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威震天下 第272章 黑暗之淵 文 / 逍遙谷主
第272章黑暗之淵
漆黑的陣法中，沐晨慢慢摸索著，他越來越意識到問題變得嚴重了，因為破解任何一個陣法，都需要對陣法有一個詳盡的瞭解，一般來說，修士都是通過神識，來尋找陣法的破綻。
可是現在，在這個怪異的屏蔽陣法中，光線被吸收，伸手不見五指，神識也沒法查探，他如同漆黑汪洋中的一葉小舟，連陣法的邊際都摸不到，如何能夠去破陣？！
沐晨輕輕歎了口氣，緊皺著眉頭，沿著光壁緩緩坐下，能把光線都遮擋吸收的陣法，一定是滴水不漏的，它的破綻本來就是很難被發現，何況是在神識不能動用的情況下。
「沐師兄，是不是沒有辦法了？」林怡屏輕輕問道，「自從困在這裡之後，我也嘗試了各種辦法，可都沒什麼用。聽師父說過，上古有一種厲害的陣法，叫『黑暗之淵』，我想，這應該就是它了！」
黑暗之淵？沐晨心中一凜，難怪如此！他隱隱記得那本《窺幽雜談》裡面提到過，此類陣法，和那空間禁錮的秘術有關，但是，在書裡面沒有深入的分析，更沒有破陣之法。
「你不必擔心，時間還長，總會想出辦法的。」沐晨安慰道，「其實，你不該來這麼危險的地方的，以你的資質，結丹應該沒有問題的。」
「因為我是純水靈根，而且寒冰絲帶能夠從玄天鼎中取物，所以盟內師祖就把我帶來了，還安排了專門的師叔保護我，沒想到那師叔被人偷襲，自己尚且不保。」林怡屏歎了口氣，「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在那玄天洞內我就已經沒法逃了，真的很感謝你！」
「說這些幹嘛，我離開天星盟的時候，如果不是你搬來救兵，我不也一樣性命難保，這叫善有善報。」沐晨淺笑著說道。
林怡屏沒有做聲，似乎在回想什麼，黑暗中也看不清她的神態。
過了許久，她才幽幽地說道：「也許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天意，我從小到大，都被他們稱作天才，修煉之路也一直順順利利，從沒經歷過任何波折，這次結丹不成，還是第一次失敗。說真的，對我的打擊很大。」
沐晨淡淡一笑，「這算什麼！你知道我這一路走來，失敗過多少次？可我每次都不曾放棄，因為我知道修煉之路肯定是崎嶇坎坷，若是沒有一顆百折不撓的堅毅的心，是不可能得道飛昇的！」
「失敗並沒有那麼可怕，就像走路摔跤，遲早總是會跌倒的，沒什麼大不了的，跌倒了，爬起來繼續就是！你要堅信自己，特別是你的資質這麼好，將來，一定可以飛昇仙界。」
頓了頓，沐晨繼續說道，「就像在這『黑暗之淵』中，我們雖被困住了，暫時無法出去，但是，我們一定要相信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一定能夠脫困而出！」
「人，一旦沒有了信心，什麼都沒有了。」
林怡屏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半晌之後，沐晨聽到她長吁了一口氣。
「謝謝你的開導，沐師兄，有時候我真佩服你！資質比別人差，可永遠那麼勤奮，修煉速度一點也不比別人差，而且不管在什麼時候，總是那麼自信！」
「這一次，要是能夠出去，我一定好好修煉，重新振作起來，我就不信，我不能結成金丹！」林怡屏堅毅地說道。
「對了，沐師兄，你離開天星盟的時候，心魔入體，但我看你現在的樣子，似乎已經痊癒，你是怎麼除掉的？因為我結丹的時候，眼看就要成功，可忽然心魔橫生，怎麼也驅趕不了。」
「心魔生於心，滅於心，堅守識海，道心堅毅，就會漸漸平息。我的情況有點不一樣，所以還得借助外力。」沐晨想了想，繼續說道，「等我想到破陣之法，我們能夠出去，我就給你一樣東西，若是下次修煉時邁不過心魔那道坎，就用它來幫你。」
「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自己戰勝它，這樣對你以後的修煉，會有極大的幫助。心魔這關遲早是要過的，其實任何事情都一樣，只有想通想透了，就沒什麼了，包括生死、感情！」
「世間萬物，無拘無束，順其自然，這才是天道！」其實沐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頓悟的，他只知道當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自己彷彿一切都已看透。
「我們還出得去麼？」林怡屏不知道是問沐晨，還是問自己。
當沐晨完全適應了黑暗，他便開始在摸索中熟悉陣法，
這「黑暗之淵」極其怪異，它不是攻擊陣法，所以根本就沒有明顯的支點和破綻可循，因為黑暗的遮蔽，就如同浩瀚的海洋，真氣轟擊上去，找不到迴響，得不到反饋。
在屢次失敗之後，沐晨終於意外找到了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剛剛得到不久的攝魂鈴。
