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四十三章 邊境戰爭 文 / 捕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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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零星的槍聲,雖然並不是高強度的交火,但此時在王林的耳中卻格外的刺耳,因為,在中蘇邊界,任何槍聲,哪怕是一聲槍響,都可能意味著一件事情:戰爭!
不過,另外一種情緒卻在王林的身體中飛快地燃燒起來,那是熱血,進入戰鬥的熱血,軍人的使命是保家衛國,尤其對於他們這些擔負著邊防任務的軍人來說,雖然不是最精銳的人民軍,但卻是日日夜夜地在祖國邊疆站崗執勤,保家衛國,在邊防線上,為祖國四億同胞靖邊。
此時天未大亮,還在下著很大的雪,黎明的雪,雖然並不是最冷的,但卻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透過朦朦的雪幕,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對面就是蘇聯人的大西伯利亞,槍聲正是從那邊傳來的。
「班長,是對面在開火,而且在向我們這邊靠近。」
值班的戰士,雖然披著厚厚的棉襖,但整個人依舊被夜雪凍得全身僵硬,而突如其來的槍聲,卻點燃了他全身的熱血。
難道戰爭就這麼突然地降臨了?王林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地暗自思索道。
顧不得擦掉臉上的雪,王林回頭看了看跟著跑出來的9個戰士,整個邊防崗哨,算上他一共12個人,其中有一個是通信兵兼戰鬥人員,日常是兩個士兵值夜班。
「立即進入工事,機槍手注意警戒,聽我命令,隨時準備開火。通信兵立即向連部上報情況。」
按照邊防條例,別說這麼密集的槍聲,就算是對面打了一記火銃,也要上報十里外的連部。
「我看看。」
王林把半自動扔給哨兵,把副班長遞過來的全班唯一的32年式全自動步槍背在身後,接過哨兵的望遠鏡,就著晨曦望向對面的蘇聯方向。
「咦?」
就著微微的晨光,在雪地的反射下,可見度其實很高,王林看到,對面蘇聯人的邊防哨所跑出來一隊蘇聯紅軍,正在追逐兩百多米外的兩個人。雙方一直在交火,前面的兩人在用手槍還擊,後面的蘇聯紅軍則清一色地端著長長的莫辛納甘步槍,在向逃跑的兩個人射擊。
兩個逃跑的人一邊還擊,一邊向中國的邊境線衝過來,離呼代裡河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了。
「班長,看這架勢,他們要衝過來,怎麼辦,打吧?」
眼前的情況,憑肉眼也能看清楚了,副班長龔少民激動地問道。倒不是他好戰,而是根據邊防條例,中國的領土神聖不可侵犯,任何軍事侵犯都必須立即給予堅決還擊。
眼前的情況,端著步槍,一邊開火,一邊準備衝進中國邊境的蘇聯紅軍,已經足以形成軍事侵犯了。
「報告,這裡是呼代裡河邊防崗哨,崗哨對面大約有一個排的蘇聯紅軍,正在追逐兩個不明人物,雙方發生了交火。交火雙方即將衝進我領土。」
通信兵通過崗哨的值班電話,火速將情況反映給了人民軍駐紮在十里外鄉上的一個邊防連。由於與蘇聯接壤,整個外蒙古的中蘇邊境地區,不只是蘇聯人的西伯利亞軍區駐紮了重兵,中國人民軍也進駐了數量龐大的邊防部隊,整個呼代裡縣,不計算蒙漢兩族人民自發參加的民兵部隊,光是邊防軍就有一個營,駐紮在離邊境二十里外的地方,而離呼代裡河邊防崗哨最近的就是十里外的一個連。
