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終始之卷 第十七章 在天府 文 / 懶獅子
「……奕豪少爺?」
「呃?」奕豪抬起頭,看到一雙熟悉的美麗青瞳,而此刻從那青瞳中正射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是青綾小妹啊,嗯,好久不見。」奕豪微笑著向好友的妹妹打招呼。
「好……好久不見……」青綾紅著臉,慌亂的低頭回禮,但跟著卻猛醒過來。「啊,不對!為什麼你……不,您會在這裡?子君!」
「等等,我是……」奕豪想阻止青綾,但卻慢了一步。
當「子君」這個詞落入第三人耳中的時候,敬畏和惶恐已像水波般傳了出去。幾分鐘的時間,數以萬計的天府人,黑壓壓的跪倒一大片,原本喧鬧不堪的食堂,頓時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
所謂「子君」,是全世界裡只有那唯一一人能用的稱謂,而對於效忠黃帝的風後後裔們來說,那人就是神話的具現。
當得知那位平地府、滅天界、掃群獸、服至源的神人竟然就在觸手可及的距離時,所有人都激動得心臟砰砰直跳,他們甚至不敢抬頭望起來,只是豎起耳朵聽著那人的訓斥。
「你們幹什麼?都幹什麼呢!沒看見我這次是微服出巡嗎?起來!統統起來!」
奕豪把在鐵門時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同時也沒忘記把飯盒遞給青綾,示意她給自已多打一點。
「是……」可憐的青綾以近乎恍惚的神情給奕豪打了滿滿一盒飯萊。
「謝謝哦。」奕豪心滿意足看著自已地飯盒,並問道:「對了,我是來找你哥的。他在嗎?」
「哥哥在……在天府的後院。」青綾下意識的指了個方向。
「那好,我去找他。」奕豪背後浮現出風翼,在浮起來的時候,他像想起什麼似的,低頭對青綾招呼了一句。「對了,青綾小妹,週末有事嗎?」
「周……週末嗎?沒、沒有特別的事情。」青綾緊張的回答著。
「那好,有空地話。和藍綾她們上蓬萊來玩幾天如何?我讓人來接你們。」奕豪這樣說著,並轉頭看向正走過來的兩人。「藍綾,紫綾,你們也沒事吧?」
「不敢辜負子君的美意。」穩重的紫綾低頭行禮。
「呼,總算有機會鬆口氣了,謝了哦。奕豪兄……啊,是子君。」粗線條的藍綾則如此答謝著他。
「嗯,那就這樣吧,我去給老薑說一聲。」奕豪對三人揮揮手,然後驅動風翼飛了出去。
青綾的目光追隨著他地背影,好一陣子後才清醒過來,然後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而整個人也立刻變得非常慌張。好像六神無主似的在原地徘徊。這可愛的表現落到兩位姐姐的眼裡,卻引起她們曖昧的笑容。
另一方面,看著蓬萊少帝的離去,天府眾人也從僵硬地狀態中解放出來。上一輩地長老們沉浸在謁見神王的感動中,而年輕的弟子們卻竊竊私語起來。
「你說,剛剛那位真的是蓬萊少帝嗎?總覺得好想沒什麼威嚴呢?」
「與其說沒有威嚴,應該說是平易近人吧?據說在子君的面前,那位暗黑的女王都會乖得跟貓似的呢……」
「你說的是暗黑工會的那位?真是叫人難以想像呢……」
「小兔崽子們懂個屁啊!」
突然響起地一聲大喝把竊竊私語的小輩們嚇得抖了一抖,他們戰戰兢兢的回頭看去。只見那位老伯天仰望著天邊少帝消失的方向,露出極其感動的神情。
「那叫做真人不露相!想想看,那位貴為神王,被凡人使東使西卻毫無怨言,這份坦蕩無限地氣量。你們就算再修練個幾百年也學不到皮毛!……啊啊啊。想我胡老三一輩子居然有這樣地機會,真是……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老伯望天感動得老淚縱橫。而其它人亦小雞啄米般地點頭應合。
奕豪當然不知道自已的到來在工場引起多麼大的騷動,他只是端著那碗盒飯,一邊狼吞虎嚥著,一邊慢悠悠的向天府的後院飛去。
