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33章 牽 掛 文 / 東方鏡

    第333章牽掛

    當日，歐陽楚楚帶著雲清與東方風去了她爺爺的山頂，那是一座周圍充了各種靈藥的黑山，雖然山中古靈精怪的猛獸也多，但是祖孫二人卻早已習已為常，並與山中野獸相處溶洽，只須看到歐陽楚楚或是歐陽千莫，那些平時見到生人便會猛撲的野獸，都會乖乖地湊近前來親暱一番。

    當看到東方風與雲清時，若非有歐陽楚楚在側，那清冷的一座山中，又將會滋生一片血腥。

    歐陽千莫聽了歐陽楚楚的介紹，對二人的態度依舊清清冷冷，不喜與生人交流的他只將二人安頓好，便忙活自己的丹藥去了。

    「我很討厭你，從前是，現在還是！」歐陽楚楚說話還是那樣直接爽快，她看著雲清那張清秀美麗的臉龐，眼中雖非敵意，卻是滿滿的排斥。

    看著她那張清麗到連女人都為之心動的容顏，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明明輕柔如無物，卻偏偏是那樣的牽動人心，她就心裡無比不快。

    為什麼上天造就了她這樣幾乎完美的女人出來，為什麼自己明明應該恨她，卻在她的面前，除了心生憐惜，卻找不到可以恨她的理由？

    「逸，他還好嗎？」雲清的聲音微微遲疑，當日自己的不辭而別，他們一定很擔心吧。

    她走得那樣匆忙，也是那樣決然。她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沒有留下任何的隻字片語，甚至沒有告訴小桃紅與碧桃，自己從此再也不回來。

    她害怕她們提起那個讓她放不下的男人，害怕自己的猶豫讓自己再度負了風。

    她答應過他，只要他幫助天闕退敵、收兵，她將從此隨他而去。

    而他做到了這一切，她也將實行自己的承諾，永遠地，跟他一起，去到他曾說過的只有他與她的地方生活。

    「你可真有能耐。他為了你尋至大漠兩天兩夜不歸，又逢毒蠱發作，若不是我將他找到，怕是此刻早已身亡異處。而那個笨蛋王爺，看起來那麼的精明，卻也同樣犯傻。竟然為了你這個不辭而別的女人尋遍了整個嘉峪與谷陽城，最終也是失魂落魄無獲而回。還有個更傻的……」。

    歐陽楚楚美眸一挑，無視雲清此時早已蒼白無色的臉孔，聲音尖刻，像是要將自己的所有委屈全部發洩到她的身上，蔑笑道：

    「那個無能皇帝，自己的皇后跟人跑了，他卻從皇宮追到邊關，從希望追到失望……最後還是病倒在了邊關，被他的那些忠將們護回了天城。呵，真是笑死人了，為了你這樣隨隨便便跟人跑了的女人，他值得嗎？而那個笨蛋軒轅逸，為什麼還是這樣死心踏地地想著你，念著你？」。

    說到最後，歐陽楚楚那張明顯成熟了許多的臉上，滑下了兩行讓人憐惜的清淚。

    她在心疼，心疼著那個死心眼的男子，為了這個女人竟是那樣的不愛惜身體。她在委屈，委屈自己無論為他付出多少，他的眼中都不會有自己。

    雲清默默地看著身前那個又笑又哭的女孩子，手腳冰涼到幾乎僵掉。卻努力地抬起手，輕拈著袖帕去替她拭淚，被歐陽楚楚抬手用力地推開，帶著一種恨到無力的目光，緊緊地瞪著她：「雲清，早知道當日我便當著他的面毀去了你的這張臉。我好想看看，當他心底的仙子變成那樣醜陋的樣子時，他會不會還是這樣的愛你？」。

    「楚楚，好好照顧逸。他從小吃了很多的苦，雖為皇子，可是他並不幸福。」雲清微微而笑，並不在乎歐陽楚楚那狠辣的眼神，輕輕地起身向門外走去。

    腳步有種不切實地的虛浮，當聽著澤為自已去到雄關而病倒的消息，心還是會很痛很痛。

    其實美與醜又能如何？她終究只是一個自私的人。逸與墨玉同樣為了自己而擔心牽掛，可是她此時此刻最心痛的，卻是澤。

    那個自己今生都無法不愛的男人，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愛人，他怎麼會去了雄關？他是什麼時候去的？

    天闕正值內憂不斷，自己的爹……那個撫養了自己十六年的男人，他又怎麼會讓澤輕易地離宮？而天闕的江山，如今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雲，你哭了？」一直守在屋外的東方風迎面走來，而她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眼角落下的淚，一直掛在臉上。

    「風，他現在怎麼樣了？我想再去看看他……」顧不得拭去臉上的淚，雲清突然很想很想再見澤。

    她想知道他此刻是否平安無恙，想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他過得怎麼樣？

    她知道自己的請求對風來說是個深深的傷口，是在他的舊傷還未完全復原的時刻，再度劃破。

    可是她真的很擔心澤。

    從知道彼此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從沒有顧慮過他的感受，堅決地離開了他，留他一人獨扛那份沉重的江山重擔。

    而在這之前，她曾對他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會陪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承擔一切……

    「他現在確實有些麻煩，不過，不是因為宰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東方風的心突然變得複雜難喻。

    或許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太久，等著她的親口提說，她要回去那人的身邊。

    這真是一份很莫名其妙的心情，一直以來他很怕她跟自己開口提出這個要求，可是此刻聽到，卻彷彿成了一份解脫。

    雲，她終於不再掩飾自己對那個人的牽掛，她終於，還是要自己送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