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篇 第二十三章歐洲風雲(三) 文 / 說客
第二十三章歐洲風雲（三）
若干年後，許多足壇的記者都說08年夏季的歐洲的轉會市場不安生。這主要的原因，便是由國際米蘭俱樂部與切爾西俱樂部相互哄抬球員價格，導致轉會市場在初期，普遍球員價格過高。這一情況到了當年轉會市場大門即將關閉前一刻，卻又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些小俱樂部在最後一刻，為了生存，不得不重新將球員的價格打了下來。但忽然膨脹的市場，卻又使大部分的球員，價格暴跌，讓這些小俱樂部損失了許多利潤。
作為這場暴風始原因的兩個傢伙，莫拉蒂與阿布拉莫維奇，亦在球員的問題上，頗費了許多周折。在初期，阿布拉莫維奇以操蛋的方式挖了兩個牆角。中期，二人便再沒有什麼收穫了，因為對方一定會將價格抬的高高的，讓你不得不放棄，自己的選擇。
「莫拉蒂完全陷進去了。」新賽季即將開賽的一刻，貝隆凱裡給還身在倫敦的李寧商打來了電話。「現在他只要一提到和阿布拉莫維奇搶球員的問題，便會莫名的興奮。俱樂部中許多董事，都為他這種不顧俱樂部發展，一心報復對手的做法感到了厭煩。到目前為止，俱樂部還沒有引進到一名新球員，僅僅憑借上個賽季的陣容，大家都很清楚，冠軍是絕對不會落到自己俱樂部手中的。」
「這還不夠。」在電話中，李寧商發覺貝隆凱裡的聲音略帶顫抖，顯然他等待這一機會已經很久了，他在內心中已經產生了行動的衝動。「莫拉蒂還沒有露出真正的破綻，如果你現在站出來，與他展開對決，成功的幾率還是太小了。」李寧商的話，說的很強硬，他不想自己為其牽線了這麼半天，由於心急，而功虧一簣。
電話的另一頭立刻沉默了，李寧商的語氣令貝隆凱裡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這個，嗯。」他顯得異常的猶豫。
「怎麼了？我們現在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了，有什麼你可以直說。」聽出了對方的矛盾，李寧商立刻說道，「當然，也可以不說。」
貝隆凱裡依然在考慮，不過沒多久，他便想通了，「我通過內線抓住了莫拉蒂的一個小辮子，如果將之公佈，莫拉蒂應該會引咎辭職。但對俱樂部，亦可能造成極大的傷害。所以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將這件事公佈出去。」
李寧商並沒有搭話，他只是靜靜的聽著，聽著貝隆凱裡自說自話，等著貝隆凱裡最後的結果。
「國際米蘭俱樂部這幾個賽季都虧損了，莫拉蒂讓會計做假賬，應付聯賽委員會的檢查。」
貝隆凱裡的話，便如同一枚炸彈席捲了李寧商的四周。「有證據嗎？」
「我的朋友正在搜集，已經有一部分了。」
「找個律師看看，看看那些證據夠不夠起訴莫拉蒂的。雖然不一定用，但有備無患。」
在一陣應是聲中，貝隆凱裡掛斷了電話。而李寧商則陷入了沉思之中。在監管制度極為嚴厲的意大利，做假賬是一項及其嚴重的指控，只要罪名成立，莫拉蒂別說做不成國際米蘭的主席，他甚至可能陷入牢獄之災中。貝隆凱裡亦可以順理成章的登上主席的寶座。但李寧商亦清楚貝隆凱裡的顧慮。因為假賬的風波將不僅僅牽涉到莫拉蒂個人，其亦會引申到國際米蘭俱樂部。降入乙級，將是對國際米蘭俱樂部最為嚴重的懲罰。
「我已經讓集團內的律師看過了，現在的證據，上了法庭，估計只有三、四成的把握。但問題不在這裡！」
「我明白，若是這件事真的捅出去了，國際米蘭俱樂部很可能會面臨降級的處罰。先放在一邊，這將是殺手鑭，不一定會用的。」在李寧商的心目中，他是巴不得貝隆凱裡將一切都捅出去的，但他不能如此明顯的催促貝隆凱裡這樣做，因為那會使對方產生反感的情緒。這件事他還需要找一些意甲的專家與律師聊一聊，找出一個可以保證國際米蘭不會降級的方案之後，在與貝隆凱裡交流，將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方式。