之所以分層次駐紮,為的就是防止被蘇聯紅軍一鍋端,通過梯次佈置,形成戰略緩衝,便於通過密集佈置的邊防哨崗在戰時形成有效預警。當然,僅僅依靠哨所的預警,還是不夠的。駐蒙古境內的人民軍,除了通過邊防哨崗預警,和蒙漢人民自發舉報外,還有直接連通特情部兩大特科之一,軍事特科的情報來源。
王林兩步走上去接過電話,對面連部的值班員已經緊急叫醒了邊防連連長李山河。
「我是李山河。」
「連長,蘇聯紅軍極有可能衝過邊境線。」王林簡單地說道,一邊密切注視著對面的動靜,蘇聯人還有幾十米就要衝上呼代裡河結冰的冰面了,而根據中蘇邊境劃分原則,只要踏過河道中間線,就算越界。
在通話的同時,其他士兵早已做好了射擊的準備,重機槍手也打開了整整兩箱子的彈鏈,上好了彈鏈,機槍準星瞄準對面的蘇聯紅軍方向,隨時準備開火。
「先鳴槍示警,通過邊防廣播警告蘇聯紅軍。不過,只要他們一旦武裝過界,或者先行向我方開火,則立即還擊。我馬上派人去支援你們。」連長快速地下了命令,他知道中蘇之間無小事,尤其是有交火的情況,第一時間將情況上報,並且帶大部隊去支援才是正確的決定。
「是!」
王林放下電話,讓通信兵注意躲避,隨時準備連線連部,將最新情況上報,然後取下背後的步槍,趴在崗哨碉堡的射擊孔位置,下令道:「立即鳴槍示警,按照條例向他們喊話。」
砰!砰!砰!
連續三聲槍響,一名人民軍士兵舉起手中的26年式半自動對空開火三下,26年式中華半自動步槍的聲音和蘇聯人的莫辛納甘步槍的射擊聲完全不同,這邊一開火,對面的蘇聯紅軍和被追逐的兩個人立即聽到了。
蘇聯紅軍也明白,中國人在抗議了。
「警告!警告!任何侵犯中國邊境的行為,都將遭到堅決還擊!!」
邊防哨所的電喇叭響了起來,劃破夜空,傳向對面。這是邊防軍的一些常用軍事警告,為了不過早爆發中蘇戰爭,邊防軍下發了一些基本的對蘇聯口令,以防言語不通,導致戰爭提前爆發。
不過,有意避免戰爭提前爆發,不代表中國怯戰。
然而,對面的蘇聯紅軍只是微微一頓,槍聲稍微一停後,又更加密集地響了起來,而前面奔逃的兩個人,更是發瘋了一樣向中國邊境跑來,手中還舉著一條紅色的內褲,不斷地朝著中國方向揮舞。
最讓人驚奇的是,這兩個逃跑的人,居然大聲地用帶著濃烈俄語口音的中文在喊:「投降,不要開火!!投降,不要開火!!」
噗!噗!
就在兩個逃跑者衝上呼代裡河冰面的那一刻,蘇聯紅軍的射擊已經打到河面上了,濺起一陣陣飛雪,嚇得兩個逃跑者飛快地向中國邊境跑來。其中一個甚至一個站不穩,直接撲倒在地,順著滑溜的冰面,直接滑了過來。
一眨眼的功夫,兩個逃跑者已經站在了十幾米外的中國邊境上。
「不許動!」
一句熟練的俄語從兩名接受過訓練的邊防軍士兵的嘴裡吐出,訓練中,這句『不許動』的俄語,許多士兵都學得精熟。
兩支中華式半自動步槍死死地頂在了兩名逃跑者的頭上,另外兩名士兵快速地用手銬一鎖,將兩個人拉進了崗哨的防禦工事。
「蘇聯紅軍?你們不是信布爾什維克嗎?怎麼也當起了逃兵?」王林望著兩名劫後餘生的蘇聯紅軍,二人還穿著典型的蘇聯紅軍制服,而且更讓人奇怪的是,兩個人穿著的是明顯是軍官制服,根據邊防軍的特別訓練,王林認出來那是蘇聯人的上尉和中尉軍銜。而且他們的佩槍也是蘇聯紅軍低層指揮官才會配發的托卡列夫手槍。這種手槍雖然不如中**隊配發的26年式軍官制式手槍,但在軍隊武裝層次不齊的蘇聯紅軍,已經是不錯的裝備。
兩個蘇聯紅軍連級幹部,怎麼在大清早地做了逃兵?而且還是逃往他們眼中的獨裁者的、資本主義的、具有帝國主義傾向的中國!
