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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44章 餘波未消 文 / 滄海一夢

    第444章餘波未消

    回到山下,唐雨晰看到草地上停著一輛警車,陳嵐滿臉的焦急和無奈,被夢旖旖和夢旎旎她們圍在中央。

    「你們總算下來了!趕緊走!趕緊走!飆車私鬥弄死人,鬧大了!」陳嵐跑向唐雨晰的車子,喊道。

    她看到車子裡的孫旭陽表情呆滯,又安慰般的說道,「總之,交給我來處理,你們回去休息,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唐雨晰不敢停留,讓夢旖旖過來駕駛m6,一群人紛紛離開現場。

    忽然,那些川上弘野帶來的五六個日本技師,並排站到一起,伸手攔住他們。

    他們原本以為摔死的是孫旭陽,然而走向山谷察看,才發現死的是他們的頭領,頓時又驚又怒,此時看到孫旭陽一行人打算逃跑,立即過來阻攔。

    「你們什麼意思!比賽之前就已經說過,死生勿論!川上弘野技不如人,摔死就摔死,你們算是輸不起嗎!」唐雨晰停下車子,朝著他們怒斥。

    陳嵐見狀急忙走過來,杏目圓瞪,「來中國尋釁滋事,鬧出人命,還嫌不夠?再不滾回日本,我把你們全部抓起來!」

    這些技師看到警官和孫旭陽是一夥,知道鬧不出什麼花樣。車隊教練私鬥致死的消息如果公開,車隊的聲譽一落千丈,他們幾個逃不掉干係,丟掉工作不說,也許還會遭到日本賽車界的唾棄。

    「你們完蛋了!川上先生是我們大日本暴走地下聯盟的副會長,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就準備接受我們日本高!」

    其中一個臉色凶狠的技師用僵硬的中文扔下幾句威脅,看到陳嵐高高的揮舞起警棍,急忙帶著其他的技師,倉皇而逃。

    唐雨晰擔心孫旭陽的身體,回到賽場,堅持帶他去醫療隊檢查,直到確認孫旭陽的手腕只是皮外傷,而腦部撞擊沒有影響大腦,這才放心下來。

    眾人來到別墅,天空的細雨,依然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唐雨晰用近乎頑固的態度,讓孫旭陽躺到床上休息。花莜麟和花莜宜在孫旭陽的房間裡陪了一會兒,看到大家都不說話,頓時覺得無趣。

    花莜麟生怕妹妹淋雨感冒而導致自己被爺爺臭罵,於是拉著妹妹悄悄告辭。

    孫旭陽的腦袋還在隱隱作痛,塗著消毒藥水的手腕,刺激著皮膚的神經。那個碎裂的頭盔就放在房間的角落裡,彷彿提醒著他,剛剛進行過一場激烈的比賽。

    「旖旖、旎旎,你們回去吧。」孫旭陽朝窗台的雨景凝視許久,忽然轉頭對夢旖旖和夢旎旎說道。

    夢旖旖看著孫旭陽,還想繼續留在這裡,卻不知怎麼開口。夢旎旎偷偷碰了碰姐姐的手臂,已經想要撤退。不知道為什麼,夢旎旎站在孫旭陽的床邊,心裡十分尷尬。

    正當她們姐妹意見不統一,背後的兩手拉拉扯扯的時候,突然房間外面傳來樓梯走路的聲音。

    嘩!

    房門被推開。

    神采奕奕的孫耀輝牽著宛若玉人的蘇媚走進來。

    孫耀輝看到房間裡那麼多人,微微吃驚,再看到躺在床上的孫旭陽和放在地上的頭盔,頓時明白發生什麼事情,走兩步過去問唐雨晰,「贏了?」

    唐雨晰點點頭。

    「哈哈哈!」孫耀輝高興的笑起來,走到床邊拍打孫旭陽的肩膀,「不愧是我兒子!」

    孫旭陽不做聲,神情有點孤寂。

    唐雨晰在孫耀輝耳邊輕聲補充道,「川上弘野死了。」

    孫耀輝爽朗的笑容頓時僵化,臉色慢慢的平靜下來,微吐一口氣,目光移向窗外的雨景,喃喃道,「死了麼……」

    眾人都不言語,屋子又回到孫耀輝進來之前的沉悶氣氛。

    蘇媚悄悄走到孫耀輝身側,不遠不近的挨著他。

    「媚兒,你和她們出去,我和我兒子有話要說。」孫耀輝轉身,柔和的說道。

    蘇媚點頭,眼神朝蘇馨兒微微一勾,靠著窗戶的蘇馨兒立刻走向她媽媽。

    女孩們紛紛走出房間,這個寬敞的主臥室裡,就剩下孫耀輝和孫旭陽父子兩個。

    「上次比賽,浩浩蕩蕩的很多人,這次,就這麼一點嗎?」孫耀輝走向窗戶,拉開窗簾,望著清冷的雨景,問道。

    「這次知道的人不多。」孫旭陽輕聲說道。

    「傷的重不重?」孫耀輝轉身望著床上的孫旭陽,臉上露出少有的關懷神色。

    「都是皮外傷,因為戴賽車的護具,所以……」

    孫耀輝笑笑,「我們那時候,從來不流行戴頭盔什麼的。都是赤膊上陣,只穿一條褲衩,有時候連鞋子都不穿。每個人都覺得,怕死的是膽小鬼,穿的太多又會影響發揮。」

    孫旭陽撐著坐起來,打開身邊的檯燈,使房間裡的光線更亮一些。

    「所以阿樹爸爸經常說,你們這種年輕人,永遠都追不上我們這種在閻王殿裡打滾的人。」孫耀輝接著又說道。

    他坐到床邊,拉起孫旭陽的手腕看看傷勢,忽然問,「你怕死嗎?」

    孫旭陽沉默著,不說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孫耀輝站起來,「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死於賽車的時候,心情比你還差。嗯,他是我的一個好兄弟,過最後一個彎的時候,前輪突然卡住,就從我眼前,直接飛到山底下去了。」孫耀輝搖搖頭,「比賽之前,我都叫他檢查車子的。」

    孫耀輝又走到窗邊,拉開窗戶,讓冷風呼呼的吹進來,「我沒敢下山去找他的屍體,後來兔子跟我說,從車子裡拉出來的時候,他半個腦袋都沒了。」

    他輕聲苦笑一下,「本來是三兄弟,兩個賽車一個修車,轉眼就剩下兩個人。兔子哭了整整一天一夜,我是三天沒跟人說話。」

    孫旭陽不發表任何意見,孫耀輝也不接著再說下去,而是伸手到窗外,積攢一些雨水在手心裡。

    啪!孫耀輝收手回來,把手拍到自己臉上。

    冰涼的雨水,灑滿臉龐。

    「你知道,他跟誰比賽的嗎?」孫耀輝問孫旭陽。

    「誰?」孫旭陽沉靜幾秒,問道。

    「我。」孫耀輝嘴裡吐出一個字,雙眼盯著孫旭陽,毫不動搖。

    孫旭陽心裡震了一下。

    孫耀輝舉起冰涼的右手,輕輕拍打孫旭陽的臉龐,他的指尖殘留的雨水,滴落到孫旭陽的耳朵上,「如果你覺得你害死的是一個敵人,那麼我害死的,就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爸,不是你的錯……」孫旭陽看到老爸的臉色滄桑,說道。

    「放心,我們那一代過來的,都有死的覺悟。否則,以川上弘野那樣的年紀,他也不會再找人比賽。不論是誰死,都不用埋怨對方。」他走向門口,「明天早點起床,跟我去火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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