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一十一章 殺手之王 文 / 方覺曉
「他這些年以來，殺了很多黑道上的大人物，從來沒有失手過。所以，有人送了他一個美名——殺手之王！那是對他暗殺手段高明的承認和讚揚。」秦幽夢忽然望著我，「你知道我找你麻煩的真正原因嗎？」
我搖搖頭。鬼才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我的麻煩呢！如果不是你年紀不大，我真懷疑你是更年期綜合症爆發了。我暗暗地腹誹著。
「因為我恨殺手！」泰幽夢眼中噴射著憤怒的火苗，「因為我的哥哥就死在殺手的手裡！」
「啊！」安琪兒輕聲驚呼，「你哥哥？」
我也有點吃驚地看著泰幽夢，沒想到她哥哥竟然是被殺手殺死的。
秦幽夢咬住紅潤的下唇點一下頭，許久都不在開口。我和安琪兒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們三個人就這麼默默地坐在小溪邊。
「我們家可以說是一個警察世家。我爸爸、媽媽都是警察。我哥哥也做了一個警察，」終於還是由泰幽夢率先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的沉悶，「他從小立志，做一個最能幹的好警察。在警察大學畢業之後就主動要求分配到了南方的g省去了，他在g省的省會裡做了一名刑事警察。」
我知道，g省那可是一個「好」地方。在那個省份裡黑社會可是一般的猖獗。他們聚賭、組織賣『淫』、販賣毒品，幾乎是無惡不作。甚至於敢公開持槍與警察對抗。而在那樣的一個省份裡做警察。危險係數當然要比在京城當警察高出好幾倍了。過對於秦幽夢哥哥這樣志向遠大地年輕人來說，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充滿了建功立業的機遇。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啊。她哥哥這樣的有志氣青年，當然要選擇去那裡闖蕩了。
泰幽夢繼續訴說著，她地聲音不高。也很平靜，「我哥哥很能幹。也很有能力。沒用幾年的時間就成功破獲了幾起大案要案。被提升為市裡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在省城裡提到他的名字每一個黑社會的人都害怕。那些黑道裡的人開始怕我哥哥了，他們出2050萬，要求我哥哥對他們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我哥哥當時就斷然回絕了。從那之後，我哥哥就成為了那些黑社會老大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對我哥哥的仇恨日見加深，終於這種仇恨在我哥哥指揮破獲了一件數目巨大的毒品走私案件後爆發了。幾個黑社會地老大秘密懸賞3050萬，請人暗殺我哥哥。雖然我哥哥很小心，可在躲過了三次暗殺之後他終於還是被那些殺手暗算了……身中了十五槍……當時……就死了。那一年他才28歲啊……」
泰幽夢哽咽著說不下去了。淚水湧出了她的眼眶，順著那美麗地臉蛋滴落到地上。安琪兒忙輕聲勸慰著她，我暗暗歎息一聲。可惜一個好警察英年早逝了！
泰幽夢擦了一下淚水，「我哥哥比我大很多歲。從小就非常疼愛我這個小妹妹。我和哥哥的感情最好。所以，在哥哥去世後，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為哥哥報仇！把那些危害社會的人渣統統送進監獄裡去！原來我的理想是當一個模特。可為了報仇，我考進了人民警察大學。畢業之後，我本想要求分到g省省城那個我哥哥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去。可是，我媽媽怕我再發生什麼意外。哭著哀求我要我留在京城。我不想媽媽傷心，只好答應了。可我恨那些殺手，是他們讓我失去了最愛的哥哥！我恨他們，有機會我一定要把他們都逮捕法辦！」
我不能不佩服眼前這個女孩子的堅毅。從她地語氣裡我可以高手到她是如何個恨那些殺手的。
「是不是因為我認識吳爭，你就同樣恨我？」我無奈地搖頭，「小姐，有時候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我還是希望你能克制自己的感情。你別忘記了，你還是一個警察！」
「對不起。」秦幽夢有些歉疚地望著我，「我當時可能因為你和吳爭認識。真的有些氣糊塗了。所以才會誤會你。還請你原諒。我想真誠地說一句對不起。」
泰幽夢忽然站起身來沖深深地一鞠躬，「請你原諒我以前的無禮。我向你道歉。」
「別！」我忙站起身來想拉住她，可又覺得不妥。趕緊收回了手。看了一眼身邊的安琪兒。
安琪兒果然是冰雪聰明，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著站起身來拉住秦幽夢，「好了，既然事情已經都過去了。大家就都忘了她好了。」
安琪兒拉著秦幽夢坐下，開始閒談起來。看來她是不想再談論那些讓秦幽夢感到難過的話題。所以，她把話題轉到了娛樂圈的趣聞上。可我心裡還是有點疑惑，因為有許多事情我都沒有弈明白。比如，為什麼泰幽夢會突然對我轉變了態度？她是怎麼知道我認識吳爭地？……
我還是決定當面向她問個明白，「秦警官，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不知道可以嗎？」
