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美夢成真 第六十五章 楚婷的故事 文 / 方覺曉
第六十五章楚婷的故事
按照約定，第二天下班後，我來到辦公樓外的停車場。楚婷果然早站在她自己那輛寶馬跑車前在等我。
「怎麼才來？」楚婷不滿地責怪我，「磨磨蹭蹭的，害得我在這大太陽底下站著等你半天。是不是讓你請客你心疼了？」
「我還沒有那麼小氣。」我一笑，「是有點事要趕著今天辦完。」
「你倒是對工作認真負責啊！」楚婷不屑地撇了一下嘴，「是不是想成為公司的勞動模範？」
「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我認真地說，「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家裡有一個財神爺啊，我要掙錢養家的，不好好幹怎麼行。」
「我爸爸有錢關我什麼事。」楚婷的臉一下沉了下來，「是不是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靠自己爸爸到處胡作非為的女孩？」
我連忙說，「我可沒有那麼想過。」
可是說真心話，我一直認為這個楚大小姐就是依仗她爸爸的勢力，才這麼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要不是有個地產大王做爸爸，她敢這麼隨便就亂發脾氣嗎？
「哼！」楚婷哼了一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告訴你，我從來不依靠我爸爸的權勢，我不稀罕！你再敢胡思亂想，就給我小心點！」
我笑了，「你比孫猴子還厲害啊！」
看楚婷不解地望著我。我就笑著解釋，「孫悟空就只能鑽進鐵扇公主肚子裡搗搗蛋，你卻可以鑽進我腦子裡，偷偷地把我的思想拿走。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楚婷哧地一聲笑了，「那我就都拿走，讓變成個白癡！」
我裝做害怕樣子，「女大王饒命啊！求您放小人一馬吧，小的下次不敢了。」
楚婷咯咯笑了，「死罪饒過，活罪難免。現在罰你做司機。」
我苦著臉說，「小姐，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啊，我不會開車啊！」
楚婷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你不會開車？你還敢在這裡騙我？那我問你，你和海濤去辦事的時候，是不是開過他的車？我告訴你，這些我早就知道了，你少在這蒙我！」
我一時無話可說。因為我經常和海濤出去辦事，有時候怕他開車時間太長會過於疲勞，就在沒有警察注意的路段代替他開一會。我的開車技術讓海濤讚歎不已，估計是他在和同事聊天時洩露了出去。可不知道楚婷是怎麼知道這事的？一定是有人拍馬屁，去打小報告時提到了，才讓她知道了我會開車。
「說話啊！啞巴了？你不是很能說謊嗎？怎麼不繼續說啊？」楚婷笑了，那種讓我「深惡痛絕」的得意笑容又出現在她的臉上，「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不賴啊。」
我苦著臉說，「大小姐，我就是會開也不敢開啊，要是讓警察叔叔抓住了，可是要進局子的。」
「怕什麼！」楚婷滿不在乎地說，「萬一真抓住了，就讓我爸秘書給警察打個電話，到時候沒什麼事都沒了。」
我笑了，「哦！原來你是這麼不依靠你爸爸的權勢的。我明白了，佩服啊！」
楚婷臉一下子紅過了耳根，臉上一片尷尬神情。她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不依靠自己爸爸的權勢呢，可沒想到才幾句話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小婷，原來你在這兒呢。」隨著說話聲，那個大帥哥常浩志出現在我和楚婷面前，臉上帶著溫和地笑容對楚婷說，「小婷，晚上有什麼安排嗎？今天晚上一個朋友舉行生日patty，我想請你一起去湊個熱鬧。」
「對不起，我今天晚上有安排了。」楚婷語氣冷淡，「你自己去吧。」
「要去哪裡玩？」大帥哥似乎並不在意楚婷對他的冷淡，依舊熱情地笑著問，「我能參加嗎？」
楚婷看了我一眼，遲疑了一下。我想她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是我請客。咱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不敢說？
我笑了一下，「常副總，是這樣的。今天我請客，如果你不嫌棄就一起去吧。」
「好啊！」常浩志笑了點頭，「我也湊個熱鬧。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和朋友在一起，人越多越熱鬧。」
楚婷在一邊說，「你不是要去參加朋友的patty嗎？那裡人更多，應該更熱鬧。你這麼喜歡熱鬧應該去那兒才對。」
常浩志一笑，也許是被楚大小姐搶白嘲諷慣了，產生了「免疫力」，他對楚婷的話裡有話根本沒有在意，「我也喜歡熱鬧是不錯。可是人太多就不叫熱鬧了，那就是鬧心了。」
我看楚婷又想「刺」常浩志兩句，連忙搶先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楚總、常副總，我看我們還是走吧，不然讓人久等就不好了。」
「好吧。」常浩志點頭，，「小方，既然我們是朋友了，就不要常副總，常副總地叫了。就叫我浩志好了。」
「那怎麼可以。」我忙說，「那太沒有禮貌了。」
