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靈殤之卷 第五十四章 磨難 文 / 懶獅子
第五十四章磨難
「你是……乙姬？」奕豪眨眨眼睛，愕然看著眼前的少女。
翠綠色的頭髮，如深海般湛藍的眼睛，還有那宛如洋娃娃般精緻的容貌，都還是記憶中的印象，但原本的拇指姑娘突然長成婷婷玉立的少女，簡直就像童話中的魔法，這差別下的衝擊讓奕豪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菲……」乙姬沉默著點點頭，把害羞和不安的表情隱藏在垂下的劉海裡，卻悄悄向前滑出一步，伸出指尖拉著奕豪的衣角，就像在抓剛出生的黃金鼠寶寶似的，那般微小而膽怯的力道，讓人禁不住心生憐愛。
「你長大了啊，乙姬。」奕豪嘴邊彎成和藹的微笑，伸手放在乙姬的頭頂，輕輕摩挲著。「還有，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這麼久，真是抱歉啊……」
溫暖的言語讓乙姬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下一刻彷彿失足似的靠到奕豪的身上，伸手摟住他，就像小貓似的在他衣服磨蹭著，並發出愉快的聲音。「菲！」
「喂喂，太誇張啦……唔呃！」就在奕豪為這親暱動作而感到困窘的時候，突然的衝擊卻從另一邊傳來。原來是在旁邊看著眼紅的葉蓮，也忍不住撲到了他的身上，學著乙姬的模樣在他衣服上磨蹭著。
「我也要摸頭！」似乎感覺還缺些什麼，葉蓮抬頭向奕豪要求著。
「是是……」奕豪苦笑著把另一隻手放到葉蓮的頭上，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一旁的旺財卻也是一付躍躍欲試的模樣，遂飛起一腳把撲過來的旺財給踹了開。「混蛋，你來湊什麼熱鬧！」
「……嗷嗚！」旺財哀叫一聲，夾著尾巴縮到了旁邊，而就在時候，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它的頭。「乖乖。好孩子，不要難過啊，這也是沒有辦法地事情，你的主人正忙著左擁右抱呢，隨便靠過去是你的不好。」
「玄、玄武？」奕豪愕然看著突然自虛空中現身的玄武，而對方卻先一步舉起手向他打招呼。「喲，子君，我聽說你要迎娶兩個女孩。就是她們嗎？」
「不，這個……」奕豪正待分辨，但玄武卻已飄然而來，低頭打量著葉蓮和乙姬，跟著以困惑的聲音向奕豪建議著。「子君，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啊……雖然這兩位小小姐都是天生麗質，而且看起來也喜歡著子君，但是。她們的年齡是不是太小了一點？還是說，子君就是喜歡這種風格的？」
「不！不是！」奕豪以快要噴血的聲音主張著。「不要隨便給我下這種結論，我對小鬼才沒有興趣！我要娶地是靜雨和鐵蘭，不過是剛好在這裡碰上她們而已！而且話說回來，像玄武你這樣隨隨便便下到凡世。真的可以嗎？」
「討厭，子君什麼時候變得和青龍一樣古板了……」玄武撒嬌似的說著，跟著一閃身在奕豪眼前消失了蹤跡。下一秒鐘，兩團沉甸甸的重量壓在他的背後。同時耳邊也傳來柔媚的呼吸聲。「人家已經在蓬萊待了四百年了，偶爾一次下來凡世散散心也沒關係吧？再說，這裡也算半個神域啦，只要不使用力量就不會給凡世造成影響。」
「……神域？」奕豪回頭詫異地看著玄武。
「嗯，因為有這棵神木種在啊，它可是有著神格的，所以附近的土地也都被納入了它地領域……」說到這裡，玄武注意到了奕豪身邊的乙姬。於是放開奕豪，蹲下去向她打招呼。「喲，你就是神木種化身的乙姬吧？青龍那傢伙，什麼時候也有了這般乖巧的女兒啊……咦？」
