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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動京華 第七十章 牆頭草 (上) 文 / 方覺曉

    在電話裡於斌的語氣熱情地邀請我晚上去他家做客。我現在面臨著棘手的麻煩,自然沒有心情和他搭訕。可於斌卻委婉地說,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我當面詳談,是關於司馬素雲的,我一定會很願意知道。也許是怕我誤會,他還費心地解釋了,為什麼不來見我。原來他是想親自登門拜訪我,可考慮到我這裡現在是眾所注目的地方,他實在是不適合出現。所以才請我去他那裡見面。

    我當然也知道,我住的別墅現在肯定有很多人在暗中監視。於斌自然不肯這麼現身來見我。那等於是告訴司馬青雲他準備背叛了。司馬素雲是不會饒了他的。像於斌這樣自私的人,自然是不可冒這樣的風險。

    對於這樣趨炎附勢的傢伙我並沒有什麼好感。這類人純屬牆頭草類型的「人才」。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出賣自己的戰友投靠強勢的一方。信用、人品這樣的字眼在他們的人生字典裡是不會出現的。他們信奉的是保護自己的利益,自私的以自己的安全為第一。但現在情況特殊,我實在也不願意和於斌翻臉。就算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我也還是要和他敷衍。分化誤解敵人的陣營也是取得勝利的一個好辦法。至少這樣不會讓他幫司馬青雲和我為敵了。能減少一點自己的麻煩總歸是好事。你說呢?

    我要去見他嗎?考慮之後我還是決定去見見這位於公子。對於他急著想要告訴我的事很感興趣。於斌作為那匹死馬地「兄弟」(最可怕的就是自己身邊最親密夥伴的背叛,我真為司馬素雲悲哀啊!)。一定知道不少司馬青雲的秘密。如果我能掌握這些可靠地內幕,對付司馬素雲時就能搶佔先機。也許還能從中找到司馬青雲的死穴,置其於死地。這麼看來,不管怎麼說。我都應該去見見這位聰明地選擇了棄暗投明誠的於公子。

    而宋靜和婉兒等人意見出奇一致——說什麼也不同意我的決定!不答應我去見於斌。她們擔心於濱會對我不利。按照她們的說法,「萬一這次是個鴻們宴怎麼辦?」我明白她們在我遇刺後,已經變得草木皆兵了。非常擔心我的安全。這也是她們非要我在家裡靜養的原因,怕我出意外。

    這時郝明遠站出來說話了。他贊成我去和於斌見面,看看他想說什麼。而且他安慰宋靜等人,於家也是位高權重的官宦世家,做事不是不知道輕重隨便亂來的鹵莽之輩。他們既然急著想和我修好,就是因為我的強勢讓他們感覺到了危險,他們害怕了。於是於家地聰明人,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和我談和!所以。在這個時候就絕對不會做出對我不利地事情。那樣豈不是惹大禍上身嗎?他們真要敢幫司馬青雲暗算我,那就是蠢笨之極了。怎麼看於家都不像這樣的人。而且他保證保證我的安全。如果我少了一根寒毛都唯他是問。

    郝明遠這個三哥都已經這樣說了,宋靜她們不好意思再反駁,只好同意了。

    西天的那輪紅日徐徐落下,蒼茫的暮色籠罩大地。我如約去和於斌見面。

    我坐在車裡默默欣賞著車窗外華燈初上的城市夜景。暮色中那璀璨的萬家燈火,把這座古老而美麗而城市裝扮地分外美麗迷人。飛奔馳讓窗外那一晃而過的街燈連成了一條光的綵帶,飛舞奔騰。宛如這古老城市蘊涵著的無窮活力。遠方那星星點點的燈影閃爍著,望過去。如同和天上那明亮的繁星匯合在了一起,一同構成了絢麗動人的星空。

    好美麗的景致啊!我不由得脫口念出郭先生那著名的詩,「遠遠地街燈明瞭,好像閃著無數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現了,好像點著無數地街燈。——」

