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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402章 番外——人生有七苦 文 / 東方鏡

    第402章番外——人生有七苦

    中秋在即,本是花好月圓的大好時節,卻在塞北之地,顯得格外的寒涼。

    長白山腳,一行素服之人站在風口,倒酒水,揚紙帆,祭奠著從此冰封墓穴之底的冬瓜俠。

    「兄弟,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東方風一臉悲傷地倒滿酒,舉杯向天,聲音哀沉;軒轅逸同樣上前立在他的身旁,看著那空塚之上豎立的墓碑,俊眸映上一片黯色。

    「兄弟,這是你生前最愛喝的竹葉青,我給你帶了兩壇。來,咱兄弟干了!」不夠長青灰的衣影在風中狂舞,一手拍開一隻封壇,豪氣干雲地自己先飲一口,而後便壇口朝下,嘩嘩地將酒水全都倒在地上,一點一點滲進那乾燥泛黃的黃土之中……

    勾魂使眉眼一痛,修長的手指用力地抓滿了一把黃白紙錢,向著風中用力一拋,那滿天飛舞的黃白之物便隨風飄飄揚揚,帶起眾人紛飛的衣袂,也將眾人滿心的悲涼與哀歎,任風吹散:「兄弟,黃泉路上好走,若是酒不夠喝、錢不夠用,你大可回來找我要!」。

    風,呼地大作。

    伴有陣陣哀號之音如有人泣,樹枝飄零了黃葉,百草腰輕折,斷斷續續,哀痛不絕。

    雲清依在軒轅澤的身畔,看著眼前的情景,淚水也不覺濕了眼瞼。

    佛曰: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生離死別從來都是讓人悲痛而無力挽回之事,這一方三尺見方,黃土厚地,隔斷陰陽……也隔斷了生與死的海岸,讓人止步行難。

    上次冰池一行,眾人幾乎元氣大傷,雖順利取得了麒麟血治癒了軒轅逸的病,可是這次一起同行的塞北四怪卻一死一重傷,還有歐陽楚楚也是被麒麟掌擊傷,如今依舊昏迷不醒著。

    華恆已經連續兩天兩夜不曾合眼,雖極力穩住了她的心脈,可是能夠醒來的希望卻十分渺茫。

    明天,她們便要一起回去了,塞北的天氣不適合醫治楚楚的病,更何況,雲清的身體也小有不適,故眾人決定,明日一早便出發回天城。

    「啾——」馬車緩緩行駛在平坦的官道之上,一聲響亮的雁鳴自高空傳來,雲清掀開馬車的車簾,抬頭看到天空一隻潔白的大雁飛過,劃出一道青色的氣流。

    由於軒轅逸的病情已經得到根治,歐陽楚楚又傷重昏迷,故回時的路便不似去時那般為了省時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道,一直走著較為平坦穩實的道路。

    「澤!」輕輕地喚著前方男子的身影,雲清看著漸漸熟識的景致,不覺問道:「現在已至哪兒了?」。

    「雲兒可是累了,已經快到瀾城了,照此速度,相信明日中午便可以趕至天城。」軒轅澤放緩馬速,等著馬車行至身側,轉頭看著那個面色微微疲倦的女子,知道這連趕了一個多月的路,她是累壞了。

    「不累!」雲清微微一笑,雖說微倦,卻不是很累。

    相比於前去塞北,這次的行程按排得極度寬適,途中也是客棧酒肆偶爾留宿,根本不會再有半點風餐露宿的艱苦。

    只是苦了華恆,一路上歐陽楚楚都不曾清醒過,雖有雲清一女性隨同,可是到底雲清的體力僅夠免強照顧,一切,還是華恆全力照看著。

    而軒轅逸,這次之後,卻變得沉默許多。

    雖他的病得到了根治,可是每每看著昏迷不醒的楚楚,他眼中的愧疚和擔心,還是讓雲清見之不忍。她真擔心如果楚楚就這樣撒手而去,那逸的心,也將會一輩子不安。

    「咳——」車內的人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低咳,雲清眉毛一動,轉頭便看到一直昏迷著的歐陽楚楚竟是皺緊了眉頭,似乎極度痛苦。

    「楚楚?」她驚喜地放下轎簾轉身過去執起歐陽楚楚的手,驚得車內的華恆也是整個人一跳,連續幾天幾乎不眠不休的他跟雲清還有歐陽楚楚三人一同坐在一輛寬大的馬車之內,此刻聽到雲清的一聲輕喚,他立時驚起,眼睛也迅速地落在身前昏迷著的女子身上。

    「她,她剛才好像動了一下!」雲清見狀,有些過意不去的低聲解釋,卻見華恆並不介意,只是一雙微紅的俊眸緊緊地盯著楚楚那張微微痛苦的小臉上,並伸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楚楚,楚楚你醒了嗎?楚楚,楚楚,你聽到我的聲音嗎?」華恆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在把測到楚楚的脈像有所異動之後,他的神色也變得更加急切。

    雲清雖從這段相處的時光察覺到了華恆對楚楚的感情,此刻她在第二次看到如此失控的華恆時,心底的震動還是無以言語。

    第一次,她見華恆有這樣失控的情緒是在看到受傷被逸抱回來的楚楚時,他也是這樣的情緒激動,與平時冷靜淡定的那個男子大相逕庭。

    「楚楚醒了嗎?」馬車的車簾被人從外面掀開,軒轅逸欣長的身影隨之鑽身進車內,卻尚未坐下,便聽華恆有些失控地對他大吼:「你來做什麼?你已經害得她變成了這樣,現在她就快要醒了,你還想再害得她永遠也醒不來嗎?」。

    雲清愣住,看著竟然如此排斥逸的華恆,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

    感情的事從來都不是旁人能掌控的,何況華恆已經被那份壓抑的愛沖昏了頭腦,所以此時此刻,他雖然那樣的暴燥,卻更是莫名地讓人覺得為之心疼。

    那該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啊?

    明明喜愛,卻愛而不得;明明心痛,卻痛不能言。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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