盒飯向來是重視份量多過重視質量的產品,比起靜雨精心烹調的美餐來,更是差得老遠,但奕豪卻相當滿意這種粗獷的口感,心中還油然生出一股懷念的感情來。以至於當他端著盒飯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正在後院悠然讀書的姜水,差點一口氣沒把嘴裡的茶水噴出來。
「咳!咳!咳咳!」姜水猛烈咳嗽著,好不容易才緩過氣。
「……你好髒啊。」奕豪看著灑在桌上的茶水,皺起眉頭。
「這……這是我要說的話吧!」姜水瞪著奕豪沾滿油漬和污垢的衣裳,還有那盒還沒吃完的盒飯,質疑道。「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回來啊?搞成這付模樣!」
「這個啊,我剛剛在你家的工場幫忙,而這盒飯就是報酬。」奕豪在石凳上坐下,挾起一塊牛肉扔進嘴裡,一邊嘖嘖有聲的讚道:「嗯嗯,不錯不錯,這種廉價的家常口味,已經好久都沒有吃到過了……咦?老薑?你趴在地上幹什麼?」
奕豪以奇怪的目光看著撲倒在地上的天府少主,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已便是造成這種情況的源頭。
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姜水以極其堅強的意志力把情緒從失控的邊緣給硬拉了回來。他一言不發的扯著奕豪,向後院的某處走去。
「……你跟我來。」
「喂,等等,我還沒有吃完……」
奕豪來不及抗議便被姜水扯走。後院的一角是一座冒著熱氣地溫泉。這本是天府用來培養特殊仙種的試驗田,平常閒人根本不准靠近,但姜水卻無視了這點,把全身髒兮兮的蓬萊少帝給直接扔進了溫泉裡面。
「噗啊!」奕豪從溫泉中冒出頭來,有些惱火的瞪著姜水。「喂,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馬上去給少帝準備一套乾衣服,快。」
姜水召來一名侍女命令著,然後自已則拿起一旁清潔池塘用的拖把。瞄著奕豪,眼鐿的邊框反射出殺氣騰騰的光線。
「我來幫少帝洗乾淨。」
十分鐘後,奕豪換上嶄新的衣服坐到天府地客殿,他面前的茶杯飄蕩著讓人神清氣爽的香氣,而其本人卻是一付吡牙咧嘴的模樣。從全身各處傳來火辣辣的疼,讓他不時伸手撓著身上被拖把粗暴蹂躪過的地方。
在他對面地天府少東。正翻看著那一疊鐵門的訂單,臉上的表情始終徘徊在開朗以下。
「我知道了。」姜水放下訂單,向奕豪承諾著。「我會安排下去,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把這部分先完成,然後呢?」
「然後?」奕豪露出納悶的神情。
「……你該不會是想說,以蓬萊少帝的九乘之尊,在天府當了半天的免費勞工。結果就是為了這件小事吧?」姜水挑了挑眉毛。
「哈哈。這、這怎麼可能啊,我當然……」奕豪乾笑著,最後頹然地低下頭。「抱歉,其實就是這樣。」
「……我說啊,奕豪,你到底對自身所處地重大立場有沒有一點自覺啊?」姜水重重的歎了口氣。「別的不說,要是被蓬萊知道天府竟敢把少帝當成廉價勞工使用,小小的天府能承受得了幾位主神的神罰嗎?還有,你這次下凡有沒有得到同意啊?要是像上次那樣。逼得皇龍神君親自下來逮人的話,你還是早點……」
「啊啊啊,我知道了!可惡,你越來越像青龍了!」奕豪不耐煩的打斷了姜水的話。「好不容易活過來,你就偷懶一下有什麼關係啊?」
「我可不敢。」似乎想到什麼。姜水苦笑出來。「把我從因緣之流裡拉回來的兩位可是明言了地。就是要我好好輔佐你這位生性怠惰的少帝,要是這樣也被拖下水的話。那可就真沒臉去見祖宗了。」
「哼,你那位祖宗……」奕豪重重哼了一下。天府的祖先是侍奉黃帝的風後,這位古神現在還活著,帶著四個老婆滿世界亂跑,過得逍遙又自在。
「算了,說起來,那傢伙現在在幹什麼呢?」奕豪突然提到沒在場地一人。「上次我見到他地時候,好像被指派為崑崙的特使,在日本島那邊活動吧?」
「這個嘛,根據我得到地情報,他在那邊過得非常充實呢……」姜水扶了扶眼鏡,如此說著。
「充實?」