「把他們先關起來,先準備戰鬥,等連部的俄語翻譯來了,再審判他們。」
事實證明,兩個紅軍逃兵也不會中文,只是會最簡單的幾句。王林一聲令下,被軍用手銬銬上的兩名蘇聯紅軍指揮官,如同死雞一般毫無反抗地被關進了崗哨的羈押室。兩人甚至連抗議和呼救也沒有,剛才的決死逃生,讓兩人耗盡了幾乎全部的精力。
而此時,對面的蘇聯紅軍已經距離呼代裡河只有一百多米了,看著兩個逃兵被中國邊防軍抓起來,他們既沒有立即追,也沒有退走,反而以戰鬥隊形展開,尋找掩體。
「指導員同志,叛徒已經進入中國領土了。」
蘇聯領土上,一名蘇聯紅軍跑到一個身穿蘇聯紅軍指導員軍服的軍官面前,立正說道。
「向團長同志報告,中國人窩藏蘇聯逃兵,並與我發生交火。」那名紅軍連級指導員狠狠地丟掉手中的煙頭,惡狠狠地下達了命令,「哼,中國人不過是膽小的懦夫,給他們步槍,他們能夠打中我們嗎?無能的懦夫,我們將用自己的忠誠與布爾什維克精神向先祖證明,我們將在蒙古簽訂第二次『尼布楚條約』。開火,一切為了蘇維埃,衝過去,布爾什維克的戰士們,勇敢的紅軍戰士們,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然而,正當蘇聯人的射擊零星打在中國邊防軍的碉堡上時,中國人的機槍開火了。
嘶嘶嘶……
被調低了射速的撕裂者式機槍,依舊發揮出了它驚人的射速,雖然不用考慮備彈量的問題,但為了考慮長時間作戰,王林只是命令機槍中等速度射擊。
中國的機槍一響起,一條火舌迅速地向對面正在射擊的蘇聯紅軍掃射過去,實戰經驗非常缺乏,甚至因為雪地太冷,而站著身子在開火的不少蘇聯紅軍,瞬間就被這突然的機槍掃射擊中。
區區兩百米都不到的距離,正是撕裂者式重型機槍的最佳射程之內,相比起缺乏訓練,昨天或許還是農民的蘇聯紅軍來講,對面的中國邊防軍可是武裝到牙齒的。
「幹得好!!」
看著望遠鏡裡被擊中後直接打得倒飛出去的五六名蘇聯紅軍,王林高興地喊道,同時不忘對通信兵說道,「上報連部,蘇聯紅軍以逃兵為借口,率先對我邊防哨所開火,我方予以堅決還擊,目前戰事順利,擊斃擊傷蘇聯紅軍數名。」
頓了頓,他還是補充道:「不過,蘇聯人的行動有些反常,請求連部加快支援速度。」
通信兵火速向連部匯報了最新情況。
砰!砰……
嘶嘶嘶……
在中國的機槍和半自動步槍開火後,蘇聯人的由兩個輪子裝著的m1910馬克沁重機槍也終於推了上來,不時,這挺老馬克沁重機槍,冒著白色水煙終於開火了。
而離呼代裡河崗哨七里多的簡易公路上,六輛加裝了防滑鏈的中**用卡車正裝載著兩個排的邊防軍火速趕往呼代裡河崗哨。
邊防連連長李山河根據邊防條例,下達的是二級邊防作戰準備,僅次於全面邊境戰役的一級邊防作戰準備。一級邊防作戰準備除了與來犯敵人展開全面戰鬥外,還要進行大範圍的民眾撤離。
而作為二級邊防作戰準備,這兩個排帶去的裝備都是邊防連最精良的,比如26年式輪式步兵炮,就裝去了2門,迫擊炮和機槍以及相應彈藥的數量也足夠進行一場連級規模的戰鬥。
作為殺傷步兵的大殺器,行動部隊也帶去了兩挺32年式高射機槍。