秦幽夢點點頭，「當然可以。」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認識吳爭的？因為我和他認識這件事情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而那些人你可能認識。就算我地檔案裡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記載。而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
「是這樣的。」秦幽夢用手微微理裡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在你和楚婷被人搶劫之後久，就有人給我打來了一個匿名電話。聲稱那不是搶劫，而是黑社會的仇殺。並且告訴我，你曾經坐過牢，還在牢裡認識了現在在g省的很有名地殺手之王吳爭。你們是結拜兄弟，關係很鐵。而你的真正身份是一個殺手。那些人並不是想搶劫你，而是被別的黑道上的人派來找你報仇地。我當時就發傳真去你的家鄉進行確認。果然那邊的回復和那個電話裡說的一樣。所以我才會懷疑你是個殺手。」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相信我不是一個殺手了？」
「其實我那次在審訊室裡和你交手之後，我就基本上可以確定你不是殺手了。」秦幽夢微微一笑。「後來我仔細分析了一下，就覺得你沒有必要做殺手。以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要名有名要錢有錢，怎麼可能去做見不得光的殺手呢？那個電話純粹是.想誤道我。」
「你知道為什麼還要跟蹤我？還要處處為難我？」我苦笑起來，「我海象沒有得罪過你吧？你幹嘛要和我過不去呢？」
泰幽夢收起了笑，「就因為你是殺手之王吳爭的好朋友，結拜兄弟！所以我才要找你的麻煩！」
「他是他，我是我。你該知道，自從出獄後我們兩個人就沒有再聯繫過。」
泰幽夢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為什麼還為難我？」
「我是想逼你去找吳爭。或者讓吳爭來找你。這就是我的目的。明白嗎？」
「你是想用我做魚餌引吳爭出來。對對？」
「是地。那次我跟蹤你，就是因為吳爭到了京城。我不知道他是是來找你的。可我只能跟蹤你，希望可以找出他來。可他很狡猾，一直沒有露面。」
「切！」我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就你跟蹤技術，連我這個外行都能發現。吳爭既然是殺手之王更不可能不發現。他會出面才怪呢！」
「別得意了！」秦幽夢不滿地哼了一聲，「你以為，我真要跟蹤你。你能發祥地了嗎？我那次是故意讓你發現我，再裝成被你發現後罵走。就是想給吳爭製造一個假象，讓他以為我已經放棄跟蹤你了。我再暗中派了很多人盯著你，可沒想到他還是肯出現。這個人真是很謹慎。」
我微帶嘲諷地笑了，「怎麼，要放棄了？不想用我這個魚餌釣吳爭這條大魚了？你好像不是這麼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吧？」
「是放棄，而是我再也不可能抓到他了。」
我得意地笑了，為我的兄弟感到自豪。全然沒有覺察泰幽夢話中的含義，「哈哈。能勇敢地承認失敗也是一種很好的美德。人嗎，就該有直面慘淡人生的氣。」
泰幽夢不滿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是放棄。也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理想。我不再抓他，是因為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而我不可能抓一個死人去法庭！，
「什麼？！」我一驚，「你剛才說什麼？你是說——他死了？！」
「是地！」秦幽夢肯定地點點頭，「吳箐已經死了！」
我的心感覺一下子很亂，很疼！有一種沉重傷感瀰漫在我的心中。吳箐，那個平日不喜歡多說話，對我比親哥哥還親的結拜兄弟，他竟然死了！這是真的嗎？雖然我早就動過派人去找他的念頭，可一想到他的身份，以及可能帶來的麻煩。我就竭力壓抑住這種衝動。因為我怕他的到來會給我帶來必要地麻煩，會影響到我的事業，我的生活。現在想想，我多麼自私啊！我一直以為我們只是好朋友，感情很深地好朋友而已。可在聽到他的死訊後。我才發現，我的心是這麼疼！我這才醒悟到，原來在我的心裡，我一直都把他當成了我的親哥哥，對他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在猛然聽到他的死訊後，我才會這麼難過、傷感。我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早點派人去找他來見面？以至於現在已經天人永隔，追悔莫及了！
安琪兒發現我臉上的神色不對，輕輕地伸出手來握緊我的手。而泰幽夢則用玩味的目光在一旁大量著我。
我盡力讓自己心中的情緒平靜了一點，輕聲問秦幽夢，「他是怎麼死的？」
「前些天他接受別人委託，去暗殺一個黑道老大。可沒有想到那竟然是一個曾經被他殺了父親的黑道老大設計地圈套。他被十幾個人追殺。最後身中多槍，掉進海裡死了。」