他發現，攝魂鈴的音波可以在這陣法中穿透，於是，他便操控攝魂鈴的音波，來測試整個陣法的構造。只是，每催動一次，林怡屏便要承受一次襲擊，所以，沐晨只能以非常小的力度來施展。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在這陣法之中，他們已經困了好幾天。
在這幾天之內，沐晨不停試驗，雖然暫時還沒有找到任何破陣之法，但至少讓沐晨摸清了整個陣法的構造，然而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沐師兄，還沒有頭緒嗎？如果我沒記錯，這縹緲峰還有三天就關閉了。」黑暗之淵中暗無天日，但林怡屏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她知道，如果這最後的三天還不能脫困而出，找不到傳送陣出去，就只能永遠留在這黑暗之境了！
這些天，沐晨一直一個人在擺弄，絲毫沒讓她幫什麼忙，所以就算不問，她也猜測得到，肯定是毫無進展。沐晨略懂陣法，這事她知道，所以當覺察到沐晨也被困進來時，她心裡一度很欣喜，可現在，這希望即將破滅，心裡多少有一絲悲涼。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在這黑暗中修煉一百年，沒準那時候，你我都結丹了！」林怡屏故意輕鬆地說道，她不想氣氛太沉重。
但沐晨聽得出她的擔心，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能用的手段都用了，這「黑暗之淵」依然牢不可破，他甚至找不到任何一點疑似破綻，就好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沐晨越研究下去，越驚心！
「我從沒見過這麼完美的陣法，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攻破的地方。恐怕，我們真的會永遠困在這裡。」沐晨收回攝魂鈴，不再去嘗試，他扶著光壁，緩緩坐下，「不過，我不後悔。」
「為什麼？你覺得這裡很適合修煉？」林怡屏故意問。
「因為有你在啊，天星盟最美麗的女修，陪著我在這裡，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沐晨故意笑著說道，他也不想氣氛太壓抑。
「算了吧，你我還不知道，不管是誰，從來都沒真正放在眼裡，你的眼裡只有利益和實力。」林怡屏站了起來，緩緩走到沐晨的身邊，也靠著光壁坐下，「徹底死心也好，我們可以聊聊天。就像你說的，這也許就是命。」
「也許沒放在眼裡，但放在了心裡。」沐晨笑道，見林怡屏不做聲，他又問道，「如果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會不會來這縹緲峰嗎？」
「會，為什麼不會，我不是已經取出了凝元丹和塑嬰丹嗎？只可惜，都沒來得及看看是什麼樣的，就給別人了。」林怡屏說道，她本不是個多話的人，可現在有了黑暗的遮擋，她說話，也隨意多了。
是啊，如果有再一次選擇的機會，自己還會不會來這縹緲峰呢？凝元丹真的那麼重要嗎？林怡屏忽然覺得，自己的回答沒錯，或許，不是為了靈丹，但，她也許依然會來！
「我也不後悔，不過，原因卻和你不一樣。」沐晨輕輕說道。
林怡屏沒有接話，陣中，又變得異常寂靜，兩個人都在想著心事。
「轟隆——」天空一陣巨響，地面似乎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又一下。
「怎麼啦，不會是縹緲峰要沉了吧？」林怡屏彈身而起。
沐晨也緊張地將耳朵貼在陣法的光壁上，感受著這突如其來的震動。
「不，不是下沉，可能是奪寶的修士觸動了什麼禁制，引起了縹緲峰的震動。」沐晨說道，他的耳朵，依然沒有離開光壁。
縹緲峰外，無數修士仰望著空中那座飄渺的山峰，只見它忽然之間被氤氳的粉紅色霧氣籠罩，看起來跟仙境無異。
「這是怎麼回事？縹緲峰要隱了麼？不是還有三天嗎？」一個修士說道。
「不是，才開了十二天，還有三天。這是飄渺之霧，是一種讓人迷幻的霧氣，每當縹緲峰快要隱去的時候，就會出現，裡面的修士一旦聞到，就會變得狂熱，殺戮，甚至會勾起無數的**。所以也被稱為**之霧。」另一個年老的修士回答。
這些人，都是沒有傳送卷軸，只能在外面守候的修士，他們在雪原上，伏擊從縹緲峰出來的，落單的修士，奪取他們的寶物。
「**之霧？區區一個迷幻霧氣，對那些高階修士，能有什麼效果！」另一個修士不相信地撇了撇嘴。
「你可別小看這**之霧，它不傷人，重在勾引人心底最原始的**。聽說啊，縹緲宗的修士故意在峰內遺留下許多藏寶圖，上面仔細地標明寶物的位置，你想想看，這縹緲峰該有多少寶物，據說光是那古寶，就數不勝數，何況還有珍貴的凝元丹和塑嬰丹，修士們一旦有了藏寶圖，在這迷幻霧氣的刺激下，能輕易罷手嗎？」
「他們只會越來越貪婪，不停去尋找，直到最後一刻，要麼被裡面的機關殺死，要麼互相殘殺致死，要麼就隨著縹緲峰沉入異界空間。」
「那我們還在這傻等什麼？豈不是白來一場？」
「不，總有些修士能戰勝貪婪和**，提前出來，何況還有很多人，從他們前輩那聽說了這飄渺之霧，有了防備。」
縹緲峰上粉紅色的霧氣越來越淡，它們開始緩緩下沉，向整個縹緲峰的角角落落滲去。