本來帶著親切神情向乙姬招呼的玄武，不知道發現什麼，一瞬間凝固了表情，跟著在下一秒蹦了起來，猛地退後兩三步擺出如臨大敵地模樣。就連聲音因緊張而戰慄。「您……為什麼您會在這裡？」
「……您？」玄武的表現讓奕豪大吃一驚。因為即使面對皇龍，也沒有見過玄武表現得如此緊張。他下意識地把目光轉向還摟著他的乙姬，卻見這位小仙女正偏著頭看著玄武，清澈的綠瞳裡閃爍著疑惑地目光。
「玄武，發生什麼事了嗎？」感到困惑的奕豪把視線轉回了玄武身上。
「啊，不……」這時候的玄武已經放鬆了下來，就像要拋開什麼想法似的搖搖頭，跟著卻露出頭痛的表情喃喃自語著。「可惡，是我看花眼了嗎……難道酒還沒醒，但是昨天並沒有喝多少啊……」
「還敢說你沒有喝多少！」伴隨著夾雜怒氣的喝聲，青龍從虛空中走出，大概是醉酒的緣故，向來一絲不苟的他此刻看來也頗為憔悴，不過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嚴厲。「……六瓶『醉仙釀』的一半被你個人喝光，朱雀到現在還在神君的行宮裡醉酒未醒，而你卻在沒得到神君允許下便跑下凡世……玄武，身為四方神的元老，你不會不知道這條規矩吧？」
「唔……」玄武露出躊躇的表情，跟著目光轉向奕豪，似乎在靈機一動間有了主意。「可是，人家有得到許可啊！人家在下凡前就好好向少帝請求過的，而且少帝也同意了……沒錯吧，子君？」
玄武把整個身子貼到了奕豪的胸前，以手指在奕豪胸前輕輕劃著圈，那奢華至極的弧線把旁邊兩顆青澀地果子給遙遙比了下去，而葉蓮和乙姬也不甘示弱地緊緊抱著奕豪……雖然在旁人的角度來看，應該是一幅令人羨慕不已地後宮圖，但身處其中的奕豪卻感到難以承受的重荷，倘若這情景被靜雨或鐵蘭看到的話，那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青、青龍！」奮力掙開三人份的抱擁，奕豪來到青龍附近的安全區域，並把話題扯開。「說起來，你這次下凡就是來帶玄武回去的嗎？」
「不，其實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青龍咳嗽一聲，以嚴肅的聲音向著奕豪確認著。「就是關於子君您地婚禮。我被神君授權負責全權籌備，雖然蓬萊上下都為此努力準備著，但好像到現在也還沒有決定在何處舉行吧？到底是在凡世還是在蓬萊，希望您能盡快決定婚禮的場所，這樣我才好安排下一步的程序。」
「這個啊……」奕豪困惑地搔搔頭髮，不過目光移到神木種時卻有了主意。「青龍，剛剛玄武說這裡是乙姬所屬的神域，即使你們也可以隨便出入而不用擔心會影響凡世。對嗎？」
「唔……唔，只要不動用神力就沒問題。」青龍以神妙的表情回答著。「我也沒想到這孩子會成長得如此迅速，應該是這城市周圍那座大型靈陣的影響吧？居然把方圓數千里的天地靈氣都聚集過來，真是難以理解凡人的想法啊……」
「有問題嗎？」奕豪擔心地問著。
「不，雖然會引起五行循環地稍許混亂，但倒不是什麼大不了問題，有必要的話隨時可以修正過來。」青龍搖搖頭，試著推測奕豪的意思。「子君。你是想在婚禮場所定在這裡？」
「嗯，在這裡的話，若水姐也可以參加吧？」奕豪點點頭。「再說我的家就在下面，也可以省下找新房的功夫。」
「唔，這裡是凡世和蓬萊交界的地方。或許確實是相當合適的場所……」青龍沉吟片刻，然後點點頭。「明白了，我這就下去安排。倘若子君沒有特別地要求，大概一兩天就能完成婚禮的準備。而後天正好是百年一遇的黃道吉日，婚禮的日期就定在那天如何？」
「沒問題，那就拜託了。」奕豪點點頭，如此決定了婚期。
「沒問題個頭！你這死小孩，這樣重要的事情，怎麼隨隨便便就決定下來！」
不得不感佩青龍地辦事效率，在決定後的幾分鐘內，有關婚禮時間地點的通知就到了相關人士那裡。因此當奕豪回到鐵門的時候，迎接他地自然是太夫人憤怒的制裁。
