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始源之卷 第一章 蜜月 文 / 懶獅子
第一章蜜月
在鐵岳市的任何地方，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那棵高聳入雲的神木種。光是仰望著這棵神木，就能感覺到那浩瀚無濤的神氣湧出，現在還沒有人察覺到，但是他卻知道，那棵神木開始改變了……不，這樣說不對，應該說在他注意到以前，這棵神木就已經被「至源」眷顧著了，而忽略了這一點的他，讓部下去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他站在鐵岳市一棟高樓的頂部，身材削瘦，披著類似神袍的白衣，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臉上帶著的白銀假面，使得原本柔和的輪廓反射出冰冷的光線。
「喲，老闆，你在這裡啊！」身後傳來開朗的聲音，鐵無道翻身躍上屋頂，揮手向他打招呼。「不好意思，你交給我的事情辦砸了，遇上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雖然這樣說著，但聲音中卻沒有絲毫愧疚的味道，而聽到鐵無道的話，他不禁輕笑出來。「沒關係，畢竟這裡是被至神守護著的大地，在行動前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不過只是沒有想到會招來『至源』的注意……」
「至源……那果然是……」鐵無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吐出一口長長的涼氣。「呼，老闆也真是壞心眼，竟然讓我去面對那種怪物，那可是有幾條命都不夠用啊……」
「抱歉，這件事是我的疏忽，因為沒想到至源會親自降臨到我等的世界。」他歉意似的搖搖頭。「不過不必擔心，就跟我們等待的『那位』同樣，這邊的至源也還沒有甦醒，因此計劃還不需要變更，但得加快速度了……對了，教父呢？」
「好像是遇到過去的故人。現在應該在敘舊吧？」鐵無道聳聳肩膀。
「這樣啊……」他沉吟片刻，隨後決定著。「那我就親自去那國家一趟吧，反正這邊的事情也暫時告一段落了……不過話說回來，想起來還真是不公平啊，明明是同樣被選中地代言人，為什麼那小子就可以帶著老婆去悠然度蜜月，而我就非得四處奔波才行啊……」
注意到鐵無道那愕然的目光，他把視線轉到旁邊。「什麼？」
「不。沒什麼，只是沒想到老闆你也會有凡人般的感慨……」鐵無道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著，似乎在苦苦抑制著笑意。
「……笑出來也沒關係。」他無言地聳聳肩膀，自暴自棄似的說著。「我本來就是凡人啊……」
同一時間，奕豪也在鐵岳市的機場仰望著那棵神木。
那天在蓬萊看到莫名其妙的幻像，然而旁邊的青龍卻似乎毫無察覺。本來他打算找皇龍商量，但趕到行宮時皇龍卻已不在。據朱雀說是突然心血來潮到虛無之境去散心，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了，不過也是很平常的事情。玄武則打著哈欠說是要回凝霧冰河去好好睡一覺，短則兩三天，長則數百年。奕豪也只有苦笑著向她說聲晚安。
至於路西法，這前來參加婚禮地地獄之王，帶著凝重的神情匆匆離開，同時邀請奕豪有空到地獄來看看莉莉絲。當然奕豪也只能含糊著回應。雖說是前世的因緣，但他也有好好補償莉莉絲的打算，不過相比其靜雨和鐵蘭來，這件事的優先度就排到了後面。
