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三十七章 魔女 文 / 懶獅子
第三十七章魔女
「簡直就跟火藥桶似的氣氛，而他們的靈氣簡直就莫名奇妙嘛！」
在艾達為卡米拉的離去而惴惴不安的時候，同一時間，逛街的奕豪也生出和艾達類似的感想。
隨著新教和ags的接連到來，冰島一時間成為紅世最惹人關注的場所。不知何處傳出的謠言，說冰島上棲息著上古的神獸，而神獸的巢穴中則藏著無數天地奇珍，被這謠言煽動的紅世中人就像追著蜂蜜的蒼蠅似的聚集到了冰島上，甚至連狩魔師也趕來湊熱鬧，當然他們表面上的理由還是調查和那鋼鐵傀儡相關的事情。
由於最近一系列的事件，使得新教和狩魔協會原本就惡劣的關係變得更加尖銳，因此狩魔師們對新教的到來表現出極大的反感，似乎隨時都有擦槍走火的可能——奕豪和布倫希爾德帶著紅姬走在街上，任何地方能夠感覺到那股充斥在空氣中，令人極其不快的敵意。
「爸爸……」紅姬下意識地靠近了奕豪，布倫希爾德也不禁皺起眉頭。雖然小鳳凰和女武神都換上了普通家庭的裝扮，也盡可能收斂了靈氣，但那股不屬於凡世的氣質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還沒走出一條街，就引來不少狩魔師的注意。
倘若狩魔師們知道自己窺視的是堪稱紅世最恐怖的家族，那他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逃離冰島，然而他們遲鈍的感性並無法看透三人的真身。雖然到目前為止他們只是在暗處遠遠觀望，但那帶有指向性的靈氣射到三人的背後，感覺實在異常不快。
布倫希爾德悄然舉起了右手，掌中散發出冰霜的輝光。倘若女武神在這裡展開神域的話，那些散發出不快靈氣地主人或許會在一瞬間凍成冰雕也說不定，但奕豪卻搶先握住了布倫希爾德的手。搖頭低聲道。「不行，布倫希爾德，別忘了我們只是來給紅姬配眼鏡的，那些傢伙暫時無視就好了。」
「唔……」聽到奕豪這樣說，女武神祇得按捺下心中的火氣，牽著紅姬跟奕豪走進了街角處的眼鏡店，然後注意力立刻被眼前五顏六色的眼鏡給吸引了過去。「這是……眼鏡？」
布倫希爾德顯出旺盛的好奇心，或許比起安靜待在奕豪身邊的紅姬來。東張西望地女武神還更像是一個大孩子。奕豪苦笑著招來店員，領著紅姬到旁邊去先驗光。紅姬身上的鳳凰血脈有著無以倫比的自愈能力，同時還有著源自北歐古神的血統，雖然受到海怪塞拉斯的毒素影響，視覺神經的功能受到壓抑，但並非完全失明，在奕豪看來，還不如說是更接嚴重近視的症狀。如果他的推測沒錯地話，配一副度數適宜的眼鏡就能對小鳳凰的視力起到明顯的提升效果。
當然這也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奕豪在想著今後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辦法替紅姬驅除殘餘地毒素。
「齊格，這東西有什麼用嗎？」正當奕豪沉思的時候，布倫希爾德在旁邊插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副太陽鏡向他詢問。
「呃，簡單來說，這東西的左右就是能讓你直視太陽而不至於晃花眼睛。」奕豪盡可能簡單的說明著。（嗯，等等。這說不定隱藏身份地好辦法……）看著那幾乎遮住半個臉的闊邊太陽鏡，奕豪心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伸手拉起女武神，快步向鏡架走去。「來吧，布倫希爾德，我替你挑一副好看的。」