「我會的。」
兩人各懷心思的掛上了電話。阿布拉莫維奇的搶人戰略，顯然已經獲得了成功，此時的莫拉蒂彷彿就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的暴燥。他正在一步步的將自己多年豎立的形象，漸漸的銷毀掉。
不過相對於這樣的成果，李寧商最為關心的還是國際米蘭的假賬問題。這是一招一擊必勝的絕手，一招莫拉蒂完全不可能回應的殺手。李寧商準備將事情的重心轉移到對貝隆凱裡捅破窗戶紙的公關上。
李寧商清楚，想要貝隆凱裡同意自己的計劃，唯一的可能性，便在於一定要確定國際米蘭俱樂部在此事公佈之後，可以免予被降級的處罰。他立刻召來了一批意甲的專家，及體育方面的律師，詳細研究起關於假賬問題的處罰方式。
結果並樂觀，依照意大利聯賽委員會的規定，國際米蘭想要免予降級處罰的幾率，連四成都不到。這樣的結果，令李寧商感到極為的失望，不過他並不甘心，命令手下，搜羅了一幫意甲條例的研究員，李寧商要求這些人，要在一周內，尋找出相關法規的空子，以保住國際米蘭的意甲資格。
這裡讓專家尋找著法規的漏洞，那裡李寧商飛到了米蘭，他準備親自與貝隆凱裡聊一聊。佈局已經進入了尾聲。李寧商原先向貝隆凱裡承諾的目標，基本也已得到了實現。若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再過不久，貝隆凱裡便應該採取逼宮的行動了。但由於「假賬」這樣的利好出現，李寧商當然不願意就這樣的開始眾人的行動，畢竟若是逼宮失敗，假賬事件，就算被揭發了，取代莫拉蒂的人，也不一定會是貝隆凱裡。
李寧商想要勸服貝隆凱裡將事實捅出去，以謀得自己利益的最大化。
就在李寧商抵達米蘭的當天下午，他便約見了貝隆凱裡，向其再次確認了莫拉蒂作假賬的真實性，並詢問了其證據搜集工作的進展。第二天，那些貝隆凱裡搜集到的證據，便出現在了李寧商的面前。
在一幫專家與律師驗證過後，李寧商再次約見了貝隆凱裡。
「我的專家組研究了一整天。」李寧商將裝文件的袋子，放在了兩人之間的茶几上，說：「他們認為這些證據，完全可以證明國際米蘭俱樂部做假賬的事實。但想要上法庭，還必須繼續搜尋一些更加有力的資料。當然，如果我們不上法庭，將此事公佈出去的話，亦可以召來聯賽委員會的調查組。」
貝隆凱裡的眉頭皺了皺，但他並沒有說話。
李寧商接著說道：「作為俱樂部的主席，莫拉蒂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調查組真的能夠找出些什麼，莫拉蒂不僅要離開國際米蘭俱樂部主席的位置，他與俱樂部的財務總監，都有可能遭受牢獄之災。就這點而言，你將順利的接手國際米蘭俱樂部，從而成為新一任的主席。」
貝隆凱裡依然沒有說話，他沉默著，靜靜的聽著。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李寧商當然清楚，這一切的緣由是因為貝隆凱裡擔心俱樂部亦成為自己登基的犧牲品。貝隆凱裡之所以會反抗莫拉蒂的領導，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為他認為，國際米蘭俱樂部在莫拉蒂的領導下，不能夠再取得什麼輝煌的成績。
「但若是您公開了這個消息，國際米蘭降級的幾率亦超過了60%，即就這一點而言，是我們大家都不願見到的結果。國際米蘭繼續留在意甲，才能符合我們所有人最終的利益。所以公開假賬對於我們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有什麼好的提議嗎？」顯然李寧商一番貌似誠懇的話語，打動了貝隆凱裡的心，就某些方面而言，俱樂部的生存，甚至超過了他個人的榮辱。他絕對不會以損壞俱樂部利益的方式，以換取自己個人的勝利。
