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美夢成真 第九十三章 臨終贈言 文 / 方覺曉
第九十三章臨終贈言
汽車在路上飛奔著，可我還在心急火燎地催促著開車的江軍，「你快點！能不能再快點？」
江軍為難地說，「方哥，不能再快了。再快就要別警察抓了。那樣就更慢了。」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靠在座椅上。
剛才婉兒打來的電話是告訴我。張老頭打電話到公司找我，讓我馬上趕到醫院去，他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我說，讓我無論如何都要火速趕去。業務部的人告訴張老頭我不在後，張老頭就讓他們務必轉告楚婷，讓楚婷盡快想辦法找到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我。楚婷一聽這個消息馬上就給婉兒打電話，詢問我的去向。婉兒問明白情況後，知道張老頭找我一定有非常緊急的事情。因為在這兒之前張老頭從來沒有給我打過電話。她顧不得許多，忙給一直跟隨我左右保護我的江軍打電話，讓江軍來找我。
我明白了一切之後，讓江軍找人照顧康永。我則拉了江軍就往醫院趕去。
醫院內，張老頭住的病區門口站滿了人。
張老頭的女友們昨天晚上就已經乘坐私人專機趕到了。我當時真被這消息嚇了一跳，好大架勢啊！竟然乘坐私人專機來！看來我這些乾媽還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她們和我想像中的一點出入都沒有。果然各個都是美麗不凡，身份高貴。其中竟然有一個公主。先聲明，這可不是冒牌的，是地地道道的歐洲皇室家族成員啊！我只能暗暗佩服張老頭的手段了，厲害，真是厲害啊！現在這家醫院裡，張老頭住的病區已經成為了專區。住在這裡的病人都已經被遷到其他地方去了。外面是警察把守，裡面是張老頭女朋友的保鏢看護。戒備程度恐怕就連一隻老鼠都休想溜進去。可是我這只「老鼠」（當然了，在那些大人物眼中我比不一隻老鼠高貴不了多少）卻可以大搖大擺地自由進出。因為我是一隻頂著高帽的「尊貴」老鼠——我是張老頭的乾兒子！還沒有誰有膽子敢對我說個「不」字呢！
在病房門口，我遇到了護士小敏。她偷偷地告訴我，張老頭的病情從昨天晚上就突然開始急劇惡化。醫生說，張老頭隨時有可能離開這個世界，升上天國。我聽了之後心裡非常酸楚，簡直就像一塊石頭壓在我的心頭。人是感情動物。我和張老頭相處了這麼久，真所謂日久見真情。不知不覺中我們兩個人已經真有那種父子一般的深厚感情。現在聽到他即將離開人世的消息，我心裡怎麼能不難過呢？
當我走進病房時，張老頭正斜依在床上費力地和老喬在說什麼。老喬邊聽邊在不住點頭。他的臉色很蒼白，一夜之間就蒼老憔悴了很多。
見到我進來，張老頭勉強笑著和我打招呼，「兒子，你來了。」
他的聲音沒有了往常的洪亮，有些嘶啞。我心裡又是一陣難過。不過表面上還的裝出和很高興的樣子，「干老爸，今天氣色很好啊，是不是乾媽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老實拿出來。否則軍法從事！」
張老頭笑了一下，「得了，小子別哄我開心了。我知道，我就要死了，你也別裝成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樣子。你過來，我有幾句話想最後交代給你。」
我走近床邊，張老頭對站在一邊的老喬以及琳達等幾個女朋友揮手，「你們先出去。我想和我乾兒子單獨談談。」
老喬和琳達等人默默走了出去。
張老頭望著我，「小子，你知道嗎？真把你當成自己親兒子一樣看待。所以有些話要在我臨死前告訴你。」
「乾爸，別胡說了。」我強忍住內心的傷感和痛苦，強裝出一副笑臉，「人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向你這樣的壞蛋大概還要為害人間不少年呢。」
