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篇 第十七章胳膊大腿(一) 文 / 說客
第十七章胳膊大腿（一）
當李寧商趕到徐詩沁家的時候，徐家客廳大鐘的時針，已經越過了11點。得知父親將自己的未婚夫召喚了過來，胡詩沁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的待在自己的房間內，而是靜靜的坐在客廳內，無聊的翻著電視頻道。自從與李寧商定下了婚期之後。胡為國給自己的女兒下達了門限。規定晚上的時間，必須留在家中，陪伴家中二老。順便也可以避嫌一番。處在熱戀之中的胡詩沁當然不願這樣的事情發生，自認為站在真理一邊的她，向父親，提出了嚴重的抗議。結果她的抗議在胡為國的一個問題中，全都偃旗息鼓了。
當時，胡為國只小聲的問了句，「你說說我們國家是一個什麼管理體制的國家。」氣勢洶洶的胡詩沁，立馬便轉身離開了。一黨專政的答案比起任何辯解，都要強勢的多。
見從窗外射入了一束光線，胡詩沁立刻衝到了門前，打開了房屋的正門。一見李寧商出現在自己的眼簾之後，便迅速的跑到了其的身邊，挽起對方的胳膊，向書房的方向走去。一邊走，胡詩沁一邊說道：「老爸回來之後，心情好像有些不好。當他聽說你和徐有亮在一起之後，立刻便撥了電話給你，還讓阿姨等在門口，通知你到了之後，立刻去書房見他。」
「那怎麼阿姨變成小姑娘了啊！」李寧商打趣道，胡為國不尋常的態度，令他加快了腳步，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人家想你嘛！」胡詩沁嬌嗔道。在書房的門口停下腳步，胡詩沁踮起了雙足，在李寧商的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然後便敲了敲書房的木門，輕聲說道：「爸爸，寧商他過來了。」
「進來吧。」得到胡為國的回應之後，胡詩沁立刻推開了房門，示意李寧商進去，而她自己則留在了房外，並在李寧商走入房間之後，將房門輕輕的關上。
指了指書桌對面的座位，胡為國示意李寧商坐下。他依然埋頭，在面前的類似於記事本的小冊子上寫著什麼，大約數分鐘之久，胡為國，才停下了手中的筆，望著李寧商，說：「寧商，關於這次足協改革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嘛？」在接到胡為國電話的一刻，李寧商的心中，隱隱便猜到了一些現在的狀況。當胡為國說出這句話的一刻，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吃驚。李寧商目前最想瞭解的便是，問題到底在哪一個環節上出現了問題。
對於李寧商的平靜，胡為國露出了些許讚許的神情。面山崩，而顏不變色，這是身為統帥的基本要求之一。顯然李寧商是符合這一標準的。「我知道，為了足球這一畝三分地，你投入了許多經歷。不過在華夏這種體制中，有很多事情，並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收穫的。你這次的失敗，並不是輸給了人，而是輸給了體制。」
皺起了眉頭，對於胡為國含糊的說法，李寧商能夠明白其中些許的意思，但卻對自己失敗的真實原因與過程，不能有清晰的思維。「我剛才和徐有亮在一起，您聯絡我的時候，他的岳父，也給他去了電話。」
「是嗎？」胡為國笑了笑，說：「看來他也收到你們兩在一起的風了。我就怕你二人在一起，搞出點什麼亂子。」
「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情況，讓您二人如此的謹慎？」李寧商一直認為，處在胡為國與王博文如此地位的人，所受到的約束相對要小很多。特別是當兩人站在同一陣營的時候，那種力量，應該是極為強大的。
喝了一口面前的人參茶，胡為國緩緩的放下了杯子，此時他的面色變的有些默然。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道：「我清楚你心中的想法，對於抵達我們這種程度的人而言，確實許多的制度都不再能夠對我們產生影響。但卻正是因為如此，那些能夠對我們產生限制的制度，便變得尤為的重要起來。關於你與徐有亮此次爭奪足協控制權的問題，早就在上層傳得風風火火的了，有些人在開始，並不是沒有意見，而是沒有平台去發表自己的看法，畢竟我與徐有亮的岳父王博文，都站在了足協改革方的陣營之中。而華夏足球目前頹廢的狀況，亦清楚的表明，需要改革來推動其的發展。」
李寧商挺直了腰身，雙目緊緊的鎖定在岳父的身上。他明白，胡為國接下來將要說出的話語，絕對是只有至親與親信才能聽到的內容。而往往這些內容，能夠令自己對於自己祖國的制度，有個更加深刻的瞭解。
「對於你這次的計劃，我做出的評價只能為，謀事在人，但成事在天。國奧隊離奇的成功，讓足協擺脫了之前的困境。而對足協改革不滿的人，更是提出了一條令主席都無法拒絕的主旨，他們提倡的國家機構，怎麼能夠轉變為民營。說真的，關於這一點，我與王博聞都無法去辯駁。」