……冰島是日照強烈的亞熱帶氣候，即使在冬日也經常是艷陽高照，在街上也常常能看到戴太陽鏡的人。奕豪和布倫希爾德各自挑選了一副太陽鏡帶上。雖然女武神一開始顯得不太適應，頻頻向太陽張望，但現在也習慣了下來。奕豪替女武神挑選的寬邊太陽鏡在某種程度上掩蓋住了她太過耀眼的神氣，也使得在暗處窺視的狩魔師逐漸失去了興趣。
就這樣，奕豪和布倫希爾德在無人打擾地悠閒中來到附近的公園，對剛剛配上新眼鏡，正學習適應的紅姬來說，那裡要比人來人往的街道更好的場所。
「真有這樣神奇的東西呢……」布倫希爾德以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紅姬。「明明只是兩片透明地玻璃而已。為什麼就能起到那樣地效果呢……」
「這個。要解釋其中的原理要花上很長地時間，你就把那當成一種魔法好了。」奕豪的嘴角掩不住笑意。
「齊格。你這是在敷衍我？還是說，認為我不能理解其中的道理？」布倫希爾德的眉毛傾斜向不滿的角度。
「不，絕對沒這回事，我的女神。」稍稍得意過頭的奕豪，嚇一跳似的趕緊解釋道。
「其實用光的折射就能說明眼鏡的原理所謂的折射就用光從一種介質斜射入另一種介質時傳播方向發生偏折的現象比如空氣和水的折射率不同因此捕魚的時候總是要瞄準雨的下方才能把魚叉到的道理運用在玻璃上也是同樣的道理而近視是人視覺系統中的晶狀體也就是跟玻璃差不多的東西無法將光線折射到足夠焦距因此產生看到景物模糊的情況要予以校正的話……」奕豪以省略標點符號的句式將眼鏡的原理作了完整的說明，末了慇勤地向布倫希爾德詢問。「基本的原理就是這樣，還需要我說得更詳細點嗎？」
「不……不用了，齊格，這些道理對我說來果然太難了。」聽到一半的時候布倫希爾德就已然頭暈眼花了，此刻更是忍不住向奕豪舉手投降。
「那裡，只要你願意學的話，我隨時可以教你。」奕豪露出誇耀勝利的神情，隨即把視線轉向遠方的紅姬身上，伸手招呼著她。「喲！寶貝，到這裡來，讓我看看你的眼鏡帶著合適不合適。」
這時候紅姬正追著草地上的一隻蝴蝶玩耍。在聽到奕豪招呼的時候身體頓時停滯，或許以小動物比喻地話，這時候她應該正豎起耳朵吧？而那搖搖晃晃卻又努力向著奕豪跑去的模樣，在旁人眼中更像是一隻聽到主人召喚，搖著尾巴跑回去的可愛小狗的模樣。
「慢點，寶貝，小心摔倒……啊，笨蛋！」原本伸開雙手迎接紅姬的奕豪。卻在驟然間變了臉色。
那副眼鏡讓紅姬的視力由「看不見」提升到了「能看見」的程度，然而「能看見」並不等於「能清楚看見」，或許就是因為這緣故，紅姬奔跑的方向在最後出了偏差，朝著向了奕豪旁邊兩三米處地一根路燈桿。想著父親會接住自己的紅姬完全沒有減速的動作，就這樣「咚」一聲的撞上了路燈桿。
「爸爸，你看！紅姬能……啊嗚！」
完全沒想到紅姬會是最後出狀況，奕豪的反應慢了零點零三秒。衝到的時候剛好接住被彈回來的紅姬。「寶……寶貝，很痛嗎？」看著小可愛額頭上的紅印，奕豪心裡頓時抽痛了一下，凶狠地目光即刻轉向了罪魁禍首的方向。可憐無辜的路燈就這樣成了魔人宣洩怒火的對象，在破滅煉金灰飛煙滅。
「爸……爸爸……好痛哦……」紅姬摸著額頭的紅印。眼中浮出晶瑩地淚花，但另一隻手卻在空中迷糊地揮舞著。「啊咦，又……又看不見了……」