    「窮酸!」身邊的一個聲音冷冷地打斷了我,那是葉穎琪「會念幾句詩顯不出你高雅來!」

    雖然我和郝明遠說服了宋靜等人,同意我去見於斌。可她們似乎對我的安全還是憂心忡忡。幾個人商量之後,一致讓我答應帶葉穎琪去見於斌!她們的理由是——女人遇到事情要比男人更細心,更慎重。不會隨意冒險。而且葉穎琪武功高強。身手人。有他貼身保護我,她們才能放心。因為我這個人就喜歡隨性而為,喜歡冒險。只有葉穎琪才能盡到看守我的職責。也只有她才能讓我不隨心所欲的胡來。而江軍和姚亮則根本就只能做個根本,無裡力勸阻我。所以我要去見於濱就一定要帶上葉穎琪!我今天晚上的一切行動,都要聽從葉穎琪大小姐的安排。這個,絕對沒有任何可以討價還價的餘地。否則她們就不同意我出去。

    無奈之下,我只好「屈辱」地簽定了「城下之盟」,乖乖地拱手交出了我的自由。唉!喪權辱國啊!不過,我心裡還是很高興,看來我的這些好老婆們真的是非常、非常地關心我的安慰。被人關心愛護的感覺總是讓人心情愉快的。

    我原本好抱著一線希望,盼望著那個見到我就如同看見仇人的葉大小姐能拒絕這個任務。在我想來,她如此恨我,該不會同意老婆們的這個安排,乖乖地做我的保鏢吧?

    誰知道,我錯了!當葉穎琪清楚了自己今天晚上的人物和職責以後,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天知道她想做什麼,竟然肯做我的保鏢來保護我。

    我只能再次感歎——女人心,海底針!最是不可琢磨啊!

    我轉頭望著葉穎琪,她的目光也望著車窗外,並沒有看我。「哦?那葉小姐一定是一位高雅人士了?不知可否展示一二?」

    「你想聽?」葉穎琪轉頭和我對視著。

    「願聞高論。」

    「那你聽好了!」葉穎琪冷冷地說了一句把頭轉回去繼續望著車窗外,聲音低沉地開始用英語朗誦起來。

    我地英語自從那次m國之後已經有了很大提高,那詩歌的大概意思我能聽明白,

    川了從滾滾的人海中。一滴水溫柔地向我低語,『我愛你,我不久就要死去;我曾經旅行了迢遙的長途,只是為地來看你,和你親近因為除非見到了你,我不能死去,因為我怕以後會失去了你。』

    現在我們已經相會了,我們看見了,我們很平安。我愛,……」

    葉穎琪的聲音一向很好聽。朗誦起詩來更是語調陰、陽、頓、挫。非常的優美動聽。讓不覺為她的朗誦吸引了。我沒有想到平日裡舞刀弄槍,性格象男人一般粗豪奔放的葉家大小姐,竟然還有如此內秀的一面!居然會背誦詩歌!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葉穎琪朗誦完了,我不由得讚歎一聲,「好!好詩!這詩是誰寫的?」

    「愛倫菲坡。」葉穎琪轉回頭望了我一眼,低聲問道。「我想,你應該能明白這詩的意思,對嗎?」

    她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裡忽然閃現出一絲希冀的亮光。直直地注視著我。她眼中地亮光讓我腦子裡靈光一閃,我明白了!原來葉穎琪真的愛上我了!!剛才那詩裡地意思實在是太容易理解了。那是一大膽的求愛詩,而葉穎琪藉著這詩在向我表達她對我的愛意。

    「我曾經旅行了迢遙的長途,只是為的來看你,和你親近,因為除非見到了你,我不能死去。因為我怕以後會失去了你。」詩裡的這些描述和她是如此切合:她不就是千里迢迢從大洋彼岸飛來見我的嗎?這不就是她想要對我說地話嗎?

    那我該怎麼回答她呢??