張老頭無力地擺擺手，「好了，孩子，不用寬慰我了。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人早晚都要死的。怕也沒有用。還是先讓我把話說完吧。我怕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想和他開幾句玩笑，讓老頭開心一下，可是嗓子裡就像是被堵住了，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只能點點頭。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沒有解開那個心結。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幫你。解鈴還需繫鈴人。你自己慢慢找解決的方法吧。我想和你說另外一件事。」
「乾爸，您說。」我尊敬地望著眼前這位可愛的老人。
張老頭望著我，「你很善良，有些時候心軟得像個女人。孩子，這可不行啊！將來你踏入商業或者政界，這就是你最大的致命傷啊！你會吃大虧的，知道嗎？」
我點點頭，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可是改起來真很難。
「對自己的愛人要疼，要愛，對自己的敵人就要恨，要毒。記住，打蛇必死，鋤惡務盡。不要對那些惡人心慈手軟，弄不好遭到反噬那你就追悔不及了。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總是願意把人往好的方向想，喜歡盡力幫助別人，這也是我喜歡你的原因。這是既是你最大的優點，也是你最大的致命傷。你需知，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好人，還有很多披著人皮的惡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千萬要記住我交代你的第一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你自己的殘忍！」
我點點頭，「乾爸，我記住了。」
「做事情要把自己的心放正。做事情要無愧與自己的良心。無愧於天地道義。善惡只在一念之間。要做到為人正直很不容易啊。千萬不要為了貪婪的私慾就走上邪路。所以，我交代你的第二句話就是，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見我點頭，張老頭笑了一下，急促地喘息了起來。
「乾爸，您休息一會，等一下再說吧。「我連忙勸解他。
張老頭微微擺了一下手繼續說下去，「大丈夫生於塵世中，當快意恩仇，決斷人生。不可瞻前顧後，畏手畏尾。該做就做！不要顧忌別人的言論，活，就要活出真正的自我。記住我最後一句話，真正的好男兒要笑面人生，揮灑天地！」
我默默地點點有。
張老頭慈祥地望著我，「孩子，人的一生沒有多常時間。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那會讓你在追悔中痛苦地生活。你既然愛兩個，就要大膽去愛。不要顧忌什麼。」
「乾爸，我也知道您說得有道理。」我皺了眉說，「可是，有哪個女人能容忍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愛人呢？」
「糊塗！笨蛋！」張老頭忽然坐直身子生氣地瞪著我，因為激動他那原本蒼白的臉都脹紅了，「你真是一塊木頭！」
我慌忙上前，又扶他靠在床頭上，「乾爸，您別生氣。」
張老頭急促喘息了一陣後才輕聲說，「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她們不肯呢？不要太快下結論。難道你沒有看見我和你那些乾媽是什麼情形嗎？難道她們不是女人嗎？想要成功就要努力，想要讓人愛你，你就先要全心去愛人。愛，是兩顆心之間的橋樑。」
他望著我，歎氣說，「我就要死了，也不怕上天的報復了。想要解決你和那些女人之間的問題。你就記住我的一句話，死而復生，生而如死，心有真愛，愛得永恆。」
我默默地思考著他老人家的話，可是還是弄不明白他想告訴我什麼，就小心地問，「乾爸，您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到時候也許就會知道。那時就看你的悟性了。我就說這麼多。透露太多天機，那事情就會起以外的變化。」張老頭微微一笑，「小子，到時候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那我是幫不了你了。不過你記住，只有你自己快樂了，才能讓你身邊的人都快樂起來。只要你付出了真愛，那就能打動對方的心。」