「啊，你的眼鏡掉了。當然看不到。」奕豪彎腰拾起剛剛被撞落的眼鏡，溫柔地戴在紅姬的臉上，伸手撫摸著女兒地頭。「小笨蛋，看清楚了再跑啊，這次總算受到教訓了吧？下次記得小心點。」
「這點傷對紅姬來說不算什麼，齊格。」走過來的布倫希爾德以自信滿滿的聲音說著。「紅姬身上可是流著北歐神族的高貴血液，再加上你的鳳凰血脈，她遲早會繼承神槍岡格尼爾。超越我父成為傲視神域的至高強者的。本來我是打算等紅姬的視力恢復後再好好鍛煉她身為戰士地天賦，但現在既然這樣了，那就由明天開始好了……」
「等……等等！布倫希爾德，你要把紅姬……鍛煉成戰士？」奕豪趕緊叫停了這位母親的暢想。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布倫希爾德莫名奇妙地看著奕豪，似乎毫無自覺的模樣。
「我說，布倫希爾德，」奕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下昂然起伏的心情。「從以前起我就覺得應該找你談談了。現在正好是機會。關於紅姬的教育方針，你是不是有什麼偏差的地方。首先紅姬沒必要……」
奕豪準備和女武神好好商量一下女兒的教育方針，然而就在這時候，一股奇妙的感覺突然在心裡泛起，某種獨特地靈波由冰島中央向外擴散，就像海浪似地貼著地面湧過，擦過奕豪和布倫希爾德兩人，撞到散佈著靈氣的小鳳凰地身上，然後又反射回去。
「……不會吧？」奕豪愕然望向靈波散佈的中心，對這彷彿海浪似的奇異靈波，他並不陌生。事實上，那正是他，或者說魔人達克裡斯創造的技術，一種稱為「零域」的靈子結界，雖然魔人是為了研究神域而試著模仿創造出「零域」的，但就結果而言，這項技術無法影響任何法則的改變，因此在完成的同時就被魔人遺棄。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有什麼人把這項技術重新拾了起來，進而發展成了類似靈子雷達的東西。
「呵呵，有趣，竟然這樣毫不掩飾地持續釋放靈波……難道是在找我嗎？還是是在找紅姬他？」奕豪露出趣味盎然的笑容，他和布倫希爾德都能壓下靈氣，因此不會對「零域」起反應，但天生靈氣充沛的小鳳凰卻還沒到那個程度，此刻說不定已經被對方探知到了。
「布倫希爾德，你帶紅姬回瓦爾哈拉天宮，我去看看就來。」雖然對方應該不會有什麼惡意，但慎重起見，奕豪還是先讓布倫希爾德把小鳳凰帶回去。
「齊格，沒事吧？」女武神的臉上露出掛念的神情。
「那裡，不用擔心。來的人應該是我的後輩，我只是過去看看。順便打聲招呼而已。」奕豪輕笑著搖搖頭，隨即在背後煉出了一對風翼，摸了摸紅姬的頭髮，然後緩緩伸起。「就這樣吧，布倫希爾德，關於紅姬教育方針的事情，我們等下再來好好討論。」
放出「零域」地正是來到冰島的卡米拉。此刻她正站在一棟高樓大廈的屋頂，高舉著右手。暗紅的魔紋由衣袖裡延伸到食指上的一枚黑玉戒指，而構成「零域」的靈波就從這戒指上源源不斷的放射出來。
「方位，西南方五十六點三度，距離，九百二十七米，判斷為……第二百三十五號無效目標，半徑一公里搜索完畢，繼續擴大搜索半徑到兩公里……」
卡米拉閉上眼睛。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對反射回來的靈波地感知上，「零域」的波動能讓她察覺到搜索範圍內任何擁有某種程度以上靈氣的存在，根據反射的靈波確認其方位後，再對其靈氣予以解析。得益於新教的龐大資料庫，卡米拉在千分之一秒內就能判斷出對方的靈質屬性。到目前為止的二百三十五號目標中，有八成以上都是登錄在資料庫中的狩魔師，而剩下地則幾乎都是ags的成員——換句話說，就是一無所獲。