結果到最後也還是沒搞清楚那天的幻像究竟是什麼，當然也就不能以此作為推遲蜜月的理由。畢竟上至蓬萊下到鐵門，都在殷切期盼著他和靜雨、鐵蘭的愛情結晶，再加上太夫人早就為他們安排好了一趟浪漫地瑞士之旅，若再以這種莫名其妙的借口推遲的話。那在世界的崩潰到來前他大概就會先行崩潰……在以上種種原因下，奕豪在新婚後即刻踏上了蜜月的旅程。
「呼啊……」仰望著神木地奕豪不由得歎了口氣，但這卻招來了旁邊某人的不滿，踮起腳尖努力扯著他的頭髮。「哎？啊痛痛痛痛！乙姬，放手啦！不要拉我的頭髮，你已經不是那時地小仙靈了，不能帶你去啊……靠！葉蓮，你不要學乙姬！給我放手！」
「好啦好啦。子君這次是去辦大人的事情。你們就乖乖待在這裡等著吧……對了，若是表現好的話。子君會給你們帶禮物回來的，沒錯吧？」朱雀一手一個把兩小鬼提了起來。
「嗯，沒錯，乖乖在家裡呆著，我會給你們帶禮物的。」奕豪點點頭，向朱雀露出感激的笑容。
「……為什麼？」被朱雀提在手中的葉蓮，帶著強烈不滿的表情質問著。
「你問為什麼……」奕豪攤開手，裝作無奈地聳聳肩膀。「你也知道乘飛機是要飛機票地吧，但飛機票只有三張啊，所以就沒辦法帶上你們。」
「唔……」不得不感謝林道學院那半吊子的現代常識教育，葉蓮露出苦悶的神情，竟然就此接受了下來，而旁邊的乙姬看到她的模樣，也有學有樣地停下了掙扎。
「那就回頭見啦，小鬼們。」奕豪豪爽地一擺手，拉著鐵蘭兩人進了登機口。
因為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有不少都是國外趕回來，而在婚禮結束後又得立刻趕回去的緣故，機場內呈現出相當熱鬧的景象，不過奕豪倒不必擔心沒有座位，天府專門提供了一架特別改裝地空中客車作為少帝地私人專機，而相對的，此次奕豪蜜月旅行地全部費用就由鐵門承擔，據說這是兩家豪門在私下達成的妥協。
「從來沒想過會這樣去度蜜月啊……」登機後，看著機內奢華到極致的環境，奕豪不由得苦笑起來，不過靜雨卻靠了過來，拉著他的手撒嬌似的說著。「是嗎？郎君可是站在紅世巔峰的人物，這點待遇是很平常的。」
「沒錯，打起精神來。奕豪。」鐵蘭也走過來，鼓勵似的敲了敲他地胸膛。「雖然謙虛是好事，但你確實擁有接受這種待遇的資格，所以就挺起胸膛也沒關係。」
「既然鐵蘭姐都這樣說了，那也沒辦法……」奕豪搖搖頭，歡呼一聲蹦到了前面的沙發上。「唔！到瑞士前還有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在到達前就先好好享受一下吧！」
當靜雨提議去泡澡的時候，就連奕豪也不禁感動天府的用心良苦。無論如何。在一架客機上硬是開闢出差不多一塊游泳池大小的空間作浴池，或許還加了仙術陣法在裡面，實在有些超過想像的奢華。不過既然木已成舟，那他也就只好省下抱怨地功夫，安心享受了。
大概是少帝專機的緣故，浴池裡面並沒有分隔男女（移動後宮啊，吐血羨慕中……），雖然這是相當體貼人心的設計。不過在奕豪來說卻是一件不大不小的煩惱……男女共浴，早就熟悉彼此味道的靜雨當然不會介意，然而鐵蘭，到面前為止還沒有過肌膚之親的幽姬，卻對靜雨的提議顯出頗為遲疑的模樣。
於是到最後。奕豪只能展現身為男人地寬容，苦笑著把使用浴池的機會讓給了那兩人……
「呼……」緩緩流動的溫暖摩挲著皮膚，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鐵蘭卻只覺得煩惱不已。緩緩沉了下去，半個腦袋都浸進了水裡，就連那一聲長長的歎息也化成升騰的氣泡消散在水霧中。