我還想再問他，可是看他一副疲倦的模樣，就不忍心再把詢問的話說出口。
「這個你拿著。」張老頭從自己身下拿出一塊白色的玉配，玉色溫潤，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塊品質極嘉的好玉，「只是我的家傳之寶。以後你就收著吧，也算是我們做一場父子的紀念。」
我知道，他已經預感到自己生命將盡，這是在和我道別了。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成串的淚水從我的眼中流淌下來，滴落在那雪白的床單上，把床單浸濕了好大一片……
「傻孩子，哭什麼？」張老頭費力地抬起手來，為我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我說過，我活了六十八歲了。該享受的我都已經享受過了，死也無憾了。我張思中的一生足可以當得風流二字！我無恨亦無怨啊！更讓我欣慰地是還能在臨死前，收了一個你這麼好的乾兒子，找到你這麼出色的一個功法傳人。我足可以含笑而去了。」
「乾爸！」我抱住他老人家那瘦弱的身體，放聲大哭起來。
「別哭了，乾爸還有事要求你呢，」張老頭慈祥地拍拍我的後背，讓我抬頭望著他，「答應乾爸一件事，好嗎？」
我哽咽著說，「乾爸，您說……無論什麼事我都答應您！」
「我醫生風流快活，可惜沒有給老張家留下一個後代，現在想想自己都沒臉到九泉之下見我的祖宗。」張老頭望著我，「乾爸想求你，如果今後你有了男孩子，能不能讓他姓張。逢到清明，年節，給我們張家的列祖列宗燒點紙錢，也算是代替我贖罪吧，能答應乾爸嗎？」
我流著淚連連點頭，「我會讓他姓張。我會給他起名叫張念。等他長大了，告訴他，他有一個……好爺爺……我一定會親自帶他去給張家的祖先燒紙，……我答應您，一定做到！」
張老頭欣慰地笑了，「好孩子，乾爸這就放心了。我到了地下也算對祖先有個交代了。」
張老頭輕輕地拍拍我的頭，慈祥地說，「小子，說了半天了。乾爸累了，想休息一會。你出去代替我陪陪你乾媽她們，讓她們不要打擾我。好嗎？」
我也怕自己忍不住總再這裡哭泣會讓老人心裡難過，就點點頭，扶他躺好，「乾爸，我就在外面，您有什麼吩咐就喊我。」
張老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子，記住我的話了嗎？」
我忙點頭說，「我都記住了。」
「那你出去吧。」張老頭對我揮了一下手，「我想睡一會。去吧。」
我點點頭，「乾爸，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我走出房間，我那些乾媽媽忙為過來，關切地低聲詢問我張老頭的情況。我告訴她們說，乾爸累了，想休息一會叫她們不要進去打擾他。乾媽似乎都很遵從張老頭的話，又都默默地坐回外間的沙發上。一時之間，房間內瀰漫著沉悶而壓抑的氣氛。誰都不想開口說話，大家都靜靜地坐在那裡默不出聲。
「砰！」一聲，房間的門猛地開了，幾個醫生和護士風一般衝了進來，逕直撲向裡間的門口。
「你們做什麼？」我惱怒地站起身來，攔在門口。
「你快讓開！」一個醫生著急地叫喊起來，「病人的心跳停止了！我們要進去搶救啊！快讓開！」
我的腦子「轟」地一聲，如同一個驚雷在我腦海裡炸響了！我來不及仔細思考，反身一把推開了房門。
那個可愛的老頭，我的乾爸安詳地躺在病床上，臉上帶著微笑，雙眼已經閉上了，那模樣似乎是在甜甜地酣睡。可我知道，這個可愛而有趣的老頭，我的乾爸已經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了！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任憑那些醫生從我身邊衝過去對他進行搶救。忽然間，我感覺到自己母親離開這個世界時讓我體會到的那種撕裂般的痛苦。我知道，在我心裡已經真正把張老頭當成了自己的親人，自己的長輩！
我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沒有流淚，只是說明你沒有感到真正的傷心罷了。
我雙腿一軟，無力地跪到在地上，用盡全身氣力發出一聲嘶啞地哀號，「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