「哎！」常浩志一板臉，「你這樣可就不拿我當你朋友了。那我就不去了哦！」
「也好啊！」楚婷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常浩志的機會，「你不去了小方剛好可以省點。小方，我們走。」
「哈哈，」我忙笑著為一邊有點尷尬的常浩志打圓場，「常副總不過是開玩笑，我想他才不肯放過這個痛宰我的好機會呢！對不對，常副總。」
常浩志馬上就坡下驢，「是啊，我不去不是白白便宜你了。今天說什麼我也要狠狠宰你一次。」
楚婷不滿地白了常浩志一眼，對我說，「那我們走吧。」
我坐在車上，依然注視著車窗外的街頭景色。下班時間首都的街頭人來人往，一片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
「為什麼不說話？」楚婷忽然打破沉默問我。
「我在看夕陽。」其實我是在想胖子告訴我的那些事情，不知道這個常大帥哥是不是開始恨我了。不過剛才他看我的眼神可不太對勁。不會是起了壞心吧？
「你很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楚婷看了我一眼，轉過頭去望著前方，「他總是喜歡坐在那裡看夕陽。他說那景色是最美的。」
我笑了，「我只是偶爾看看而已。只有你們女孩子才喜歡這些風花雪月，我們男人要是喜歡這些，就要被別人說是娘娘腔了。」
楚婷搖了一下頭，「他不是女人，他是個男人。可他就是喜歡看這個，他說，夕陽是太陽一天中最美麗的時候，那個時候它才最燦爛，最迷人。」
「哈，那他該去做一個詩人。不知道他現在做什麼工作，我建議他換工作，改行做一個詩人。這麼多愁善感，做詩人正合適。」
楚婷沒有回答，可是我從她眼睛裡看出一種淡淡的憂傷。
楚婷忽然輕聲說，「他死了……」
我楞了一下忙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也許我不該問。」
「沒什麼，」楚婷一笑，「過去四年了。早就不在傷心了，不過有點內疚。」
我知道這一定涉及到她個人的事情，我不想探究。她的身份和我相差太懸殊，我想就算她對我有好感，我們也不會發生什麼糾葛的。姑且不論她的家庭一定會阻止，就是她這大小姐脾氣我也消受不起。我承認我有點大男子主義，還是喜歡宋靜和婉兒那樣溫柔賢惠，對我順從謙讓的女人。對她這樣野蠻女友型真不太感冒。
「是我害死他的。」楚婷忽然說了一句讓我吃驚的話。我不敢相信地望著她。可我知道，她既然已經說了，就算我不問她，她也一定會告訴我的。
果然楚婷繼續說下去，「他是我在大學時認識的一個男孩，他和你很像，也是高高大大的，開朗幽默。我們那時侯在一起，他是我男朋友。可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戀愛。因為我對他不是很依賴，好像沒有那種戀人的感覺，更多地是把他當成一個玩伴。只知道和他去看電影，蹦迪，逛街。如果他一個星期沒有在我面前出現，我也不會感覺自己缺少了點什麼。他對於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一個人。後來有一次，我叫他陪我去逛街，可他說他要準備考試沒有時間讓我一個人去。我一生氣就和他大吵一架，賭氣說要和他分手。吵完架後我就走了。他後悔和我爭吵，想給我道歉，就到處找我。找不到我，就不停打電話給我。我開始不肯接。最後，我終於接了他的電話，我告訴他，如果他可以在十五分鐘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可以原諒他，和他重新開始。他放下電話就往我那裡趕，可是——」
楚婷忽然停住了，過了許久她才聲音微微哽咽著說，「他因為著急趕來見我，在橫穿馬路時，一個不小心，就被汽車撞倒了……就這麼…沒了…」
我在心裡默默地歎息一聲，唉！這個女孩子，她這個脾氣還真是害死人啊！可她為什麼就不能改改呢？
楚婷自己給出了答案，「其實我也知道，我這個臭脾氣非常讓人討厭。連我有時候都討厭自己。可能因為從小就被父母寵慣了，養成了我這個蠻橫不講理的性格，想改真得很難。其實，我也經常告戒自己要改，可是我一生氣就把對自己的告戒忘記了。」
我也歎氣說，「是啊，江山容改秉性難移。慢慢來吧。」
「所以，有時候我對你發脾氣，不是我真得想有意那樣的。請你原諒。」楚婷看了我一眼，「你知道嗎？」
「什麼？」
「你那天在商場對我發脾氣時候的樣子，和那天我和他爭吵時，他發火的模樣簡直太像了。那個時候我錯以為和我在爭吵的那人是他。」楚婷低聲說，「就連你們說的話也一樣，他也說『老子不伺候你了』。……」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那天我在商場和她發火時，她會是那樣一種表情。原來是我的舉動讓她想起了這段往事。怪不得呢！
「有些事情錯了就永遠不能挽回。有些東西失去了才知道珍貴。」楚婷「知道嗎，我有時會有點恨你。」
「恨我？」我有點奇怪了，「我又沒有得罪過你。為什麼恨我？」
「因為你總是讓我不自覺地就想起他，讓我在你面前感覺到很內疚，所以我才會恨你。」楚婷有點「蠻橫「地說，「這要怪你，誰讓你和他那麼想像呢！所以，所有責任都在你！」
說望了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我故意苦著臉，「我還是去韓國一次比較好。」
「做什麼？」
「去做一次整容手術，重新改頭換面，也省得讓你恨我。不過你要贊助點差旅費。」
楚婷咯咯樂了，「好，我贊助你十大毛，怎麼樣？」
隨著說笑，那對往事回憶帶來的淡淡憂傷，也被笑聲趨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