「唔？這是……」卡米拉將搜索半徑擴展到兩公里。一道反射的靈波引起了她的注意。在街邊公園的方向，存在著一擁有充沛靈氣地存在，那彷彿火焰燃燒似的火質靈氣是新教所不曾接觸過的類型，而在這靈氣的旁邊，還有另外兩個彷彿黑洞般把她地靈波吸收殆盡的特異存在。
「方位，西北方二百八十七點四度，距離，一千三百五十四米……在移動中！」
感知中的存在正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離開她的搜索範圍。卡米拉睜開眼睛，準備朝著那方向追去，但剛剛起步就頓了下來，先前感覺到的那屬於狩魔師的靈氣，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她所在地方向聚集過來，而且明顯散發著敵意——判斷無法忽視這威脅的卡米拉，只好停下腳步，先對付眼前的威脅。
幾乎在卡米拉作好準備的同時。數十名狩魔師就出現在她的視界前。或者騎掃帚的女巫，或者駕馭靈獸的魔法使。或者全副武裝的妖獸獵人，就像約定好似地對卡米拉站成半包圍地態勢，氣勢洶洶的模樣倒是十足。
「找到你了！無血無淚地魔女！」為首的一年輕狩魔師向著她吼道。
作為主動探測性質的魔具，「零域」在性能優秀的同時也有著天生的缺陷，那就是對方很容易經由放射的靈波而確認源頭的方向，這也正是狩魔師們能確認卡米拉位置的原因。而一旦構建好的「零域」被意外打斷的話，那重新啟動就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魔力，經過一小段時間的沉默，確認目標失蹤的卡米拉，轉向了周圍的狩魔師，淡淡的神情，但聲音卻是毫無溫度的冰冷。
「你們有什麼事嗎？」
「血之魔女」的事跡在狩魔協會中已是耳熟能詳的故事，目睹卡米拉真顏的年輕狩魔師在一瞬間露出畏縮的模樣，向左右確認己方的人數優勢後，在下一刻反彈似的吼了出來。「不……不要裝蒜了！上次出現的那些鬼東西，其實就是你們新教的傑作吧！竟然害得我的弟弟不得不進病院躺上半年之久，這筆帳該怎麼算！」
「製作鋼鐵傀儡的人並不是新教的成員。」卡米拉以淡淡的語氣說明著，但對眼前陷入偏執的狩魔師來說，她的話能起到的效果實在相當有限。
「混帳東西！和惡魔結盟的傢伙說的能相信嗎！最近你們邪教倒是越來越囂張了，就讓我們在這裡好好告訴你，這紅世上並不只有你們新教！」年輕狩魔師取出武器，同時周邊的狩魔師也擺出攻擊的架勢，很明顯是打算靠著人數壓倒卡米拉。
面對著湧來的靈壓，卡米拉就連眉毛也沒有動一根，依舊以淡淡的語氣確認著。「真的可以嗎？在這裡和我開戰的話，今後新教和狩魔協會不得不進入全面戰爭，你們付得起這責任嗎？」
「囉嗦！只要在這裡幹掉你的話，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將卡米拉的表現視為怯懦，年輕狩魔師帶著猙獰的神情向前踏出一步。
「愚蠢……」卡米拉低垂著頭，彷彿自言自語地說著。「小姐，可以嗎……把他們由紅世中抹去？知道了。」
「喂！在鬼鬼祟祟地說什……嗚哇！」回應年輕狩魔師的，是猶如烈風般的旋踢。在以零為單位的時間裡，卡米拉欺入對方的身前，一記剛猛的旋踢直接將他劈倒在地，而以此為開端，雙方的戰鬥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