「既然我們不能公開莫拉蒂做假賬的資料。我們是不是可以以這件事為把柄，要挾莫拉蒂主動讓出主席的位子呢？」
貝隆凱裡再次陷入了思考之中。作為曾經的朋友，現在的敵人。貝隆凱裡對於莫拉蒂的瞭解是全方位的。莫拉蒂狡猾而又倔強。面對他人的威脅，他常常會以一種強硬的態度解決問題，很少服輸。若是自己這麼做，莫拉蒂很有可能採取一種，寧願玉碎，不為瓦全的手段。
「莫拉蒂的性格很強，他絕對是那種不撞南牆不低頭的主。若我們以此要挾他。就算他同意離開，事後，亦必定會想盡方法找我們報復。而且這麼多年的意甲混蕩，莫拉蒂造已囤積了大量的人脈，這件事並不一定會對他產生嚴重的影像。」
「按照你的意思，就算我們將假賬的事情，向媒體公開，莫拉蒂亦有一定的能量，保障俱樂部不會被降級處理。」李寧商笑了，他期待的就是這句話。
「僅僅是可能，畢竟作為國際米蘭這樣的球會，聯賽委員會怎麼都要給些面子的。上次尤文圖斯之所以會降級，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們將手伸到了冠軍聯賽的範圍內了。意大利足協實在無力對抗歐足聯的處罰而已。」貝隆凱裡說話的語氣，略帶著驕傲的成份。
「若是按照您說的這樣，我們乾脆就將此份材料公開，讓莫拉蒂陷入焦頭爛額的狀態，等事情過去後，我們再發難，一舉將他敢下主席的位子，你看如何？」
「這！」貝隆凱裡再次現出了為難的神態。說是說聯賽委員會會給國際米蘭俱樂部一些顏面，但真正事情發生了，結果卻不一定會如同預料般的發展。
「其實這個對您也是以此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到時我將幫助您與尤文圖斯等俱樂部聯繫，讓他們都出面說說話，利用方方面面的力量去影像聯賽委員會的決定，一旦最終的結果是國際米蘭不降級，您在所有股東面前的威信必將得到提高。替換莫拉蒂亦將成為意見理所當然的事情。」
低下了頭，貝隆凱裡默默的心中盤算著。李寧商話的用意非常的明顯，那便是要將這些材料立刻公佈出去。他明白，這樣做的結果，是對自己最為有利的。但他有不願拿國際米蘭俱樂部去冒險。按照國際米蘭的實力，就算降入乙級，一個賽季之後，他亦有把握如同尤文圖斯一般的以絕對的優勢，殺回意甲。但做假賬的恥辱卻將成為俱樂部歷史中無法磨滅的傷痕，永久的烙印在俱樂部身上。
一邊是自己取代莫拉蒂，登上主席寶座的風光。一邊卻又是由於醜聞，降入乙級俱樂部的恥辱。貝隆凱裡在兩個決定中動搖著。
「一切為了俱樂部。莫拉蒂已經不能適應俱樂部的發展了。阿布拉莫維奇僅僅刺激了他一下，他便表現的如同瘋狗一般的咬住對方不放。若拋棄『電話門』事件的影像，國際米蘭俱樂部就根本不可能在這兩個賽季獲得意甲冠軍的榮譽。看看國際米蘭在歐洲賽場中的表現，他已經失去了王者的風範。國際米蘭需要您這樣的主席，重新為其定位，以奪回以往的榮譽。」
誠懇！誠懇的語調，誠懇的言詞。這一番話深深的打動了猶豫中的貝隆凱裡。他抬起了頭，望著李寧商，從對方的眼神中，貝隆凱裡彷彿看到了一絲絲的誠意。國際米蘭要發展，莫拉蒂已經成為了發展的阻礙。
比上了眼睛，僅僅數秒，他又迅速的睜了開來。「您說我們應該如何安排這些資料的傳播。我希望您能夠盡量幫助我，其實只要尤文圖斯與ac米蘭不趁機踩我們，國際米蘭俱樂部就一定不會降級。請你幫我與尤文圖斯多多溝通一下。」
拍了拍貝隆凱裡的肩膀，李寧商重重的按了按。他忍住內心中一陣陣泛上來的笑意，從資料開始散播的一刻起，貝隆凱裡便將成為國際米蘭俱樂部最有可能成為主席的人選。「我幫你安排，每一個步驟，我都將在事前與您聯絡，以方便安排您對莫拉蒂攻擊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