當然,作為最最必要的裝備,反坦克炮和反坦克火箭筒,兩個排的部隊也帶了一些,雖然不多,但足夠前期堅持戰鬥了。
這是中蘇邊境應急反應條例中,規定邊防部隊在邊界衝突中,必須攜帶的裝備,否則,如果遇到蘇聯人的坦克,即便它們再落後,也不是人肉可以擋住的。
當然,這不代表人民軍需要拿步兵去對抗他們的坦克,只是中蘇雙方的做法都差不多,坦克放在靠後一些的位置,除非某方突襲另外一方,否則第一時間爆發的,依然是步兵戰鬥,充其量進攻方調動少量坦克參戰。
兩個排雖然人數不多,但卻殺氣騰騰地直撲呼代裡河崗哨而去。幾里路,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轉瞬將至。
幾乎與此同時,在蘇聯一側,同樣的一出正在上演,而且從行動規模來看,更像是一場有預謀的軍事行動。
「嗤!」
緊急的剎車聲後,幾十輛老舊的蘇聯卡車上跳下來近一個營的蘇聯紅軍,穿著長長的厚軍服,蘇聯紅軍有的甚至看起來還沒有完全睡醒,老少皆有,體質很差。在紅軍政委的指揮下,雖然整體素質較低,甚至紅軍政委自己本身也沒有什麼指揮經驗,但這個營的紅軍還是很快地呈戰鬥隊形展開,向中蘇邊界的那個紅軍排支援而去。
他們不是最精銳的蘇聯紅軍,但卻被政委鼓動去和中國人戰鬥,他們被告知,中國人雖然有步槍,但依然是落後和野蠻的,他們不過是拿起了武器的滿清後裔,蘇聯紅軍將向當年打敗他們一樣,輕易地打敗他們。
在呼代裡河邊境戰鬥打響正式三分鐘後,蒙古警備區司令員,剛剛起床的共和國人民軍少將徐樹錚就得到了報告。
「報告!徐司令員,凌晨5點31分,在呼代裡邊防哨所,兩名蘇聯紅軍軍官叛逃我國,被呼代裡河邊防軍成功抓捕。隨後,蘇聯紅軍在收到警告後依然首先開火,我方予以堅決還擊,目前我方依據邊防工事尚無人員傷亡,交戰五分鐘,擊斃擊傷蘇方約十餘人。我邊防連兩個排的部隊,剛剛抵達哨所,蘇聯方面有大量援兵出現,預計戰鬥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
中國人民軍蒙古警備區司令部,警備區的值班參謀正在向司令員徐樹錚報告。
「嗯?蘇聯人終於動手了。」
五十多歲的徐樹錚,猶如一頭附驥的老牛,乍聞戰訊,非但沒有怯弱驚慌,反而猶如期待了很久一般,笑著下令道,「很好,按照既定的對蘇應急方案,將情況上報軍部,同時,協調空軍出擊,迅速摸清敵情,對我邊防守軍予以支援。另外,立即調動駐紮色楞格市的133邊防團向呼代裡方向運動,駐庫倫之機械化步兵師第11師立即進入色楞格市,作為主力部隊。另外,第12師,第13師,第18,第25,第34師進入二級戰鬥準備狀態。」
為了防備蘇聯,人民軍在蒙古的軍事力量也很龐大,駐有兩個軍,六個師,其中一個是精銳的機械化步兵師。按照人民軍的編制,這是一個半坦克師,裝備精良,算的是精銳部隊。
