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97章 番外——愛，為何會如此的難？ 文 / 東方鏡
第397章番外——愛，為何會如此的難？
時光如箭，過得飛快，眨眼間已是人間六月天。
翠微宮中的蓮花已經盛開，滿湖碧葉襯著粉色蓮花，蜻蜓點水，彩蝶戲飛。
每每看著湖中賞心悅目的蓮花，軒轅墨玉不止一次地看到出神，彷彿是昨日，那湖心之上，還曾有雲清輕舟采露的身影……
對於楚楚而言，時間過得太快了，快得她心慌不安。
可對於軒轅逸來說，卻是度月如年。
隨著發病的次數越來越瀕繁，他現在已經徹底地無法自控，從原先的月發數次，已變成了隔兩日便開始病發。
使得王府中的下人也全都被管家按排遠離了王爺的寢居，除了玄明玄夜近身侍奉外，旁人一律遠離王爺。
世人常說六月的天如孩兒的臉，而軒轅逸的病卻比這六月的天還要變化無端。
或許前一刻他還安安靜靜地坐在書房看書，下一刻，他卻是神情大變，整個人如同中邪一般，痛苦得不斷地想要摧毀身邊的一切事物。
越發到後來，竟連玄明與玄夜都時不時地因他受傷，而發病中的王爺，更是屢屢將自己傷得讓人心痛。
上朝已經是不可能了，軒轅墨玉前來看過他幾次，卻兩次都逢上他正發病，其受到的痛苦折磨讓軒轅墨玉都忍不住地輕吁歎息。
只是，派去的宮庭侍衛卻是半點消息都無。
就在上月還有一名僥倖生存的侍衛飛鴿回宮，說他們雖然發現了冰池麒麟的蹤跡，可是塞北的氣溫太低，而冰麒麟的口氣又可以瞬間將人凍結成冰，他們根本無法靠近冰麒麟，更是同去的幾個侍衛都已喪身冰池窖內。
這日，天氣清爽，不似前兩日的酷暑難耐，軒轅墨玉親自前來睿王府中，與他一同閒坐亭苑，邊下著棋邊輕談。
軒轅逸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除了面色比之前更蒼白，暫時沒有病發的徵兆。
「逸，朕已書信給了王兄，跟他說了你的病情，相信，此時信他們已收到。」輕輕地落下一子，軒轅墨玉淡淡地說著，也不去看軒轅逸聞聲而僵住的神色，逕自道：「如今已至六月，你這病，按日子……」。
手指忽然冰涼，軒轅逸緊緊地拈著指中的一顆黑子，心，分不清是期待還是害怕。
皇兄的話意很明顯，他通知了王兄，便是通知了雲清。
若是雲清知道自己如今變成了這樣，她會自責去年時在華清池為自己試圖治病的事吧；她，會為了自己的病，又要不顧一切地去求治吧……
「從楚庭到天城需要半個月的行程，從天城去塞北需將近一個月光景……你放心，如果清兒要前去幫你尋藥，來回的時間，也趕不及中秋之前。所以，朕，不會讓她去冒險！」軒轅墨玉的聲音平淡而堅持，他說中了軒轅逸的心事，也讓軒轅逸稍微放鬆了心。
其實，這也好！
他已經病入膏肓，能夠在臨死之前還能再見她一面，也算是上天圓他一個心願，讓他可以了無遺憾地離開。
雲清，只是他卻不想她，為了自己而傷心。
六月十九日，當睿王府的下人深夜敲開了碧華居的大門之後，沉睡中的歐陽楚楚也驚得跳起，隨後顧不得此刻已半夜，堅持換好衣服跟著華恆前去睿王府。
如同前幾次一樣，未及走近便聽到熟悉的吵鬧，雖然此刻已是深夜，可是王府中的下人卻全都起身焦急地站在遠離王爺寢居的地方擔心地張望，一見華太醫出現，眾人這才稍安了一顆心。
「師兄，那顆雪蓮……」安頓好軒轅逸之後，歐陽楚楚跟著華恆走到了房外，卻是突然停下腳步不再前行。
華恆身體一頓，不用轉身，已然明白。
「麻煩你幫我取來，我，便不回去了。」咬緊了唇瓣，歐陽楚楚的聲音低如蚊蠅，卻還是清清楚楚地傳進華恆的耳中。
該來的逃不掉，該走的留不住。
楚楚，她終不是蓮兒！
「你放心，我現在就回去取來給你！只是你可要想好，雪蓮僅有一顆，你願意為了他，放棄自己的幸福嗎？更何況……」他的話有些說不下去，那是他們都知道的結果。
王爺便是服下了雪蓮，沒有了冰池麒麟血的配合，也是根本於事無補！
而楚楚卻放棄了可以治癒她的良藥，寧願現在就拿出來，也不願等到最後再決定用是不用！
「你的擔心我懂，不過，如果能夠讓他在餘下的日子裡不再那樣痛苦，我便是一生都無法幸福，也甘願！」淚水不由自主地留下，她傷心的不是自己的病，而是那人經受的這份折磨。
什麼自尊，什麼值不值，什麼幸福，她都統統不要！
只要他可以安然一生，她才能安心。
華恆沒有說錯，自己是楚楚，自己始終是楚楚。
蓮兒只是一個想要將自己忘記的女子，只是一個逃避現實、不敢正視自己內心的人！
從始至終，她都無法將他放下，哪怕在夢中，她都會為他傷，為他痛……
華恆再沒有說一句話，黯然大步而去。
只是掩在袖下的手，卻是緊了又緊，終是無力地鬆開。
蓮兒，我情願你是蓮兒，不是一心只愛著別人的歐陽楚楚。
可是你不是，蓮兒，為何你不是我可以去愛的蓮兒？
蓮兒，如果我早一天遇上你、愛上你，你會不會有機會也愛上我？
夜風吹起華恆輕涼的衣角，淚水濕了身後怔忡的女子面龐，兩個都愛上了不愛自己的人，無悔無怨，擁有著同樣的悲傷……
愛，為何會如此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