道:「那你說要如何幫她才好?」

    唐逸沒有回答,反是問道:「月姐覺得呢?」

    唐月想了片刻,為難道:「靈鈴的血脈已淡,可畢竟與我也是姐妹,並非陌路,否則我大可與她結為姐妹,倒反比如今這份遠房關係來的強上許多。」

    說到這裡,唐月又是搖頭道:「而且若說起依仗,我的身份終究差了些。但若要尋個長輩,依仗雖夠,可卻更不好找。」

    看了看唐逸,唐月歎道:「雖是靈鈴是女兒家,但也能重理別枝,過得房來。只不過這人選卻是難了。茂叔子嗣頗多,父親的身份又太過特殊,姑姑終究是女子,都不好去尋了。「

    對此,唐逸也是想過。若要給唐靈鈴尋個依仗,必然要找一個在唐門裡有權勢的長輩,而那也只有過房一途。畢竟唐門之內,都是親戚,就算出了五服,也遠勝過外人,所以隨便認做乾女兒卻是不可能了。

    可正因為過房鄭重,就如唐月所慮,要尋個合適的人,卻也更加不易。想那唐懷不僅難說話,輩分也是太高。而唐冷這一輩中,人選卻也不多。畢竟能被唐月和自己說服的,先得與自己二人關係大好,可方才唐月所言之人,卻是無一合適。

    不過唐逸的心中卻還有一人,唐月卻是沒有提及。

    「月姐的三叔如今如何了?」唐逸忽然問道。

    唐月一怔,隨即搖頭道:「三叔在地底待的太久,那時又本就重傷,所以這腿可難好了。」說著,看了唐逸一眼,唐月再道:「而且那日三叔為你打下基礎,更是耗盡全力,聽說被救出時,已是神志不清。就算如今修養了不少日子,人雖挺了過來,可武功也保不得當年三成。」

    說到這裡,唐月省了過來,若有所思道:「你可是說要尋三叔幫忙?」

    唐逸點頭道:「不錯。」

    唐月想了想,緩道:「三叔與我也好,且他並無子嗣,雖然如今不缺人手照顧,可靈鈴妹妹的心靈手巧卻是出了名的,又是賢惠的緊,若能過與他做女兒,倒是兩全其美。」

    越說越覺得不錯,唐月的心氣也活泛起來,當下轉顏笑道:「這可是個好法子,想來靈鈴妹妹和姑姑都不會反對!」

    唐逸也自笑道:「那不如我們明日去見伯父,先與他說了,然後就去尋三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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