按照人民軍條例,各地邊防駐軍歸國防部統一調派,戰時由警備區司令員負責統一指揮,這樣既避免了山頭主義,又有利於戰時的國土防禦作戰。蒙古的情況非常特殊,所以它的邊防軍陣容顯得很龐大,不算其他部隊,光是這六個正規師,就達到了近十萬人的規模。
當然,在蒙古對面,則是更龐大的蘇聯紅軍——西伯利亞軍區。
自從1925年被西南特種部隊營救後,徐樹錚就徹底拋下了北洋軍上將軍的包袱,當上了當時西南軍的一名營長。雖然看似軍職低微,但在那時,整個西南軍的規模也不大,作為一名舊軍將領能夠出任營長的軍職,已經是非常受重用了。
而且,憑著多年的帶兵打仗經驗,再結合在新軍隊的學習,徐樹錚進步很快,以48歲的高齡進入華夏軍校,完成了在職軍人的學業,取得了『良』的畢業成績。軍校校長蔡鍔對他的評價是:老而彌堅,未來有希望成長為人民軍的中堅大將。
由於帶兵出色,作風夠硬,政治上也很忠誠於復興黨,徐樹錚很快被提為師級軍職,直到徹底解放蒙古,他被提名為蒙古警備區司令員,當然,在那時候,人民軍內部也沒有比他更適合領軍鎮蒙的將領,畢竟,曾經的徐樹錚可是收復了外蒙的功臣。
直到1933年建國大授銜,徐樹錚以蒙古警備區司令員的軍職,被授予共和國少將,成為共和國將領中,現役將軍中年齡最大的,即便是全部將軍名單中,也僅次於幾個包括孫長慶在內獲得名譽軍職的共和國元老。
在授銜後,張蜀生特地見了一次這位北洋老將,聽了聽他關於蒙古事宜的看法。
在談到蘇聯問題時,徐樹錚特別建議共和國應該加強對蘇聯的戒備,他認為,蘇聯人的野心非常大,斯大林對於領土的**不下於當年的沙俄皇帝。整個中蘇邊界雖然蔓延極長,但特別有爭端的地方應該是蒙古一代的中蘇邊境。
相比於新疆和遠東一帶,中蘇在蒙古一帶的邊界,問題更多,更複雜。從中國方面來看,進可攻取西伯利亞,一刀切斷蘇聯人的西伯利亞大鐵路,佔據這個有成為蘇聯能源重地的西伯利亞不說,還能間接在遠東地區形成絕對優勢。沒有西伯利亞大鐵路,蘇聯的遠東,將如同一個脫掉衣服的斯拉夫少女,被中國或者日本,肆意蹂躪。
對於蘇聯的認識,張蜀生也是空前的警惕,畢竟,因為中國政府的強勢,外蒙古並沒有如同原本歷史上那樣被分割出去,這樣一來,中蘇之間的衝突點勢必更多。而在原本歷史上,蘇聯分裂蒙古的諸多原因中,斯大林的個人意志是最重要的一條。
不論是蘇聯想在中蘇之間製造一個緩衝,還是想削弱中國,抑或扶植自己的追隨者,傳播布爾什維克,原本歷史上,斯大林不擇手段地逼迫中國政府承認外**立,都是一件屬於全體中國人的國恥。
而如今,張蜀生是絕對不會允許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的,哪怕是提前開戰,用數百萬人民軍去和數百萬紅軍對撞。
領土和主權的問題,中國寸步不會退讓。
徐樹錚起身走到自己辦公桌後面的牆邊,正中的位置,懸掛著一塊小小的匾,上面是當年張蜀生見完他後,賜給他的一幅字。
當然,字不是張蜀生寫的,但那句話,卻是張蜀生送給他的。
「永鎮蒙古!!!」
徐樹錚喃喃地念出了那四個字,心中不由升起山呼海嘯一般的責任感,是啊,自己鎮守蒙古多年,不就是為了保國平安,保蒙古無恙嗎?