「殺手.之王就這麼輕易死了，你相信嗎？」我這個問題不知道是問泰幽夢還是在問我自己。
「現場很多人都看見了。據說在那樣的情況下，沒有人能活著。」秦幽夢盯著我。「你很難過嗎？」
「你說我會不會難過？」我忽然對她此時問這個問題感到很生氣，毫不客氣地反問道，「你哥哥死的時候你難過嗎？」
「胡扯！」泰幽夢發火了，「我哥哥怎麼能和他相提並論呢？他是個殺手！」
我硬生生地頂了回去，「殺手怎麼了？我看出他們有什麼一樣！在我看來，他們都一樣，都是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
「你——」秦幽夢呼地站起身，纂緊拳頭憤怒地瞪著我。不遠處地卡爾等人馬上就發覺了情況不對，迅速地圍攏過來，警覺地盯著泰幽夢的一舉一動。有幾個甚至把手伸進了衣服內。抓住了自己的配槍。我和安琪兒的關係，使我也成為了他們當仁讓的保護對象。如果秦幽夢對我有任何異常舉動，他們都會馬上毫不遲疑地拔槍開火。
「沒事。」安琪兒淡然地衝自己的保鏢一揮手，示意他們走遠點。然後安琪兒拉住泰幽夢的手，「泰姐姐，你別生氣，我哥剛才聽到自己的好朋友去世的消息，心裡一定很難過。所以說出來的話有點衝動。還請你能原諒。我代替他向你道歉。還希望你能原諒他。」
秦幽夢雖然心中滿是怒氣。可對著安琪兒那帶著真誠地美麗絕倫的臉蛋，卻怎麼也不忍心再發火了。只能不滿地哼了一聲，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被安琪兒拉著重新坐下來。
我雖然覺得自己剛才說地話沒有什麼不對。可想想自己也的確不該把泰幽夢那因公壯烈犧牲的哥哥和吳爭這樣一個殺手相提並論，「對起，泰警官，我剛才失禮了。我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很難過。並非是有意冒犯你。我請你原諒。希望你能體諒我的心情，雖說他是一個名聲不佳的殺手，在你看來他十惡不赦。死有餘辜。可在我心中，卻一直都拿他當我的大哥，我的親人。就算是一個狠毒地殺人犯。可在他的父母心中，他也還是會把當自己的孩子，還是會疼他、愛他。血畢竟要比水濃。吳爭就是再有錯，可我和他的感情卻是假的。我只記得他對我的好。我也只是拿他當我的親人！失去親人的心情我相信你也能理解。對吧？」
泰幽夢沒有說話，似乎在想我說出來的話。一時間我們三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許久我才低聲說，「能和我說說他地事嗎？我想能多瞭解一點。」
泰幽夢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吳爭在黑道上是最有名的殺手之一。他殺的那些人都是一些黑道地大哥、大毒梟、流氓頭子之類的人。他的功夫據說非常好，能飛簷走壁來去無影無蹤。槍法更是百步穿楊，彈無虛發。無論被刺殺的目標保護措施多麼嚴密，只要請他去暗殺，那這個人基本上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因為還沒有一個人能躲得過他的暗殺。雖然吳爭是一個殺手，可他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殺手，他殺的只是那些黑道上為非作歹的惡棍，而且從來不對正直善良的人以及平百姓下手。無論給多少錢都不會幹。這一直是他自己堅持的原則。就以為這個，在間吳爭的口碑很好。因為他殺的都是危害一方的地痞、惡霸、流氓、毒品販子。老百姓認為他這是在替天行道，鋤惡揚善。很像是古代的俠客，甚至老百姓私下裡都稱呼他——『影俠，。」
「大哥！」我哽咽一聲。因為我知道，這是吳爭一直的作風。從欺凌弱小。我記得他在監獄裡和我說過，他要殺，也只會殺那些社會敗類。絕對不會殺一個好人！他這麼做了，而且一直在堅持自己的信念。這才是我的大哥啊！
「聽人傳說，他把做殺手掙來的錢，都捐給了福利院。而自己卻一直過著很簡樸的生活。也就是因為這個，他一直並沒有真正成為我們警方的重點打擊對象。」
「因為他是孤兒。」我輕聲說，「他一直想幫助那些和自己一樣，無父無母的孩子。讓他們都能過上快樂幸福的生活，那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
淚水從我的臉上流淌著，大哥！我好恨啊，為什麼不早點去找你呢？至少那樣我們兄弟還能見上一面啊！可現在什麼都晚了……
「他的屍首埋在什麼地方了？」我望著泰幽夢低低問道，「能告訴我嗎？」
秦幽夢搖了搖頭，「沒有屍首。因為他中槍之後掉到了海裡。屍首就一直都沒有找到，可能是被海水沖走了。」
我的淚水模糊了視線。為什麼會這樣？大哥是個好人，我知道！可為什麼老天爺讓他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難道讓我去最後去他的墳前祭奠一下都成為了奢望嗎？
我猛地站起身來，沖天大吼一聲，「賊老天，你公平啊！為什麼好人就能有好報呢？你混蛋！！」
我抹了一把淚水，轉頭對身邊的安琪兒說，「安琪兒，麻煩你去告訴尚導演，今天的戲就先拍到這兒吧。我現在有點事要出去一下。你和他說一聲。我先走了。」
說完，就大步流星地向停放汽車的地方走去。坐上車，我沖江軍說了一句，「去名倫飯店！」
江軍看我臉色不對，二話沒說開車就走。我拿出電話撥通了號碼，「喂！畢強嗎。是我。你馬上到名倫飯店大廳等我。我有即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