「是啊,每天都在愛戀和失戀間磨練著男子漢的氣概,不斷刷新著連續失戀的記錄,現在好像已經突破三百了吧……」
「那還真是充實的人生呢……呃,不對,他才過去多久啊?」
「……嗯,兩個月吧?」
「兩個月?」
「嗯,是兩個月。」
經過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後,奕豪振作起來,提出意見。
「……我說,這樣下去不行吧?」
「是不行啊……」
「為了崑崙和神州的名譽,應該找條鏈子把他捆起來才對,不能再禍害無辜的民眾了。」
「我完全同意,你有什麼好的人選嗎?」姜水表示出積極的態度。
「這個嘛,我記得靜雨說起過,她的朋友裡面好像就有這樣一名自願犧牲的偉大女性呢,名字叫司徒瑤,好像是崑崙的女弟子……」奕豪回憶道。
「還有這樣的事情?」姜水驚訝的眨眨眼睛,然後點頭道:「那好,我們來給她製造機會。可不能辜負了她地偉大情操呢。」
「是啊,不過要是那傢伙不肯就範呢?」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姜水一咬牙。「那就以蓬萊少帝的名義賜婚!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只要崑崙認可,他就再沒可能掙扎了!」
「喂喂,這招太暴力了吧?」奕豪有些遲疑。
「俗話說重病下猛藥,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也只有放棄兄弟情誼了。」姜水眼中閃過「痛苦」的決意。
「嗯,也對……」奕豪跟著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說起來。我剛剛跟青綾她們說好,週末邀她們到蓬萊來聚聚,不如趁這機會把司徒小姐和他們都邀請來吧?暗黑工會那邊,神州三門,還有地獄和北歐……自從那場浩劫後,還沒有舉行過慶祝呢。今次就搞得盛大一點!大家好好狂歡一次!」
「……你其實只是想趁機偷懶吧?」姜水冷靜的戳穿了奕豪的盤算,但還是認同了他的意見。「不過你說得也沒錯呢,是時候讓大家轉換一下心情了,舉行一次宴會也許真的很不錯吧……」說到這裡,姜水以似笑非笑地目光看著奕豪。「其實想想看,竟然要讓這些不同勢力的頂尖人物聚集到一起,世界上能做到這件事的。也只有你啊……真是了不起啊……」
面對友人率直的感歎。奕豪有些困窘的搔搔頭,謙虛道:「不,其實也沒這麼了不起啦……」
「不過,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姜水突然嚴肅起來。
「什麼事?」
「不許對我的妹妹們始亂終棄。」
「……去你地。」
奕豪是在第二天早上離開天府的,雖然他對姜水說的是回蓬萊,但一離開天府的視線後,他便徑直轉向了西北的方向。
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出來一次,奕豪當然想把這樣的機會做最大限度的利用,所以他打算去瓦爾哈拉天宮一趟。一方面是去看看布倫希爾德和紅姬。另一方面,他對那邊地狀況也蠻好奇地,不知道希露德說的「奇奇怪怪的東西」,除了浪蕩子的二伯外還有些什麼。
奕豪在太陽高高昇起的上午來到了女武神的宮殿。瓦爾哈拉天宮坐落在冰島最高的山峰上,遠遠看去是一片銀裝素裹的美景。充滿童話般的夢幻。奕豪在天上讚歎了幾聲。心想要是有空到這裡休個一兩年地長假就好了,早上抱著布倫希爾德一覺睡到自然醒。下午出海捕魚島上狩獵,晚上再陪紅姬坐草地上看星星,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呢……
「不,不可能吧……」夢想的殘酷在於反襯現實的冰冷,奕豪捂著腦門發出痛苦的呻吟。
他決定不再想下去,而操縱風翼繞到天宮後面地庭院。根據過往地經驗,一般上午的這時候,紅姬都在這裡玩耍地,他想先去給寶貝女兒一個驚喜。不過當他飛到庭院上空的時候,卻看到差點把他嚇得掉下來的一幕。
紅姬像小天使般白白嫩嫩的小手裡,竟然拿著一把木劍!