誰都不希望戰爭,但是當戰爭即將來臨的時候,哪怕對手是非常強大的敵人,保家衛國的戰士們,也將拿起武器,去戰鬥,去復仇。
老將徐樹錚,頭髮已經斑白打大半,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守衛邊疆,保全蒙古的決心,拿起桌上平放的軍帽,端正地戴上,再取下牆壁上的將軍軍刀,細細地整理了一番,然後對等候在一旁的另外一名參謀下令道:「立即召開緊急作戰會議!!!」
蘇聯,莫斯科,克里姆林宮
富麗堂皇的克里姆林宮中,斯大林的個人辦公中心,一名蘇聯紅軍高級參謀和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的負責人雅戈達,正低著頭站在那裡,小心翼翼地等候著斯大林的總爆發。
「米列夫斯基同志,請你告訴我,為什麼蒙古計劃出了這麼大的偏差。」
斯大林背對著兩人,站在掛著一面大尺寸蘇聯地圖的牆壁前,聲音平緩,看不出任何怒氣地問道。
然而,紅軍的這位高級參謀卻猛地一震,如果斯大林是震怒或者當場訓斥自己一頓,那這事情還算沒有到絕地,但是,如果斯大林像現在一樣和自己平靜地說話,那麼,等待自己的,或者剛剛走出克里姆林宮,就會被秘密逮捕。
「斯大林同志,根據我們最新得到的西伯利亞軍區發回來的報告,可以認為這是一次因為邊防軍官的洩密導致的可恥的失敗行動。」
米列夫斯基正是負責這一秘密蒙古計劃的參謀部參謀。
在德國發動戰爭以來,歐洲各國相繼宣戰,蘇聯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德國會不會揮軍東進,與蘇聯再來一次超大規模的東線戰役?
然而,這些疑問,在蘇德兩國簽訂《蘇德互不侵犯條約》後,都瞬間煙消雲散,尤其是看到德國在按照預先通知蘇聯的計劃一樣行動,進攻波蘭,然後在華沙與蘇聯紅軍隔河相望,停下腳步時,斯大林徹底放下了心。
希特勒還是要優先解決歐洲問題的,至於強大的蘇聯,有數百萬忠誠紅軍的蘇聯,德國人不會輕易冒險的,至少,在蘇聯準備好以前,他們不會冒險。而等他們收拾完歐洲這個爛攤子,那時候的蘇聯,已經完全動員起來,足夠戰勝任何一個敵人。
強大的蘇聯,從波蘭身上嘗到甜頭後,發現歐洲方向,以蘇聯的能量,想侵佔任何戰爭果實,除了發動戰爭別無其他途經。
但是,如果蘇聯在歐洲方向發動戰爭,除了針對德國人,就只能是針對英法聯盟,顯然,這都不是『英明的斯大林同志』願意的,在他的想法中是希望看到英法和德國先打起來,然後蘇聯紅軍扮演地盤搶奪者的身份,如同波蘭一樣。
世人都認為德國發動了對波蘭的侵略,但實際結果卻是,蘇聯同樣獲得了自己想要的領土,不用開槍的戰爭,是自認為最英明的斯大林同志所樂見的。
那麼,拋開歐洲不提,蘇聯的胃口,就只能在亞洲得到滿足了。
而放眼亞洲,最讓斯大林同志放心不下,最讓斯大林同志痛恨的,莫過於統一起來的中國,以及中國治下的蒙古。
多年以前,蘇聯陰謀分裂蒙古的圖謀失敗後,就日夜嫉恨,恨不得一夜間將蒙古一分為二,從中國的版圖上摳出來。
米列夫斯基現在都還記得,在佈置這項任務時,斯大林那充滿著至高無上意志的講話,那不容反駁的講話,「我們的領土是他們的兩倍,我們的軍隊是他們的三倍,我們的坦克飛機大炮是他們的數倍,他們不能永遠保護蒙古。
中國人是一個卑鄙的民族,這個資本主義獨裁國家,表現得攻擊**越來越強,他們在蒙古駐軍六個師,擁兵近十萬,這是對蘇聯西伯利亞的巨大威脅。一旦他們敢於冒險切斷西伯利亞鐵路,我們將不得不在冰原上與他們搶奪,否則,整個東西伯利亞和遠東,都將淪為他們的野心果實。