「蘭姐，我可以下來嗎？」這時候沐浴完地靜雨走了過來。
「嗯，當然。」鐵蘭仰頭看著她。帶著淡淡粉紅的肌膚，有著連身為女性的她也不禁心動的曲線，男性都喜歡靜雨這般地身體吧？而相對來說，她的身體……想到這裡。鐵蘭禁不住禁不住又是一聲歎息。
「蘭姐，你在煩惱嗎？」靜雨在鐵蘭身旁坐下，卻以趣味盎然地目光看著她。
「唔……唔，我在想著，是不是有些對不起奕豪呢，本來你們兩人可以進來的。」不擅長說謊的鐵蘭把目光偏到一旁。
當然，這太過明顯的表現躲不過妖狐的視線，靜雨偏頭看著她。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說什麼啊。蘭姐你不也是郎君的妻子嗎？那時候三人一起進來不就好了？」
「話、話雖如此，但我和奕豪還沒有……還沒有過肌、肌膚之親。卻一下子就要同浴，實在太唐突了……」鐵蘭顯得相當困窘，聲音也結結巴巴地。
「唐突？不，我想郎君不會這樣想的，或者應該說，反倒會相當期待。」看到這樣的鐵蘭，靜雨不禁覺得相當可愛，並且禁不住生出稍稍捉弄一下的念頭。「不過話說回來，郎君現在一定很失落吧？好不容易娶了兩位妻子，別說擁抱了，就連同浴都沒辦法……」
「真……真的嗎？」鐵蘭聞言馬上顯出緊張的模樣。
「嗯，絕對沒錯。」靜雨湊到鐵蘭面前，顯出好奇的模樣。「蘭姐，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到現在都還沒有讓郎君抱過你吧？為什麼？你們不是從小就一起長大地嗎？」
「這……這個……」鐵蘭低下頭，勉強分辯著。「我……我並沒有拒絕奕豪擁抱地意思，只是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要結婚時再做的好，但那晚奕豪又喝醉了過去，所以就……」
「就一直拖到現在？」靜雨替鐵蘭下了結論。「不過，剛剛不是很好地機會嗎？蘭姐為什麼又要拒絕郎君呢？若顧慮到妾身的話，那妾身可以把這段時間讓給蘭姐的。」
「那、那個，並不是……」鐵蘭被靜雨逼到了死角，倉促之下道出了心聲。「因為……因為我的身體並不像靜雨這樣……柔軟，都是僵硬的肌肉，而且……還留下不少傷痕……這樣的身體，奕豪是不會喜歡的吧……」
「啊，原來如此。」總算搞清楚了鐵蘭的心結所在，靜雨愉快地一拍手。「蘭姐是怕郎君不喜歡啊，不過這樣不對吧？想想看，郎君之所以迎娶蘭姐，難道是只是因為窺視你的身體嗎？」
「不。奕豪不是那種人！」鐵蘭立刻回答著，但跟著卻露出煩惱不已的神情，下意識地咬著手指，似乎也對放不開的自己感到生氣。
看到她這模樣，靜雨輕笑起來，湊到鐵蘭地耳邊，輕輕說著。「我悄悄告訴你，蘭姐。別看郎君平時溫和的模樣，其實可是意外支配欲相當強的人哦！而且常常蠻橫不講理，明明人家都沒力氣了，卻還……」
似乎踏進了聞所未聞的領域，鐵蘭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口愣目呆地看向靜雨。「呃？被……被像洋娃娃那樣隨便擺來擺去，戴、戴上項圈……唔唔，還在荒郊野外……這些事情……奕豪他怎麼……」
「啊呀。那只是愛人間的情趣啦，情趣！若是身心投入的話，其實也蠻舒服的哦！」靜雨掩嘴輕笑著，而鐵蘭則露出被嚇到地神情躊躇不語，看到她這模樣。靜雨竊笑起來。「不過放心吧，若對象是蘭姐的話，郎君應該會溫柔對待的。再說就算郎君突然變身成野獸，以蘭姐的力量也可以輕易制服的。一定沒問題！」
