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72章 離 宮 文 / 東方鏡

    第272章離宮

    分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當看著完全知道真相後一臉凝重地看著自己的軒轅澤，雲清突然不再痛了。

    或許，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場悲劇，無論怎樣的掙扎和努力，也始終走不出這個早已注定的命運。

    什麼金鳳之命、百花之首，什麼吉燕來祥、注定為後！

    呵，只不過都是被人主導的一場戲；而自己，只不過是別人利用的一顆棋子，一顆害人害已的棋子罷了。

    「雲兒。」久久的沉默，沉默到雲清差點以為這個世界已然消失，軒轅澤的聲音卻輕輕地傳入耳中：「你，還會愛我嗎？」。

    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從沒有想過，她有朝一日會成了自己的妹妹。

    猶記得自己曾與她一同外出時，她那俏皮地喚著自己大哥時的神態，那樣的俏麗，那樣的迷人。

    可是他卻只想她喚自己一聲澤，而她，也只是他最心愛的雲兒。

    如今，他與她之間所面對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他的雲兒竟然成了自己的妹妹。

    可是，他卻發現，就算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他對她的感情始終是夫妻間的愛。

    他愛她，他依然愛她，可是她呢？

    「澤……」雲清有些癡癡地抬眸看他，她看到，他的臉上映著一如既往的愛意，他的眼中，始終映著一雙小小的自己。

    澤，他還愛自己是嗎？無關乎兄妹之別，只是當自己是一個女人，一個他愛著的女人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竟然跟自己一樣，明知彼此之間所阻隔的是他們再也無法跨越的鴻溝，卻偏偏無法放下這段感情。

    澤，不該再愛，他與她，都不該再相愛下去了。

    「雲兒，我愛你，這一生，我都無法再愛上別人。我的心中，永遠只有你。」看著她眼中氤氳著迷濛水霧，他的心緊緊一揪，忍不住地再度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不管她是不是被這個身份嚇到，不管她是否被這樣殘忍的事實打擊到，他都不忍心她再傷心難過。

    雲兒，他愛她，他與她已經是夫妻，這是天下人公認的事實，他也不怕宰相來利用這點打擊自己。

    雲天海，他還要感謝他！若不是他製造了這一切，那他今生或許根本無法與雲兒相愛，也永遠不會結成夫妻。

    澤，我也愛你，可是我們不可以。

    安靜地倚在他的懷中，雲清只想貪戀這份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再也不想掙扎。

    任淚水打濕了二人的衣裳，她就這樣安靜靜地躲在他的懷中，在這個無人來打擾的夜晚，放縱自己最後一次。

    澤，我愛你，可是我卻不能再害了你。

    這一切本就是他人利用我來操縱，若我繼續留在你的身邊，那不出數日，你我的身世都將公諸於世。

    如今國家本已動亂，外有敵寇，內有謀朝篡位之人，如果我們再中了他人的奸計，那受害除了彼此，還有天闕百姓。

    澤，百姓何其無辜，如今卻要因為這場不該的浩劫而國破家亡，你我又於心何忍？

    感覺著懷中人同樣緊緊地圈緊了自己，軒轅澤的欣喜讓他的俊顏在紅艷的燭火下，顯得格外俊美迷人。只可惜，他卻不知道，懷中之人那淚流滿面的擁抱之舉，卻是在心底做下了讓他根本無法承受的決定。

    殿內紅燭搖曳，殿外一直靜候的碧桃等人亦是紅著一雙眼，聽著殿內悄無聲息的寧靜，卻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沉悶，讓她們的心微微地疼。

    「王爺請留步。」金鳳宮中，慕容沖長劍一伸，冷峻的身影立時直直地攔住軒轅墨玉直行而入的身體，週身散發著戒備而冷然的寒氣。

    「呵。」好看的薄唇輕輕一勾，軒轅墨玉伸手輕輕地彈彈慕容沖的長劍，勾魂攝魄的鳳眸高高一抬，輕笑道：「慕容沖，本王發現你好像很排斥本王。不知此刻你是以什麼理由，阻我入內？」。

    「沒有皇上和皇后的許可，任何不得擅入皇后寢宮半步！這是後宮之地，閒人慎入。」冷冷地擋身在前，慕容沖不管軒轅墨玉一張俊顏笑得邪魅惑心，只是堅守著自己的本職，絕不許他再擅入娘娘寢殿半分。

    「好啊，今日本王心情好便不擅闖，你進去替本王通報一聲，就說本王有要事求見皇后。至於她見不見，那便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了！」軒轅墨玉真的退後一步，隨手展開那柄精美絕倫的折扇，悠然自得地一揚，本王可沒有太多的耐心，安安份份地在此等候。」。

    「王爺請稍後，奴才這便進去通傳。」自軒轅墨玉進來便一直靜立一旁觀其動靜的凌歌，此刻見他竟一反常態地安靜地等在殿外，不由眉頭一擰，不解這王爺今日何故如此自信。

    隨即他對慕容沖點點頭，便轉身入殿，穿過大殿直向著雲清的寢殿而去。

    「娘娘，明清王在殿外求見。」凌歌的聲音在簾外響起時，雲清正折起手上的錦帕，輕輕地放在枕畔，上面壓著一支嵌著金色牡丹的鳳釵，一雙微腫的美眸緩緩地閉上，良久地未曾張開。

    「讓他進來。」半晌，凌歌聽得殿內傳來娘娘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是！」躬身一退，凌歌雖心有異樣，卻是未曾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