「可是足協本就應該是一個民間的組織。在歐洲發達的區域，雖然足協主席的位置很風光，但其的本質，還是屬於老百姓自發的團體。」
「可這裡是華夏，足協在華夏實質上，便是政府經營的事業。」胡為國擲地有聲的說道，抬頭，他看到李寧商面露出不忿的情緒。胡為國語峰一轉，略帶安慰的語氣說道：「華夏建國不久，正在摸索的道路上，難免會有種種的體制不同於其他的國家。足球在華夏，實在擁有了太多的球迷，對於這種健康的，但卻又有危險性的事業，國家必定是要進行控制的。政府可不願意見到，自己的國家出現維阿類型的人物。但這種危險，卻絕對的存在於足球運動當中。」
閉上雙目，李寧商長長的歎了口氣。他在內心中默默的消化著胡為國向自己傳達的一切。胡為國亦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李寧商如此的舉動，持續了數分鐘之久。
當李寧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負面的情緒，在頃刻間，便消失了。正如胡為國不斷提及的，華夏的社會體制，遠遠區別於其他的國度。在一些資本主義國家，任何事物講究的都是資本的運作，包括一些國家的領導人，在其的幕後，全都是一些大型的財團在支撐。他們國家的政黨，明的是在維護國家的利益。通暢更多的卻是在維護自己陣營財團的利益。
但在華夏，任何資本的運營都應該是圍繞在國家這個大前提的。資本只能是為一個政黨而服務。這便意味著，所有事物的管理權，都應該掌控在政府的手中，各種民營的資本，只能作為補充，出現在政府的周圍。
想通了這一切的李寧商，明白了一個道理。除非事物的本身，出現了很大的危機，就如同之前整個華夏足壇變為了一潭死水，無人過問，無人能夠挽救的情況。否則這個事物，就必須掌控在國家的手中。
淡淡的微笑著，李寧商重又恢復了自己那對一切都很隨意的表情，問道：「叔叔，那您認為，我之後的路，應當如何選擇。我放棄了德國的一切，回到國內，不可能就這樣便放棄掉。華夏足球現在處於谷底的位置，只要佈置得當，很有機會在短時間內，走上一個台階。而身處在改革第一線的人，必將會得到球迷們的擁戴。我希望自己可以站在第一線的位置上。」
「關於這點，我已經為你有所考慮。說實話，雖然你與徐有亮二人在此次足改事件中，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但上層任何的決定，都必會給我和王博聞兩個老傢伙，一分薄面。在適當的位置上，他們一定會做出部分的補償。以平衡各種不同的聲音。你之後最應該做的，便是盡量的保持低姿態，盡量將世唐俱樂部的成績提高一個台階。這樣在利益補償的那一天，你便會得到更多的機會。」
看著李寧商，發覺對方沒有一絲回饋，胡為國接著說道：「我聽說了你為世唐俱樂部定的新計劃。引進世界級的球星，奪取亞洲冠軍杯的獎盃，衝入世界俱樂部排名前50強。這些都很好，這將幫助世唐俱樂部成為華夏足球的一面旗幟。而對於華夏的體制而言，任何行業的旗幟，都將獲得政府更多的支持，與傾向。其實就這點而言，你可以參照之前的一個人物，那便是霍英東，他雖然並沒有擔任國內體育界的任何實質性的職務，但卻是華夏體育界在國際體育界的一個窗口。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胡為國的話，令李寧商豁然開朗起來。雖然不是國家體育總局的實權人物，但霍英東在華夏體育界的影響力一點都不比體育總局局長差。每當國家期望舉辦任何的國際體育賽事，人們往往都會見到霍老的身影。華夏重返國際奧委會大家庭，華夏申辦2008年的奧運會，種種的經歷，都證明了，想要創造、改變些什麼，並不一定需要個人去直接控制。當你個人的影響力到達一種程度，你的每一句言行，都會成為一種制約，去影響他人的決定。
「叔叔，謝謝你對我的提點。明天，我將手上的一些事解決之後，後天就回南京去了。我會經常過北京來，探望您與阿姨的。我一定會讓世唐俱樂部盡快的成為華夏足球的旗幟。」
走出胡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點左右。一輪明月高高的懸掛在空中，夏末的北京，各種昆蟲的鳴叫聲，在李寧商周圍，編織起了一片盛大的交響樂。
李寧商讓汽車跟在身後，而自己則緩緩的漫步在一條寧靜的馬路上。與胡為國談話之後，一切彷彿又回到了起點。但他明白，這一次的起點，要比之前高出了許多，因為此次的計劃將更加的詳盡，且更加的可靠。
李寧商從口袋中取出了手機，撥通了徐有亮的號碼。當電話接通之後，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最後還是由李寧商率先打破僵局。
「你岳父應該和你說了些什麼吧！」
「嗯，我想內容應該和你聽到的是一樣的。」
「那我們就先這樣吧。」
「嗯，以後多聯繫。」
短短的幾句話，雙方便將各自想要表達的意思傳遞了過去。二人都清楚，過去的已經成為過去。天亮後，一切都將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