    葉穎琪見我久久地沉思不語,再次她輕聲朗誦力起來「你看高山在吻著碧空,波浪也相互擁抱;誰曾見花兒彼此不容:姊妹把弟兄輕蔑?陽光緊緊地擁抱大地。月光在吻著海波:但這些接吻又有何益,要是你不肯吻我?」

    這已經是明顯在示愛了。雖然雨菲等人都提醒過我,葉穎琪可能在暗中愛著我。可我一直以為那是她們無聊的八卦。在我想來葉穎琪能不再恨我,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想讓她對我有好感,甚至愛上我,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我現在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葉穎琪的確已經愛上我了,現在更是明白地說了出來。那我該怎麼做呢?

    葉穎琪見我許久都不說話,她眼中的亮光漸漸地暗淡下去了。一縷自嘲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上,聲音低沉地朗誦起來,「你不計路程的遠近,飛著跑來,像著了迷,而終於,貪戀若光明,飛蛾,你被生生焚死。……」

    她的眼中流露出隱藏不住的失望和落墨。輕輕地咬住自己那濕潤地紅唇,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猛然那頭轉向了車窗那邊。

    在那一剎那,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哀傷。我心猛地一跳,暗罵了自己一句混蛋。迅地在心裡做出了決定。

    我望著葉穎琪那一頭烏黑光滑如絲緞的長,輕聲說,「你剛才念地詩只有第一我喜歡,另外的兩我不太喜歡。太傷感了。對詩我知道的不多,不過對中過國的古詩我到是能背幾句。你想不想聽聽?」

    葉穎琪沒有回頭,不置可否地只是在鼻子裡「恩」了一聲。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當我開始讀詩的時候,我看到葉穎琪的身子猛地一震,輕輕地起了一陣顫抖。最後,我特意重複了一遍最後那句,「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然後低聲問她,「珍妮,你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葉穎琪「霍」地轉回頭,那烏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我,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笑了!自從我和葉穎琪認識以來,我從來沒有當面喊過她的英文名字珍妮。現在我這麼叫她,再加上我剛才念的那詩,就表示我已經接受了她剛才的示愛。以她的聰明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我叫你珍妮啊。怎麼你不喜歡嗎?那我叫你穎琪好嗎?」我笑著望著對面滿臉驚喜的葉穎琪。

    「你——壞蛋!!」葉穎琪表達喜悅的方式很特別,她竟然狠狠地在我的肩膀上打了一拳!

    葉大小姐的拳頭可不是平常女孩子的花拳秀腿,那勁道可是非常生猛的!我促不及防下挨了這一下,身體自然而然地反應,肌肉收緊。這一下事起突然,牽動了還未完全康復的傷口。疼得叫了一聲。

    「你怎麼了?」葉穎琪馬上醒悟到自己剛才的莽撞,忙扶住我,焦急地連聲追問,「感覺怎麼樣?哪裡疼?你要不要緊啊?」

    我吸了一口氣,衝她擺擺手,笑了說,「沒事。不過你這一下讓我忽然想到一個真理。」

    「什麼真理?」葉穎琪不明白我話中的意思,疑惑地望著我。

    我笑瞇瞇地說,「那就是暴力女永遠都是暴力女,成不了淑女!」

    「你!!」葉穎琪揮起拳頭,可馬上想到我身上還有傷,只好受住了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等你傷好了再和你算帳!!」

    見她咬牙切赤可偏偏又對我無可奈何的嬌俏模樣,我哈哈笑了起來。

    於斌約我見面的地點是一間郊區的別墅。雖然不大,但是很僻靜。

    等我下車,於斌就快步迎了上來,顯然他已經在外面等了半天了。雖然知道他是借此來向我賣好,可能在這寒冷夜晚的屋外站半天,也足以顯示他對和我修好這件事的重視和急切。

    寒暄之後,於斌把我和葉穎琪請進客廳。一個頭花白的老人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含笑望著我。

    於斌恭敬地介紹著,「方先生,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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