「哇啊啊啊！老媽，輕……輕點！要掉了！真的要被扯掉了！」被揪著耳朵的奕豪痛得哇哇大叫，就連旁邊的靜雨亦顯出噤若寒蟬的模樣。「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總不能讓蓬萊和鐵門一直空等吧？」
「就算這樣，你就不會事先和家人商量商量？」林華並沒有接受奕豪的解釋，手上反而加重了力道。「還有，後天……你知道後天是什麼日子嗎？」
啪的一聲。一本嶄新黃歷被扔到奕豪地面前。太夫人指著上面的文字介紹。「看看！忌婚嫁，忌搬家。忌遠行……是黑煞日啊，你怎麼偏偏就選這天！」
「呃，這……」這本黃歷相當新，估計應該是林華臨時買來的，不過奕豪突然很想把編寫這東西的人抓出來狂毆一頓。人家四方神親口保證的百年吉日，到這上面就變了諸事犯沖的黑煞日，再怎麼也不能錯到如此離譜的地步吧？
「那個，伯母，我想奕豪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決定的，不如聽他說說看如何？」雖然靜雨看來是無法違逆太夫人地威嚴，不過幸運地是奕豪還有另一位無所畏懼的賢內助在，鐵蘭及時出言勸慰林華，從而解救了夫婿地危機。
於是在接下來的半小時裡，奕豪一邊揉著緋紅的耳朵，一邊打起精神向林華等人說明有關婚禮準備的情況，並小心翼翼地徵求太夫人的意見，保證若對婚禮準備有任何不滿便立刻改過，這才勉強平息了她的怒氣。
當然，林華所以會表現的如此專橫，實在是出於愛之深、責之切的緣故。希望兒子一生一度的婚禮能夠以最完美的流儀進行，對於為人父母的她而言，也不算如何過分的願望，而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內，奕豪則深深感受到了母親的這份熱切期盼，以及這份期盼對子女造成的重荷。
「好了，靜雨和蘭兒的婚紗都準備好了，接下來就是新郎的裝扮了。」
這句話便成為打開地獄之門的鑰匙，因為靜雨一早就拖著鐵蘭躲得不見蹤跡，因此奕豪便不得不在孤立無援中面對母親的狂熱，兩天下來不知道試了多少套衣服，手腳亦早已超過麻木的界限，倘若不是有著婚禮期限的希望，那奕豪大概很難度過這黯然無光的日子……
無論如何，兩天後奕豪總算是迎來了期盼已久的希望之光，當踏著顫抖的步子走出那暗無天日的黑屋，一頭栽進兩位新娘懷中的一刻，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這輩子絕對不再結婚了！」
就在新郎和新娘互相交流著婚前恐懼症的心得的時候，環繞鐵岳市的天圓地方陣外，突然憑空出現一道空間裂痕，從裂痕中走出一銀髮飄逸的美男子，以及另一位神情黯淡的美佳人。
「哇啊，這感覺……裡面到底有多少神靈聚集啊？」在踏出空間裂縫的瞬間，路西法便能在原地。
從靈陣裡面傳來就算用「恐怖」也難以形容的神氣，真神以下的就不用細數了，反正數也是數不清的，而光是主神位階的就在四位以上，甚至還有一位至神的存在……從來沒聽說過至神親臨凡世的事情，相比之下，他這小小的地獄之王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了。
「太誇張了吧……」路西法搖頭苦笑著，不由得聳下肩膀。就算在最瘋狂的神話中也沒有出現過如此誇張數量的諸神聚會，倘若把裡面的神靈加起來，光是神威就足以把世界毀滅千次以上，天界什麼的根本就只有螳臂當車的份量。
「真是厲害啊，女婿……」路西法把目光移到身後的愛女處。「走吧，莉莉絲，雖然對方沒有邀請，不過我們就厚著臉皮進去湊個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