「靜雨……」鐵蘭困惑地看著妖狐。「你其實應該比我還厲害吧？」
「啊呀，才沒有這種事情，人家可是弱女子呢，一被郎君抱住就什麼力氣都沒有了。」靜雨輕笑著站了起來，後退一步隱入了虛空，只留下帶著高揚笑意的聲音。「請蘭姐稍等片刻，妾身這就去把郎君叫來。」
「靜雨！等、等等！」鐵蘭慌慌張張地站起來，正待追出去的時候周圍卻突然被迷霧籠罩。那是靜雨在那一瞬間以神力布下的結界，而沒有帶著斬魔劍地她根本就無計可施。
「啊啊啊……」鐵蘭發出不知是苦惱還是不安的歎息，從剛剛起就未曾褪下的紅潮愈加紅艷，她蹲下去，把全身都縮到浴池裡面，咕噥咕噥翻騰的水泡似乎湊成模糊不清的話語。「若奕豪過來地話……那種事情……」
當靜雨從虛空中蹦出來的時候，奕豪正在外面的沙發上翻著報紙，而靜雨就這樣直接落到了他的懷中。赤裸地嬌軀還帶著熱騰騰的蒸汽。看著水滴沿著那誘人的弧線滑下，從天鵝般優美的粉頸。到渾圓豐盈的胸部，再到潔白光滑的小腹……奕豪不自覺吞了吞口水，似乎天底下再沒有比眼前更誘人的美食了。
「靜、靜雨！」在心中某種東西拉斷前，奕豪猛地蹦了起來，一把扯過旁邊的飾巾披到靜雨地身上。「你這樣子成何體統！這裡可是客機上，又不是家裡！」
「不必擔心啦，郎君，剛剛妾身就已經確認過了，這架飛機上可就只有你一個男人。」靜雨說著，在奕豪額頭上輕輕一吻。「好啦，蘭姐在浴池等著你呢，可不要太粗暴了啊……」
「呃？」當那小惡魔的神情映入眼簾的時候，奕豪的視界即刻被白茫茫的水汽充盈，然後在下一瞬間落入水中。
「咳！咳咳！」毫無準備的他被嗆得咳嗽不已，好不容易從水裡站起來，一把抹去臉上的水露，視界跟著慢慢清晰起來，不過也在同時愣住了。
「奕、奕豪？」在他眼睛是同樣吃驚的鐵蘭，正彎腰去取旁邊地浴巾，從奕豪地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鐵蘭的側面，那是和靜雨截然不同地魅力，沒有絲毫贅肉的弧線，宛如一柄研磨到極致的太刀，凝結周圍的霧氣，化成水滴沿著刃鋒滴下來。
「啊啊啊啊！」似乎還是初次聽到鐵蘭的哀鳴，奕豪幾乎下意識地轉過身去，慌慌張張地道歉著。「抱、抱歉！」
然後，碩大的浴室整個安靜了下來。雖然想著趕快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但奕豪卻發現自己很難邁出腳步，鐵蘭就在身後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擁在懷中……這樣的想法給予他前所未有的勇氣，奕豪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子，將身後的愛妻納入視界。
讓他驚訝的是，鐵蘭並沒有逃避，就站在原地，手放在大腿兩側，肩膀微微顫抖著，似乎在竭盡全力抑制著想轉身逃跑的念頭，如此迎接著丈夫的目光。
「奕豪……不，夫、夫君，」鐵蘭開口了，強烈的羞澀與更強烈的不安混合的音色，就像一張尚調弦的素琴，讓人怦然心動。「我……我的身體……那個，或許並不像……不像靜雨那般舒服，但是若你希望的話……我願意接受……夫君的愛寵……」
「鐵蘭姐……」看到這樣的鐵欄，奕豪覺得喉嚨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燒了起來，就連說話好像都變得艱難了，他下意識地伸手過去，想溫柔地摟住鐵蘭，然而卻在觸碰到那滾燙嬌軀的同時，心中有什麼東西驟然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