小鳳凰用力揮動著木劍,一下又一下的,嘴裡還發出「呀!呀!呀!」的清脆聲音。
在紅姬的旁邊,布倫希爾德正以嘉許的目光看著女兒練劍,而且自已也撥出佩劍,給紅姬展示正確的姿態。
「注意,出劍的時候腳步一定要穩,如果步調亂了的話,很容易受到對手的反擊……」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奕豪以流星墜地之勢衝落庭院,激起滿天的花瓣。「等等!布倫希爾德,你在教紅姬什麼事情啊!」
「齊格?你來了!」女武神露出驚喜的神情,而紅姬的動作卻更快一點。
「爹底!爹底!爹底!」小鳳凰用力抱住奕豪的大腿,高興得直叫喚。
「哦哦哦!我的寶貝兒,你還好吧?」奕豪抱起紅姬,把她放在肩上。紅姬最喜歡這樣的遊戲,在奕豪的肩上興奮得咯咯直笑。
「齊格。你一來就把她寵成這樣……」布倫希爾德搖搖頭,雖然好像是在抱怨,但表情卻有著掩不住地喜悅。
「那是,紅姬可是蓬萊的小公主啊……」奕豪逗弄著女兒,同時也沒忘向女武神提問。「對了,布倫希爾德,你剛剛在教紅姬什麼啊?」
「我在教她劍術啊?」布倫希爾德露出困惑的神情。
「……你沒事教紅姬劍術幹什麼?女孩子整天舞刀弄劍的成何體統?」
「這是偏見,齊格。」女武神不服氣的反問道:「那你說。我應該教她什麼?」
「這個嘛……」奕豪苦惱的搔著臉,好半天後才回答。「是呢,教她做點更像女孩子的事情啊,比如女紅啊,插花啊什麼的……」
「你覺得我會這些東西嗎?」
「呃,這倒是……」看著眼前英姿勃勃地女武神。奕豪突然驚覺自已好像從來沒和孩子她媽談論過女兒的教育方針的事實。
沉默兩三秒後,奕豪在心裡把這件事正式排上日程,不過在這以前,他還是先把週末蓬萊舉行宴會的事情告訴了布倫希爾德,並打算接她們母女過去住上一段時間,到那時再好好討論有關紅姬的問題。
「宴會嗎?可以啊,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拜見母親了呢。」布倫希爾德很高興的接受了奕豪地邀請。並提議道。「齊格。可以把斯露德她們也叫來嗎?」
「當然,我本來就是這個意思……」奕豪向著周圍張望。「話說,沒看到斯露德和斯嘉古爾她們啊?」
「嗯,斯嘉古爾在暗黑工會那邊兼職,斯露德到下面去找父親去了。」布倫希爾德簡短的說明著。
「找大伯?」奕豪愣了一愣。
他倒是知道斯嘉古爾被艾妮卡借去幫忙的事情,由於布倫希爾德治理下的北歐平靜得近乎神奇,而暗黑工會那邊又忙到差不多快要燒起來,於是艾妮卡便向奕豪提出調用幾位瓦爾基妮的要求——要女武神加入惡魔創辦的組造,這種事情大概也只有奕豪能辦到。他向布倫希爾德轉達了艾妮卡的希望,結果出乎意料地是,斯嘉古爾似乎對艾妮卡地「世界復興計劃」相當感興趣,於是這位瓦爾基妮大姐便到暗黑工會兼職,現在已成為工會的最高幹部之一。
不過。對某位同在瓦爾哈拉天宮。明明有著比斯嘉古爾更強的力量,卻整天游手好閒的不良中年。奕豪表示出強烈的鄙視。
「斯露德親自下去,也就是說……」奕豪頓了一秒,然後得出結論。「他又在下面發酒瘋了?」
「嗯,這次好像是教訓幾個小流氓,結果把整間酒屋都毀了……」布倫希爾德也沉重的點點頭。
「呃……」在「鐵門弟子」「蓬萊少帝」「北歐英雄」的身份上猶豫了好一陣,最後奕豪把自已定位在某人的侄子上,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去。「抱歉,竟然把那種東西放到瓦爾哈拉天宮來,我今天就把他接回去……」
「齊格沒有必要道歉啊,那本來就不是你地責任。」布倫希爾德的大度讓奕豪感動到快要流淚,而接下來女武神說的話更讓他驚奇。「而且,我想托爾最近也會安份一段時間才對。」
「……怎麼說?」
「因為他的劣跡太多,現在已經被島上所有酒店列為恕不接待的客人,他正為這件事情在酒店聯合地門前耍賴抗議,斯露德下去就是去把他抓回來地……」布倫希爾德以無奈的語氣說出事實。
「那……那個混帳中年……」奕豪氣得渾身發抖。一想到鐵門地最強武者竟像拿不到糖的小鬼,在人家酒店的門前打滾耍賴的情景,他就想挖個洞把自已埋起來。「呃,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我先回去了。」奕豪感到一刻也待不下去,把紅姬從肩上抱下來,一邊摸著女兒的頭,一邊慎重的向女武神囑咐著。「布倫希爾德,到時候就帶著斯露德他們過來吧……特別要注意那個不良中年,就算拴上鐵鏈也要把他帶過來啊!」
「你這就要走嗎,齊格?」布倫希爾德有些失望,不過想到過幾天就要到蓬萊去,所以也沒有特別挽留,而是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帶他們過來的,你放心吧。」
「爹底,要走了嗎?」小鳳凰眼巴巴的看著奕豪,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
「乖寶見,你再過兩天就跟媽媽到蓬萊來玩啦,所以爹底要回去準備,好迎接我的小公方啊?」奕豪對女兒和顏悅色的說著。
「要見奶奶嗎?」聽到奕豪這樣說,紅姬頓時變得很高興,當場放開奕豪的衣角,並用力朝他揮著手。
「那,再見,爹底!」
在小鳳凰的目送下,落寞的父親帶著一顆有些受傷的心,輕飄飄的走了出去,從他的口中漏出怨念似的喃喃自語。
「……可惡啊,難道現在的小孩都是這麼現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