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0章 小靜…… 文 / 滄海一夢
第180章小靜……
孫旭陽看著小靜，心中冒出無數個想法。
「時間差不多了，送我去胡羊市吧。要跟他們一起乘車回去了。」小靜再次輕歎一聲，說道。
孫旭陽點點頭，帶著小靜走下樓梯。
去胡羊市的路上，小靜沉默著沒有再說話。而孫旭陽感覺自己就像做錯事情，也不知如何開口。
送走小靜之後，孫旭陽回到賽場，把自己關到房間裡，餓著肚子不斷的回想小靜的話。
隔壁的蘇馨兒早已經入睡，孫旭陽輾轉難眠，再次像上次那樣，起身拉開窗戶，望著遠處黑黢黢的群山胡思亂想。
我變了……究竟是什麼變了……難道只是因為跟小靜撒謊嗎……
孫旭陽越想越難受，竟然在窗口站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蘇馨兒叮叮噹噹的廚房裡忙乎。她對自煎荷包蛋的熱情不減。
孫旭陽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樓下，朝蘇馨兒喊道，「我要離開幾天。」
蘇馨兒似乎早有準備，一點都不驚訝。她用手指從口袋裡夾出一張庫洛牌，刷的一甩，飛到孫旭陽的面前。
孫旭陽急忙用手抓住，低頭一看，是一張「靜」牌。
「這張就不用抽了，送給你。」蘇馨兒一邊煎著荷包蛋，一邊說道，「靜，象徵思慮深遠、充電期。乍看之下你並不起眼，但你的正直早已被所有的人肯定。理所當然過著踏實且完成自己責任的生活，最近就會有好消息降臨。就算每天的生活只是簡單的重複，也千萬不要自暴自棄。能夠理解你的人，一定就在身邊。」
原來小靜也在蘇馨兒的占卜之中。孫旭陽暗自吃驚。
「最近會有好消息降臨」，難道是阿樹爸爸的逼婚？「能夠理解你的人就在身邊」，難道是說蘇馨兒自己？
孫旭陽反覆咀嚼蘇馨兒占卜出來的意思，依然不得其中三味。
「要去就早點去吧，不要猶猶豫豫的。」蘇馨兒端著盤子走出廚房。
「謝謝你，馨兒！」孫旭陽拿上車鑰匙，飛奔著跑出別墅。
「喂，別叫的那麼肉麻！」蘇馨兒不滿的朝孫旭陽的背影喊道。
孫旭陽連開一天的車，從高速公路轉國道，從國道轉省道，從省道轉縣道，再從縣道轉簡陋而狹窄的水泥路，終於來到田隆鎮。
小鎮還是原來的小鎮，清一色的低矮樓房，耳熟能詳的鄉間口音。孫旭陽特意經過自己的小學和中學，看到一群男孩子們正在操場上踢球，女孩子們則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班裡的男生。
好懷念啊。孫旭陽停下車子，望著這座有點破舊的校園，彷彿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和小靜在某個窗口的教室裡打掃衛生的情景。
學生們看到操場的圍欄外面停著一輛紅色跑車，紛紛走過來觀看。
孫旭陽看著這些孩子們好奇而興奮的面容，突然心中傷感，啟動車子離開這裡，駛上通往自己那個小山村的烏鴉山。
山也還是原來的山。紅的花，綠的草，以及道路中間模糊不清的黃色行車線。
但是，感覺真的不同了。
孫旭陽駕駛著光樹行駛在烏鴉山上，總是感覺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果然是心變了嗎？
為什麼，沒有以前的那種輕鬆和愉快？
平日騎著自行車這裡往返上學放學，每到週末就開著老爸的破普桑去小鎮裡採購油鹽醬醋，那是多麼簡單而樸實的生活……
難道，我真的變了嗎？孫旭陽再一次反問自己。
山間的落葉紛飛，孫旭陽安靜的穿梭在這條夢中常見的山道上，心裡卻突然變得十分難過。
車子緩緩下山，一片片灰突突的瓦頂出現在孫旭陽面前。
孫旭陽清楚的看到自己家的那個屋頂，他情不自禁的加大油門，歸心似箭的飛向自己的老宅。
比起上次離開的時候，房子顯得更破爛了。
孫旭陽拿出鑰匙打開院子的鐵門，吱呀的聲音引起隔壁小靜媽媽的注意。
「孫旭陽，你怎麼回來了？」小靜媽媽從陽台上伸出腦袋，問道。
「回來找點東西，小靜明天上班嗎？」正沉浸在傷感中的孫旭陽看到和藹的小靜媽媽，心中突然一熱。
「明天星期六，小靜在家休息。」
「那我明天來找她吧。」孫旭陽推開鐵門，將光樹小心翼翼的行駛進去，停到院子裡。
光樹的旁邊就是那輛教練車，它被一塊油布覆蓋著。
孫旭陽走下光樹，揭開那塊巨大的油布。
破舊的教練車與嶄新的光樹並排停在一起，更顯得醜陋不堪。
看著這輛陪伴自己度過童年和少年的教練車，孫旭陽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他走上前，輕輕的撫摸它粗糙的車身。
無數的劃痕、斑駁的油漆、裂開的玻璃、晃動的把手……與胡羊市那些名貴的跑車相比，簡直就是一堆破爛。
但是，它就是一個真實的自己啊。
孫旭陽找出一塊抹布，細心的將這個老朋友的外表擦拭乾淨。
做完這一切，孫旭陽仰頭看著院子裡那棵老樹，拿出鑰匙打開家門。
房子裡到處是灰塵與蛛網，彷彿是幾百年沒有住人似的。房子畢竟破舊了，窗戶房梁都不嚴密，風將外面的灰塵吹進來，變成這個模樣也是理所當然。
孫旭陽看到桌子上的教練車的鑰匙下面壓著的那張紙條已經不見，他低頭尋找，卻沒有發現地上有這張紙條。
難道老爸回來過……孫旭陽心中產生懷疑。
他再看桌子，原本放著紙條的地方的灰塵並不多，周圍厚厚的灰塵剛好印出那張紙條的位置。
看樣子，老爸不久前剛剛回過家裡，但是家裡的其他東西都沒有使用的痕跡，說明老爸回來之後又立刻就走了。
死老爸，又不知去了哪裡……孫旭陽歎一口氣，頓時將桌子上的灰塵紛紛吹起。
孫旭陽拿起掃帚和拖把，將家裡徹徹底底的打掃一遍。對於這座房子，孫旭陽也充滿感情。畢竟，他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
擦去滿頭的汗水，孫旭陽一眼瞥見桌子上那把教練車的鑰匙。
孫旭陽心念一動，拿起鑰匙，打開教練車的車門，發動車子。
咚咚咚……
車子震的十分厲害，似乎隨時可能散架。
然而這種震動，對孫旭陽來說卻十分親切。就彷彿是回到搖籃的嬰兒，重獲一種舒適的安寧。
發動機熱了一會兒，強烈的震動才漸漸的變為輕微的抖動。
孫旭陽將排檔推入一檔，發現排擋桿十分堅硬，竟然有些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