中蘇之間需要一個足夠的緩衝帶,必須擁有,這次行動,我希望能夠試探出中國人的底線,依靠布爾什維克的傳播力量,再通過適當的軍事威脅,通過蒙古人民嚮往布爾什維克的意志,將蒙古,至少是外**立出來。」
斯大林同志下令了,計劃執行就肯定非常快,由於剛與德國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蘇聯人變得有些肆無忌憚。
首先是人民內務委員會在西伯利亞的委員認為某兩名基層軍官有罪,將被選為計劃的犧牲品。
於是,在參謀部制定了作戰計劃後,西伯利亞蘇聯紅軍某部很快認定兩位基層軍官,某邊防哨所連長、副連長有罪,將被用作棋子。
按照計劃,兩名被列入反革命名單的紅軍軍官將被首先關押起來,然後『不慎』被他們逃走,隨後蘇聯紅軍將派兵追擊,最後借口中國邊防部隊包庇蘇聯逃兵,與其發生交戰。
而與此同時,在邊境線附近的一個蘇聯紅軍師將迅速運動,展開戰鬥陣型,以師級規模的戰鬥,迅速拿下呼代裡縣。
「按照原本的計劃,在第一步計劃完成後,我們的一個紅軍師將迅速突進中國邊境,佔據呼代裡一線,以三個師的局部優勢兵力,迅速向庫倫一線逼近。
由於中國人在庫倫一帶擁有一個普通的邊防師,一個精銳機械化步兵師,為了對他們形成足夠的威脅,我們的計劃是以三個紅軍師壓制他們。
在計劃完成後,我們將依靠之前的一些基礎,策動當地的牧民投靠布爾什維克,組成蒙古人民自由軍,以蘇聯紅軍為主,爭取完成整個外蒙古的**。只是……」
米列夫斯基一頓,這才說道,「只是由於消息走漏,有人向兩名紅軍叛徒告密,我們準備抓捕他們的時候,被他們逃脫了,而且,與我們的計劃不謀而合的是,他們逃往了中國。
由於他們的提前逃跑,我們的三個師目前只有一個團的部隊離事發地在十公里以內,距離呼代裡河只有兩公里,在戰鬥打響時能夠迅速投入戰鬥,而剩下的近三個師,要到下午才能抵達邊境地區。」
這就是兩天時間帶來的劇變,如果按照計劃,兩名被列入清洗名單的反革命紅軍軍官,將在兩天後被『無意中放走』,然後逃向中國,從而引發邊境戰爭。
結果,兩名逃兵不但知道了真實的情況,反而提前兩天逃向中國,最最讓人感到憤怒的是,前線無能的基層指導員,居然按照原計劃,下令對中國邊境展開了進攻。
而接著,還沒有等到西伯利亞軍區和參謀部回復的前線紅軍一個團,也直接調派上去,只為了去救火。
已經打起來的中蘇邊境,猶如一塊磁鐵,將中蘇的軍隊都吸了上去。
斯大林轉過身,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雅戈達雖然站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但他知道,事後斯大林還會找他的麻煩,至少一頓訓斥是少不了的。
不過,和這位紅軍參謀不同的是,雅戈達知道,看似暴怒的斯大林同志,其實根本沒把這件意外事故放在心上。
這位英明的布爾什維克領導人,做事從來只有一個原則:達成自己的目的,實現自己的目標。
至於為此多死多少勇敢的紅軍,犧牲多少蘇聯人民,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進攻,我要你們立即展開進攻!!!把西伯利亞第13坦克師派上去,用五個師,不,用八個師,把中國人死死壓在庫倫一線。我要外蒙古實現真正的**,這將是一個絕對的好機會!
不要去管逃兵如何說,或者如何洩露機密,我要的只有一個結果:逼迫中國人承認外**立。告訴他們,如果反對,他們將面臨幾十萬紅軍的進攻!!!」
凌晨五點四十分,在中蘇邊境戰鬥爆發後第9分鐘,張蜀生被緊急電話叫醒了,拿起電話,聽到話筒中傳來的報告後,讓何凝和陸允言二人繼續睡一會,自己則前往人民軍最高軍事委員會:軍部開會。
「起立!」
五點五十分,在邊境戰鬥爆發後第19分鐘,中國人民軍軍方要員們就坐在了元首軍事大本營:人民軍最高軍事委員會的作戰室中,準備開會。
「坐下!蘇聯人向我們動手了啊,斯大林野心不小,到現在還敢做夢拿走外蒙古!20年前,他們妄圖分裂蒙古,那時候我們沒有統一,四萬萬國民敢怒不敢言。幸好有徐樹錚,為中華民族搶回了尊嚴,保住了外蒙古。今天,又是他們。
難道真地欺負我中華無人,以為現在還是沙俄時代,想要尼布楚地區就要尼布楚地區,想要海參崴就要海參崴,現在第二次輪到外蒙古,蘇俄人千百年來就只會翻過雪山,欺我中華無人。」
張蜀生一上來就是一陣怒火,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嚇得在場的人民軍高級將領再次起身站起。
他們很少見到委員長如此震怒過。
十年也難得見到一次。
而委員長每一次如此震怒,都將會以敵人的巨大失敗來作為平息怒火的代價。
望了望站立的人民軍高官,張蜀生冷聲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永遠不會有敵人會等我們準備好了再開打,蘇聯人也不會真地讓我們坐收漁翁之利。我命令!」
啪!人民軍高級將領齊刷刷地立正。
「1總參謀部立即修正之前的外蒙地區對蘇反擊作戰方案,根據隨後上報的前線最新情況,制定作戰方案。
2命令蒙古警備區立即進入戒嚴狀態,全蒙古進入臨時軍管狀態,任何的異變,都要予以堅決的打擊。
3命令徐樹錚全權指揮蒙古境內人民軍部隊,統轄陸空軍,全權指揮前期戰鬥。我只要一個結果,不論來犯的蘇聯紅軍規模如何龐大,擋住他們。尤其是空軍部隊,駐蒙空軍因為蘇聯的原因,屬於一級配置,機群龐大,軍備充足,命令他們做好空襲西伯利亞前線機場的準備,等待命令的同時,派出足夠的機群,保護我軍作戰,空襲蘇聯紅軍。既然要打仗,就不能縮手縮腳,飛機如果只會停在機坪和機庫,永遠都只是死物。
4命令駐紮在綏遠之第三裝甲軍第二師,**坦克第2旅兩部,立即向庫倫方向推進。
5命令東北警備區,新疆兵團立即對蘇聯方向進入二級戰鬥準備狀態。
我特別提一點,每一次突發戰鬥,被攻擊的一方,最開始都是突然的,慌亂的,沒有準備的,而敵人則會乘機擴大戰果。這個時候,我們不是猶豫,不應該謹慎,或者等待外交抗議出了結果再和敵人一決高下,而是應該立即擋住他們,把戰事限制在邊境地區,既避免人民財產受到損失,也能震懾敵人的進攻意志!
這一次,我的決心非常堅定,要給蘇聯人一個難忘的教訓,讓他們知道,斯大林的意志,在我們中國面前,狗屁都不算。任何企圖分裂中國,分裂外蒙的行為,都將受到人民軍的堅決還擊。
中國不是波蘭,蘇聯才是波蘭!!」
隨著張蜀生的一聲令下,高度集權的中華人民民主共和國猶如一台忽然啟動的戰爭機器,整個北方的人民軍,開始飛速地運轉起來。原本和平一片,安心發展經濟和外貿的中國,瞬間撕下了身上的外衣,露出了裡面的戰甲。
中國,以遠超斯大林預計的程度,對這一場邊境戰爭作出了反應。
看起來只是一場由於斯大林個人意志引發的邊境戰爭,卻瞬間成了可能點燃整個中蘇大戰的導火索,中蘇關係猶如澆上油的乾柴,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